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喝胡辣汤
正在这时。
船舱外响起了陈辉的声音:“殿下,郡守大人和漕帮的人到了!”
“嗯!”
赵辞闻言,赶紧起身出舱。
果然。
一艘印着漕帮标记的大船缓缓驶来。
离得近了,两个肉身境高手,直接丢出铁锚向山壁甩去。
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碎石声后,铁锚被牢牢嵌入了山壁,而大船的船身也稳稳停在河流中。
随后一架梯子飞来,稳稳地搭在了赵辞所在的大船上。
船头。
身穿郡守官服的老者踏上飞梯,快步走到了赵辞的船头,郑重地向赵辞行了一礼:“殿下久等,下官在此有礼。”
【薛知礼的当前愿望】:十殿下虽不知本事如何,但尽职尽责,希望他能破获此次案件吧!愿望完成奖励:领悟值+100,不知本事如何符X1。
目光热忱。
形容憔悴。
显然因为这件事费了不少心。
赵辞笑着扶起他:“薛大人万万不可,如今我吏职只是一个捕头,万不可行此大礼啊!”
其身后。
一位胸前纹着漕帮标志的壮汉也上前行礼:“草民漕帮寒岭工头刘阳,拜见殿下。”
【刘阳的当前愿望】:让赵辞和小少爷知难而退,省得不知天高地厚,继续打我漕帮的注意。愿望完成奖励:领悟值+100,退退退符X1。
哟!
还挺冲?
“有礼!”
赵辞笑眯眯地看着他:“听说这次你们帮薛大人寻找水妖,出了很大力啊!”
话里有话。
但刘阳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爽朗笑道:“我们这些人虽然是靠水吃饭,但都是在朝廷的庇护下讨生活,只要朝廷有需要,我们焉有不帮忙的道理?
就是我们这些人实力有限,没有帮到朝廷什么忙。
说起来也是惭愧。
我等使出毕生所学,才推算出几个水妖可能藏身的地方,结果都扑了一场空。
还劳烦各位官爷白忙活了几趟!”
他越说越惭愧。
到最后,甚至已经开始捶胸顿足起来。
赵辞也不由对他肃然起敬,原本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比自己还要勇猛,这是谁的部将?
他瞅了一眼冯苦茶,发现对方脸色有些不好看。
哦!
原来是冯家的啊!
那没事儿了。
薛知礼则是轻轻咳了一声,淡淡道:“是啊!漕帮的朋友可是帮了大忙啊!”
他把“大”字咬得很重。
只要稍微感受一下,就能听出他对漕帮的不满已经快要达到压抑不住的程度。
不过想想,自家治下消失了一船童生,这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吧?
“惭愧惭愧!”
刘阳好像丝毫听不出弦外之音,他这种老油子对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
漕帮崛起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一点怀疑都引不起,他们早已把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民间大大小小的漕帮分舵,绝大多数人从事的都是正经营生。
收保护费干灰产的,其实只有那么一小撮。
至于那些水妖的主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漕帮的名单里面。
当然,也绝对不会出现在冯家的名单里,要么是外亲家族里的人,要么就是因为各种原因在冯家家谱里除名了。
生擒水妖十分困难,找到水妖的主人更是难上加难。
就算真的找到,在没有撕破脸的情况下,也怪不到冯家头上。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我不过是个积极配合朝廷的水上交通管理员。
我能有什么错?
薛知礼目光微冷,旋即看向赵辞:“十殿下,这艘船太过逼仄,请上大船!”
“嗯!”
赵辞点了点头,便跟冯苦茶一起上了飞梯,三步两颠地上了大船。
在场众人,不管是寒岭郡的官吏,还是漕帮里的人,都是恭恭敬敬地行礼。
如果硬说府争有什么好处,那可能就是这点吧。
别管别人心里鸟不鸟你,面上功夫都会做足。
换作寻常的捕头,哪会有这种待遇。
当然。
如果你触犯到别人的利益,该不配合还是不配合。
薛知礼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舱内一叙?”
“好!”
赵辞点了点头。
冯苦茶则是一把拐住刘阳的脖子:“刘工头,你们船上的茅厕在哪,你带我去一趟。”
薛知礼闻言,顿时明白了冯苦茶的意思,立马说道:“刘工头,本官先陪殿下少叙,你不用着急!”
说罢,便与赵辞先后进了船舱。
刘阳瞅了冯苦茶一眼,面色不由有些僵硬,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冯少爷请!”
随后便带着冯苦茶朝茅房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还没有到茅厕。
冯苦茶就率先开口道:“老刘,这鲤鱼精,让给我!”
刘阳强压翻白眼的冲动:“冯少爷,小的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跟我装鸡毛!”
冯苦茶撇了撇嘴:“我是冯家的人,水里那个鲤鱼精,难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刘阳故作惊疑:“哦?冯少爷的意思是,冯家故意豢养凶妖,靠袭击过往行人修行?”
“你再给我装?”
“小的是真的不懂冯少爷的意思,如果少爷是想靠冯家的面子,指使我等卖力干活寻妖,小的们当然不敢不从。
毕竟冯家乃是护佑大虞的功勋家族,小的们平时无福瞻仰冯家的风采,这次若能效犬马之劳,自然与有荣焉。
只是我等能力终究有限,帮助寒岭官府已是竭尽全力,虽有心效劳冯氏,却也很难有更好的结果。
所以还请冯少爷勿怪!”
翻译过来就是。
漕帮跟冯家没关系。
你也别拆自家的台。
我们明确不会干活。
你也别想着占便宜了。
冯苦茶:“你特娘的……”
这种老油子,他有些招架不住。
刘阳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冯少爷,茅厕就在船廊尽头,直接排进河里便是,小的还要给十殿下汇报情况,就先不奉陪了。”
“等等!”
冯苦茶叫住了他。
刘阳转身:“冯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冯苦茶心中有些愤懑:“你们这么做,不会坏良心么?”
听到“良心”两个字,刘阳脸色僵了好一会儿,整个人都快被气笑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冯家会养出一个如此脑瘫的人。
思索片刻,摇头笑了笑:“小的听不懂少爷的意思。”
说罢。
直接转身离开。
冯苦茶站在原地,感觉有些无力。
自己想干的事儿很多,偏偏职业是个奶妈。
说是整个冯家最受宠的小少爷。
但其实除了那些吃穿用度会满足自己,冯家任何人都不会把自己看在眼里。
难怪刚才赵辞用眼神制止了自己一下。
这般碰壁,的确挺像小丑的。
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船舱。
却发现,赵辞正跟薛知礼聊得火热,赵辞小嘴叭叭的疯狂输出。
什么天干、地支、八卦的,好像很专业的样子。
冯苦茶不由有些惊疑。
难道赵辞还懂这些东西?
以前可没听说过啊!
不过他看了看薛知礼满脸尴尬,和刘阳在旁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他明白了。
这货纯属在胡咧咧。
赵辞瞅见冯苦茶黑着脸,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骂骂咧咧地朝他招了招手:“你怎么在拉了么久?是不是没拉出来,瞅你一脸不通畅的样子?过来,辞爹给你讲讲阴阳八卦!”
说着,似笑非笑地瞅了刘阳一眼。
冯苦茶不明所以,但还是识趣地凑了过去。
赵辞撸起袖子,准备继续大谈特谈。
“殿下,殿下!”
薛知礼赶紧拦住他:“要不咱们还是先说一说案子吧!”
他现在脑瓜子嗡嗡的,因为赵辞说的哪门学问,他懂一点,但他听不懂赵辞在叭叭什么。
各种深奥的词汇一顿乱拽,但就是前言不搭后语。
给他尬得十根脚趾头轮着抠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