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醛石
“好好一门技术怎么就不学了,学!”辜四维笑道。
刚谈到这,有个看起来约三四十的汉子挪了过来。
“传武,这是你们村的,有点眼生”。
汉子一过来便冲着杨传武打听起了辜四维。
杨传武笑着说道:“你就别装不知道了,我们村的辜四维”。
汉子被揭穿了之后一点尴尬也没有,可见和杨传武是十分熟悉的:“知道是知道,不过以前只听说名儿,这真人可没有看到。今天一看果然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材”。
辜四维脸上露出了谦逊的微笑,至于不好意思那是不存在的,到不是辜四维自信,而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材八个字,他现在耳朵听的都起茧了。
很明显,乡亲们会的成语不多,这八个字简直就像是夸人的标准用语,自打辜四维听到有人拿这八个词形容一个老鳏夫,他就知道这八个字大多充当语气助词的作用。
杨传武笑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汉子咧个嘴,露出一口大黄板牙,冲着辜四维道:“你看那边”。
顺着汉子的手,辜四维看了过去,啥也没有看到啊,辜四维一脸奇怪。
汉子道:“看到那漂亮的姑娘了没有?”
辜四维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神不好,别说是漂亮姑娘了,老子连个姑娘都没有看到啊。
“我没看到啊,那边有姑娘么?”
辜四维惊奇的问道。
汉子又用自己的粗手指点着:“那边的,扎两个大辫子的”。
辜四维想骂人了,现在的姑娘一水儿两个大辫子,你这货说扎两个大辫子的让我怎么认?
杨传武这时候接茬说道:“穿红棉袄的那个,辫稍有红绸子的那个”。
杨传武这一说,辜四维顿时看到了。
看到了之后,辜四维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惊道:世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人?
这姑娘长什么样呢?
很好形容,那就是肥胖型的杰克·马,扎上两大辫子。
就在辜四维看她的时候,姑娘也看了辜四维,大嘴一咧,一口黄板牙。
这玩意在汉子的嘴里能和美挂上钩,辜四维特别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这么清奇。
“那是我闺女!”
哦,辜四维心道:那就好解释了,不是脑回路的问题,是血缘的问题。
“哦!”
辜四维回了一句,他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去夸这个姑娘好看,是凡是能跟好看沾一点边,辜四维也就不要这脸了,但是真不挨着好么。
“说给你做媳妇怎么样?”
啪!
辜四维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了,心道:不带这么吓人的!
别说现在老子长这模样,就是几十年后那模样我也不至于找你闺女这样的吧?
“我们山里娶个媳妇不容易,你能找上我闺女……”。
“好了,你别做这梦了,四维这样的人材哪里是你家攀的上的,让你闺女少想这心思”杨传武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人家小伙都还没说呢”。
辜四维觉得为什么有人会这么自信,自己要有这自信,估计几十年后的时代最少也得离三次婚了。
“不合适”
辜四维很直接,直接关上任何可能性的大门。
汉子一听,脸立刻冷了下来,哼了一声之后挪着步子走开了。
噗嗤!
杨传武忍不住乐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辜四维很惆怅,头一次尝到了好皮囊的坏处。
“没事,没事,好了,这话唠说完了,咱们出发去镇上”。
说着杨传武拉起了辜四维。
第163章 拿捏
坐船差不多又走了几里地,就这还没有出山,但是人必顺从船上下来了,因为再顺着河流下去那就不是镇子上,而是和镇子的方向背道而驰了。
下船步行,这些人的速度还真不慢,路上就没有休息,甚至连歇脚的都没有,辜四维是特别想歇歇的,不是累,而是头顶的太阳让他太难受了。
不过别人都不歇脚,有些比辜四维还大几轮的老头都扛的住,他就更不好意思了。这时候的辜四维特别想念太阳镜,现在大太阳底下被晒的眼都晃花了。
出了山,眼前就是一望无垠的小丘陵,起伏不大几乎就等于是平原了,偶尔有一些小山小丘什么的也不碍大事。
现在是满目青脆,看来前些日子的大雨并没有给外面的农户们带来多大的伤害,地里的庄稼长的都挺不错的。
一行人到了乡政府门口,便被看大门的老头给叫住了。
“喂,你们一个个的干什么呢,当这里是自己家啊,直接往里闯?”
老头瞬间从门里跳了出来,板着一张脸蹬着自已的金鱼眼,冲着乡亲们吼道,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看样子要吃人。
带队的村长并没有鸟他,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伸手一推就把老头给拨愣开去。
老头这边怒意刚涌到了脸上,听到村长的话便悻悻的扭头回去了。
“嘴里说什么?你给我回来”。
有个年青人听到老头嘴里有点啐,便过去一把揪住了老头的脖子:“我踹死你们狗日的你信不信?”
老头腆着脸笑着说道:“我没说什么,我骂自己呢”。
“当着我们的脸骂自己,下次再不晓事你自己知道”年青人嗡声嗡气的往前一推,同时松开了手。
老头这边直接摔了一个屁股敦,爬起来依旧是赔着笑脸,缩着脑袋钻回了屋里去了。
“这帮狗日的……真蛮横”。
透过窗户,一帮乡里坐办公室的看到老头这样子,一心恼这老东西不是个东西,二是也看不惯这些山里刁民的蛮横,但是偏偏他们又没什么办法,这帮人生活都不安稳,条件恶劣养成了他们凶悍团结的性子,别说是乡里,就是县里一般也没事干也不招惹这些山民,原因很简单,麻烦。
打不得,骂不得,还没有办法剿,县里为了省事就只有一个办法,只要不闹事啥都好说,富余的时候给点粮食什么的。
一直以来到也是相安无事。
进了院子,村长这边招呼一声,大家就纷纷找地方坐下来了,村长则是去见乡里的人,过来接粮食总得有个联络人不是。
至于这个联络人是谁,辜四维是不知道的,他就是个村民,跟领导一点也不沾边。
随着大家一起,坐在了走廊的台阶上。
此刻的乡政府还不像是几十年后,有个几层小楼,现在就是平房,而且还是以前小鬼子留下来房,听说以前是马房后来改成的办公室。
简单,甚至和几十年后比都不能用简单来形容,直接就是简陋,有些窗户上的玻璃破了,都是用纸给粘起来的。
看到这做法辜四维还挺好奇的,心想:纸怎么就能修玻璃了呢。
“辜四维!”
就在辜四维琢磨纸修玻璃这个事情的时候,村长站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冲着辜四维大声吼了一句。
跟在村长身后的中年人,看到辜四维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便问了村长一句:“这就是辜四维?”
“嗯,六组的”村长随口来一句。
村长听过辜四维的名字,不过接触的比较少,并且也不大喜欢辜四维这样的人,总觉得太爱出风头,性格不稳重。
村长是不会承认,他有点嫉妒辜四维的长相还有本事,以前没辜四维的时候,村长是村里的第一美男子。现在辜四维一来,村里的老娘们没事谈的就是六队的辜四维。
村子里的水平摆着,只要皮肤好一些就是第一,其实没啥好说的,一堆歪瓜劣枣中间有个长的像个枣就是帅哥)
“果然一表人材”。
站在村长身后的男人笑了笑,嘴角轻轻的往上一挑,眼中却没什么笑容,很显然一脸的不屑与轻视。
辜四维不知道是什么事,来到村长的面前,冲着村长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冲着村长身后的男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男人有点小小的不满,心中觉得你一个村民,看到我也不先叫个人,点个头算个什么事儿?你小子要是有事求到我头上,看我不教教你如何做人。
心中这么想,不过他的脸上却不显,反而是冲着辜四维笑了笑。
要不怎么说社会关系复杂呢,辜四维这边因为点了点头就招惹了一个人,你说这冤不冤。
“那个,小陈,带这位辜四维去县里来的徐同志那里去”。
男人喊住了一个年青人,示意他带着辜四维去见县里的人。
辜四维一脸懵币,不知道怎么又扯了县里的人,不过来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呗,反正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奈何的了他。
于是辜四维便跟着年青人去。
年青人带着辜四维一直往办公房的后面去,然后又出了乡政府,沿一条小泥路走了差不多两三分钟,到了一个群树环绕的小院。
小院子看起来有点像是家属院,但是又不完全像,到是像个点的宿舍,只是现在没什么人,感觉挺荒凉的。
“你进去!”
来到门口,年青人先是敲了一下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于是伸手推开了门,看到里面没有人,他便示意辜四维进去。
辜四维一脸的懵,走进去之后看到年青人并没有跟着进来,便问道:“你不进来?”
“你在这里等就是了”。
说完年青人直接转身,临走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嘀咕的是什么,他可没有听清楚。
辜四维挺好奇的,站在房间里看了看,发现里面陈设是极为简单的,这时候乡下的地方,怕是乡长家也就那样,连辜四维家的装饰都不如,所以这里极为简单,一张木制的单人床,床上的被子什么的叠的很整齐。
床边上是个写字台,老式的那种刷着暗红色的漆,有点像是辜四维种出来的樱桃颜色,上面压着一张玻璃,玻璃下面空荡荡的,看样子这里不是某人的固定住所。
在床角那边,有几个袋子,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农活,辜四维看到其中一个袋子表现出来的样子便猜出来,里面十有八九装的是米,什么米就不好猜了,反正米是跑不掉的。
剩下的两个就不好猜了,可能是玉米也可能是花生,或者是别的什么的,总之大多数也是粮食。
就在辜四维琢磨的时候,有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来了!”
辜四维闻言转过头,这下心中更懵币了,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人。
这人约四十岁左右,长着一张鞋拨子脸,而且脸心往里凹,长的跟满清丑化过的朱元璋似的。
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辜四维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心中不喜,老话说相由心生,这人长的实在是不像好人,尤其是笑的时候,脸皮都抽抽,便是所谓的皮笑肉不笑。
“辜四维?”
这人却认得他,直接呼出了辜四维的名字。
“你是?”辜四维问道。
“我是县里……”来人介绍了一下工作单位,然后便介绍起了自己:“我叫袁石开”。
听到这位袁石开一介绍,辜四维的脑中便跳出了一个人的影子,谁啊?赵明兰。
因为除了她,辜四维就不认识什么人在县里工作,而且还能被人称之为领导的,现在这疯婆子声势可不小,原来的被她给打倒了,现在她就成了话事人。
“我们领导很欣赏你,想调你到县里工作”。
袁石开也不和辜四维绕,他觉得今天这事情就是走个过场,什么人能撑住的进城的诱惑?更何况还是什么付出都没有,至于领导要的那点东西,那特么的还算个事?!
如果不是袁石开自己知道自己什么斤俩,袁石开自己便自荐枕席了,还用着眼前这浓眉大眼的山狗熊?
“去县里?还工作?”
辜四维真想笑,为什么自己到了这里,每一个人都跟自已说城里好,城里好,而且拼了命的往城里钻,他真的不想进城,反正汽油味他是闻够了。
“听说你们村里闹了灾,还挺严重的,是不是?”袁石开坐了下来。
坐下来袁石开现在对着辜四维自我感觉这心里优势是越来越明显了,直接就拿辜四维当个手下对待了。
“那是,庄稼都被毁了,今年颗粒无收是肯定的了,至少春种是没有收成了”辜四维立刻说道。
事实是这样的么?明显不是啊,现在不别说的六队这边大家都开心着呢,至于其他的大队虽然有损作估计也不大,再加上他们的地势比六队这边好多了,所以挺过一年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