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564章

作者:跃千愁

事实上他们早年也确实见过两面,一次是他初临锦国钟府,跟假冒丫鬟的文若未照过一面,另就是他逃出锦国京城落网时,文若未大晚上赶去搭救过他。

这倒不是庾庆狼心狗肺健忘,若是再见当年的文若未,他肯定认识。

可关键是连文若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女大十八变的有多厉害,当年的青葱少女彻底长开成了一个标致大美人呢。

第872章 约战

今昔对比如云泥之别,山鸡和凤凰的差距。

其实文若未这两年的长相是没多大变化的,真正变化大的期间就是在刚成为地母弟子的那几年,不知是不是在身体长开期间迈入了修行一途的原因,又或是有些少女长开期间的变化本就大。

至于钟若辰,对比当年其实变化也不小,差别在气质、精气神状态和穿着打扮上,毕竟成了地母弟子那么多年,久居人上免不了会有别样气质,但相貌的原来轮廓底子仍在,也许是比妹妹大两三岁在当时已经长定型了,庾庆当年若见过的话应该还会认得,奈何他当年确实没与之照过面。

此时的庾庆仔细想了想后,还是没什么头绪,但对方的嘴脸又确实有些熟悉感,遂硬着头皮问文若未,“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不好说出口,比划着手势,示意对方提醒一下。

文若未难以置信,自己心目中的一家人居然忘了自己,好没有良心哟,必须严厉谴责!

她刚要开口数落,却被钟若辰抓了胳膊,暗中发力示意,制止了妹妹再继续说下去。

文若未回头看去,只见姐姐已是一脸寒霜。

钟若辰看着眼前这个宛若自己心魔般的男人,眼神异常复杂,她不知道庾庆是在装糊涂还是真不记得了,既然人家已经不认识了,那她也是骄傲的,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文若未是懂姐姐的,于是对庾庆改了口,“我们在朝阳大会见过的,还说过话的,为什么只跟我姐打招呼?”

“呃……”庾庆无语,原来是为这个,敢情是自己想多了,当即补上一个拱手礼,“误会误会,二位都是尚姑娘,在下对二位没有彼此之分,也是在下嘴笨,没有说清楚,在下郑重向尚二姑娘赔罪。”

言下之意是,之前称呼“尚姑娘”时是把她们两个一起喊了的。

文若未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不时看看姐姐,又看看庾庆。

而目光紧盯庾庆的钟若辰也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庾庆被这姐妹二人那怪怪的眼神给盯的浑身不自在,稍等了会儿,迟迟不见二人说明来意,只好自己请教道:“二位前来,可是对在下有什么吩咐?愿洗耳恭听。”

对漂亮姑娘说话,他还是有点风度的,何况还是两个漂亮姑娘。

文若未欲言又止,然终究还是没有越俎代庖。

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的钟若辰徐徐道:“张之辰,朝阳大会那一剑,没齿难忘,欲再向张兄讨教一番。”

人家当她是尚姑娘,她也回敬人家张兄,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总而言之,她就是要证明自己一回,也觉得自己这次完全有实力让这男人知道他也有不如她的地方。

果然还是要打,文若未抬一手托了托脸颊,满满的无奈感,姐姐这做派,让她感觉牙疼,犯得着这样拐弯抹角吗?直接占回来不就完了。

庾庆下意识看了眼南竹,发现还真被南胖子说中了,果然是冲那一剑来的,至于么?

他也有些牙疼,当然,也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池碧瑶那边,那女人没告诉这位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冒名参赛的事,确实不宜到处张扬。

他尝试着劝解道:“尚姑娘,上次在下只是投机取巧侥幸赢了半招,论真本事我是不如你的,真不用再比了,再打我也没办法再投机了,在下甘拜下风,还请放过。”众目睽睽之下拱手躬身一拜,先认输了再说。

在他看来,跟这种女人没什么好计较的,认个输又不用花一文钱,还能省点麻烦,何况他现在的处境也确实没闲心跟这女人比武。

重点是他说的也是实话,上次若不是他巧用妙招,论硬实力确实不如这女人。

这还是他修炼封尘剑诀后,在同境界中第一次遇到这能盖自己一头的强大对手,让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懂得了不知人深浅时要慎用武力。

何况就眼前的处境,若在比武中被这女人打出个好歹来,非误事不可。

大事当前,向这女人低一头没什么,连屈辱都算不上。

池碧瑶、天羽、禅知一和苏半许等人皆目光紧锁这边,看到庾庆居然在前未婚妻面前折腰了,都好奇说了什么,是在为当年的事情赔礼道歉吗?

而钟若辰却因庾庆的态度倍感屈辱,庾庆的豁达大度,对比起她的念念计较,衬托出了她的蛮不讲理,也越发显得她配不上他,似乎证明了这位探花郎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自我反思太多的她,双手十指下意识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双拳瑟瑟发抖,死死盯了庾庆好一阵,才表达出了自己的倔强态度,“不比不行!”

庾庆一愣,顿感这女人有些蛮不讲理了,眼神也失去了和气,但还是客气道:“尚姑娘,没什么好比的,我已经认输了,结果也注定了,再比我也还是输,还请饶过!”

钟若辰读懂了他的眼神,知道他已经看轻了自己,屈辱的心态突变成了委屈,委屈的鼻头发酸,想哭。

不过她不可能让自己哭出来了,坚持道:“言重了,不比怎知输赢?”

庾庆摊手,直接把话说白了,“我已决意认输,打起来我就认输,再比又有什么意义?”

钟若辰却已是钻了牛角尖,咬牙道:“这一场非比不可,你躲不掉的,除非你能做到丢了性命也不还手。”

庾庆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人家拿刀砍他的话,他能不还手吗?

这态度瞬间令他有些冒火,怒极反笑了,一脸嘲讽道:“只怕我答应了跟你比,你却不敢比呀。”

钟若辰当即挺胸应下,“只要你敢答应。”

庾庆哦了声,抬手握住了剑柄,唰一下拔出了剑,“行,开始吧,来,动手吧。”

只要你玩得起!他才不怕,追究起来,也是有人打上门逼他,他也是无奈之下的不得已。

南竹顿憋笑,发现老十五还是那么坏。

池碧瑶那些个旁观的不是瞪大了眼就是眯了眼,这都拔剑了,什么情况?

“……”钟若辰和文若未却是当场傻了眼,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自己的师父是很牛,背景是很大,可大族长这里也不是他们能造次的地方,没看天羽那种级别的人物都被画地为牢了么,万花堡主也有自己师父的背景,不一样囚禁在此么。

钟若辰突然臊红了脸,为自己不经脑子的口不择言而羞愧,银牙咬唇道:“换个时间和地点比。”

唰!庾庆长剑归鞘,呵呵道:“做不到就别那么大口气,你有那闲心逗我玩,我还没那精神奉陪。尚姑娘,差不多就行了,再搞下去就要成仇人了。”

见他这般冷嘲热讽的羞辱姐姐,文若未急的直跺脚,真想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

钟若辰深吸了口气,努力冷静了一下,让理智回归后,她又恢复了原本该有的文静气度,直白告诫道:“不用拿话堵我,你我之间,不打一场是过不去的,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若这般敷衍,那就由我来选择时间地点吧。”

说罢扭头就走,不需要对方同意的样子。

文若未则左右为难的样子。

庾庆愣了一下,旋即喊道:“尚姑娘,还是待我此间事了吧,待大荒原这边事了后,我才有闲心与你一较高下,届时我不认输,必全力以赴让你如愿一场,尚姑娘觉得如何?”

他想了想,因对方执拗的态度,还是答应了比试。

理由跟不答应的理由是一样的,大事要紧,现在万一被这女人给打出个好歹来会误事,不如先稳住再说,免其添乱。至于回头还要不要比,鬼知道自己这次这一劫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到了那个时候再比的话,他也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他是承认对方的实力没错,但并不代表自己闭门修炼了两年的封尘剑诀是摆设,自信实力也精进了不少。

再则,他退一步也是想做试探,想看这两个女人是不是也是趁机接近的那种,实在是为过去了那么久的朝阳大会比武的事再找上门有点不正常。

钟若辰停步思考了一下,回头回应了一句,“好。”

说罢继续前行。

文若未则对庾庆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道:“你惨了,你是打不赢我姐姐的。”

话毕也拎着裙子蹦蹦跳跳跑了,解决了一桩心事,也欢快了,她才不在乎谁赢,姐姐赢了她高兴,探花郎赢了则说明没看错人,都好。

何况她也清楚自己姐姐如今到了什么境界,姐姐知耻而后勇的结果很可怕的,功法和修为都有巨大的突破性进展,探花郎已经没有了可比性。

她追上姐姐后,又连连回头看了几眼,低声嘀咕,“姐,他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果然是聪明呐,随便一句话就把你给装进去了,差点让你下不了台耶。”

钟若辰恼她一眼。

可她又继续道:“姐,他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开始我以为他是装的,后来听他的话又不像,姐,我长的这么让人没印象的吗?”语气里有些不高兴。

对此,钟若辰也说不清楚,但她想起了一些事,记得以前一些许久未见的亲戚来家作客,突然再见到她们姐妹后,都说妹妹变化太大,大的都不认识了,但却都能认出她来。

当时没觉得,如今思忖之下,觉得可能是自己一直和妹妹生活在一起的原因,没有察觉到妹妹的变化。

目送她们离开的南竹忽迟疑道:“老十五,看她们跟池碧瑶的关系,还能来往此地,加之实力不凡,我有个怀疑,你说她们有没有可能是地母的那两个女徒弟?”

这话似提了个醒,说的向真和牧傲铁齐刷刷盯向了庾庆。

庾庆眼角瞥了瞥南竹,“你个话痨没话找话,瞎扯个什么劲,钟家姐妹,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钟家的那个妹妹我是见过的,以我的眼力和记性,能认不出来?我眼瞎了还差不多。”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想想也是,既是认识的,自然没有认不出的道理,不可能对方也认不出这边,肯定不是了。

南竹嘿嘿一笑,一副我就随口一说你们听听就好的样子。

第873章 绑架成风

卜桑桑背着一个大药箱,陪着一个有点驼背的老头上了天族山。

老头一身的粗布衣裳,头发很有特色,半黄半赤的颜色,皮肉白皙,脸上没什么皱纹,清清瘦瘦的,面相长的颇为平庸,走路几乎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的那种。

这次没有人阻拦卜桑桑上山,老头就是她师父药屠,有一位天族人员带路。

到了山上,两人被带进了一座洞窟,看到了反绑在木架上用过刑的人员,满身血迹,惨不忍睹,都是归剑山庄和苏半许的人,之前伏击褚平昆时被抓的那一帮子。

也东东正在这里等着,药屠师徒二人皆欠身致意。

也东东也不拐弯抹角,“药屠,听说你研制出了能让人说实话的药,这几个人嘴硬的很,看你的了。”

药屠扫了眼受刑的人,又欠了欠身,回道:“确实有研制,还达不到那功效,还在研制中,东姑是从哪听说的成了?”

也东东略怔,旋即让他们稍等,自己快步出去了。

再回来后,也没多说什么,让人送了药屠师徒下山,之后又扫了眼浑身是伤的受刑人员,吩咐旁人,“将他们押去平顶禁足。”

一旁光着膀子负责刑讯的汉子讶异道:“不审了?”

也东东略摇头,“族长说狗咬狗的事情,不值得深究,算了。”

既然族长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就没了话说,当即解下受刑人员押走。

到了山下的卜桑桑回头看了眼山上,又小步疾行到师父身边,低声问:“师父,那药虽不稳定,有时也有效果,为何不试试,你不是说缺人试药吗?”

药屠平静道:“被禁足十年还没长教训吗?丫头,这药若成功,我们手上拿着的不是药,拿着的是许许多多人想回避的‘真相’,也是要我们性命的刀子。”

卜桑桑沉默了,她之前还在琢磨,若能把那探花郎钳制在手,要不要试药再挖掘一下大哥死的真相,如今看来确实有点想多了……

画地为牢的平顶上,又多了群受刑后的人,时甲和苏半许都从自己人给予的暗示上,看出了自己人什么都没招供,心中一块石头算是暂时落了地。

禅知一颇具高人风范,闭目静默而立,波澜不惊状。

凤族的临时营地内也多了人,挺着大肚子的叶点点在族人陪同下从凤族赶来了。

稍碰头,阿落公第一时间将她带进了族长的帐内,在貌似昏睡的凤金旗身边道:“族长,五郎家的来了,出事了。”

凤金旗两眼骤然睁开,见到要挺着大肚子拜见的叶点点,阻止道:“大着肚子就不要多礼了,说吧,又出什么事了能让你大着肚子急急忙忙跑来?”

叶点点还是拜了拜,才道:“阿爹,探花郎让我们帮忙护送回去的那个林龙和小黑,失联了,两人没有回到幽角埠,我们的人也没有返回凤族。”

凤金旗目光一闪,看了眼阿落公,开口便直指问题关键,“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失联了?”

有此一问是时间上有问题,那一大一小送走也没几天,凤族到幽角埠的路程可不短,护送人员的来回时间也算上,兼发现不正常后,两地的消息还要来回确认,再刨去叶点点到这里的路程时间,算起来时间颇为紧张。

叶点点解释道:“阿爹,小黑的父亲怕小孩顽劣,刚好来了凤族找儿子,他动身的时候,按理说我们凤族的护送人员应该把人送到了桃花居,且已经回到了凤族,可孩子父亲动身时,桃花居并没有看到林龙和小黑,也没有看到护送人员。阿爹,我从凤族动身过来的时候,派去护送的人员依然没有返回。”

阿落公俯身禀报了一句,“孩子父亲也来了,就在帐外,坚持要见探花郎。”

说到这个,叶点点脸上也有疑惑,人都来了,让人见见探花郎怎么了,阿落公的态度为什么模糊不清?她感觉可能出了什么事。

凤金旗往帐帘那边瞥了眼,无动于衷的不疾不徐道:“我凤族最近怪事连连,大活人动不动就消失不见了,似绑架成风,难道又被人绑了不成?阿落,派去护送的人,特别交代过的吧?”

阿落公道:“交代过的,连路线都做了规避的,防止有人会在途中拦截。”

凤金旗徐徐道:“空中路线变化莫测,若真有人能拦截,那这人的能耐不小。”

就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叶点点,我能进来了吗?”

阿落公和叶点点立马看向了族长,看他态度。

凤金旗略颔首,“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阿落公立刻转身去迎,门口拨开帐帘请了一声,便见一条体型健硕的大汉大步而入,不是别人,正是小黑的父亲吴黑。

凤金旗抬眼打量,只见来人一头飘逸的乌黑长发披肩,整个人透着一股狂野,那股野性味道居然比他们这些部族中人还更浓郁,他知道吴黑这号人。

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关注到吴黑的,也是因为和庾庆之间的交道,打听了一下桃花居的状况,才知道有这么号深居简出的人物,据说进入幽角埠后就再未离开过,没人清楚来路和底细,据传是幽角埠桃花居最神秘的一个。

当然,隐居在幽角埠一些商铺里的不明人士本就不少,这位的情况也不算稀奇。

吴黑笔挺站在了凤金旗跟前后,明亮的眼睛盯着凤金旗打量了一阵,直接问道:“你就是凤族族长?”

这态度,令阿落公多瞥了两眼,感觉吴黑的态度有些无礼,不说身份地位,族长的年纪起码摆在这里,你一小辈于情于理都要稍微有点礼貌吧?

好在部族里也没那么多俗礼,凤金旗并未见怪,微微点头,“是我。”

吴黑直接质问:“敢问族长,探花郎一行何在,为何不让我一见?”

细节方面的事情,凤金旗懒得啰嗦,给了阿落公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