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雨涵
“一座塔的宏伟，不在于塔本身，而是塔里的人。”杜克自信一笑，“即便在我这座法师塔中直播，智慧之环的光芒也不会折损丝毫……当然，天际之环也的确拉风。”
“呵呵，你小子最会吹牛，老夫知道你心里乐开花了，肯定暗暗感激老夫为你搭建舞台。”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瑟尔萨斯怒道。
杜克想了想，回道：“如是。”
然后差点挨了打。
一老一少两位忘年交，在杜克贤者法师塔里互相调侃一阵子，眼见着光视机画面中，直播现场已经准备就绪。
瑟尔萨斯便道：“好了，你该去直播了，老夫也要过去了。”
说完，身影碎散成点点荧光。
杜克也不迟疑，闭上眼睛，瞬间激活了已经搬运到穹顶会馆的海洋复制环，这台融入超禁环技术的准奥器，嗡嗡嗡转动，瞬间凝聚出一个与杜克一模一样的分身虚影。
海洋分身，五环级别。
比起杜克的真身，这具分身弱小太多。
既没有第六环轨道和第九环轨道，也没有四环沙鹰。有的只是第一环轨道到第五环轨道上的一切奥术奇观和奥器，战斗力下滑幅度超大，但比别的奥法师的海洋分身，并不逊色。
相反，持续时间、可调用的灵能力度，都比别的海洋分身要强大。
“杜克大人。”现场总导演，见到杜克出现，立刻小跑过来，“距离直播开始还剩五分钟，您要不要与主持人对一下台本？或者我们走一遍过场，帮您熟悉一下机位？”
“不用了。”杜克拒绝。
实际上整个奥法塔学术大会场的一切构造，都储存在小艺的数据库中，他早就在灵海中，模拟走位了很多遍。
面向哪个角度行走，才能展现自己最帅气的一面，心中有数。
现场总导演无奈，只能告退，去指挥别人忙碌了。
不过现场主持人走了过来：“杜克大人。”
来人是艾丽莎·月隼，杜克的专属主持人，也是七塔光视台的当家花旦。虽然在奥法师天赋上，艾丽莎·月隼并没有太突出的地方，但多年磨砺，已然晋升了2环奥法师。
日后杜克使点劲，帮助艾丽莎·月隼晋升3环奥法师不难，到时候最差也能偷渡，成为4环灵犀奥法师。
“不紧张吧？”杜克问道。
“虽然奥法塔学术大会场很大，但基本流程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可紧张的呀。”
“那就好。”
人来人往，两人也不好意思叙旧，便简单聊了两句。
五分钟时间一晃而过，穿着一套新式奥法长袍，很好展现凹凸有致身材的艾丽莎·月隼，踩着高跟鞋滴答滴答走上新闻台。
“光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现场的观众朋友们。”艾丽莎·月隼对着面前的一台机位，灿烂微笑，“您现在收看的是，七塔光视台为您带来，群星议员、奥法塔首席贤者、博学塔最高委委员长杜克大人，最新学术发布会直播。”
大露台的每一面大屏幕上，都以巨幕的形式播放着艾丽莎·月隼的画面，环绕音效更是充斥整个天际之环。
每个人都能听清楚艾丽莎·月隼的声音，但又丝毫不觉得吵闹、嘈杂、震耳。
“今天是暴风历4432年1月1日，在这个万物更新的年节到来之际，首先我要代表七塔光视台，祝愿全天下所有人新年安康！”
念完开场。
艾丽莎·月隼没有墨迹，直接说道：“好了，学术发布会直播，正式开始！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这场学术发布会的发布者，杜克大人！”
哗啦啦。
全场响起一致的掌声，声音洪亮，让整个天际之环都为之震动。
在这样浓烈的掌声中，穹顶会馆的露台中央，杜克的身影从后台乘坐升降机缓缓升起，最终与新闻台齐平。
哐哐哐！
早就准备好的大灯，立刻点亮，发出明亮的光柱，照耀在杜克身上，让杜克以更加明亮的姿态，呈现在直播镜头中，并顺着光缆传送到莽荒大陆所有角落，让所有人一起欣赏。
迎着灯光，迈步走下升降机，杜克来到艾丽莎·月隼身边，平静的打个招呼：“大家好，我是杜克。”
没有以往在发布会上的锋芒毕露，现在的杜克，气质内敛而又温润。
然而他身为群星、先知，以及当世第一圣贤的气场，这种无形之质却能通过光信之环，出现在光视机画面中，让每一位观众，都能冥冥之中感受到一番压力。
那是面对权威，面对真理，面对圣贤，该有的敬畏之心。
“杜克大人，您风采依旧。”艾丽莎·月隼笑起来时，眼睛快要眯成月牙儿了，“在我的记忆中，您这些年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已经好些年没有举行学术发布会了吧？”
杜克淡然回应道：“是啊，上一次我举行学术发布会，还是七年前与弗兰妮·沙鸭、阿尔斯通·兰禾，一起发布炼气之环。”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过去七年之久。”
“是啊。”
“那么杜克大人，您今天即将发布的学术成果，是关于哪一方面呢？”艾丽莎·月隼进入正题。
“智慧之环。”
“智慧之环？”艾丽莎·月隼惊呼一声，随即赞叹道，“您又为我们带来了一个环级别的伟大成就！”
杜克微微笑了笑。
艾丽莎·月隼便面对镜头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把时间，交给杜克大人，见证杜克大人为我们带来的智慧之环！”
闲杂人等退场。
穹顶会馆大露台上，只有杜克独自一人。
周围十几台机位，不断闪亮着红色指示灯，代表哪一台机位正在工作，哪些机位正在休息。
杜克早就在灵海中排练过多次，此刻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
“二十年前，当我第一次踏上灵性奥法的旅途时……”杜克轻轻说起了自己的开场白，然后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你们知道的，我不过是个懵懂的乡下孤儿，小萨姆修卡店是我踏入社会的第一站。”
此话一出。
顿时天际之环中，响起了不少的笑声。
杜克的孤儿经历，几乎是他每一次演讲、发布会时，必然要提到的开场白。以至于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在蛇首镇的福利院长大，然后在小萨姆修卡店里思考了万事万物。
“哈哈，蛇首镇现在已经是蛇首县了。”
“我去瞻仰过小萨姆修卡店，唔，那里现在还在帮人修卡，我还去了杜克故居参观。”
“小萨姆修卡店才是真正的圣地，杜克大人的五个环，至少有四个，是从那里就开始思考了。”
“我知道这个故事，老萨姆、克莱林达，还有刚刚成为奥法师的杜克先知。”
“连供包浆技术，哈哈，这可是杜克大人的第一项发明。”
“智慧之环，又是什么呢？”
不仅仅是天际之环响起了轻轻的笑声，千家万户的光视机面前，也有很多人露出笑容。
杜克踏足灵性奥法的这二十年里，关于他的故事，已经深入莽荒大陆所有人的心里。不仅仅七塔联邦将他的故事，纤毫毕现的呈现给所有民众，异国他乡同样如此。
哪怕最遥远的无尽城，那里的民众也看过报纸，从报纸上详细了解了杜克的人生轨迹。
蛇首镇，小萨姆修卡店……
这就是当世第一圣贤的人生道路起点，也是被广泛认为的，洞微灵性时代发端地。
“我知道我知道，是福利院暗淡的夜晚，启迪了杜克先知发明强光技术，所以才有了我们现在使用的明亮灯泡。”一名八九岁的小孩子，坐在爷爷的怀中叫喊道，“我们老师给我们说过！”
这是海魂帝国的一户奥法师家庭，也是光信之环传来之后，少数可以安装得起光视机的家庭。
爷爷搂着大孙子，笑道：“对的，这就是杜克先知成长中的一次经历，正是有了这一次经历，他才在未来发明强光技术。”
“爷爷，我以后也要发明……发明……发明好多好多！”
“好！有志气，不愧是我的孙子！”
祖孙两个继续看光视机，一段熟悉的故事，正在被杜克以轻松诙谐的方式自我调侃出来。
毕竟这是人尽皆知的故事，着实没必要细讲。
“在小萨姆修卡店当学徒工的时候，那个很凶狠的贝斯特总是在大声抱怨，修不完的灵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为什么不能设计一种工具，让机器代替人工来修卡？”
光视机上，杜克侃侃而谈：“后面的事情你们依然知道，我发明了烙印之环，实现了灵卡的大规模制作，将灵卡的价格狠狠打下来了。”
光视画面中，虽然镜头一直在跟着杜克走，但依然能听到背景声音，天际之环的观众们发出的会心笑声。
“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我最早并没有想过，借助烙印之环来实现这一切。我有更强大的企图心，我希望能有一种工具，它可以代替人脑，操作那些复杂的仪器。”
此言一出，没有人再笑了。
天际之环变得安静，只有杜克的声音向四面八方传播，光视机前的观众们也坐正了身体。
大孙子还在咋咋呼呼，爷爷却嘘了一声：“安静一会，听杜克先知说。”
“哦。”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光视机在响。
“经过二十年的摸索，我始终无法完成这样的设想，因为人的大脑太复杂了，它的智慧是无可替代的。”杜克指了指自己的大脑，“但是呢，我为什么要一比一复刻大脑？”
他打了一个响指，身后顿时浮现出巨大的投影画面，画面中是一个巨大的“0”和一个巨大的“1”。
这是幻境奥术的简单利用而已。
杜克就站在“0”和“1”中间。
他左右看一眼，悄然走向正在直播的3号机位，看向镜头，郑重说道：“人脑复杂的运算，整个世界复杂的运算，实际上，你不断的简化它，最终，它将化作最简单的一个选择题——是，或者否。”
转身。
指着“0”和“1”，杜克说道：“所以我发明了二进制计算，0代表否，1代表是……光子可以通过，表示1，光子不可以通过，表示0……那么就能借助光子的连通和短路，实现二进制计算……”
背后投影的画面，渐渐复杂起来。
可以看到一则运算规律，0＋0=0，0＋1=1，1＋1=10……0×0=0，0×1=0，1×1=1……
“你们现在可能不太理解，但未来你们有足够时间去理解它。”杜克介绍过了二进制，随手一挥，背后投影的画面消失，“总而言之，我用最简单最稳定的二进制计算，去实现代替人脑的第一步。”
随后，他再度一挥手。
整个大露台上，瞬间投影出了无数的绿色莹光符号，全都是密密麻麻的“0”和“1”所组成。
杜克置身其中，显得十分渺小。
“有了这些0和1，我就能利用它们，构建一个复杂的……虚拟世界……”杜克的手势，将所有的0和1压缩起来，组建成一台光脑，“然后我把它装进了一个盒子里。”
等待幻境奥术的光影消散，一台真正的光脑，已经借助升降梯出现在了大露台上。
四四方方，有些类似地球早期的家用台式电脑。
不过这台光脑有两个屏幕，一个屏幕杜克使用，一个屏幕对准直播镜头，让观众欣赏。
“这个盒子，就是智慧之环的象征——光脑，全称是光子计算机。”杜克敲击键盘，光脑屏幕便瞬间点亮，“0和1是光脑的语言，我们要让光脑运作，那就需要按下无数的0和1，这将是巨大的工程……”
“但不要紧，我带领着团队，经历无数次的探索，将0和1汇编成了一套塔文字符……最终实现了一套高级语言，我将它命名为‘光语言’。”
从语言到编码到软件，再到操作系统，杜克并没有多说，这些内容不仅玄奥而且枯燥。
没必要在发布会上占据冗长的时间。
只是简单介绍一遍，杜克便着重介绍起了光脑：“我与上议长瑟尔萨斯，早在去年就开始合作，一起探索光脑的发展……最终我们将它呈现出来，并将整套技术命名为智慧之环。”
天际之环的观众们，紧紧盯着大露台周围的巨幕。
很多人对光脑还懵懵懂懂，但这不妨碍他们聆听着杜克的讲解，意识到光脑的可能性。
至于光视机前的观众，可能有绝大部分，已经听不懂何为光脑。
这是一个全新的事物，也是一个全新的认知。
“爷爷，什么是光脑啊，看上去好好玩的样子。”海魂帝国那户奥法师家庭的大孙子，满头雾水的问道。
爷爷只是一位年老的1环奥法师，对此同样不明不白，但他颇为镇定的说道：“慢慢看，光脑啊，这可是智慧之环……等你爸妈回来了，让他们给你仔细讲解讲解。”
他想。
儿子、儿媳都是奥法师，都在政府主持的研究机构上班，应该能第一时间了解什么是光脑。
而且，七塔联邦很少对灵性奥法进行技术封锁，只要给得起钱，所有技术都能购入，甚至还能花钱请七塔联邦的奥法师，不远万里奔赴而来，传授相关技术。
比如光信之环，就是海魂帝国耗费一笔天价财富，请了一位七塔联邦的群星，前往本国主持建造。
这才有了可以收看诸多节目的光视机。
“爷爷，杜克先知真的是光之巨人吗？”大孙子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老师说杜克先知是光之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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