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跃千愁
换了别人,她搞不好真的要让对方为羞辱万花堡的话付出代价,但对这位,算不算账确实不重要了。
毕竟,她确实是地母的闺蜜,两人私下关系很亲密,两人从年轻时就是闺蜜,只不过地母后来走上了高位,而她的成就远不如地母,但地母偶尔还是会去她那小住。
对于那些个事关天下大事之类的事,地母也许不会告诉她,一些家长里短的两人在一起还是会絮叨的。
她知道的,能被地母特收为弟子的钟若辰,地母是很看好其将来的,正因为如此,钟若辰的心事,地母也是颇为留意的,都是女儿家过来的,知道徒弟在想什么。
其实以地母的理智来说,觉得徒弟没有这么个男人更好,无牵无挂于将来的修行更有利,可地母又知道没有拿起过是放不下的,知道徒弟始终是要经历这场男女之情的,不跟这个男人也要跟别的男人,谁都拦不住的,哪怕是她那个做师父的也拦不住,这一场是必须要面对的。
在跟这个男人,还是跟别的男人的问题上,别说钟若辰放不下,地母也是渐渐偏向眼前这个年轻人的。
面子方面确实是大原因,其次是眼前这家伙越来越优秀了,文华盖世不说,弃文从武的随便弄弄,居然就在朝阳大会上打败了钟若辰,把地母都给惊艳了一把。
钟若辰修行的时间虽不算很长,但毕竟是地母悉心调教出的弟子呀,最好的修行资源也是管够的,在同辈中的实力地母是很清楚的,绝对是最顶尖的,结果却打不赢那臭小子。
文武皆第一,如此风采的俊杰,简直是一代天之骄子,又还没娶妻,也没有相好的,加之本就是钟若辰有过婚约的未婚夫,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妥妥的就是钟若辰的天选之人。
同辈中的其他什么好儿郎,地母都看不上了,地母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她爱徒要找的男人,自然应该是找最优秀的,没有求其次、将就的道理。
然地母又不可能用权势去逼迫探花郎娶自己的徒弟,自己徒弟嫁不出去吗?还需要逼着人娶、求着人娶吗?
依地母的心气劲,甚至不会对探花郎表现出任何你是我徒弟要嫁的最佳人选的那么一丁点意思。
她有机会自然是要为闺蜜解忧的。
加之钟若辰的妹妹文若未,又一个劲地夸自己姐夫多好多好,池碧瑶早就好奇了。
所以一听探花郎招惹上了自己万花堡,加之就近,立马就赶过来了。
来了一看,这就是文若未说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她真不知道文若未是啥眼神,改天得好好说说。
庾庆淡定婉拒道:“前辈,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前辈?”池碧瑶立马看了看自己,问:“我有那么老吗?”
“……”庾庆无语,心道,你有没有那么老我不知道,有病倒是真的。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什么万花堡主是个真正的表里不一的玩意,表面极具欺骗性,看着是个亭亭玉立的青莲,张口却是个口无遮拦的货色。
好吧,池碧瑶暂时也不计较自己年纪的事了,继续劝道:“当年的晏夫子,一代奇人,收了三个徒弟,其中两个都跨入了半仙境界,就是地母和地师,还有一个也达到了高玄境界,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这一派观人确实有一套的。
能被地母格外特招为弟子,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钟若辰的天赋非同小可!她跨入修行界才多少年?修为在前不久已突破到了上玄,连她师父都引以为傲,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探花郎,用你天下第一才子的脑袋好好想一下吧,你知不知道你娶了钟若辰意味着什么?”
钟若辰已经突破到了上玄?庾庆震惊,难以想象,诚如对方所言,钟若辰踏入修行界才多少年,大境界之间的门槛是一道道桎梏,绝不是靠充足的修炼资源就能突破的,需要的是悟性。
他如今就困在初玄巅峰徘徊,难以寸进,而钟若辰居然就已经突破了,那女人的修行天赋简直恐怖!
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居然有如此天赋,他着实被震惊了!
这时,帐帘一开,外面侍女走进来一个,禀报道:“堡主,锦国钱庄的掌事苏半许求见。”
池碧瑶一口拒绝,“不见。”
“是。”侍女领命而去。
“阿士衡,只要你愿意,你哪怕只需跟我表示一点愿意复合的意思,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我这人伺候惯了那些个花花草草,喜欢美好的东西,喜欢成人之美,地母那边我说的上话,我会帮你想尽办法让她答应了,只要她答应了,钟若辰还能不听她师父的?准保你抱的美人归,那洞房花烛夜绝对胜过你金榜题名时,想想都美吧?”
庾庆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夸夸其谈满眼放光的女人,说的好像不是他庾庆在洞房花烛,而是在幻想她自己在洞房花烛一般。
诚然,对方不仅仅是形容的美好,那份前途光想想,也确实是美好,只要娶了钟若辰,名利、金钱、地位和权势大概都会有了吧。
他是想要那些,可他绝不会答应,因为那是阿士衡的未婚妻,他不可能鸠占鹊巢娶之。
真的,他心里连一点嘀咕和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拒绝了,“池堡主,您费心了,我真的高攀不上,也不习惯吃软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池碧瑶的脸色笼罩上了寒霜般,算是从对方的平静回答中看出来了,这厮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正这时,帐帘一开,外面侍女又走来一个,禀报道:“堡主,归剑山庄庄主禅知一来访。”
对于这位,池碧瑶倒是不太好不给脸,挥袖示意了一下。
于是很快,禅知一就被请了进来,两名随从紧跟。
“池堡主风采依旧,着实让人羡慕。”禅知一拱手打了个招呼。
池碧瑶也不客气,她似乎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直言不讳道:“什么风把禅庄主吹来了?”
禅知一冷眼斜睨庾庆,“我与池堡主私聊两句,小兄弟能否回避一下?”
庾庆正不想跟池碧瑶再扯那些拎不起来的破事,当即拱手告辞,“池堡主若无其他吩咐,在下就告辞了。”
池碧瑶冷冷道:“我说的事,你不妨好好考虑下,想通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庾庆应下,就此转身离开了。
一出帐篷,南竹就迎上了过问,“没事吧?”
苏半许也快速上下打量庾庆是否无恙。
大步而行的庾庆不以为然,“能有什么事,天族地盘上,她也不敢明目张胆乱来。”
跟随而行的苏半许摇着扇子,故意说出些引庾庆注意的话,“万花堡,探花郎,凑在一起真正是绝配呀!”
谁知庾庆也只是眼珠子动了动,压根没有任何回头理会他的意思。
营地空地上,褚平昆眼巴巴看着庾庆无恙离去。
帐内的池碧瑶发现禅知一也没说什么正经事,整个就一跑来叙旧的,感怀当年的,关键哪怕是当年,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有什么好扯的?不耐烦应付后,就找了个借口把禅知一给打发了。
没了外人,老嬷嬷问道:“堡主,要招褚平昆来问话吗?”
池碧瑶稍作思虑,“买卖上的竞争是常事,褚平昆也是在为万花堡谋利,是那位探花郎太过狂妄。竟敢嘲讽我万花堡算个屁?话不能乱说,得有那个实力呀。到了我们这个地步的女人,只想要我们想要的男人,他却想做个有骨气的男人,这怎么行?
好啊,那就让褚平昆称称他的斤两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的骨气,能不能扛得住。洛云娉师徒的心思,我接了,这次顺道帮她们解决了,我这次就要来个强摁牛头喝水,就不信打不断这探花郎的腰骨!”
到了她们这个地步的女人,确实有强势的资格,只有她们挑男人的份,居然敢说她们送上门的软饭不香,无异于说她们攀登至今无价值,简直岂有此理!
老嬷嬷懂了她的意思,颔首道:“我会和褚平昆保持联系。”
她们也没在这久呆,甚至都没有去跟凤金旗客套告辞,说走就走了。
走出凤族驻地前,老嬷嬷挥手招呼上了褚平昆一起出去,有话要问,也有事要安排。
待褚平昆再从外面回来,已经是气宇轩昂,精神头明显不一样了。
听万花堡总管嬷嬷的意思,堡主不但没责怪他在禀报中加味,反而支持他放开手脚去干,可谓没了后顾之忧,如释重负的他如何能不精神,打定了主意要把那位探花郎往死里折腾。
第862章 等不及了
确定池碧瑶一行人走了,返回的南竹看到帐篷门口的情形不禁乐了,只见苏半许还在门口徘徊,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盖因向真抱臂站在门口拦着。
老九打探龙行云下落去了,他南竹也在外面观察动静,人手不太够用,于是老十五使唤上了向真,美其名曰让向真帮点小忙,帮看个门,不要让人打扰。
平常自然是不需要看门的,现在则很明显了,老十五就是要熬鹰。
而向真也没有拒绝这种小忙,而且还是个很称职的看门人,那绝对的铁面无私,苏半许各种理由都进不去,也不通报,抱臂站门口挡着,回复就“不行”两个字,跟门神似的。
那是真不把堂堂钱庄掌事当回事呀。
南竹都服了他,自认要是自己的话,绝对会有“势利眼”,怕是拗不过苏半许的情面,起码会帮忙通报吧,甚至有可能帮人家说情,需知这位苏掌事可是个财神,他还想巴结一二呢。
他趁苏半许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一下就钻进了帐篷内。
苏半许愣了一下,立刻想跟进去,向真横步一挪,挡住了,并冷冷盯着对方,警告道:“我再礼让最后一次!”
言下之意是,你再擅闯一个试试。
嘿!苏半许被气乐了,手上折扇摇的呼啦啦,很想问问这是哪冒出的傻缺。
他手下的人也看不下去了,迅速上前,就要给向真一点警告。
向真目光如刀般刺去,身后背着的大剑也在同时微微一动,似自动拔出了寸许,一丈之内的草坪上,微微随风摇曳的草叶刹那静止,被一股莫名气机给冻结了一般,又像是被数不清的锋芒给钳制的不敢动弹了,稍有不从的草枝,立马折断了落地。
这一刻,族长帐篷里的凤金旗缓缓开了一道眼缝,徐徐道:“剑意。”
另一个帐篷里盘膝打坐的禅知一则是霍然开眼,自言自语了一句,“初玄?”
苏半许手中折扇骤然半遮脸前,挡住了那无形锋芒,眯眼盯着拦路的向真,同时迅速挥出另一只手,挡住了要造次的手下,拨手,示意其退下。
退下者看向向真的眼神中也满是警惕意味,明显不敢再轻视了。
帐内的师兄弟两人反倒没什么感觉,庾庆正坐在马扎上,嘴上叼着草,双手在玩草编,纯粹的闲得无聊。
听到帐篷外的警告话语,南竹回头看了看,到庾庆跟前,手往门口指了指,低声嘀咕了一句,“有够虎的。”
见庾庆无动于衷,只好说正事,“池碧瑶他们都走了,褚平昆也不知跟去嘀咕了些什么,反正回来后就变得趾高气扬,我们怕是要小心点。”
这时,苏半许的声音在外面突然响起,“老弟,事我没说不帮你办,但话总要说清楚吧。”
“噗。”庾庆吐掉了嘴上叼的草,给了南竹一句,“让他进来吧。”
南竹呵呵了一声,立刻掀开帐帘出去了,拍了拍向真胳膊示意,“老十五请客人进去。”
向真这才侧身让路了。
“苏先生,请,里面请。”南竹点头哈腰的拨开了帐帘。
苏半许没好气的嗤了声,似在讥讽南竹的嘴脸,大步入内,见到里面的庾庆依然在玩草编,依然是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样子,无奈叹道:“老弟,我看你是误会我了,我这人是言出必行的,说出的话从未有过反悔,既然说了帮你做掉姓褚的,自然不会食言,是你出尔反尔,导致的后果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是时甲那边不同意,你跟我置什么气?”
这话说的,南竹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弧度,发现如老十五之前预料的那般,果真跑来自找台阶下了。
然庾庆似乎不吃这一套,手上不停,漠然道:“苏先生是当我眼瞎么,你脾气可是大得很,一脚把马扎都给踢上天了。”
南竹心里哎哟喂,想劝他别拿着了,差不多就行了,别搞砸了。
苏半许收起折扇,“发脾气怎么了?不应该发脾气吗?老弟,是你言而无信好不好,说好了不可泄露给外人的,你回头就把我给卖了,这事一旦被人捅出去,你说我是什么下场?”
庾庆终于站了起来,摊手道:“我也没想到你们两家都会答应帮这个忙,我也是左右为难,你说我该让哪家去冒险?”
苏半许摆手道:“好了,不说了,反正时甲也不可能再参与了,事情都过去了,不高兴的就此揭过,还是那句话,姓褚的我帮你解决了,这事要保密,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了。”
庾庆扔掉了草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苏先生放心,这次没了旁人卷入,割了我脑袋也绝不可能再泄露给旁人知晓。”继而又补了一句,“什么时候动手?”
又开始催了,苏半许牙疼,折扇敲了敲他肩头,“等我消息。”
话毕扭头就走了,被人催债似的呆着也难受。
去到帐外送了送的南竹快步返回,问:“禅知一那边怎么办?”
庾庆问:“那边还没反应吗?”
南竹摇头,“没有,不知什么时候”
“让我等……”庾庆自言自语着嗤了声,“我可是等不及了,万花堡堡主一来,褚平昆那边势头不对了,再等下去,还不知道谁先做掉谁,必须得抢先出手了。”
至于怎么个抢先出手法,他陷入了思索中。
这时,帐帘一开,牧傲铁回来了,报知了一声,“龙行云就在积庐山的营地内落脚。”
庾庆也不知有没有听到,琢磨着来回踱步了好一阵后,忽转身道:“收拾行李,走人。”
“走人?”南竹错愕道:“去哪?”
牧傲铁也很讶异,一回来就这情况,不知怎么了。
其实也不是真走人,不过收拾好东西倒是真的,来时的行李又重新打包成了包裹,向真也喊了进来,让也把行李给收拾了,换了牧傲铁守在帐帘缝隙后面偷窥。
主盯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禅知一那边的帐篷。
等啊等,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时甲掀开帐帘出来了,牧傲铁立刻抬手招了招,并提醒一声,“出来了。”
帐内一行立刻出发,大剌剌走了出去后,庾庆回头对几人交代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辞个行。”
向真目送其离去后,眼睛看看南竹,又看看牧傲铁,不知道这帮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时甲本就有负责外围观察的责任,何况重点就是观察庾庆这边,自然是立马就看到了庾庆一伙。他又不瞎,这伙人突然背上了行囊,这么明显的差别不至于看不到,这摆明了是要离开的意思,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他顿顾不上了别的,快步走到南竹等人跟前问,“诸位,你们这是要去哪?”
南竹和牧傲铁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敷衍。
向真对上他的目光后,不客气地回应了三个字,“不知道。”
你别问我的意思很明显。
接到下面禀报的褚平昆,身影出现在了挽起的帐帘门口,盯着一群背负行囊的人。
其手下道:“东家,他们是不是要跑了?”
褚平昆呵了声,“跑?那也得他们跑的掉才行,不跑的话,躲在这里我还真不好动手。招呼人,准备跟上。”
“是。”其手下领命而去。
同样接到禀报的苏半许也出现在了半开的帐帘下,满脸狐疑,不知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另一头,庾庆见到了阿落公,后者见到他背负的行李后也很讶异,问:“探花郎要去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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