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跃千愁
待他转身,黑衣男子忽道:“裂谷山庄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的密道,你才来多久,是怎么找到的?”
庾庆回头一笑:“碰运气,无意中发现的,挖了个洞钻进来的,洞口恐怕还要你自己多做掩饰。”
黑衣男子:“那些前来除妖的人,裂谷山庄一般都用妖界来吓唬,如果吓不走,是不会让其有机会知道真相的。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不会再提醒第三次。”
对方这话无异于解释了除妖者为何几乎没人能活着离开的原因,庾庆点头谢过,看了看四周,有点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黑衣男子空一手指向了悬崖对面那个方向。
三十多丈宽的山崖,师兄二人直接飞身蹿了过去,已经是和飞差不多了。
双方的一番交流,从头到尾都没人提及“金墟”二字,知道的自然知道是哪,不知道的是对其保密。
目送的黑衣男子将小孩搂抱在了怀里,在小孩耳畔喃喃自语,“我和你爷爷身上的不幸,也许是该终结在你的身上了……”
夜幕下的师兄弟二人飞掠出了山峦地带,又见戈壁旷野,远处朦朦胧胧的山影让二人知道了回归的目标地点所在。
对二人来说,此行的收获巨大,若非知道了沉睡者的重大隐秘,真要是蒙头蒙脑撞上去找那个戟,后果将不堪设想,谁能想到裂谷山庄还有个那样的恐怖人物存在?撞上去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放开了速度飞掠返回,比在地下慢慢摸索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等到二人又见到了月色下的葡萄田地,也就放慢了速度。
再回到住址附近时,只见大量的火把聚集在一块,不知在围观什么。
归来的二人也惊动了其他人,纷纷回头看来。
总算回来了,人群中的南竹和乔且儿可谓如释重负,赶紧出来相迎。
师兄弟二人落地后走近,不知大晚上的都聚在这干嘛,发现宁朝乙那三拨客人也在。
与南竹一碰面,庾庆立刻问道:“大晚上不歇着,这是干嘛?”
南竹:“嗨,别提了,就在刚刚,发现出事了,妖怪趁夜闯进了山体里面,把通往内里一条路线上的七名守卫都给杀了。惨呐,七名守卫的心脏都给掏了。”
什么鬼?庾庆和牧傲铁皆一脸错愕,无言相觑。
第364章 凭空消失
两人已经知道了所谓的妖怪杀人是怎么回事,就算黑衣人说的是假的,大概也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抢在他们前面回来杀人。
若黑衣人说的是真的,裂谷山庄突然一下杀自己七个守卫是什么意思?沉睡者昨晚才嗜血一个,今天又来七个?
这事,还真是知道的越多越糊涂了。
“有人看到了凶手吗?”庾庆问了句。
南竹:“没有,不然早就乱套了,早就追杀而去了,哪还用聚在这里。”
见众人都看着这边,庾庆走过去,分开人群走里一看,七具尸体在地上躺了一排,都是男性,心房都只剩了个血窟窿,心脏都被人给掏了。
二庄主吴谢山,三庄主吴和运,都在现场阴沉着一张脸,也都在盯着刚回来的庾庆和牧傲铁。
将七具尸体查看过后,庾庆也走到了二位庄主跟前,问:“能不能让我们去现场看看?”
吴和运道:“他们拦都拦不住,已经去看过了。”
庾庆回头看去,南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吴和运却盯着庾庆问道:“林兄弟,你们两个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庾庆:“总不能呆在这吃干饭,那妖孽也实在是可恶,连少年都不放过,我们两个追着昨晚那个黑衣人去向四处查探了一下。”
吴和运:“可有什么发现?”
庾庆自然不可能说实话,摇头叹了声,“犹如大海捞针,未发现任何线索。”
花衣妇人娄玉淑忽咯咯笑道:“也就是说,这里事发时只有这两位是不在现场的咯。”
闻听此言,庾庆和牧傲铁有点懵,虽不敢肯定是什么意思,但已经感觉到了这话不对劲。
南竹立马站了出来,出声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像是在说人是我兄弟杀的?妹子,话可不能乱说,整个裂谷山庄不在场的人多了去。还有,从死者遗体看,怎么看都是妖怪下的毒手。”
妹子?庾庆和牧傲铁倒是先被这称呼给惊着了,不是说娄玉淑已经差不多一百岁了吗?你南竹才多大的年纪,人家做你奶奶绰绰有余,这“妹子”也能叫出口?
继而又从问答中听懂了是什么意思,怀疑上了他们是杀人凶手。
娄玉淑掩嘴窃笑,“胖兄弟,我可没那样说,刚刚不是裂谷山庄在查我们谁不在现场吗?我这不是稍作回应么,大家都在场,也只有你这两个兄弟不在场了。”
庾、牧二人很无语,真要是这样的话,两人可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跟黑衣人的事没办法解释,也没想到这么巧,两人一离开,这里就出事了。
但还是要辩解,庾庆道:“这事和我们无关,我们也犯不着干这种事,再说了,这难道不是妖怪所为?”
贼鸳鸯中的聂品兰出声道:“我们也不想牵扯谁,只是刚才看三位庄主的意思,似乎怀疑上了我们。恰好我们又是今天刚到,这事若是闹个不清不楚算怎么回事?这位小兄弟姓林吧?你也不用紧张,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想必这里也没人会冤枉你,案发时你不在这里,究竟去哪了,老老实实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了,自然就没事了。”
庾庆盯向了她:“我本就是来除妖的,昨晚妖孽在此行凶,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追查。”
南竹也道:“这事,三庄主白天就问起过,我就解释了。”
聂品兰:“林兄弟,我们不是不信你的话,只是我们在场的都有人证,你们在外的情形有人能证明吗?”
庾庆:“我们去的方向是茫茫戈壁,我到哪找人证明去?”
娄玉淑又咯咯笑出声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有点说不清了,你们毕竟是来路不明,为了避嫌……两位庄主,不妨先把人给看管起来,好好盘查清楚了再说。”
庾庆冷眼盯向了她,“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非要往我头上泼脏水?”
娄玉淑摆了下手,“多心了,查清楚才能还你自己清白,也能还大家清白,我们也不想无缘无故被连累。”
“连累?”庾庆横眉冷眼,呵呵一笑,“还真不知道是谁在连累谁。两位庄主,有些人扎堆的跑来,我眼皮子浅,总觉得不对劲,恐怕还真是要小心点。”
吴和运眉头略跳动,和吴谢山的反应差不多,目光左右看来看去,观察两伙人的反应。
现场明显已经暂时形成了两伙,庾庆四人自然是抱团的,三枝花和贼鸳鸯似乎意见一致了,至于那放羊的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浓眉大眼,络腮胡子,背着阔剑的朱宽镇也终于开口了,指着庾庆喝道:“小子,说谁就说清楚,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我背后宝剑可不吃你这套!”
聂品兰伸手拦了一下丈夫,“我们的确是凑巧扎堆来了,昨天死的人怎么说?”
庾庆:“昨天,三庄主他们亲眼看到了妖怪行凶,诬不到我们头上。”
“当……当当当当……”
一片围着的火光中,坐在石墩子上的宁朝乙抱着三弦琴,悠哉拨弄出了声,令现场众人都在倾听,都在看着他。
琴声停了后,宁朝乙偏头看向三庄主,“得了美酒佳酿,本不欲久留,也拒了三庄主盛情,想明日就离开。如今看来,走了的话,怕是有些说不清了。也罢,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妨暂住一段时间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作祟。”
吴谢山和吴和运的脸色皆浮现僵硬,吴和运牵强道:“此事定和宁先生无关,定是妖孽所为,先生不必往心里去。”
宁朝乙站了起来,“我也算是面对询问解释了一趟,现在可以回房间了吗?”
吴和运拱手道:“请便。”继而又朝其他人拱手道:“诸位请便。”
宁朝乙抱着琴不疾不徐地离开了,他是个比较容易吸引所有人目光的人,其他人没一个有他的那种特别的气质。
娄玉淑则对左右的女儿和外孙女笑道:“宁先生言之有理,这事倘若不查清,确实是有些说不清了,咱们先谢过三庄主的好意,就多住一段时间再说吧。”说罢就转身去了,两个妇人跟着。
吴和运欠身致意。
“既是如此,咱们也不能让人误以为是做贼心虚,待查清了真相,再走不迟。”
聂品兰扔下话,招呼了丈夫一起离开。
吴和运嘴角抽了一下,又略欠身致意,神色多有复杂。
之前这三伙人都跟他谈妥了买酒的事,也都准备明天就离开了,他还松了口气来着,觉得可能是自己这边想多了,并客套邀请客人多住些日子,人家还都拒绝了。
现在好了,出这么一档子事,大家顺了他的客套,都不走了。
庾庆目送了三伙人离开后,又对吴和运道:“三庄主,能否让我去看看案发现场?”
吴和运叹道:“没这个必要吧,你夫人和朱兄都去看过了,何况我也相信不是你干的。”
都知道乔且儿是和庾庆住一块的,孤男寡女的睡在了一起,为避免外人异样目光,对外自然是以夫妻身份告知。庾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已经决定了等这次的事情了结了,修炼资源也赚到了,再无后顾之忧了,便娶乔且儿为妻。
就连南竹和牧傲铁也明白,知道老十五并非是玩玩的,所以人前人后都已经直接称呼为“弟妹”了。
庾庆:“三庄主,多一双眼睛多一份可能,难道我去看看会有什么问题吗?”
吴和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领了四人入内之际,悄悄对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离去,直奔夜幕下的葡萄田地,也是庾庆和牧傲铁白天消失的方向……
事发方向,也是庾庆他们进出居住点经常看到的一条路。
之前,他曾试着想往里走一走,想看看内部的情况,结果拐进去后发现无法深入,里面的岔路口有人守着,不让深入。如今,这个岔路口的地上有血迹,很明显,这里的守卫被人给干掉了。
大量血迹都在一条向下的台阶上,凶手行凶后,为了避免有人轻易发现,将尸体拖到了台阶上,然后就顺着台阶一路摸了过去,是一条通往地下的路。
一直走到地下尽头,除了一些库房,其实是一条死路。这些库房也算是山庄内存放一些重要物资的地方,所以才安排了四个人住在这里,也算是轮流把守。
一路总结下来的总体的情况是:凶手杀了外面岔路口的人后,又把这里的四个人给杀了,只是面对四个人没能做到悄无声息,从石壁的损毁情况看,是发生了打斗的,打斗动静又惊动了外面的人手赶来,先赶到的两个人又被凶手给杀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里面打斗动静还有时,随后大量赶到的裂谷山庄人手,已经将出路给封堵了,凶手逃不掉了。然而诡异的是,凶手凭空消失了,居然不见了,找遍了里面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不见影子。
搞明情况的庾庆也感到匪夷所思,“还有这样的事?三庄主,你确定这里没有其它出口,譬如密道之类的?”
吴和运摇头,“没有。”
第365章 酒狐
之后又补了句,“这里已经进入到了地下,别说出口,连一间对外的窗户都没有。”
庾庆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也犯不着质疑对方,直接从袖子抽出了一支供香,当众点燃了,观察着袅袅升腾的烟气变化。
众人几乎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吴和运狐疑道:“林兄弟,你这是?”
南竹在旁解释道:“只要手头上有香,死了人的地方点一支香,求个心安。他就这习惯,心善。”
不这样说怎么办?他总不能说老十五会请神问路吧?他和牧傲铁一看就知道老十五在借此寻找有无密道之类的存在,真要说出来怕是更添误会,人家未必会信。
原地静默观察了一阵后,庾庆又走进了一间库房,再次盯着手中升腾的烟气观察了一阵。
库房出来后,他又走进了另一间库房。
就这样,将此地几个库房都重新进了一遍,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凭他的观字诀解读,这种情况要么确实是不存在什么密道,要么就是密道封堵的很严实,导致空气无法流通。
他也就是试试看,见发现不了什么,随手将香插在了一处打斗留下的墙缝上,回头又问:“事发时,除了我们两个不在,那三拨人确认都没有离开过?”
吴和运朝南竹和乔且儿示意了一下,“包括他们两个,听到打斗动静都跑来凑热闹了,人都在,除了你们两个。”
庾庆目露询问眼神看去,南竹和乔且儿都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他稍加琢磨后,又问:“以前,这里出现过妖怪接连杀人的情况吗?就像现在,昨天杀了那位少年,今天又杀七名守卫。”
吴和运想了想,点头道:“类似的事情以前也有过,但是很少。”
庾庆又问:“既然如此,死者的死况又和妖怪行凶如出一辙,那你们为什么还会怀疑是我们这些外来的客人干的?”
吴和运忙抬手劝解道:“林兄弟不要误会,因为没看到凶手,因为凶手离奇消失了,我们对所有人保持怀疑很正常,目前我们连自己内部人也在核查中,更没有排除凶手不是妖怪。”
人家这样解释了,庾庆也不好再质疑什么,又没看出这里有什么名堂,只好回去。
同行了没几步,吴和运又道:“来者都是客,他们几位对林兄弟的质疑,林兄弟不用放在心上,至少我这里是不相信林兄弟会干出这种事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几位都不是什么善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建议林兄弟不妨暂时回避一下。”
庾庆止步,“什么意思?是让我们走人吗?”
吴和运双手摁了摁,劝道:“没有,裂谷山庄绝没有赶客人的意思,何况林兄弟还是一片好心前来,鄙庄就更不可能干出狼心狗肺之事。只是,两边都是客,万一发生什么冲突实在是没必要,所以不妨暂避,改天再来也一样。”
庾庆摆手,“三庄主,那可不一样,我这一走可就说不清了,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们不可能离开。”
一旁的南竹连连点头,“正是,走了,就是个做贼心虚!”
吴和运欲言又止,眼中甚至闪过一抹不耐烦,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不再废话,伸手请他们回去歇着……
四人到了住地,两两各回房间,一到屋内,南竹立马拉着牧傲铁问和老十五出去查探的情况如何,牧傲铁自然是将情况悄悄告知。
南竹听的心惊肉跳,没想到裂谷山庄居然还藏了个恐怖的老怪物。
另一间房内,乔且儿同样有此问。
庾庆想了想,回道:“找到了,证实了裂谷山庄的手上的确有那只‘戟’。”
多的他也不愿说,主要怕让她担心,旋即又双手扶着她双肩劝了句,“且儿,你先走,先离开这边,等这边事了,再碰面也不迟。”
乔且儿静静凝望他一阵,摇头了,“你在哪,我就在哪,不分开,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就让我跟你死在一块。”
庾庆为之动容,那叫一个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
遇上这么一个愿意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女人,他有种夫复何求的满足感……
供奉着一个老男人雕像的石室内,三庄主步履匆匆而到,与大庄主和二庄主再次碰面在了一块。
四周油灯长明,大庄主吴刀负手而立,面对着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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