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歌神 第403章

作者:君不见

  那狂奔的老鼠,在谷小白的眼中,速度也慢了下来,像是慢镜头一样。

  谷小白手中的弓箭移动着,看不见的准星在挪动,然后套入,锁定!

  就是现在!

  就在箭矢射出之前的一瞬间,谷小白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啊——老鼠!”

  谷小白手一抖,箭矢擦着那老鼠的皮肤飞过去,仅仅划伤了一点点表皮。

  “啧……”谷小白失望地摇头,转头看去,就看到小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时已经爬到了旁边树上去了,在树上尖叫着,还叫出了咏叹调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谷小白无奈地摇摇头,把弓收回来。

  竟然最后还是失败了,天意如此啊!

  “呜呜呜呜……好大的老鼠,好可怕,好可怕……小白哥哥,快射死它!射死它!”小蛾子抱着树干,拼命摇头。

  谷小白都无语了,这个敢和野兽对峙,和鼍龙对吼,像是一只小母熊的姑娘,为什么偏偏怕老鼠?

  好吧,怕老鼠是基因决定的,这样才能活得长,而且普通的老鼠小蛾子也不太怕,但是这只老鼠实在是太大了……

  小猫一般大的老鼠,谁不怕?

  不过,要射死它吗?

  “我打算封它鼠大夫,俸禄一石来着……”谷小白为难道。

  什么鼠大夫?旁边,白干瞪眼看了过来。

  “能逃过我七箭不死,是个狠角色!”谷小白道,“我决定了,待会儿活捉它,给它一世荣华!”

  反正也只能活几个月了,给它一石粮食也够吃了。

  白干叹口气,转身道:“去把其他的狗都唤来……咱们去把那只老鼠……不对,鼠大夫请回来……”

  得,公子又开始胡闹了。

  不过,白干就是这样,不论谷小白要干什么,他都会认真执行。

  白田捂着嘴憋笑,打算去把其他的狗都唤来,就听到小蛾子尖叫:“啊啊啊,小白哥哥快把它射死射死!好可怕!好可怕!”

  这只鼠大夫好死不死,偏偏向小蛾子抱着的大树跑过去了。

  谷小白怒喝一声:“该死的鼠大夫,竟然对小蛾子图谋不轨,意图叛变!傻狗,来,随本公把鼠大夫满门抄斩!”

  拎着弓箭,带着傻狗,就又冲出去了。

  果然,没射死它还是不甘心!

  而且,竟然敢吓我家小蛾子!

  其他的都是借口。

  白干无奈摇头啊,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这就是了!

  荣华富贵,转眼烟云啊!

  刚刚封了人家鼠大夫,转眼又要把人家赶尽杀绝了!

  公子啊公子,您这样做,是会失去民心的啊……

  那只大老鼠在地面上疾行,嗖一声,从白田的身边钻了过去。

  白田吓了一跳,他可是奉命守在这里堵住门的,没想到竟然让这只老鼠……不对,鼠大夫逃了!

  这可是惊扰小蛾子姑娘的叛党,岂能逃掉?

  他把手中的笤帚一丢,拔出短刀,带着几名侍卫就追了上去。

  “站住!”

  “杀了它!”

  “别让它跑了!”

  桓公二年冬,亲征鼠大夫!

  谷小白张弓,傻狗咆哮,白田拔刀,小蛾子在后面,一边尖叫一边大声呐喊加油,一时间这宫中后院,热闹无比。

  白干无奈摇头,鲍叔牙、管仲在旁边笑得直打跌。

  就在众人渐渐将这只老鼠逼到角落时,就看到一道流光“嗖”一声一闪。

  下一秒,那在地面上驰骋的鼠大夫,就被那流光抓走了。

  一条花斑的影子,在墙头上蹲立,回头看了一眼,七箭不死的鼠大夫,被它叼在口中,挣扎了几下,就断了气。

  这是……

  猫?

  不对,现在中国的猫其实还没有完全完成驯化。

  它全身斑点,有点像是它的后裔——狸花猫。

  只是粗大的尾巴,粗壮的爪子,健壮的身材,暴露了它的真正身份。

  这是一只亚洲野猫。

  “该死的野猫,竟然抢我的猎物……不对,竟然抢我的鼠大夫!给我站住!”

  那只猫看了谷小白一眼,迈着轻盈的脚步,从围墙之上狂奔而去。

  “站住!给我追!”

  谷小白带着人狂追。

  野猫在围墙上狂奔,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不过,谷小白还有傻狗。

  傻狗边跑边嗅,带着他们一路寻找,来到了一处破旧木屋之外。

  傻狗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破旧木屋,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哇嗷!”

  一个花斑的影子,从那屋里跳了出来,扑到了傻狗的身上。

  刚才那只野猫,全身毛发炸起,耳朵向后竖起,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对傻狗怒吼。

  傻狗在地上打了一滚,“呜叽”一声,夹着尾巴,缩到了谷小白身后了。

  谷小白:“……”

  傻狗你这孩子有点怂啊!

  不过,看到那野猫凶猛的样子,谷小白也是暗自心惊。

  小蛾子怕老鼠,但是对这些凶猛的家伙,确实一点也不怕,她瞪大眼睛道:“哇,好漂亮的猫!”

  看她逼近,那只猫调转身体,对她发出了威胁的怒吼。

  就看到小蛾子眼睛一翻,嘴巴一张,发出了一声炸雷一般的怒吼:“哇嗷——!!!!!!!”

  像极了野猫的叫声,但是声音何止大了十倍?

  那一瞬间,简直像是虎啸山林。

  那只猫的毛,炸得像是钢针一样,差点飞射出去。

  谷小白分明看到了动画片里的特效,它的毛和身体都快脱离了。

  它向后一个后跳,哗一声,缩到了墙角,惊恐地看着小蛾子。

  “乖乖,过来,让我摸一摸。”小蛾子伸出手去,那只猫连爪子都不敢伸,躺在那里任由小蛾子伸手抚摸。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这就是了。

  谷小白觉得自己可以出个“小蛾子棋”,小蛾子克猫,猫克老鼠,老鼠克小蛾子……

  “来,让我看看你在守着什么……”小蛾子把那只大猫抱在怀里,探头看向了木屋里。

  然后,小蛾子就惊叫起来:“小白哥哥,快看!”

  众人探头进去,就看到在木屋里,一只比那野猫大不了多少的小老虎崽,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

  老虎?

  这只野猫从小蛾子的怀中挣扎出来,挡在了那只小老虎的前方,警惕地看着大家。

  刚才这只猫如此愤怒,是因为在保护这只小老虎仔?

  “猫母……虎子?”旁边,白干瞪眼。

  也不知道这一对,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天下奇闻啊。

  鲍叔牙却是大喜道:“君上,这是吉兆,吉兆啊!明日就要蜡(念zha)祭了,今天竟然遇到了这种奇事,明年定然无鼠患猪患,五谷丰登!”

  (注:蜡祭是腊祭的前身,后来就演变成了腊八、春节之类的习俗,可以说是春节习俗的最早源头。蜡祭有八神:先啬一,司啬二,农三,邮表畷四,猫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虫八,本章题目就由此而来。之所以祭祀猫虎,是因为猫捉老鼠,老虎吃野猪,这两种都是对农田破坏极大的物种,中国作为一个骨子里的农耕文明,对能够保护农田的天生有好感,换句话说,其实猫在国内,也曾经是神来着……唔,可能有人想到小白要写一首什么新歌了。)

第535章 小蛾子的逗猫棒

  春秋,齐国都城临淄,大城套小城,宫阙一重重。

  这里,就是先秦之前中国最大的工商业中心城市,现在已经有了十多万人口,在此后的数百年里,这座城市一直在迅猛发展,到了西汉初年,这里更是中国最大的都城,虽然政治中心转到了长安,但史称此地“巨于长安”,“非天子亲弟爱子不得王此”,有户十万(当时都城长安仅八万多户),人口过百万,人物众盛而居民富足,每天“市租千金”,被称为全国最富庶的地方,其影响力甚至可以与当时西方的罗马并称。

  这座城市,始于太公姜子牙,兴于桓公、管仲,而后一直在迅猛发展,正所谓“西有长安、东有临淄”,若长安是政治中心,那么临淄就是经济中心,恰如京城与魔都。

  此时此刻,谷小白站在高台之上,俯瞰下方。

  他的身边,钟鼓齐鸣,乐师群集,《六乐》奏响,声盖四野。

  他的前方,倡优扮神,万民齐舞,《六舞》婆娑,欢声雷动。

  此时此刻,天地同欢,君民同乐,因为一年的辛劳,终于有了一个好的收成,赢得了丰收。也为了祈祷来年风调雨顺,无病无灾。

  谷小白走向高台之前,张开双臂,抬起头来,看向那茫茫上苍,看向那浩浩平原,气沉丹田,舌绽春雷:

  “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他的声音,风吹不散,远远传了出去。

  远远的,似乎有回音传了回来:“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刹那间,钟鼓大作,天君回应,万民欢呼,大地应和。

  谷小白站在那钟鼓之间,天地之中,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他穿越而来,本只是一场历练,但此时此刻,却负担上了如此沉重的责任,让他们中每一个,都过上好日子。

  望着下方沉默了片刻,谷小白转回头去,看向了身边的那些乐师,对他们鼓励的点了点头:“演奏的不错,节奏很稳,情绪也很到位。”

  乐师们立刻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种笑容,并不是因为他们被君上所称赞,而是因为他们被谷小白称赞了。

  他们之前,已经感受过了,谷小白对音乐的恐怖辨识力和要求的严格。

  就算是有个滥竽充数的家伙进来,一百个人一起吹,谷小白也能一耳朵听出来,谁吹错了哪怕一个音。

  这个时代连个MP3都没有,谷小白偶尔想要听音乐的话,就只能让人来给自己演奏了。

  所以谷小白将之前宫廷乐舞之中吃干饭的,全都赶了出去,重新充实了一批有能力的人。

  在蜡祭之前,他们可是快被谷小白折磨疯了。

  一遍有一遍的练,一遍又一遍的排,手都要累断了,终于达到了谷小白想要的效果。

  现在逐渐礼崩乐坏,乐师慢慢失去了西周之前的尊贵地位,很多都落入了贱籍,正如盲伯和飞蓬,不过是奴隶之身,身为他们的主人,谷小白可以对他们予生予死,予取予夺。

  能得到一个懂的音乐,喜欢音乐的君上,其实是他们的幸运。

  因为,他们只要努力训练,增进技艺,就能取悦君上,而不用绞尽脑汁,寻找其他的方式。

  “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谷小白一摆手,大发慈悲,给他们放假。

  祭典结束,民众们却没有散去,此时此刻,一年将尽,全城甚至附近许多的居民,都齐聚临淄,出售购买、交换货物,市井之上,热闹非凡。

  谷小白换了便衣,也来到市井之中,他远远就看到小蛾子正在人群中,手持一根树枝,边歌边舞,树枝上面扎了一些彩色羽毛,似乎是做了一个春秋版的逗猫棒,那只大猫和小老虎,正对着那逗猫棒扑击,一刻不肯消停。

  许多人围在小蛾子的身边,鼓掌叫好。

  到了开心时,几名少年围着小蛾子跳起了帗舞,手中五彩旗飘飘,在小蛾子的身边舞成了一团,旁边更多的少年,在鼓掌叫好,大声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