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跃千愁
庾庆思索了一下,茫然,不敢确定道:“应该没有吧,他好像没说过给我什么呀?”
算了,南竹不问他,直接问向真,“你就说他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吧。”
向真:“酒,说是那神树果子酿的酒,说多加饮用后对一定境界的修为突破有好处,我起先并未太当回事,直到修为突破后才意识到了他没有骗我。他说他邀请过你们喝,你们却无人敢喝。”
酒?南竹和庾庆相视无语凝噎,双双懵在了那。
良久后,南竹忽一声哎哟,一把搂住了自己胸口,一副心口痛的样子,且真的是满脸的痛苦不堪,无尽懊恼般,口中喃喃,“酒,最好的宝贝居然是酒,我,我,我,我,弄那么多蜂蜜出来,怎么就没想到酒啊,那可是仙酿啊,天呐……”复抬头,看向庾庆,满眼复仇之火,“老十五,咱们得想法再进去一趟才行。”
庾庆想点头,忽又意识到了什么,冷眼瞅向他,“你若是没偷人家东西也许还能再进去试试,现在你想进去找死别拉垫背的,你去我保证不拦着你,妈的。”
他肠子也悔青了。
正这时,突有一凤族人员飞身而来,本一脸微笑的来人,见到师兄弟二人丢了祖宗般的样子,不由一愣,行过礼后,问道:“怎么了?”
南竹失魂落魄,无言以对。
起身的庾庆亦无力摆手,“没什么,可是有什么吩咐?”
来者道:“族长请探花郎过去一趟。”
“哦。”庾庆强打了些精神,这倒是很罕见的事,问道:“族长何事召见?”
来者摇头表示不知,庾庆也不能拒绝,遂跟了人家去。
“啊!”南竹突然双手举天,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鸣。
此举惊出了洞里的牧傲铁,四处看了看后,闪身到他跟前问道:“怎么了?”
南竹突然一把抱住了他,两腿一软,挂在了他的身上,埋头在他胸口,竟发出呜咽之声,“老九,我好难过,我好心痛,我不想活了。”
牧傲铁惊疑,“你怎么了,那个病又发作了?”
南竹在他胸口跟吃奶似的悲苦摇头,“老九,听哥哥一句,什么病都比不上命苦哇,太苦了,活的没意思了。”
牧傲铁看向向真,请教状,又四周看了看,发现老十五不见了。
此时的老十五已经大步进入了凤头岭的树厅内,赶到后的他多少一愣,自然是因为看到了褚平昆也在,心里纳闷,不知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面见凤族族长,该行礼的行礼,该有的尊敬不能少,事后懒得多看褚平昆一眼,拱手请教上位,“族长,唤晚辈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凤金旗略抬下巴示意,阿落公当即接话道:“探花郎,是这样的,褚先生想彻底解决凤族山货买卖的归属问题……”
反正就是把褚平昆之前说的那套,逻辑性完整的重复了一遍,询问庾庆意下如何。
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庾庆顿时兴趣缺缺,刚发现丢了贵重宝贝,凤族的山货与之相比连皮毛都算不上,真正是面无表情的淡定道:“这个呀,算了,不用争了,看他缺胳膊少腿的份上,就让给他吧。族长,我在此郑重告知,我桃花居正式退出凤族山货买卖的竞夺,让给那个他了。”
朝褚平昆努了努嘴。
他已经答应了凤藏山让步的,不好再计较下去。
什么?褚平昆两眼鼓大,瞪大了眼死死盯着他,瞬间被搞懵了,预演中没有这个情况,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还公然扬言要不死不休的吗?
凤金旗和阿落公亦愣住。
好一会儿后,愿息事宁人的凤金旗出声判处道:“好吧,既如此,褚先生,凤族山货买卖就归你吧。”
“不,不是,这……”褚平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关键回去了不知道该怎么交代,把事办砸了,没办法交代。
“什么不是这的?”庾庆言出不逊,一脸鄙视,又拱手上告,“族长,这家伙明显有问题,留下必是祸害,当直接打死,以免后患。”
第902章 失踪
在场几个齐刷刷盯向了探花郎,刚不还说不争了吗?
几人还以为他真的不计较了,刚还有点欣赏起了他的大度,没想到一转眼就又嚷着要打死人家。
凤金旗对这年轻人心性也是暗暗摇头,既做了让步,又何必嘴上不饶人,好人白做了。
有点懵的褚平昆刹那被骂醒了,瞬间找到了茬,如同打了鸡血,突然就振奋了,激愤道:“族长,我不要他让,我要与他公平决斗,褚某不吃嗟来之食,不受此辱,定要赢个堂堂正正。”
又来这么一出,又杠上了,凤金旗和阿落公简直无语了。
庾庆也许算不上顶聪明的人,但某种反应速度还是快的,当场呵呵乐出了声,“要公平决斗啊,行呐,我同意,但一定要‘公平’,瞪我干嘛?就是你说的那种‘公平’,既然要‘公平’,就不能让你妥协,我得为你着想。
我看,跟我比就免了吧,你不用挑人跟我比,我挑人跟你比好了,你上玄修为是吧?行,我这里也挑个上玄修为的跟你比,刚好有一个。阿落公,就我们那背了个大剑的家伙,就让他跟姓褚的打吧。”
褚平昆怔住。
见族长看来,阿落公当即向其解释道:“就是那个叫向真的,上届朝阳大会的名士,实力也是进了排名前百行列的。”
凤金旗想起来了,当即看向了褚平昆,这事自然是要双方同意才行,剃头挑子一头热没用。
褚平昆有些无语,也不知是不是凤族这帮土著的消息不灵光,他很想纠正一下阿落公的话,那个向真在朝阳大会哪是什么进了排名前百行列的,那是在朝阳大会跟人争过第一的主,虽败犹荣,最终没拿上什么好名次是因为人家后来不比了,据说实力是能排进前几的。
能在朝阳大会塔尖争雄的人,在其境界内肯定都是佼佼者。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之前就从堡主那得到过消息,那个向真不久前刚和那位大名鼎鼎的赤兰阁银卫交过手,一剑天来,竟连斩了银卫几条胳膊,他这个元气未复,还断了条胳膊的怎么和人家打?
他深以为算是看出来了,这狗探花就是想趁机弄死他。
他自然不会让其得逞,当场拒绝,“探花郎,你找人跟我这个身负重伤的残疾决斗,和小人行径有什么区别?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庾庆淡定道:“此言差矣,向真那家伙才刚晋级上玄境界不久,跟你这个老牌上玄没法比,你带伤挂残的,跟他决斗才叫公平,刚好合适。”
褚平昆才不信他鬼话,人家越坚持,他感觉越危险,当即面朝凤金旗道:“族长,我重伤未愈,恕难登场比较。”
不等凤金旗回应,庾庆接话就骂,“知道自己是残废就少挑毛病,自己是个废物还安排别人,凭什么你指人来跟我决斗我就要同意,我指人跟你决斗你就一身的毛病,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他也面向凤金旗拱手道:“族长,我主动让出山货买卖,已经是仁至义尽,我都这般让步了,还要逼我打架,是何道理,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人善被人欺?”
褚平昆辩驳:“我只想名正言顺的分个胜负,不是以命相搏,你若担心,大可让族长做见证,我们可约定点到为止。”
庾庆差点隔空喷他一脸,“约你大爷,你怎么不去死?”
正火气大的时候,仙酿啊,他心绪难平,难过的很,偏偏还有人来找茬,还各种毛病,他能忍住不骂才怪。
这年轻人说话真难听,凤金旗和阿落公瞅着打量,大荒原外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就这德行?
“你……”褚平昆刚想怒骂,庾庆已出声打断,“族长,凤族的山货买卖我已经让出去了,他爱要不要,不要滚蛋,总之是他自己的事,不要再牵扯我,他若非要折腾不休,非搞的在凤族大打出手,那也是他逼的,族长亲眼所见,出了事可怨不得我。”
褚平昆就是想逼他比试,佯装激怒,“你尽管放马过来试试!”
庾庆立马指他鼻子,“回头我就让赤兰阁主和药屠打死你……”
“好了。”凤金旗忍不住出手喝止了,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放屁场面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居然在他跟前吵个没完了,他盯向了褚平昆,“这事是你无礼了,探花郎已经让出了凤族的山货买卖,你要就要,不要就哪来的回哪去吧,恕凤族招待不周。”
这次于情于理他站在了庾庆这边,至少庾庆看起来是想息事宁人的,都已经让步了,而这个褚平昆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残废貌似才是真正想折腾的一个,果然是丑人多作怪。
褚平昆忙道:“族长……”
“送客。”凤金旗很不客气的砸出一声。
“二位请吧。”阿落公立马表面客气的强势驱赶。
褚平昆还想说什么,对上阿落公不善的目光,心头又有点发憷,想到事出意外也该请堡主定夺,加之庾庆已经听话走人了,他不好强留,只能是忍气吞声告辞了。
两个对头前后脚出了这里各奔来处,阿落公在族长的示意下亲自出来关注着,生怕两人出门真干起来。
回去的庾庆在南竹等人面前骂骂咧咧,把情况讲了下,自然没什么好话。
褚平昆则紧急联系上了池碧瑶,把大致情况做了禀报,池碧瑶略惊,怎会出这种意外?也第一时间赶去和地母碰了面。
粗糙木屋内,获悉情况后,洛云娉表示怀疑,她还是相信自己判断的,“阿士衡当众口出狂言,嚷着要褚平昆的性命,怎么会轻易对褚平昆让步?”
池碧瑶摇头表示不知,“这种事情不难核实,褚平昆不至于说这种谎。”
洛云娉想想也是,来回踱步一阵后,忽止步徐徐道:“既如此,那就不拐弯抹角了,硬来也是个办法。”
一旁的蒙破不无担忧,提醒道:“掌令,这里毕竟是也先的地盘,硬来恐不合适吧?”
洛云娉斜睨,“不知道是谁硬来,也先无凭无据怎知是谁?”
她非要这样说,蒙破还能说什么?
旁听的池碧瑶满眼的惊疑不定,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像之前说的那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是夜,一声天摇地动的炸响震撼了凤头岭数十里外的山川,连凤头岭这边亦有震感。
树厅内,盖着猩红兽皮的凤金旗两眼骤然睁开,老眼炯炯有神,犀利吓人,随手掀翻兽皮,人已消失在了原位,如离弦之箭射出了洞外,消失在了远空。
情急赶到的阿落公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飞到了树冠上查看,晚风拂人。
凤头岭的人员陆续跑了出来张望,譬如药屠和赤兰阁主之流的一些外客也不例外。
庾庆等人也跑到了洞外翘首远眺,南竹同样的话叽叽歪歪重复了好几次,“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炸响之地,一座巍峨高耸的大山崩塌,截断了奔腾的河流,空中俯视的凤金旗借着月光能清晰看到反光,有一处堰塞湖已经形成,在快速扩大,一旦蓄势崩开,下游相关的族人必将遭遇一场大劫。
地面上,本地的头人也带着人赶到了,凤金旗落在了他们的跟前,先询问了一下是怎么回事,结果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暂时没人看到事发经过。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身为族长,此时当以族人的性命为重,凤金旗只能将堰塞湖形成的情况告知,让头人将下游行动不便的族人快速转移到高地,他要提前将堰塞湖摧毁,疏导积蓄的河水,避免形成更大冲击势能。
头人立刻大声喊人执行。
这一折腾,算是快速的,也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最后随着凤金旗从天而降的轰隆一击,大地山川震颤,堰塞湖被强行轰开了一个口子,月光下翻腾的洪水哗哗倾泻而去。
待到疏通完毕,确认再无后患后,凤金旗交代本地头人明日白天要再细细勘察一边,之后方飞天而去,返回了凤头岭,等候的阿落公自然询问了一下相关情况。
获悉已无大碍,虽稍放心,但不免还是揣测是何人所为。
盖因凤金旗一眼便看出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那座山是被人击垮的,不知是什么人在那边搞了什么名堂,还是有人在那打架了,总之现在的凤族境内奇怪事很多,貌似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一时之间,主从二人也没什么头绪,只能作罢,暂时各自安歇。
后半夜时分,正在树洞自己房间盘膝打坐的阿落公突然被敲门声惊醒,一女族人闯进来后,慌忙禀报道:“阿落公,阿环不见了。”
阿落公惊的站起,顾不上多问,紧急跑了出去,连连在大树通道内快闪,跑到了一个隐秘角落的房间门口,闯入一看,只见里面果然空空如也,犄角旮旯也未藏人。
平常秘密负责照顾、送吃喝的女族人随后赶到,扭转身的阿落公脸色难看,压低着嗓门怒斥,“怎么会不见了?”
女族人都快哭了,“我,我不知道,之前外面发生剧烈震响时,我还担心阿环受惊,还跑来看过,她当时还在的,她还让我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直到刚刚,我弄清是怎么回事后,就过来告诉她,谁知人就不见了,我又不敢到处去找。”
阿落公扭头便去,第一时间把情况告知了凤金旗,征得族长同意后,立刻召集了一批可靠的族人,将情况秘密通告后,先把树巢完整搜了一遍先,然后才大肆搜查外围。
里里外外的值守人员也都被阿落公喊去问了话,没人看到秘藏在这里的阿环离开,情况很诡异,竟不知人是怎么失踪的。
第903章 倒也简单
这怎么可能?通往阿环藏身密室的所有通道节点上都安排了人守着,有人经过不可能不被发现,哪怕是内部有人监守自盗也不可能做到不被任何人发现,何况是带着一个大活人离开。
他不信能有这怪事,觉得这事肯定有蹊跷,开始追问起了细节,要求所有人务必将一切可疑之处都报上来,不得有任何疏漏。
闻听这个要求,一守卫试着问道:“树巢内壁,有两次掉皮,砸在了我眼皮子上,这算不算异常?”
谁知此话一出,顿引起了连锁反应,有人咦了声,“我也被砸了两次。”
“啊,我也被砸了。”
“我在外面有树叶砸过。”
阿落公起先还想说,掉块树皮算什么可疑,然这一个接一个的类似反应顿让他警醒,心里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测,立刻详问他们事发时的具体值守位置。
结果符合他内心的猜测,七个人分别值守的位置可以连成一条从外面直通阿环房间的路线,稍作梳理还能发现,从入口到目的地,一点多余的路都没走,可谓一气呵成。
他带着这个收获急奔树厅。
凤金旗的心绪很不平静,罕见的脱离了那张猩红兽皮,站在了树厅洞口,负手远眺。
阿落公站在他侧后,将情况做了详细禀报,最后对这结果也是将信将疑,“此确实可疑,但树洞空间狭小,不少地方并排过三个人都难,要从这么多人身边走过不被发现,基本不可能,尤其是带着一个人离开。
还有一点尤为可疑,按照这个路线来算的话,下黑手的人动作可谓干净利落,路线绝对是经过了预谋的,能直达阿环藏身的密室,这说明我们内部出了内奸。”
凤金旗深吸了口气道:“不存在什么内奸,来者的实力非同小可,他只要触及了树巢,就能施法摸清大树内部的空间结构,就能根据内部人员的动静预判出阿环可能的所在位置,进而预判出最简便的路线以实施。
掉落树皮、树叶是因为来者只需要守卫眼花一下便足够了,从守卫跟前经过时,守卫之所以察觉不到,是因为来者有实力远距离隔空操持守卫四周前后的大片空间,如同将守卫包裹在了一个蛋壳里,来者哪怕从守卫身边一闪而过,守卫也察觉不到任何动静和气流波动,待空间缓释后,人已经过去了,守卫也看不到什么。”
阿落公惊诧,“这,族长您能做到吗?”
凤金旗略摇头,“凤头岭乃我凤族中枢,树巢内外,守备森严,如来者这般如入无人之境,我也做不到。阿落,来者的实力很恐怖,远超过我。”
阿落公心惊肉跳道:“也就是说,是那几位当中的一个?”
凤金旗徐徐道:“你立刻亲自带人去,褚平昆一干人,抓!”
“……”阿落公凝噎,还是多嘴了一句,“这合适吗?您怀疑和他有关不成?”
凤金旗老脸深沉,“他之前非要和探花郎决斗,非要我亲自去坐镇裁决,是什么用意,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那时就差点上了当,说来还是探花郎出人意料的让步搅了他的局。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大晚上强行在我凤族领地搞出惊天动静,不惜制造一场巨大灾难,以我大量族人的性命做要挟,就是为了将我吸引过去,就是为了将我暂时拖在那,否则只要我在这里,树巢内出现了气流异常是瞒不过我修为感知的。”
“原来如此。”心神震荡的阿落公喃喃,醒悟后又不得不提醒,“您不是说那位让您顺其自然吗?”
凤金旗慢慢回头看向他,一字一句道:“阿环被劫,是冲我凤族传承之宝来的,施此阴谋者,其心歹毒,阿环恐要受大罪。我不管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还是两计各有其人,不管谁做的,池碧瑶这次都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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