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把刀,出鞘即斩妖 第53章

作者:第十戒

  既然郭县令都能,而作为一县之君的县君怎么可能不能。

  县令正八品,县君可是堂堂正正的正七品。

  姜作之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书房一时寂静。

  季北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心中杀意更盛。

  经过与姜作之的交谈,季晨大概了解了这个人。

  不能说他坏,但绝对是个庸官。

  庸官,有时候比贪官更该杀。

  他们站着茅坑不拉屎,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造成的后果往往比贪官更加可怕。

  这也是官员异地就任的原因,家人不会成为拖后腿的羁绊。

  姜作之想保全自己无可厚非,但牺牲的却是整个清河县的利益。

  似乎感受到了季晨的杀意,姜作之开口说道:“观你年龄,应是刚入镇妖司不久,镇妖司虽长期与妖魔拼命,刀口舔血,但官场并不比镇妖司差,官场如战场,弄的是权谋。我只想找到一个平衡点,全身而退。”

  季晨却不赞同,他说道:“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败,永远没有中间点可以选择。”

  “阴邪就如同阴沟杂草,清河县的杂草已经漫过河坎,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是肃清杂草,还是被肃清。”

  说完,季晨就起身,收起案几上的镇妖牌,拿起横刀,走出了书房,而后一步跨出,人便消失在了院子。

  姜作之盯着季晨远去的背影,叹息道:“做大事,真的就只有大成和大败两种选择么?”

  ……

第85章 年少轻狂,老来持重

  季晨从县衙出来,又到了巡捕司。

  巡捕司内,邢高熙一脸愁容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两颗核桃,手底下的捕快已经被他放回去,安排家事。

  同时他还派了几个人去了镇妖司,帮忙清理院子,如果任由那院子里的血泥暴露下去,怕是会发生异变,遭遇阴邪,甚至可能引来妖物。

  作为清河县总捕,他不得不考虑到这些。

  不过邢高熙再三嘱咐手下,除了清理镇妖司的院子,其他哪里都不能进入,尤其案牍库,否则,十个邢高熙也保不了他们。

  偌大的巡捕司如今就只剩下邢高熙一人。

  他故意清空巡捕司,是在等人!

  忽然,一道人影从空中激射而至,一个青衫少年出现在院子里。

  邢高熙有些意外的看着少年。

  他并不意外有人来访,因为他等的就是此人。

  只是他有些意外少年的年龄,太年轻了,竟双十不到。

  很难想象,镇妖司院子里的惨烈景象竟是这样一个少年留下的?

  少年自然就是季晨,他一边朝着邢高熙走去,一边开口说道:“镇妖司,镇黑小旗季晨,见过总捕。”

  几步间,他就走到了邢高熙对面,在一把空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用我拿出镇妖牌来证明身份了吧!”

  邢高熙道:“不用了,敢如此明目张胆闯巡捕司,除了镇妖司再无他人!”

  邢高熙这话带着嘲讽,毕竟季晨这番气质已经是最好的证明,镇妖司之人就是这幅德行,他已经习惯了。

  镇妖司闯巡捕司只要不犯大错,比如擅入案牍库等重要地方,问题不是很大,一句怀疑邪魅入侵就可搪塞。

  巡捕司要是闯了镇妖司,真要认真追究,那问题就很大。

  季晨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巡捕司衙门,好奇道:“你并不惊讶我的出现,你在等我?”

  邢高熙淡淡一笑,“清河县三大衙门之一的镇妖司出事了,若有人要调查此事,必然要去另外两大衙门,你先去了县衙,自然也不会放过巡捕司。”

  季晨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绕弯子了,镇妖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邢高熙道:“并不多,我只知道赵旗官原本是赵府的人,后来赵府来了个贵人,然后镇妖司就出事了,那贵人你我皆惹不起,我曾经派人前往过梁洲城报信,但如泥牛入海,我所知道就这么多了。”

  季晨看了邢高熙一眼,“所以,你就选择摆烂!”

  面对季晨的质问,邢高熙并没有解释,只是淡淡说道:

  “当世界都已浑浊,清醒就是罪恶,世间浑浊如洪流,能站得住脚已经是千辛万苦,在这个有志难伸,万事难成的时代,心中能保持一丝光明不灭已是全力以赴,毕竟我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一帮兄弟,兄弟们还有家人,巡捕司也不是镇妖司,直面妖魔,披荆斩棘,我们只负责治安。”

  季晨再次看了邢高熙一眼,他从他这番话里听出了怨气,无非是他曾经有远大抱负,却怀才不遇,如今选择摆烂,也不过是时世造就,没有黑化,已经是对得起这份职业,对得起朝廷,不要对他苛求太严格。

  这番话直接让季晨笑了。

  “那你还占着总捕的位置干什么,怀才不遇的多了去了,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

  “世间大多数人之所以不成功,就是因为太高看自己。佛主曾经给人两个袋子,一个用来装自己的错,一个用来装别人的错,有的人总喜欢把装自错误的袋子放在身后,把装别人错误的袋子放在前面,于是他只能看见别人的错,而看不到自己的错。”

  面对季晨的斥责,邢高熙没有再继续反驳。

  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只因季晨说他摆烂,他才道出了一些怨气和不满。

  两人在年龄上终究是有很大差距,一个已经不惑,一个双十未过。这是新思想和老思想的碰撞,也是年轻人与老一辈的争锋。恒古至今,这是一个矛盾。

  年少轻狂,老来持重,这就是天性,永远对立,却又相辅而行。

  这也是战争中为什么总是年轻人抛头颅洒热血,老家伙都在背后出谋划策。

  如果年轻人都持重了,世界也就没了朝气。

  他羡慕季晨的朝气,却又不喜他的热血和轻狂。

  邢高熙早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所以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一个黄昏的早晨,一位年轻的老人,手持一把锋利的钝刀,杀了一位最亲的仇人。”

  季晨说了一段很矛盾的话,便起身准备离开。

  在他看来,邢高熙老了,位置应该让出来,让年轻人上。

  既然邢高熙这里并没有什么收获,再谈下去的意义也不大,巡捕司的这点儿实力对自己的帮助也不大。

  邢高熙沉默着,季晨这段很矛盾的话,或许只有他才听得懂。就在季晨准备离开时,他却忽然开口提点了一句。

  “这件事情牵很大,如果你执意查下去,可能牵涉很多人,一发不可收拾,你有没有想过,清河县距离梁洲城不过百里,发生如此大的事情,为何梁洲城却没有任何反应。”

  季晨愣了一下,邢高熙这话倒是提醒了他。

  梁洲城距离清河县不过百里,发生如此大的事情,梁洲城镇妖司却没有任何风声。

  而且梁洲城镇妖司那么多高手,为何偏偏派自己前来。

  季晨思绪快速跳动,瞬间恍然,很快就想到了其中一个可能。

  梁洲城镇妖司有问题,谢安炳不相信任何人。

  只有自己是新人,而且是黑旗,存在感不强,即便长期离开镇妖司,也没人会特别注意。

  谢安炳截下了黑风寨的任务,暗自交给自己,明着是让自己调查黑风寨,其真实目的是清河县。

  梁洲城镇妖司有问题,或者说,梁洲城镇妖司有人知道清河县的事情,这个人的职位不低,至少都是一个总旗,才有能力截断和封锁一切消息。

第86章 王者之战

  邢高熙一直在注意季晨的表情,见他目光闪烁不定,他就知道季晨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有时候真相其实很残酷,适可而止是最好的选择,真相其实不一定重要,各方都得利才是最好的结局,这是官场,官场就是如此,无非一个利字,你好,我好,大家好。”

  “官场就是如此,呵,哈哈哈哈!”

  季晨大笑,“只可惜这不是普通世界,这个世界神诡通天,你所谓的平衡,就真的平衡么?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也不是想追查到底,我只想事情是他本来应该有的那个样子。”

  “事情本来应该有的样子。”邢高熙嘲笑,“事情本来该是什么样子?”

  季晨道:“草是绿的,水是清的,做儿女的要尽个孝道,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不该是个技女,为国战死的人要风光大葬,读书人能把读的书派上用场,为众抱薪者不至于冻毙命于风雪,勇于开拓者不至于困厄于荆棘。当烛火足够炽烈,黑暗自当退却。这就是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

  季晨一番话让邢高熙大受震动,同样受震动的还有门外路过的一个书生。

  话没有高谈阔论,也没有慷慨激昂和字字珠玑,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最为平凡的述说,每一个要求都是最为普通的要求。但就是这最为普通的要求,却是最难以实现的愿望。

  当一切回归本质,最为普通的诉求,却成了难如登天般的奢望。

  邢高熙道:“这是你的立言。”

  季晨答曰:“也无不可!”

  邢高熙叹息道:“你会死的!”

  季晨却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邢高熙心中震撼,和季晨短短的一番谈话,他两次被震撼。

  这个少年虽年少,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是如此的刺目,闪耀,如星辰一般。

  季晨起身,朝着院子走去。

  他要离去,邢高熙却再次开口。

  “你想要的真相,或许在镇妖司案牍库可以找到。”

  或许是两次受震动,感受到季晨身上耀眼的光芒,邢高熙多了一句嘴。

  新老思想的交锋,他终究是败下阵来。

  虽然连邢高熙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他却知道镇妖司案牍库一定能找到真相,只是那案牍库他从未进去过,也不敢进去。

  季晨转身,说了一句,“谢谢!”

  就在这时,他忽有所感,猛然转头朝着镇妖司的方向看去。

  “火光!”

  镇妖司着火了。

  季晨和邢高熙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案牍库。

  季晨一步踏出,人已经消失不见。

  邢高熙脸色一变,“好快的速度!”

  踌躇了一下,他还是一把抓起旁边的单刀,纵身一跃,朝着镇妖司的方向飞掠而去。

  巡捕司距离镇妖司也不远,以季晨的速度,也就两步而已。

  当他来到镇妖司上空,顿时发现案牍库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即便是想要救火也来不及了。

  他只能落于院墙之上。

  院子里有两个中年人,一人持剑而立,一人赤手,垂手而立。

  地上的血泊中,躺着两个捕快和七八个走夫。

  看得出来,他们是来打扫院子和清理院子里的血泥的,是邢高熙安排的。

  狂暴的杀意在季体内爆发,丝丝刀意迸发出来,周围的空气都因杀意而扭曲,被刀意切割出一道道裂缝。

  自己刚找到一丝头绪,案牍库就被焚烧,这是想阻止自己知道真相。赵旗官等人或许也是因此而死。

  那赤手之人站立于院中,望着季晨。

  “原本只是试一试,没想到你还真敢来送死!”

  他言语之间尽是自傲,目光斜睨,冷冽而又张扬,丝毫没有把季晨放在眼中。

  另一手持单剑之人也开口了,赞叹之情溢于言表,“啧啧啧,好俊的资质,年纪轻轻就已经破了先天了,难怪能杀了赵家老三。”

  “你们是谁?”季晨压着杀意,冷漠问道。

  持剑人道:“你不是在调查我家公子么?我们来了!”

  季晨道:“这么说,赵旗官等人,也是你们杀的?”

  “公子赏识他,他却不识抬举,既不给公子面子,公子又何必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