我岳父是李世民 第1022章

作者:张围

  李泰放下了杠铃,一边喘着坐下来,灌了一口水,拿过一旁的布巾擦拭了起来,又道:“坐吧。”

  玄奘看到一旁的石凳,便放下后背的木匣子,而后才肯坐着,木匣子中的经书是他最珍视的,也是半辈子的心血。

  “请问院长,如何称呼?”

  李泰漫不经心回道:“我是魏王李泰,你称呼我院长也可以。”

  玄奘了然点头,“刚刚是在锻炼体魄?”

  李泰点头道:“我们这里不仅仅有技术课程,也给学子锻炼体魄,每个月都有六节体育课,学子不仅仅要学习,锻炼体魄也是很重要的。”

  随后李泰又开始做起了放松运动,舒展着四肢,以免锻炼过后四肢酸痛。

  玄奘又问道:“不知院长请贫僧来相见,所谓何事?”

  李泰道:“我姐夫不肯见你,我怕你寻短见。”

  “贫僧不会寻短见的。”感受到院长有取笑的意思,玄奘板着脸道。

  “你还是不愿意还俗吗?”

  “贫僧自出家那日起,就没有想过要还俗。”

  李泰弯着腰,试图让指尖碰到鞋子,两只手就这么轮换着,一边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玄奘道:“这里的人很忙碌,他们很充实,他们无暇他顾。”

  李泰道:“你错了,当一个人食不果腹的时候才会无暇他顾,只有吃饱了饭,才能有更多的思考,这里是个崇尚智慧的地方,不过你的智慧对我们来说没有用。”

  “贫僧为何又错了?”

  “罢了,只是想来见一见你,本以为你有多么的落魄,清清那孩子心软,怕你饿死在骊山外,才会给你衣食。”

  玄奘又念了一声佛号,“原来你和骊山县侯是一伙的。”

  李泰惆怅道:“和尚果然讨人厌,你走吧,想去哪里去哪里,现在不会有人拦着了。”

  玄奘重新背起了自己的匣子,又拿起骊山学术的书,离开了这里。

  这卷书是纪王李慎整理出来的。李泰忽然道:“玄奘,你看这种书就不怕自己疯了吗?”

  玄奘的脚步忽又停下,回身道:“贫僧心神坚定不会疯的。”

  “你要去何方?”

  “四海为家。”

  “不,你没有家,你只能漂泊。”

  听到李泰的反驳,玄奘又是念了一声佛号,“若这世道能够更好,贫僧也会祝愿县侯的,尽管他罪孽深重。”

  玄奘走出了学术院,他先去了长安城,现在的长安城少了一面城墙,许多房屋从城内建设了出来,这里多了一条朱雀大街,来往的商贩行人很多。

  长安城没有寺,没有和尚容身的地方。

  问询之后才知道,大慈恩寺都已经拆了,改建成了学馆或者医馆。

  佛门的旧地成了造福世人的地方,玄奘还是心有宽慰的。

  长安城是个有很多故事的地方,这些故事有关天可汗,有关骊山县侯,有关大唐的社稷交替,有关万民反对土地兼并的风潮。

  在长安城住了一个月,玄奘时常会听人讲故事,都是唐人的故事。

  讲述唐人将领王玄策带兵横扫了天竺,骄傲的唐人天下无敌。

  天竺王阿罗那顺死在了王玄策的刀下,他们在天竺建立了天竺都护府,大唐节制天竺兵马,从此听从大唐皇帝号令。

  还有一个故事是滕王李元婴谋逆被处死,滕王阁被保留了下来。

  漠北的阿史那杜尔北征到了更远的地方,他带回来了白色的熊毛,据传闻那是极北之地的国王进献给大唐的新帝的。

  大唐建立了东海都护府,在贞观十八年夏天的时候,那装着骊山蒸汽机的海船就开始了试行。

  还有松赞干布与骊山县侯的故事,多年以来吐蕃与大唐之间的争斗很有意思。

  吐蕃赞普与骊山县侯是对手,但之后又成了朋友,后来松赞干布回了吐蕃。

  温挺在倭奴的暴行终于被新帝知晓了。

  后来温挺交出了东海,并且交予朝中管制,建设了东海都护府。

  皇帝想要赐予他东海都护的官职,但被温挺拒绝了,他只求在长安城的弘文馆任职,给这里的学子讲述东海的情形,讲述渡海的经验,以及外面世界的模样。

  大唐的脚步没有停下,大唐还会继续扩张,继续向前。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玄奘和尚在一处驿馆中听完了人们的讲述,唐人的故事说不完,还有很多很多。

  有个年轻的僧人请玄奘去了扬州。

  之后玄奘的踪迹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玄奘住在了国清寺,他听闻了慧旷与骊山县侯的故事。

  为了传世的经书,慧旷穷尽所有的财富都没能买到骊山的造纸术与印刷术。

  想起当初慧旷带着自己的种种。

  玄奘道:“西行之前是他为贫僧开化,给贫僧点悟。”

  玄奘捧着慧旷和尚的僧袍哽咽着。

  他缓缓道:“长者一直在等着贫僧西行而归,是因贫僧坚持己见,不肯还俗无法将经书送到,才让他这般郁郁而终。”

  再之后,玄奘用了数年光阴来悼念这位高僧,从此不再过问世事,隐居在了国清寺,也没有外人知晓这位玄奘和尚的死活。

  传言说玄奘和尚真的疯了,他已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一生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有人说玄奘和尚在半道上就病死了。

  更有人说玄奘是为社稷不容,被人刺杀。

番外:许敬宗篇

  内阁建立才三个月,也是新帝登基的第三个月,朝堂上下好不容易从今年年初的忙碌中安定下来。

  许敬宗很想念当初县侯在朝堂的日子,去年的宗室之乱后,县侯与天可汗便隐居骊山不问世事了。

  现在是正乾的第一年。

  要放在以前,还能和县侯与书信往来,如今却连一张纸都递不进去了。

  许敬宗已是内阁成员之一,如今的内阁还有岑文本,马周,褚遂良,段瓒。

  内阁一共五人,陛下为何会选段瓒,多半是考虑西征战事。

  当年段瓒在安西都护府驻守数年,是唯一一个以武将的身份进入内阁,并且有统领西域的经验。

  许敬宗觉得段瓒之所以能够进入内阁也是因为这个人的背景很干净,对大唐绝对忠心。

  本来想要举荐上官仪,许敬宗长叹一口气,奈何里骊山一系的都资历尚浅,就算是张大象也能力不够。

  中书省内有人小声议论,话语声低得像蚊子叫。

  “听说有个叫裴炎的小子,安排在了太府寺少卿的位置上。”

  说话的是马周,许敬宗知道这是在问自己,便回道:“朝中鼓励重用年轻臣子,裴炎是个好孩子,他好学懂事,自然是可以任职太府寺少卿,掌兴修水利。”

  马周皱眉道:“听闻这个孩子是在宗室之乱时,投效的你?”

  众人是内阁的成员,为陛下制定国事,众人还保留着官职,岑文本任职中书令,马周任职谏议大夫,褚遂良任侍中,段瓒任职兵部尚书兼内阁。

  许敬宗想着自己现在也是个中丞。

  众人的官职地位都是一样的,各司其职。

  马周继续掌监察之事,许敬宗继续掌大唐与诸国的外事。

  听着对方的疑惑,许敬宗道:“马御史是觉得我许敬宗擅用自己人了?”

  马周收回了目光,“裴炎的任用确实不是你经手的,现在裴行俭也要回来了,老夫只是劝你在朝中的势力莫要太大了。”

  许敬宗作揖道:“多谢马御史忠告。”

  马周稍稍点头,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正如现在的陛下是一个严苛的皇帝,马周这样的人更对皇帝的胃口。

  为官半辈子了,许敬宗心中暗暗念着,老夫也想退休呀,这狄仁杰怎么还没回来,这小子野在外面究竟都在做什么?

  这半年怎么不来书信了?

  太府寺的新官邸建设在了皇城的角落,这里多了几个年轻官吏平日里用来处理案牍。

  上一任太府寺卿,也就是骊山县侯,他离开之后,这个太府寺卿的位置空悬至今。

  朝中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倒是从骊山送来了不少的卷宗,都是骊山县侯多年积累的关中水土记录。

  这里的三两文吏也经常翻看这些卷宗,学习其中关于水土治理的知识,其中就有包括河道疏通,修建河堤,退耕还林,植树固堤的种种举措。

  新任的太府寺少卿裴炎很少来官邸当值。

  许多人传言这位叫作裴炎的人在贞观十八年就拜在了许敬宗的门下,而他之所以能够任职太府寺少卿,也是因为有现在的内阁中丞许敬宗的提拔。

  听闻那个叫玄奘的和尚离开关中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

  长安城内,多了很多新鲜事,就比如说有个叫张柬之的人,他怒骂当今的士林中人,满口仁义道德,行事却如猪狗。

  这件事落在李承乾的耳中,皇宫内,这位新帝面色阴沉,召见了许敬宗,褚遂良,因事关官吏作风还召见了刘德威,据说李义府也在场。

  只好都召来了,李承乾对这些破事实在没什么兴趣,他只想治国,让大唐强大,干净利落地将这些破事摆平,安心强国。

  再者说裴行俭要回来了,打算将左武卫交给他,苏定方致仕了,这个左武卫大将军的位置还空缺着。

  如今的皇宫,武德殿与甘露殿,立政殿都被空置保留了下来。

  现在李承乾住在兴庆殿中,太子妃成了现在的皇后,她时常说想让李象拜骊山县侯为师。

  李承乾当然也想要皇家与骊山继续保持良好的关系,并且册立李象为太子。

  奈何张阳几次三番推诿,这件事至今没有着落。

  再看眼前的许敬宗与褚遂良,李义府与刘德威。

  张柬之这混账被士林儒生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大理寺蹲着等待处置。

  虽然张柬之骂得很爽,科举建立以来士林中人依旧是参加科举的主力还是士林,李承乾还是想给点面子的,至少将那些士林儒生的价值吃干抹净。

  说来也是,张柬之他爹就是士林大儒,怎么他自己却骂着士林中人“满口仁义道德,称着尧舜,行事却如猪狗,可怜至极。”

  褚遂良道:“陛下,当拿去张柬之的官衣,以儆效尤。”

  “慢着!”许敬宗站出来,道:“褚遂良,你欺人太甚。”

  褚遂良黑着脸道:“老夫就事论事。”

  许敬宗先是向陛下行礼,又道:“就因为张柬之的一句话,就让拿去他的官衣,往后谁敢叫骂士林,难道朝中官吏就要比他们弱一等吗?”

  褚遂良道:“朝中风气就是被尔等带坏的,你还有脸说?”

  许敬宗看了看四下,愣是没有找到兵器,迈步上前拎起了褚遂良的衣襟,怒道:“姓褚的,你有本事冲着老夫来,你对付晚辈算什么好汉。”

  褚遂良冷哼道:“陛下面前逞凶,有你在这个朝堂,这朝堂儿何来安宁。”

  见状,李承乾扶着额头,低着头,只觉得一阵头大。

  眼看许敬宗已举起了拳头,就要打在褚遂良的脸门上。

  李义府连忙拦住,“老许,算了!算了!”

  许敬宗也意识到不对,见陛下低着头没有讲话,他收回了手,朗声道:“好,老夫先不与他计较。”

  李义府刚松手。

  许敬宗便又忽然暴起,拎起了褚遂良的衣襟又要动手打人。

  这一次李义府还未回过神,只听殿内一声惨叫,褚遂良被这一拳砸得鼻血横流。

  “够了!”

  听到陛下一声大喝,许敬宗连忙收拾衣襟,站好躬身行礼。

  李承乾怒目看着在场的众人,又道:“张柬之出言不逊,刑部杖则三十,以此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