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漠中的华朵
就在晨曦死伤近半的时候，和尚一声嘶吼，居然杀向了旁边围观的人，神情冷漠，满是暴虐。
此刻的他让苏长幸感到陌生，觉得前后完全不是一个人。
“发生什么了？”
苏长幸意识到出问题了，和尚的气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强。
可就在这个时候，和尚突然停下动作，盘腿坐下，嘴里默念着经文，气息陡然缓和下来。
晨曦那些人本来准备退走的，但见状又准备围上来。
“砰砰～”
枪声响起，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应声倒在地上。
围观的人也枪声中陷入混乱，四处逃窜，现代人对于枪声的恐惧似乎是天生的，他们潜意识中就认为这是无法抵抗的武器，意味着死亡。
苏长幸走近查看和尚的情况。
【意识混乱，被某种邪异的外在力量影响支配，职位秩序正在逐渐崩溃】
果然。
苏长幸立刻托起和尚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去，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梳理着事情的经过。
和尚进入聚集地就出问题，然后晨曦的人来找他，引发更大的问题，所以晨曦正在主导着这一切？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
而且如果聚集地中有晨曦的人那会是谁，那个管理者，吴庆生？还是他身边的人？或者说就是那个戴帽的年轻人。
“把内心放空，什么都不要想，你是和尚肯定比我要懂，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苏长幸不断地对和尚说道。
和尚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眼角流下眼泪，似乎在压制着什么，面目间满是痛苦与绝望。
老头看到苏长幸拖着和尚走来，连忙迎上来说道：
“唉，他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刚才听见你们那边传来枪声。”
苏长幸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出了点小问题，我带他先上去休息下，别让其他人上来。”
老头愣了下，点点头道：“没问题，你们上去，肯定不会有人上来。”
楼道间没有光源，在白天也很暗，如果不是苏长幸夜视能力强，甚至看不到脚下的梯子。
梯子的表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一点点地印在上面，像是镌刻上去的，或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走到三楼，很安静，似乎没有人，都出去了。
枝桠～
苏长幸推开生锈的褐色铁门，光线从下到上往里面滑去，很是生硬，且惨白。
床垫上，窗台上坐满了黑色的瓷娃娃，它们的瞳孔随着光线齐齐紧缩，全是一张张笑脸。
头皮发麻。
苏长幸神色僵住，当即拔出左轮对着这些娃娃射击。
伴随着轰鸣声，墙体被炸出一个大洞，地上散落的娃娃笑着盯着他们，仿佛发出铃铛般的笑声。
他顿觉得一阵恶心，像是有人把手放在他的喉咙处，不停地扣动。
“什么鬼？”
苏长幸没有想到他这么简单地着道了，如果头颅还在的话，肯定不会这样，它会提前发现端倪。
整个房间将他一口吃掉，黑暗将他吞没。
陡然一道金光在黑暗中四散开来，耳边传来和尚吟唱经文的声音。
回头看去，和尚正盘腿坐在地上低声吟唱，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滑下，显得渗人。
一切恢复了正常，那些娃娃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稀碎的树枝，和一个被子弹炸出的大洞。
老头带着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上来，看到手持左轮的苏长幸，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苏长幸皱了皱眉头，看向老头质问道：“这一层为什么没有一个人？”
老头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说道：
“今天聚集地不是出事了吗？所以就有很多人离开，而且有些人就是白天在外面活动的，虽然没有神秘商店，但是更加地安全。”
和尚已经停止吟唱，睁开眼看向老头，低声说道：“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苏长幸收起左轮，一手抓起和尚的身体，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也离开这里。”
老头睁大眼睛，连忙说道：“微火他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出去更危险，而且晨曦那些人就在外面。”
“是吗？”
苏长幸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似乎很勉强，也很峥嵘。
下一刻，枪声响起。
老头的身体在子弹的冲击下撞在走廊的墙上，腹部破了一个大洞，猩红的鲜血滚滚流出。
后面的人直接呆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长幸提着左轮，神色淡漠道：“之前有个人告诉我，晨曦有个天启者之前是和尚，陈老，你说是吧。”
老头一脸惊恐地看向苏长幸，身体颤抖，力竭道：“啊，你在说什么，什么天启者，别杀我，我怎么可能和晨曦有关，别杀我，别杀我。”
又是一枪，子弹撞击在他的额头上，迸射出大量的鲜血，整个头颅不翼而飞，脑浆炸成一片
苏长幸不由地觉得胆寒，只是猜测，依旧足以让他动手，错杀也便是错杀了，但问题是没有错杀。
一双眼睛，和嘴巴在老头身体剩余的部分长出，大笑着：“哈哈哈，你是怎么猜到的，我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
尖涩得刺耳的声音。
那些跟着老头上来的人，已经慌慌忙忙地沿着楼梯往下逃去，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苏长幸深吸口气说道：“在我开出第一枪之前也不确定，但是打死就打死了，试一下……普通人中了我一枪可不能说话，太假了。”
“有意思，有意思，没有想到还有你这般有意思的人。”老头疯魔地大笑着。
尸体缓缓从地上站起，他露出豁然开朗的之色，说道：
“我师侄把你从无人区背出来，而之前又没有见过你，你不会就是那个摧毁末日源头的人吧。”
第388章 丧心病狂
苏长幸没有回话，再一次扣动扳机，老头剩下的肉体也被完全轰碎，可是他的声音并没有消失。
“令人惊讶，居然会存在你这样的人，不过我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
话音刚落。
整栋大楼开始颤抖，墙壁上出现一道道裂缝，露出黑色的树枝，并且在短时间内不断地生长。
【真视之眼：这是眼睛……】
苏长幸立刻拖着和尚往楼下一瘸一拐地走去，嘲讽道：“你确定这是你的力量？你丢失了作为一个人类的尊严，你背叛了人类，背叛了我们。”
和尚再次默念经文，大楼颤动的频率随之变低，树枝生长的速度也变缓。
这其中似乎存在某种克制关系。
“讨厌的和尚，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和尚，虚伪，懦弱，自以为是，干着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老头切斯底里地叫喊着，声音在大楼中回荡。
苏长幸似乎能理解，晨曦为什么要针对和尚，这完全就是老头的命令，作为天启者也拥有这么大的权利。
不过话说回来，晨曦究竟是如何运行的，天启者为什么拥有这么大的权利。
走到一楼的大厅，地面上满是血迹，倒下了十多个人，站着的人依旧在相互拼杀，怒骂着，发泄着自身的情绪。
他能够想到整个聚集地现在是怎样的状况。
很糟糕。
苏长幸走出门，回头看去，一颗参天大树从楼房中长出，没有枝叶，光秃秃的，让人感到恶心。
“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有先离开这里了。”
苏长幸也没有想着和老头硬磕，打不过，躲总是可以的。
此刻，远处已经有大量的人沿着街道往外跑去，还有人跟疯了一样，拿着刀四处砍杀。
原本完整的聚集地在顷刻间支离破碎。
数十只恶灵出现在苏长幸的周围保驾护航，他则拖着和尚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不断有人向他们杀来，但都被恶灵拦下，围杀，死的人越来越多，恶灵也随之越来越多。
虽然普通人形成恶灵的概率很低，但架不住数量多。
走到聚集地出口的位置，大量的人堆积在这里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前面似乎发生什么事了，晨曦那些人不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吧。”
苏长幸皱了皱眉头，为聚集地的人感到不妙。
那个戴帽的年轻人迎面走来，神色还算镇定，低头说道：“大人，晨曦那些人堵在了聚集地门口不让我们出去。”
“还真是这样，晨曦的那些人都没脑子吗？如此丧心病狂。”苏长幸不由地大骂道。
年轻人看了看四周的恶灵，说道：“我们老大正在商议如何冲出去，也请大人过去。”
苏长幸带着和尚跟着年轻人来到最前方，看到外面街道上全是尸体，尸体上，街道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箭矢。
吴庆生看到苏长幸走来，微微送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意，连忙说道：“阁下大义，能来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苏长幸一手将和尚放在地上，叹了口气道：“毕竟事关这么多人的生死，也无法置身事外。晨曦来了多少人？”
吴庆生露出慎重的神色，说道：“恐怕有上千人，刚主要的是他们配备了大量的弓弩。”
苏长幸想了想说道：“神秘商店中会刷出弓弩？”
吴庆生点点头道：“是的，还不少，而且他们的弹药肯定不缺，神秘商店会配备卖出箭支。”
看似他们也有数千人，但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像是军队和平民的差距，打起来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晨曦的人屠杀他们。
苏长幸随即问道：“嗯，你们有什么想法？”
吴庆生指向侧面的一个位置，说道：
“我和聚集地几个大团体的首领商量了一下，决定从三个方向突围，能不能冲出去就看运气了。”
苏长幸略微思考了下，低声说道：“不错，也只有这样，不过某一个方向的人可以更多，这样应该更有把握，有更多的人可以逃出去。”
“左边吧，到时候我让这些恶灵在前面开路……安排一下，等不了太久，这里已经被邪异笼罩。”
吴庆生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慎重道：“好的，我马上就安排，整理下队形，我们二十分钟后就突围如何。”
这样的安排其他两路人的生存几率会小很多，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舍弃是决策中必须要做的事情，想要十全十美反而会让事情更糟糕。
苏长幸对着站在吴庆生身后的壮汉，指着和尚，认真地说道：
“等会你就背着他跑，除非你死了，就不要丢下他，否则我也会宰了你。”
还未等壮汉说话，吴庆生便立刻吩咐道：“阿虎，等会你就背着他，也不需要干其他事情。”
叫阿虎的壮汉也没有露出不情愿的神色，反而恳切地点点头，说道：“老大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死。”
吴庆生看着他，补充了一句：“你也要活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越发躁动，在这种躁动达到顶峰前，他们开始了突围。
苏长幸单手一挥，四五十只恶灵成两列冲出障碍物，迎面而来的是大量的箭支。
晨曦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冲出来的这些东西是什么，但还是按照计划射击。
他们接到的命令仅仅是阻止这些人出来。
紧接着，吴庆生就带领着人群迎着箭雨硬生生地向前冲去。
人群黑压压地漫过街道，不断有人被箭矢射中倒下，被其他人无情地踩踏，死去。
生死完全交由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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