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双小学僧
苏墨问道。
“我本以为你身为武道天人,更有道门淡泊清虚之意缭绕。”
“当以刀意、剑意,亦或盾势挡下我这一剑。”
中年男子默然道:“但想不到,你居然显化出兵家令牌,以滚滚大势将某家这一剑逼回。”
“令牌并非兵家独有,道家法器亦有此物。”
“当然,二者本也是殊途同归。”
苏墨淡淡一笑:“在下适才确实以滚滚兵锋,大势压人,将独孤前辈的无上剑意强行驱散。”
令牌跟兵符一样,在古代战争中,可以作为调动军队的凭据。
在影视剧里,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大将军手持令牌,调动大军。
修为至强的真人仙长,甚至可以召神遣鬼,号令天兵!
“哦?身为天人武者,三元及第,今日更权倾朝野,心中又有万千甲兵。”
独孤求败微微颔首:“学究天人,心意至诚,踏足人间绝巅,果非侥幸。”
“前辈谬赞。”
苏墨淡淡道:“适才晚辈与玄澄大师以精神秘法对峙之时,前辈若是出剑,在下未必能挡。”
“哈哈哈哈,你这话,倒是把某家瞧得小了。”
“那群秃子虽有修为非凡之辈,但行事下作,卑鄙无耻,恶心之极,连当某家对手都不配。”
独孤求败仰天大笑,不屑道:“某家大好男儿,当快意恩仇,岂能跟他们同流合污?”
“嗯,难怪在下适才感觉,殿外有一道剑气凌天,却无半分杀意。”
苏墨笑了笑:“若是在下跟玄澄大师今日未分出胜负,前辈今日便不打算出手么?”
“对手难寻,某家并不在意你我谁生谁死,但求倾力一战。”
独孤求败淡淡道:“适才,某家也是见你神完气足,方才出剑相试。”
“若你体内另有暗伤,便让你再修养几个月,某家也尽可等得。”
“暗伤倒是没有,前辈大可放心。”
苏墨目光坦然:“不过,在下原本听闻,当日深夜,前辈也出现在皇城深处。”
“哦?是那个大太监跟你说的吧?”
独孤求败一怔,倒也不以为意:“有位前辈曾说,当世还有两名武道天人,可与我一战。”
“其中一人是你,另一人则是一名老宦官,居于汴京皇城之内。”
“那人我也知道,还跟他有少许因果。”
苏墨问道:“前辈已然与他一战了?”
“嗯,那老宦官境界极深,武道天赋也极为不凡,在某家生平见过的高手中,也足可排进前三。”
独孤求败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回味。
“这样的话……”
苏墨叹了口气:“前辈如今还没改名吧?”
“没有,某家自名‘求败’,若真是败了,自然心满意足,回归山谷悟剑。”
独孤求败怔了怔,失笑道:“你要想知道那一战的结果,告诉你也无妨。”
“多谢!”
“那老宦官若在巅峰之时,倒是足以跟某家一战。”
“可惜,他一个人笑傲岁月,风轻云淡,已经有数十载未曾出手了。”
“武功虽然炉火纯青,但,心中已无武者必杀必胜之意。”
独孤求败淡淡道:“我的剑道却是有攻无守,伤人伤己的杀人剑。他无必胜之意,自然必败无疑。”
“果然如此。”
苏墨微微皱眉:“那位宦官前辈,已然陨落在阁下的剑下?”
“不知道。”
“嗯?”
“我在第十二招,以‘破气式’破去他护体罡气。”
“然后,以剑气破其体内,将其斩成重伤。”
“不过,他散去部分功力,将身法运转到极限之后,便强行退去。”
“我求的是尽兴的一战,并非一定要杀他方可。”
独孤求败想了想,补充道:“以他重伤之躯,未必可以祛除某家那道剑气。那便大概,还剩下数月之命。”
“若是我让人寻到他,将他体内剑气根除呢?”
苏墨眉头一挑,问道。
“你有把握,今日胜过某家?”
独孤求败一怔,脸色微冷。
“或可一试。”
“好!伤及本源,便是将某家剑气化去,应该也只有数载好活了。”
“毕竟,他的年纪,也实在太大了,武功再强,也无法化解光阴岁月之毒。”
独孤求败哈哈一笑:“身为绝世武者,我等亡于刀剑之下,总比百年之后,死于床榻之间,要好得多。”
“此话倒也有些道理,多谢告知。”
苏墨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庆殿:“此处名大庆殿,乃皇城正殿,亦是皇城之巅,乃举行大典之所。”
“嗯?”
“今日你我不妨便在此殿之顶,皇城之巅,倾力一战。”
苏墨笑了笑:“前辈既求败而至,在下自当赠尔一败。”
“大宋气运早已衰竭,你虽扶持女帝,但亦难改天命。”
独孤求败摇头失笑:“区区皇城之巅,又有何用?”
“胜败在人,为何要假于天命?”
苏墨淡然一笑,身影一闪,化为一道青光,骤然出现在百余米外的殿顶。
“甚好!”
独孤求败迈出一步,化剑气而起。
冷冽的剑光扫过虚空,如同天霜雪舞。
剑气冲宵!.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决战皇城之巅
“此处乃汴京皇城之巅,皇城美景、芸芸众生尽收眼底,观之心旷神怡。”
苏墨负手而立,侃侃而谈:“你我亦是武道之巅,故今日在此一战,相得益彰。百年之后,未必不是一桩佳话。”
清风敛过,将苏墨的青衫吹卷,长发拂乱。
偏又显得风姿隽爽,萧疏轩举,宛如传说中的谪仙一般。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郎,入竹万竿斜。”
苏墨似乎极为惬意,悠然笑道:“此风甚妙。”
话音未落,天地间,风起云涌!
言出法随!
刹那间,天地大势为苏墨所借,一念风起。
长风呼啸而至,向着独孤求败席卷而去。
到了天人之境,并非运转玄功,武意显化,一剑纵横,才是出手。
一念一语,一笑一怒,皆是交锋。
稍有不慎,如玄澄一般,失去先机,便灰飞烟灭!
“言……言出法随?”
“想不到,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的修为已经突飞猛进,到了如此境界。”
王语嫣微微张开小口,美目盈盈注视着苏墨的身影。
惊讶欣喜之余,她的内心还有些说不出的担心。
似乎,生怕那一袭青衫,再领悟几年,便御龙而起,翱翔九天而去。
虽然,王语嫣对自己的天赋、才情、相貌乃至身材都极具自信。
但,对方一年大宗师,两年入天人,还顺便拿了三元及第……
简直厉害的不像是个人!
以至于,王语嫣也有些信心不足。
“要不……,再主动一点?”
王语嫣下意识的看了看紫宸殿内听着奏折,若有所思的甘雨,轻轻咬了咬贝齿,拿定了主意。
“我生平寂寥,不知父母何人,亦无妻儿友人,唯有一剑相伴。”
“悟剑二十载,了却恩怨情仇,堪破天人之境,天下更无抗手。”
“世人碌碌,不足道哉,故又自封剑意二十载,不显于人间。”
“此乃,心诚于剑,方成于道。”
“心诚非一昔之力,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矢志不渝,方为心诚。”
独孤求败一动不动,任狂风吹过,苍白的脸上微露红光,仿佛极为兴奋:“今日一见,某家这二十年便没有白等!”
“逍遥子未曾跟你一战么?”
苏墨神色微动,淡淡问道。
“逍遥前辈修为深不可测,可谓人间无上之境。”
“但,据他所说,如今他已年迈,气血干涸,只余一战之力。”
“若不能一战证道破碎,便当灰飞烟灭。”
“故,他这些年都自封气血,等待着天命对手的出现。”
“江湖恩怨,是是非非,对于他而言,已然毫无意义。”
独孤求败伸出磐石般的手掌,握住木剑的剑柄:“或许,你我之间的胜者,便有跟逍遥前辈一战的资格。”
“逍遥子心中,应该还有一个候选人吧。”
苏墨思虑了片刻,淡然一笑:“不过,那人与你我今日一战,并无关系。”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把逍遥子的动机解释清楚。
他只是想,通过优胜劣汰,在天下之间,培养出一名足以跟自己一战的强者,助自己证道。
至于什么王图霸业,天子权柄……
在他的眼中,反而没有什么吸引力。
也对!
从《小无相功》那些典籍来看,逍遥子虽然可能是太上忘情,视众生如蝼蚁。
但,他的武道意境确实是神游太虚,逍遥人间,堪称无上宗师。
要是化身成大野心家,反而有点崩人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