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710章

作者:跃千愁

乌乌这里还没开口,见到光头佬走远了,蒙破、刍武也凑了过来。

偏头看来的仇峡有点不明所以,见状也过来了。

见几人都聚在了自己身边,皆静默沉默的样子,向兰萱左看右看,忍不住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刍武压低着嗓门道:“不是我们想干什么,而是你,你把这光头佬留在身边到底想干什么?”

向兰萱诧异道:“有什么问题吗?”

蒙破也压着嗓门道:“向兰萱,到了现在还装糊涂吗?当我们不知道这光头佬是谁吗?文老已经告诉我了。你跟探花郎走这么近,千万别说你不知道。”

刍武也道:“龙行云也告诉了我们。”

仇峡听的满头雾水,“那光头佬怎么了,另有什么身份不成?”

蒙破、乌乌、刍武齐刷刷回头看向他,是那种看傻子的眼神。

仇峡确实不清楚,但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几人当中唯一的不知情者,立刻转头问向兰萱,“怎么回事?”

刍武帮忙回答了,“妈的,这光头佬有可能是就是那个云鲲上仙,潜伏在我们身边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此话一出,瞬间把仇峡雷的够呛,怔大着嘴巴,满脸震惊。

没人在乎他的感受,蒙破盯着向兰萱逼问,“你把他留在身边,害我们说话都不敢大声,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之前发现向兰萱主动把光头佬留在了身边,还松了口气,只要不在自己这边就好,后来发现向兰萱竟直接把光头佬留在了中枢,把他们吓了个够呛。

途中观察了许久,也没看出向兰萱到底打的是个什么主意,如今自然是要找机会问一问。

回过神的仇峡扭头盯向向兰萱,怒道:“你早就知道,故意瞒着不报给我?”

向兰萱略欠身表示歉意,“现在还没完全确定是不是他,故而没有报知。”

仇峡听出了这是借口,怒了,“向兰萱,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这种事,你也敢瞒我,你当我不敢处置你吗?”

眼看他要控制不住了嗓门,乌乌赶紧插话劝息怒,其他人也表示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想知道向兰萱到底有什么计划。

向兰萱说没有,说把人放在身边就是为了便于观察。

几人扯起了皮,没注意到一旁茅草上的一只甲虫悄悄爬走飞离了。

就是老邱的那只灵虫,它直接飞到了出发地,找到了躲藏的老邱,吱吱有声地与之对话。

听完禀报的老邱震惊了,迅速回去找到了梨花,支开了那个白衣女子后,他兴奋道:“梨花,真是天助我也,三大势力那几个头脑,原来早就知道了云鲲上仙隐藏在他们身边,在故意装不知情耍他,向兰萱居然在让云鲲干活打杂,真是胆大包天,将其揭破便是大功一件,越发能体现我们的价值,乌乌、仇峡、蒙破、向兰萱、刍武都在,云鲲一怒,一个都跑不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接近云鲲,将实情告诉他。”

第1084章 花生花

听了一堆噼里啪啦的兴奋话,梨花好一会儿才品味过来,狐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乌乌、蒙破、仇峡他们都在,你怎么知道他们知道了云鲲的身份故意瞒着云鲲?”

这话直接问到了关键。

老邱愣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兴奋过头了,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或者说没太把梨花当回事,梨花在他眼里只是个助力或随从而已,遂强行抹去她的怀疑,“我自有我的办法,总之情况暂时就这么个情况,他们好像有意隔离了云鲲,难怪云鲲跟外面失去了联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提醒云鲲,他被蒙骗了。”

好吧,既然他不说,梨花也不勉强,问:“如何提醒,总不能当面去提醒吧?”

老邱:“自然是要当面提醒,不然如何表达和体现出我们的价值,间接提醒甚至未必能让他相信,对你我来说事关重大,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清楚才牢靠。目前除了当面接触提醒,一时间也很难有别的稳妥办法与他沟通。”

梨花提心吊胆道:“我们如何能不被发现的接近他,你当仇峡他们是吃素的吗?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将他们引诱开吧?”

真别说,老邱就是这调虎离山的想法,少些高手的威胁,他这边行事能更稳妥一些,反问道:“不调虎离山怎么办,要不我去将他们诱开,你去面见云鲲?你敢单独去见他吗?你单独去见他说得清楚吗?你单独过去能在几千号人当中以最快速度找到云鲲吗?”

不是他鄙视这女人,论能力,这女人远不如他,只配协助他行事。

梨花不跟他扯什么话术,直明要害,“调虎离山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乌乌他们随便来两三个咬上我,我还有活路吗?你确定你能在他们打落我之前说动云鲲出手来救我?我不是至美,能被你当傻子利用!”

老邱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退缩不成?”

梨花:“云鲲喜怒无常,你确定这样靠上去他一定能接受我们吗?杀人于他而言,宛若儿戏一般,你不觉得你这是在赌命吗?我觉得这样冒然直接贴上去不妥,得另想个稳妥的办法才行,至少不能这么激进。”

老邱有些怒了,“明明是谋定而后动,何来的冒然?我们谋划在前,既有投名状,又有利于他,于情于理他都会接受我们,此时正是冒险一搏的大好时机,岂能因害怕他而裹足不前?行大事,如此瞻前顾后,如何能成?”

不管他怎么说,梨花摇头道:“老邱,换了别人,我可能还会少些顾虑,至于你,哼,我亲眼目睹了你过河拆桥的利索,所以,我是不可能去做那调虎离山的诱饵的,还是另想出了更好的办法再说吧!”

见她决心已定,老邱气得脸色发青,又奈何不了人家,总不能现在动手打人家一顿吧。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愿轻易放弃,如他所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最好的取信云鲲的窗口,断然道:“好,既如此,那我一个人去找他。”

梨花一愣,又惊着了,怀疑这魔头是不是疯了?

不过这魔头的大胆,她在仙府之外就领教了。

之前大家困在丁甲青身边的那条船上时,就在丁甲青的眼皮子底下,谁敢跑人?

至少她梨花是不敢在丁甲青眼皮子底下乱来的,人家丁甲青又不知道我们是谁,征了我们的船只暂用而已,逃跑反而会引起丁甲青的怀疑,一旦被抓,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魔头却敢趁着丁甲青跟人动手搞出动静之际,果断招呼上了他们遁入水中跑人,当时若是被发现,那就完了。

这事哪怕是现在想来,她也依然是心有余悸。

可有一点她也不得不承认,当时若是惧怕丁甲青不敢轻举妄动的话,恐怕也进不了这仙府。

“你一个人?”她试着问了声,想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老邱便干脆果断地将心头的不满暂时摁下了不表,稍作沉思后,徐徐道:“从那边探听的情况来看,有人吐露了一个重要信息,探花郎似乎也知道了云鲲的身份,既如此,探花郎那边一伙为何会与这边分道扬镳?”

大佬说话,在边上没说话资格的霍浪眼皮子略跳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魔头是如何深入三大势力的分布网中探听到这些重要信息的?听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摸到了其中的中枢位置,在旁窃听了三大势力大佬的谈话。

问题是,若真有这深入其中不被发现的能力,只怕已经跟云鲲联系上了,刚才又何须跟梨花因调虎离山之事争的脸色难看。如此一来,他不得不怀疑如此重要的信息是如何窃听来的。

他脑中灵光一闪,闪过了一个惊疑不定的念头,还有灵虫不成?

换了别人,他不会这样想,关键这确实像是灵虫做到的事情,而且在这魔头身上确实有这可能。

梨花:“探花郎又不傻,知道了云鲲的身份,因担心和害怕想远离云鲲,跟这边分开不是很正常吗?”

老邱略摇头,思索着说道:“三大势力那几个头脑也知道云鲲的身份,为何敢将他留在身边?尤其是向兰萱,还将他留在了眼皮子底下当打杂的使唤,连其他几个头脑也感觉到了不正常,在质问向兰萱到底是何用意。根据他们的说法,向兰萱应该是从探花郎那知道了云鲲的身份,探花郎带了一队人离开,向兰萱却亲自将云鲲留在了跟前,这正常吗?”

梨花品出了点意思,“你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名堂?”

老邱颔首,“没错,向兰萱这里有那些头脑盯着,其实也在云鲲的注视下,应该搞不出什么名堂,而探花郎那边却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他会不会才是搞出名堂的关键所在?能找到这仙府,还有办法开启,那探花郎确实不简单,不得不防。”

言之有理,然后呢?梨花看着他,不知其意。

老邱随即吐露了用意,“你既然不愿在这里配合我行事,那就别闲着,我们不能凡事都听至美那娘们怎么说,你亲自去盯着点,一旦发现什么异常,迅速来通个气。”

他看了看四周,“那带路的白衣女子能找到探花郎的大概位置,让她带你去。我这里若事成了会联系你,事败也连累不上你,让你等着捡便宜,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省得说我过河拆桥利用你。”

盯人而已,远盯还是近察,完全可以由自己视状况而定,这般安排倒是让梨花感到安心满意了,嘴上却道:“老邱,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去盯探花郎那边也是在配合你,在听你的安排,不是去闲着,不是去玩的,我也在冒险卖力,你当冥僧是吃素的?”

老邱懒得跟她斗嘴,也没时间跟她瞎扯,朝霍浪抬了抬下巴,“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他留在这也没什么用,你盯人,眼线越多越好,把他带去做个帮手,能派上用场。”

“嗯。”梨花接受了这个安排,事不宜迟,直接带了霍浪走人。

离去前,霍浪读懂了老邱偏头示意的眼神安排,知道老邱不太放心梨花,安排他去的目的,就是要在这梨花娘娘身边有自己人,要盯着点。

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目送的老邱,在转身而去的梨花身段上打量了一下,目光略有阴鸷闪烁的冷笑意味,不知想到了什么。

这里刚把梨花他们打发走,又有一队人跑来找到了他,另一个带路的白衣女子,带着剩下的几人赶到了。

老邱没让他们跟着,他打发走霍浪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在驾驭灵虫,这伙人赶巧了,他只能再做安排,让他们回避之余,也叮嘱了那几个带进来的手下同伙,让他们注意盯着那白衣女子,不要让她跑了。

之后,他才独自遁入了密林深处,也不敢太靠近三大势力那张在暗中撒开的网,先释放出了那只灵虫去探查。

他想先从三大势力的人马中抓个舌头问问情况,想混入三大势力中跟云鲲沟通到位,先弄件三大势力的衣服做掩饰是最起码的。

总之,此次行动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这不是他突然跑到云鲲身边说你暴露了,就能解决的问题。

夜静虫鸣,晚上出现的飞虫和爬虫不少,尤其是山林中,对休息的修士来说,固然有法力防身,可身上抹药依然是最佳的方法措施。

青牙没有盘膝打坐,人挂在树杈上,一条腿下垂,躺那吊儿郎当打盹的模样,头枕背着的斩草刀,一道渗透下来的月光慢慢挪到了他的脸上。

一条人影悄悄爬了上来,还没接近,青牙的眼睛就微微睁开了一道缝。

人凑到青牙跟前,青牙也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来者是他的手下,悄悄摸出了一块木片给他。

青牙有些不明所以,拿着木片照着月光看了下,发现上面是一朵花,一朵奇怪的花,也不能说奇怪,平常少有人会当做花来欣赏的一种花,乍一看大多人还认不出是花,花生的花。

木片迅速握进了掌心,青牙微微翘首坐起,微声问道:“什么情况?”

来者微声回道:“不知道,我负责那边的戒备,暗中忽有人将这东西弹射了过来,一看是青爷您用的标记,我就拿来了,这里还有我们的人?”

青牙略眯眼,轻轻嘿了声,嘀咕自语,“他还真混进来了。”

看了看四周,悄悄起身做两个手势,让手下悄悄带着他往标记来向而去,悄默默地消失在了林中。

盘膝打坐中的冥僧略睁眼看了眼。

同样盘膝打坐中的庾庆也略开了眼,边上,南竹已经凑了过来,咬耳朵道:“青牙鬼鬼祟祟干嘛?”

青牙虽然不喜欢跟庾庆靠一起,但大家毕竟聚在一块,总体上距离还算比较近,故而这来来往往的动静瞒不了大家伙。

庾庆也没说什么,手上已经摸出了大头,低声催促了一句,“跟去看看。”

大头立刻振翅消失在了黑暗中。

打坐中的冥僧目睹了大头一闪而逝的身影,脸上微露笑意,他以佛法赠了大头百年修为,自然是知晓大头的存在的。

第1085章 别人我可以不管

跟着手下到了其潜伏观察的哨点,青牙低声问了句,“哪个方向射来的?”

其手下遥指一个暗蒙蒙的方向,“那边。”

青牙立刻动身,发现手下也跟着,回手虚摁了一下,示意不用跟着,然后独自一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上坡下坡,穿林越野,遇树虽有绕过,但整体上还是保持了直线通往。

他也没有走出太远,约莫两里路的样子,忽听一侧有人小“嘘”了声的动静传出,青牙顿步朝黑暗中瞅去,看不清什么,暗暗高度警惕着。

“青爷,这里。”暗中人又发出了轻呼。

青牙这才朝那边小心摸了过去,不过手却放在了斩草刀的刀把上,警惕心并未放下,在一棵大树根部空出的树洞里见到了一个人影,凑近了才看清正是霍浪。

他没有忙着接近,而是谨慎观察了一阵四周,才慢慢走进了树洞内,又将树洞里面观察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松开了手上的斩草刀。

霍浪并未干扰他,任由对方检查,心中无鬼,没什么好怕的。

尽管没发现什么异常,青牙还是外松内紧的状态靠近了霍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霍浪不答反问:“我家人还好吧?”

“哈哈……”青牙笑了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慢慢摸出了花生,咔嚓捏碎的声音,令霍浪的心跳跟着跳了下。

花生米纳入了口中,青牙嚼着嘿嘿回应道:“自然是好好的,不过我若不能活着出去,那肯定是好不了的。”

虽不知对方突然约见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回答是有一定水准的,也是他一贯行事擅长的一方面。

霍浪喉结耸动,对方生硬咀嚼的动静令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莫名有生啖血肉的既视感,一家老小的性命似乎就在对方那阴森森的牙口下。

海市凶名赫赫的地头蛇,神秘杀手组织的幕后头目。

在他霍浪的眼里,青牙确实是个恐怖的存在。

也不仅仅是在他霍浪的眼里,在许多修行界人的眼中也都是如此。

他老实答道:“我是跟梨花娘娘一起来盯着你们的,是老邱派我们来的,哦,对了,老邱其实就是几十年前潜入千流山偷东西被丁甲青打杀的那个蛊魔柯密,他其实并没有死……”

“蛊魔柯密?”青牙失声,盯了那么久,万万没想到。

霍浪:“没错,就是他,我也是进了这里屡屡听到梨花娘娘说漏了嘴才知道的,梨花偶尔会喊出他的真名,不过柯密现在似乎也不在乎了。”

能从丁甲青的手下逃出生天的人物,青牙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有那驾驭蛊虫的本事,原来是他,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这里是云鲲的地盘,你们这么多人集中行动,很难逃过他的耳目……”

霍浪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详细讲了遍,巨灵宫那边他知道的也不多,重点讲了下柯密正在计划执行的事情,然后就是自己跟梨花来此的目的。

获悉柯密要提醒云鲲已经暴露了,青牙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将会是个什么后果不难想象,局面只怕立马就要崩盘,凭云鲲的修为,一旦暴怒行事,乌乌、刍武、仇峡、向兰萱还有蒙破,联手抵御也是个不堪一击,恐一个都别想活。

还有那几千号人,不说全部死光,铁定也是个血流成河。

果然是当年那个行事不择手段,透着邪性被人称为“魔”的柯密,时隔多年依然是本性难移,居然要拿数以千计的性命做自己攀附云鲲的垫脚石,这都没什么,毕竟都是一群自己跑来找死的人,关键是后面还会干出什么,他想想都毛骨悚然。

听完了整个经过,青牙沉默了一阵,忽猝不及防地问出一句:“你打出的那个接头标记,你怎么知道接手的那人是我的人?”说话的同时,紧盯对方的神情变化。

霍浪:“你身边的那些人,不算什么秘密,我在琥珀海其实都见过,柯密都让我盯过。”

青牙:“梨花对这边没什么动手计划吧?”

那毕竟是个老牌高玄修士,获悉被这样的人盯上了,他也有点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