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378章

作者:跃千愁

秦傅君目中闪过一抹深刻,“也就是说,还是因为我们的出现。”

“呃……”武天无语,不知她为何非要这样认为,非要这样说的话,让他怎么说?

秦傅君又问:“他们住在山头最顶上是吧?”

武天:“是,他们来的较早,山顶还有空位,就住在了上面。”

秦傅君抬头看向了山顶位置,目光在夕阳光辉下闪烁不定。

对她来说,想找到真相,首先得确认一件事,那就是要证明事发时自己的怀疑对象不在山顶的住宅内,只有证明了这一点才能继续查下去,若对方在事发时有不在场证明,那她的怀疑就是瞎扯,宗门知道了也不会让她再查下去。

眼前,事情还是要分先后,要分轻重缓急,先梳理抽签的事,先完成那个“少不了”外号的溯源追查。

当晚,等到丁寅区用餐时间过去了,参会人员该用餐的都用餐了,她立刻让武天对丁寅区进行一定程度的控制,带人展开了排查。

先从山脚找到了就近的第一个目标,询问知不知道“少不了”这个外号。

对方一说知道,秦傅君立问:“你从谁口中听说的这个外号?”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也是溯源追查的最佳办法,手法虽然显得老套笨拙了些,但却是最有效的。

何况丁寅区的参赛人员并不多,如此这般逐一追查下去,还没有将参赛人员全部询问完毕,只问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有两个人的名字就已经浮出了水面,萧长道和吴容贵。

似乎已经找到了庾庆等人外号的来源。

秦傅君立刻又找到武天了解这两人情况,获悉这两人也住在山顶后,秦傅君不知怎么想的,让人将暂停的追查又继续了下去,并让武天松开了管制。

之前溯源追查时,让武天将丁寅区的参赛人员略作了管控,防止有人走来走去串供,现在放开了。

于是一些情况很快传到了山顶,也传到了萧长道和吴容贵的耳朵里。

两人获悉风声后,立刻相继出了房间。

下山台阶的一个僻静处,两人一碰面,东张西望的萧长道立刻拉住了吴容贵的胳膊,有些着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查这个干嘛,昆灵山吃饱了饭没事干?”

吴容贵皱起了眉头,“谁知道呢。”

萧长道有些急了,“你当时不是说昆灵山不会理会这种破事吗?现在怎么办,一旦查到我们头上,一旦传出去,不说别人,也不说其它事,首先禅少庭会怎么看我们?”

他得罪了那些个大箭师,还指望禅少庭他们帮他出头呢。

吴容贵皱眉不语,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关键无力去左右。

两人只能是在惴惴不安中等待。

一直到后半夜,秦傅君带领的一群人才将丁寅区差不多给梳理完毕了,山顶上的三栋楼却未按顺序触及。

秦傅君让武天安排了一间房间,让人把萧长道和吴容贵给请了过来。

双方见面,秦傅君伸手请两人坐在了自己桌子对面,一开口便面无表情地问道:“知道我为何请你们过来吗?”

第592章 暗查

萧、吴二人相视一眼,大概都能猜到,却都依然摇头。

萧长道代答道:“不知道,敢问尊驾是什么人?”

秦傅君示意了一下身上的昆灵山弟子衣服,“我还能是什么人?”

吴容贵出声道:“找我们做甚?”

秦傅君:“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背后给他们取那个外号?”

不用说明,她相信自己之前的行为已经给了他们足够大的心理压力。

吴容贵轻笑一声,“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在来参加朝阳大会的,并未做任何违规之事,昆灵山凭什么把我们当犯人审问?”

对一些问题,两人早做过应对商量。

秦傅君对此不予理会,“那我换一个问法,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背后针对张之辰他们?”

萧长道干脆承认了,“我们高兴,想给谁取外号就给谁取,不行吗?”

秦傅君:“当然可以,别说取外号,哪怕是你们背地里狐假虎威,利用禅少庭,把一些人给逼到别的山头去,我也奈何不了你,最多是告诉禅少庭,让禅少庭找那些人去澄清一下,逼走他们不是他禅少庭自己的意思,免得产生什么误会。”

查出背后取外号的人是这两人后,她向武天一打听这两人的情况,便知晓了这两人背地里干的那些破事。

被逼走的人,要求换地方时,都是要找武天的,有人免不了要阴阳怪气几声,或者埋怨几句,只是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昆灵山也不好管什么。

但这事经不起查,秦傅君一较真,加之对禅少庭有所了解,找到相关人员一核实,立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类似的事情在以往的朝阳大会中并不新鲜,争名夺利嘛,用些小手段也正常,只要不影响大会,举办方也不会计较。

然萧、吴二人闻听此言却是脸色剧变。

这真要是让禅少庭知道了,让禅少庭知道他们在背后如此败坏其名声,只怕两人取得再好的名次也白搭,两人就算能活着离开昆灵山,也未必能活着回家。

凭归剑山庄的实力,想弄死他们两个还不跟捏死两只蚂蚁般简单。

谁知秦傅君却又轻飘飘道:“当然,你们说的也对,这种事也谈不上什么违规,我昆灵山也不想多事,请你们来,是另有事情想请教二位。”

两人被她这话给搞的忽上忽下的,萧长道小心着问道:“什么事?”

秦傅君:“二十多天前的一个晚上,昆灵山内突然出现了一场异常动静,动静颇大,丁寅区这边也有人员调动,你们住在山顶上不会看不到吧?”

这事,两人自然是印象深刻,之后还一直好奇那晚是怎么回事来着。

两人相视一眼后,又齐齐点头,吴容贵疑惑道:“看到了,怎么了?”

秦傅君:“你们之前一直在针对张之辰他们,想必对他们也比较留心,加之又是隔壁邻居,对他们的一举一动应该是比较熟悉的,我想知道那晚事发时,张之辰在不在他住的小楼里。”

此话一出,两人双眼齐齐瞪大了几分,萧长道更是略有几分期待,直接问道:“那晚的事情和张之辰有什么关联不成?那晚出什么事……”

秦傅君一口打断:“你想多了,我只是给你一个印象深刻的时间点,便于你回想。”

是这样吗?两人怔怔盯了她一阵。

两人又不傻,这阵势把他们两个给挖出来,却重点在问张之辰,这明显是在查那个张之辰,没事才怪了。

然人家既然那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琢磨着想了想后,萧长道问吴容贵,“那晚,你能想起什么吗?”

吴容贵一脸思索神色,慢慢摇头道:“只记得山里动静颇有阵势,其它的真记不太清了。”

萧长道点了点头,又对秦傅君道:“大晚上的,我们也不好跑人家楼里去,哪知道人家在不在屋里。”

一直在观察两人神色反应的秦傅君道:“没关系,离朝阳大会结束还有不少时间,我希望你们在离开昆灵山之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有了结果联系武天就能找到我。”

吴容贵沉声道:“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确实记不清了,怎么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秦傅君:“山上住的不止你们两个,你们记不清不代表所有人记不清,总之那是你们的事,过程我不关心,我只要最终的确实结果。当然,我不勉强你们,不会影响你们继续参赛,给不给我交代,你们自己看着办。”

话毕偏头示意一声,“送客。”

萧、吴二人顿时呆傻在了那,心想这哪是什么不勉强,虽半句勉强的话柄都没有落下,但实际上就是在胁迫。

要不要把利用禅少庭的事情告诉禅少庭,选择权在人家的手中,人家先说那个,再让他们办事,不就是胁迫吗?

两人若不懂这个意思,那就真是傻子了。

一旁的昆灵山弟子立刻伸手送客,“请!”

二人欲言又止,又能怎么办?只能是唯唯诺诺离开了。

秦傅君也慢慢走到了门外,略作目送后回头,神色不定的眺望山中阑珊灯火。

稍候,送客的弟子回来了,到旁迟疑道:“长老让你负责查取外号的事,你却在翻前篇,长老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秦傅君:“取外号的事不是已经查出了结果吗?顺带的事情,我又没耽误正事,师尊不会有什么不高兴。”

那弟子略怔,“那晚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过去了?”秦傅君自嘲似的冷笑一声,“流星殿的镇守灵兽被杀,夜灵和地灵惨死,尤其是地灵,凶手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行凶的,这事你让我怎么过去?掌门和师尊虽是顾全大局,但也都说过,允许继续暗查!”

那弟子狐疑道:“你怀疑那晚的事情和这个连续中签的张之辰有关不成,因何怀疑,有证据吗?”

秦傅君嘴角绷了绷,“暂时没证据,只是感觉,不是在找证据吗?”

“这……”那弟子有些无语,旋即又忧心忡忡道:“无凭无据去查人家,一旦影响了比试,宗门那边的怒火,怕不是咱们能承受的。执事,你应该明白,现在保证朝阳大会顺利举办才是宗门的头等大事,所以才会连那晚的事也能压下去,你这样,一旦降罪下来,长老也保不住你的。”

秦傅君:“所以我们不好直接介入,所以才让他们两个去查,能找到证据最好,若找不到证据……那就打草惊蛇试试!那个张之辰若心里有鬼,一旦误以为他们两个知道什么,你说他会不会对两人做点什么?”

她相信,若那小胡子就是当晚那人,一定会认识她,见到她来了,又发现萧、吴二人可能知道他那晚偷溜出去了,一定会对那二人做出点什么,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对方做出点什么。

“打草惊蛇……”那弟子若有所思的嘀咕自语着,忽又叹道:“执事,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对方是那晚凶手的前提下。”

秦傅君:“若对方不是凶手,这样做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更不会对大会造成任何影响。所以,你只需安排人暗中盯紧那边便可。咱们这也是遵从掌门和师尊的话,暗查!”

“唉!”那弟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次日,丁寅区的第二轮比试继续进行,秦傅君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看台上,她对比试场内的比试似乎不太关注,目光不时故意瞅向庾庆。

庾庆无意中也看到了她,恰好发现她在盯着自己,他是无意的,却发现人家好像不是无意的,而是直盯盯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甚至还对上了。

这一刻,庾庆心里开始有些发毛了,想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认出了自己都难。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幕,秦傅君似笑非笑地朝他微微点头致意一下,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比试场内,偶尔会再看他一眼。

庾庆表面镇定,内心里已是心神不宁,需知他在昆灵山犯下的事可不是小事,被抓到是会丢小命的,本想观摩其他比试者是不是还有绝招的他,一整天下来愣是不知自己看了个什么名堂。

场上打的轰轰烈烈,他却睁眼瞎似的,什么都没看进去,稀里糊涂混到了傍晚结束。

离场时,他忽然起身,也不管同伴,快速朝秦傅君那边走了去。

他没躲避,忽做出了决定,与其做贼心虚,与其云里雾里的忐忑,不如直接迎上去面对,弄清了情况才好应对不是。

起身离场的秦傅君下意识往他那边扫了一眼,也愣住了,没想到对方竟主动过来了,这猥琐小胡子想干什么?

她内里顿时警惕了起来。

若自己的判断无误,若对方真是凶手的话,她是与对方正面交锋过的,是不是亵渎过她都是其次的,对方的厉害她是领教过的,论胆大心细怕是无出其左右者,又岂止是胆大心细,敢一个人混进他们人堆里去明目张胆的杀人,这种人的厉害可想而知了。

眼见对方逼近,尽管这是在昆灵山,是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她自己却被搞的有些紧张了起来,内心里高度警惕,各种念头揣摩对方要干什么,自己要如何应对。

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挪步,于是就站在那等着,表面上尽量装出淡定的样子。

能被执法长老收为关门弟子,还是女的关门弟子,必然是有其出众之处的,但毕竟年轻,以执法者身份对付宗门内部的弟子还能从容,面对外人的反击,则有些不习惯了。

看台上的南竹等人多少一愣,不知去向不明的庾庆要去哪。

待确认是朝秦傅君去后,南竹乐了,嘿嘿一笑道:“我就说那女人好看,老十五这家伙不会是看上了吧?”

牧傲铁和百里心紧盯,同时也一起往那走去。

庾庆已走到了秦傅君跟前,笑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认识?”

第593章 决不能出事

这个问题,秦傅君也想问他,想问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想问那晚是不是他。

也就因为庾庆这走来的一问,秦傅君又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是他,就是他,那晚的凶手就是这个人,死的那个昆灵山弟子是替身,是障眼法!

她这份直觉来源于某种判断,来源于她执法办案的经验。

在基于此人是那晚凶手的前提预判下,眼前此人与那晚凶手的行事风格有极为相似的一面。

那晚的凶手,明知道在追拿他,却敢混入他们中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死了地灵。

如今的这位,自己故意让其知道自己可能盯上了他,他不但不回避,反而主动迎了过来。

看似不相干的两件事,却都反应出了相同的行事作风,敢于逆势而为的性格。

但这对她来说,却又无法当做证据。

面对眼前人的笑问,她甚至有种羞燥感,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胸前的手印,毕竟是未经男女之事的年轻女人,被男人摸了那个部位,无法轻易忘却,一想起便羞臊难耐。

她不知道对方的笑意里面是不是暗藏了戏谑,只能是暗暗咬牙。

而且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尽管脸颊有些发烫,但还是同样淡笑道:“当然认识,我们昨天见过的,饭堂门口。”

庾庆感觉不是那么回事,“我说的是在此之前。”

秦傅君:“也许吧,张兄觉得我们之前见过吗?”说这话时,紧盯对方双眼的神色反应。

庾庆:“我也不知道,我看姑娘一直盯着我看,我就在想,这位貌美姑娘莫非看上了我不成?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可能是以前见过,遂过来请教一二。”

这话说的,走到一旁的南竹忍不住咧开了嘴,发现老十五今天的风格有些特别呀,这话听着像是在当众调戏人家。

秦傅君顿有些恼羞成怒,可谓恨得牙痒痒,直接认定了对方的话和留在她胸口的手印是一个企图,故意亵渎她。

她差点想当场翻脸,但又翻不起,因为不敢,无凭无据的翻脸,影响了朝阳大会的比试,她承担不起。

她不得不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脸上只浮现出了一丝不快,“张兄恐怕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