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跃千愁
南竹在船上喋喋不休,讲述琥珀海的强行抬价行为,说什么搞得怨声载道,逼走了多少人之类的,其实讲来讲去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他现在无处可去了,只能跟大家住一起。
庾庆没赶他走,也没收留他的意思,让他自己找相海花商量去,原因也简单,他们在知海阁免费食宿,这么贵的时期为南竹掏这钱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让人家再给个免费。
南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立马找了相海花抗议琥珀海的涨价行为,说什么害得他在琥珀海都住不起了,相海花还能怎么说?想也能想到,自然是给他免单,让他放心住。
没人在乎虫儿的心情是不是不好,她一直默默低着头的样子……
先一步回到知海阁的青牙很生气,回屋便写了封密信交给手下,并交代道:“立刻把信送回家里。”
“是。”其手下接了信就走。
人刚走到门口要开门之际,刚咔嚓捏碎一颗花生的青牙忽又喊道:“慢着。”
手下回头看向他,他也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后,他才招手,招了手下回来,将那封信也要了回来,在手下错愕不解的目光中,将信给搓成了齑粉。
信是展开报复的信,因李澄虎的蔑视,他想还以颜色,想传令海市那边给李澄虎相关的一些名堂找点麻烦,让李澄虎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这对他来说并不难做到,然眼前的行为显然是又后悔了。
倒不是怕了李澄虎,而是想到自己还要在琥珀海暂留,在没找到琥珀族埋藏的宝藏前,他还不打算离开。一旦海市那边展开了报复,他若继续逗留在李澄虎的地盘上,那就是羊在虎口,李澄虎要收拾他太容易了,不得不三思而行。
他也没对手下解释撕毁信的原因,问:“让你们秘密找的地方,有眉目了吗?”
手下摇了摇头,“青爷,这连个大致方位都没有,要想在这茫茫大海找到那么个地方,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有眉目的事,何况就这么点人手,要不,咱们再调点可靠的人手来加入搜索?”
花生米纳入口中的青牙摆了摆手,“既然是秘密搜索,人就不能多,哪怕是在海里搜寻,这里是李澄虎的地盘,人多了不可能瞒过他们,宁愿慢一点得出结果。”
手下刚点头应下,他又捏碎了一颗花生道:“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个霍浪,可以消失了。”
“好。”手下再次点头,迅速离去。
青牙嚼着东西自言自语,“不给我,我就自己拿!”
他想知道李澄虎发现自己找了多年的琥珀族藏宝库被人给搬空了,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想想忍不住浮现一抹笑意。
他大摇大摆走向了门口,口中还在嘀咕,“探花郎,对不住咯,那些人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所谓的“那些人”指的就是庾庆让帮忙救的那些琥珀女,那事太麻烦了,被发现后就算跑回了海市,也不好交代,他才不想惹那个麻烦。
如今他自己悄悄单干,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去救什么人。
想想都心情大好,脚步轻快,踏踏响地离开了房间,独自一人出了知海阁。
自告示出来后,琥珀海的繁华确实有了点降温的迹象,街头上的人确实少了些。
青牙对此无感,一路剥着花生,晃到了灯火阑珊的码头,在穿过衣裳的海风中,跳上了一艘泊在港湾里的船,出声问了句,“搜到了什么位置?”
结果船篷里没有任何回应,他一怔,这里明明有他的相关人员在此的。
隐隐感觉不对,迅速弯腰看了眼,看到了一个坐在棚子里的黑乎乎人影,他翻手就是一粒萤石弹出,光影飞逝到那人跟前却停下了,萤石悬停在船舱内一动不动。
一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笼统估计体型不大,甚至是显得清瘦,稳当当坐在隔仓的横档上,给人冷清寂静感,也发出了没什么感情的清冷声音,“青牙,我等你很久了。”
然后那粒浮空的萤石如流星般倒射了回去。
一把抓住的青牙身形略晃,抓握的手掌隐隐痛麻,他满脸惊骇,来者的声音他算是熟悉,加上这反弹威力所显示出的修为底蕴,令他相当吃惊:“四洞主,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者正是千流山四洞主刍武。
据青牙对其人的了解,这位常年蒙面,哪怕是在千流山,也甚少以真面目示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跟他见面,试问他如何能不吃惊。
反正青牙从未见过对方的真面目。
刍武冷冷清清道:“你在海里找什么?”
青牙心头惊疑,看了看倒在了船舱里缩着的手下,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倒下的,暂未管其死活,收起了萤石,弯腰探首在棚子里回道:“在找一条海底密道。”
刍武:“海底密道?什么样的海底密道?”
青牙:“一条通往海都宫城内的海底密道。”
他直接把庾庆说的那个密道拿了出来顶事,真实情况在未得他身后那位允许之前,他也不敢乱说。
当然,牵涉到宝藏,他也不愿泄密。
刍武:“找密道做甚?”
青牙:“相罗策父女套了靖远船行三十个亿,不肯吐出来,我想找到密道做点文章。”
刍武:“海中的巨型台阶遗迹,密道入口在这地方?”
青牙目光瞥了眼自己那昏死的手下,不用想,肯定是手下的嘴没闭严实,不过对上千流山四洞主也能理解,好在下面人并不知道他找那海中遗迹要干什么,当下点头道:“据说是的,我也不能确定,先找找看。”
“你怎么知道海都密道的事?”
“探花郎告诉我的。”
“你确定你跟他搅在一起,是找密道,而不是找仙府的入口?”
闻听此言,青牙小汗一把,忙摆手道:“四洞主言重了,那玩意哪是我敢碰的。”
刍武:“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知道后果,梁家出面也没用!”
弯腰在那的青牙当即拍了拍胸口,“四洞主,我青牙发誓,保证没有去找什么仙府,否则任由四洞主千刀万剐,让我青牙不得好死也绝无怨言!”
他话里还是留了点小心机的,只是发誓说没有在这事上欺骗,没说密道的事有没有欺骗。
看他这样子,确实不像有假,刍武算是好心警告了一句,“这里风浪大,没事早点回去,别在这里瞎搅和。”
青牙点头,“办完了事立马就回去。”
“见过了李澄虎?”
“见了,不久前刚见过,靖远船行三十个亿他不肯给,四洞主,要不您帮忙打个招呼?您开口了,他肯定要给面子的。”
“我来这里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刍武人如鬼魅,扔下话就消失在了舱外的海面。
青牙迅速抬起身看去,海面没有点浪花和动静,人消失的悄无声息,对方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不会去帮他打那个招呼,他剥了个花生纳闷自语,“这位法驾亲临搞什么,因为那些风言风语来的?”
想想,皱了眉头,觉得不能再跟庾庆混一块了,得保持距离才行……
靖远船行的码头阁楼上,霍浪静默在窗前,盯着夜幕星空,听着浪涛阵阵。
红姬端了一只果盘上来,他也只是回头看了眼而已。
在他身后放下果盘的红姬顺手抽出一道寒光,行云流水般的就是一刀刺向了霍浪的后背心窝,整个一套动作顺畅的波澜不惊。
成功得手,她脸上刚露出狰狞冷意,又骤变幻成了惊愕。
手上那一刀戳出“叮”一声脆响,刀锋稍陷,便无法再寸进分毫。
立马意识到了不对,顺势挥刀抹向了霍浪的颈项,而霍浪也正冷冷回头看来。
奈何刀锋还没触及霍浪颈项,横侧里便有一股强大法力突袭而至,红姬挥刀的胳膊突然凭空爆血断开了,反应过来的霍浪也从容不迫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另一手迅速在其身上连点数指,趁机一举制住了她。
满眼惊疑的红姬用力拧动脖子,不顾眼前的霍浪,奋力看向另一侧的窗口,想看清出手袭击自己的高手是谁。
把持她性命的霍浪一脸可惜意味,“凭组织的精明,我惹出了这样的事,居然迟迟没反应,怪就怪在连声训斥都没有,我就知道不会再给我机会了。我一直在想,会怎么处置我,感觉在岛上大肆行凶的可能性不大,我真不愿看到这个动手的人是你……”一把推开了对方,一只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里面的金属链子衫。
倒地的红姬捂着断臂,咬牙道:“你若是跑了,你一家老小都活不了。”
霍浪蹲在了她的跟前,冷笑连连,“那可未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黑袍人影缓缓走了进来,同时有一股古怪的气味跟着飘了进来。
第1017章 老魔头
那怪气味红姬闻着有点熟悉,略怔之后,虽没看清对方的面容,一个名字却已脱口而出,“老邱?”
闻声,身材高大的黑袍人影抬手揭开了斗篷帽子,窗外斜照的星月光辉下,露出了一张半秃的脑袋,头发胡子花白虬卷,脏兮兮的样子,肤色古铜,对着红姬咧嘴嘿嘿一笑,一口渍黄的牙齿。
这是一个脏兮兮的老头,也正是红姬口中的“老邱”,靖远船行某个中转海岛上负责看库房的老头。
红姬对他谈不上熟悉,之所以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对方身上的怪气味。
她现在吃惊的是,这个老邱怎么可能有隔空打断她胳膊的实力,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嘿嘿。”老邱露出脏兮兮的邪魅一笑,身上斗篷稍微一抖搂,立刻有一群蝇虫之类的东西嗡嗡飞出,场面越来越令人惊悚,他斗篷里似乎装有无数的飞虫一般,不断源源飞出,多的有点夸张,很快便充斥了整个阁楼。
霍浪起身,淡定在乌泱泱的飞虫之中,丝毫不感奇怪的样子。
红姬则是满脸的震惊,不知想起了什么,失声道:“你是三十年前千流山盗取‘血蟾’的‘蛊魔’柯密?”
那些飞虫出来的突然,消失的也突兀,转瞬如流云般盘旋着钻进了老邱的斗篷里面,难以想象如此庞大数目的飞虫是怎么被一袭斗篷容纳下的。
嗡嗡声骤然消失的一干二净,老邱也桀桀笑出大黄牙,“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转眼已经是三十多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能记得柯某,还一眼就能认出,看来我不多加小心都不行了。”最后一句是看着霍浪说的。
霍浪点头附和道:“您这些年的小心谨慎是对的。”
听老邱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蛊魔”,捂着断臂伤口的红姬震惊不已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不是已经被千流山的大圣亲手给杀了吗?”
说到这事,老邱神色惘然,“当年我虽做了万全的准备,也铺垫好了一系列的手段,可毕竟是去千流山盗宝,事实证明小心点是对的,那妖巢里的怪物们果然是各有所长,我那般周全准备,居然还是被他们给发现了,把我给吓得,慌忙逃窜呐。丁甲青亲自追杀,犯了人家的底线,不杀我誓不罢休,我能怎么办,只能是死一次咯,事先准备的替身算是派上了用场。”
敢去千流山偷东西的牛人已经是很牛了,还能从千流山大圣的追杀下逃出生天,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牛人,红姬既感到震撼,也有些心慌。
此人能被称为“魔”,盖因行事方式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宛若魔鬼,干过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害人无数,在其眼中是没什么是非观的,不受任何道德观的约束,其实力更是早就跨入了高玄境界,而且是高玄中排名靠前的佼佼者,试问若没那底气又怎敢去妖族大圣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试问落到了这么个人的手里,红姬如何能不害怕,强自镇定道:“这么多年,你一直躲在船行西站的中转岛上?”
其实别说她了,哪怕是霍浪也没想到,船行那座中转的海岛上居然隐匿了一个这么恐怖的老魔,若不是人家主动找上门,他做梦也不会想到。
其实他也清楚,人家敢直接露面找他合作,显然是已经先观察过他,知道了他目前的处境。
老邱嘿嘿道:“有什么不好吗?船通四面八方,想要什么都能方便送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唉,不小心点不行呐,我也不敢保证当年的假死有没有彻底瞒过丁甲青,那帮人心眼太多了,加之势力庞大,稍有风吹草动,搞不好就要前功尽弃,我是真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啊,这一躲就是三十多年呐,如今可算是能出来舒展舒展筋骨了。”
红姬咬牙道:“难道你现在就不怕被千流山大圣发现?”
老邱却目露兴奋,“人生能有几回搏,不是说又有仙府要出现了么?我一百三十整了,境界若无突破,寿限大致不会再超过二十年了,有这机会若不再搏一把,难道余生都要埋没躲藏在阴沟里不成?若能找到登仙之途,长生不死,那该多么美妙啊!”脏兮兮的脸上满是美妙幻想的意味。
原来是冲仙府来的,红姬一听就明白了,是被那个不知是真还是假的谣言给吸引来的。
她在这岛上多年,自然看出岛上最近来了不少的牛鬼蛇神,只是没想到连这种老怪物也给引来了。
一旁的霍浪见啰嗦个没完,明显有些担忧,不时向外张望,担心有人来的样子,也不得不提醒道:“前辈,夜长梦多。”
“放心,四周到处是我的耳目,有一只苍蝇靠近也休想瞒过我。”话虽这样说,老邱话毕还是偏头示意了一下,“先处理你的事吧。”
霍浪拱手谢过,又蹲在了红姬的跟前,抓着她的下巴逼问,“这里跟上面的联系渠道都在我的掌控中,没发现有渠道联系你,也就是说,上面另行采取了办法联系你。红姬,咱们在一起多年,不说其他的,起码在一起睡了多年的情分摆在这,你把联系方式告诉我,咱们好聚好散。”
红姬面露惨笑,朝老邱抬了抬下巴,“你当我傻吗?他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我,你觉得他还能让我活着离开吗?”
霍浪:“起码我能给你个痛快。”
红姬痴痴傻笑的样子:“别浪费心机了,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你我就应该清楚,这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路。你不在乎你家小的死活,我在乎,既然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你说我怎么选?霍浪,听我的,痛痛快快的了结自己,起码你家小还有条活路。这魔头自己都见不得光,是给不了你前途的。”
见她把话说得如此通透,霍浪红了眼,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快要将其给掐断气的时候,又一把松开了。
红姬剧烈咳嗽着。
霍浪也拧头看向了一旁满脸恶趣味的老邱,“前辈,你许诺过的,说能保我家小无恙的。”
求助的意味明显,他自己没了办法,希望对方兑现承诺。
老邱桀桀怪笑,上前,当着霍浪的面,一把将红姬提了起来,将人摁翻在一旁的案上,然后上手就摸上了红姬,此举吓了红姬一跳,慌忙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别说修为受制,就算没受制,她在高玄境界的高手面前,也只有任由摆布的份。
霍浪亦目瞪口呆,起先还以为老邱只是在吓唬红姬,谁知……
“好多年没碰过女人了,这也是个美人了。”
一阵抚摸的老邱怪笑着将红姬翻过了身来,拉下桌,摁趴在桌边,掀开其裙子,扒下了其裤子。
“放开我……”红姬趴那惊恐乱叫,却无法摆脱。
眼前的一幕,霍浪满眼的难以置信,没想到对方会当他的面干这事,看到红姬的断臂还在流血,他赶紧转过了身去,听着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内心五味杂陈,红姬毕竟也算是做了他多年的伴侣,没想过如今会被人当面如此。
更何况,上面派红姬来暗杀他,暗中很有可能会派人盯着,这老家伙在这个关头居然还有兴趣干这事,就这行事风格也敢说小心谨慎了多年?他现在算是领教到了世人为何会称其为魔。
痛苦煎熬中的红姬突然急剧呜呜挣扎,抓着她脑袋亲嘴的老邱,突然卷出舌头,舌尖挑了只暗红色的蠕虫,喂入了她的鼻孔,那红色蠕虫一进其鼻孔,立刻快速往里钻去,红姬惊恐万分。
好一阵后,听到后面的发泄动静结束了,霍浪试着扭头看去,发现老邱竟然帮红姬提起了裤子重新穿好,这行为简直让人无语。
老邱抓了她头发揪起,盯着她目光涣散的双眼,宛若念经般喃喃,“霍浪死了,我杀了他。霍浪死了,我杀了他……”
如此反复好几遍后,红姬停止了颤抖抽搐,两眼翻白着,茫然着重复了一句,“霍浪死了,我杀了他。”
老邱这才放开了她,突然一掌拍在她的后背。
砰,桌子崩裂,口中喷血的红姬砸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霍浪惊愕不已,不懂什么意思。
老邱的耳背却爬出了一只瓢虫大小的金色甲虫,虫虽小,却是体态狰狞,在老邱的嘘声指引下,飞到了红姬的乱发上,钻入其中隐没。
霍浪由此注意到老邱的耳背还有两只金色甲虫,已经离开的甲虫趴伏印记上,有小小的血孔,他隐约察觉到这甲虫是老邱以自己本命精血来饲养的。
释放了虫子后,老邱扭头盯着霍浪,桀桀怪笑道:“忘了这也是你女人,多年没碰过女人了,没忍住,借用了一下,你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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