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跃千愁
好在庞然大物并未将他当作攻击目标,只是在胡乱折腾,令他一顿弹跳翻滚逃出了庞然大物的扫荡范围……
邪魔中枢,被吞噬到腰部的庾庆,忽与被吞噬到腿部的南竹相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吞噬之力的突然松懈,似乎突然放弃了对他们的吞噬。
同时,两人也从吞噬他们的物体上感觉到了一股灼热,那些墨绿色的汁液正在快速干涸。
总之机不可失,两人迅速挣扎脱身,先后跳了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邪魔中枢内突然天旋地转,剧烈摇晃了起来,内壁里邪气激荡,四处喷薄,整个洞壁内到处有红光丝线快速蔓延,似乎是邪魔的血脉经络。
“怎么回事?”已趴下的南竹大叫而问。
站不稳也已趴下的庾庆没好气道:“我问谁去?”
不过两人很快发现了,顺着邪魔血脉经络游走的红光所到之处,皆在变得干脆,渐渐斑驳。
红光所到之处的情形,就好像是滚烫岩浆正在快速冷却时的裂纹。
四处爆出喷薄的邪气也在快速偃息。
不断有碎块掉落砸下,趴着的两人手搭帘子抬头看,只见上方居然出现了一个大裂口,而且裂口还在不断变大。
两人当即在摇晃空间内翻身而起,攀住了洞口,欲冲出去,结果外面的情形令两人更加惊讶。
那红光丝线正以肉盘子中枢为中心,向数不清的大大小小触手扩散,就好像是所有触手上都出现了发红光的裂痕。
游走的红光明显在跟着邪魔体内运转的液体流淌,扩散向邪魔庞大体躯的每一个角落。
数不清的大大小小触手渐渐僵化,有些开始碎裂,然后一只只轰隆砸落。
站在地面的牧傲铁亦错愕看着这一幕,忽看到了肉盘子洞口的两个人影,见到南竹和庾庆还活着,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露出无比欣喜神色。
突然,承载邪魔全部体重的那些触手,终于支撑不住了,开始一个个脆裂爆开,庞然大物顿时崩塌。
上面洞口的两人抓紧了,跟着庞然大物倾倒更安全。
轰隆,轰隆,再轰隆,大大小小的轰隆动静响了一阵。
主体崩塌,触手又不断崩塌的动静。
烟尘四起。
牧傲铁立刻蹿起,向崩塌的肉盘子中枢位置飞掠而去。
一阵蹦跳抵达,正四顾寻找,忽见一堆废墟中先后插出一只抓剑的手来,两条人影捅破废墟陆续爬出,正是灰头土脸的庾庆和南竹,牧傲铁长剑归鞘立马跳过去伸手各拉了一把。
爬出来的两人运功震了震身上的灰尘,也难改其狼狈,还是灰头土脸的样子,鞋袜也没有了,长衫下摆少了半截,裤子也变成了短裤,赤足光腿。
没办法,之前的吞噬之力太强了,硬是帮他们扯掉了一些。
师兄弟三人并排站在焦化的肉盘子废墟上,惊讶环顾四周。
远一点的地方,还能看到未僵化的触手在扭动,那红光丝线还在游走,最后令触手僵硬崩解。
“这什么情况?因我们阻止了它重生,长时间无法重生就崩解了,就死了?”
南竹疑问。
庾庆摇头,“我问谁去?”
忽然,三人皆回头看向身后,一坨焦黑的壳壳里隐约有“咔嚓咔嚓”的声响冒出。
庾庆忽想到什么,跳过去一剑敲之,啪,那坨焦黑壳壳顿四分五裂,里面忽闪出了一个光点,冲到了上空飞舞盘旋,正是身泛裂纹式红光的大头。
这种形态下的大头,要么是在烧水,要么就是被激怒了。
见此,三人面面相觑,皆恍然大悟状,隐约明白了那令庞然大物焦化、在庞然大物体内游走的红光是怎么回事。
“这邪魔体内大概是运转了大头烧过的液体。”
抬头望的庾庆感慨了一句,简短道明了邪魔崩解的真相。
两位师兄懂他的意思,就像他们喝了大头烧过的水能辟邪一样,这邪魔将大头烧过的水流通向了全身,没点反应才怪了。
南竹呵呵了一声,“还真是一物克一物,难怪云兮怕了大头,难怪弄出个秦诀非要大头不可。”
事到如今,就算云兮和秦诀不说,三人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秦诀肯定是被云兮给蛊惑了。
庾庆哼了声,“这就是与邪魔共舞的下场!”
三人之前在湖里逃命的时候,都回头看到了秦诀被长枪挑出水面的场景。
这时,大头显然也发现事情已经过去了,身上的红光怒意收敛了,一个闪身而下,庾庆伸了手掌,迎了它落在掌心。
看着这小家伙,牧傲铁竟难得开口夸了一声,“好大头!”
“笛笛笛。”
大头却盯着庾庆铿锵鸣叫一声,谁也不知道它这叫唤是什么意思,但都能看出是冲庾庆喊的。
庾庆不管它什么意思,总之给好处肯定是不会错的,当即许诺道:“回头,灵米和骨头管够……”略迟疑,又补了句,“等明年出去了再说。”
说到这个,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了湖的方向,“完了,我的银票,咱们什么都没了,出去了连路费都没了。”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神色。
他的银票,两位师兄是不在乎的,反正也落不到他们的手上,还会令他们要看他的脸色,没有了好,要穷一起穷,谁也别高人一等。
“唉,那座金山也没了,咱们找机会找空来淘金?”
南竹忧愁长叹而问。
哪里还能有什么堆积如山的金沙,根本经不住云兮那庞然大物的体躯乱搅,早就不知崩散成了什么样,再加上三大高手的出现,连他妈人都能轻易给吹飞了,那一粒粒的金沙还能稳住才怪。
他们从水里爬上岸的时候,连一粒金沙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庾庆嗤了声,“淘鬼的金,弄多了带不出去,弄少了划不来,还不如去水里找找我的银票。”
南竹忽小声提醒:“金墟。”
庾庆翻白眼,“死胖子,还没看出来啊,我们能见到那铁房子,都是云兮搞的鬼,我们是被她引过来的。妈的,被她骗进小云间一次还不够,还想去金墟再死一次不成?”
南竹继续小声提醒,“老十五,这不合常理呀,要杀我们,引我们去湖边就够了,没理由在湖边弄这么一处房子,还弄一堆金沙增加可信度,有那个必要吗?这次把我们引来,你以为她没有必杀我们的把握吗?再布这个局,没任何必要。依我看……”抬了抬下巴,一副你们懂的样子。
庾庆沉默不语了,牧傲铁亦若有所思。
南竹又道:“去不去另说,回头他们肯定要审问我们,我们得先统一口径。”
此时,四周的烟尘已经基本都平息了下来,斟酌思索的三人又慢慢回头了,因察觉到身旁焦化的壳子里,有一地还在喷薄着邪气不停,四周都消停了,就那一个点还没彻底平复,有点惹眼。
第307章 随云兮
那处地方还有点鼓包。
感觉有点古怪,三人相视一眼,南竹拎剑上前,深一脚浅一脚走去,突然咔一声,身形猛然下挫。
庾庆和牧傲铁一惊,皆亮剑警惕。
“没事。”南竹回头摆了摆手,然后又爬了起来继续前行,原来只是体重太重,一脚踩塌了一块而已。
两位师弟无语。
南竹走到冒邪气的地方,啪,一剑拍碎了那鼓包。
砰!一声不大的爆响,一堆邪气爆出。
那动静吓的三人又再次提剑警戒,结果好像只是一团邪气憋住了而已,一下释放掉了也就好了。
没了动静,南竹伸头往拍碎的鼓包里一看,忽“咦”了声,歪着脑袋朝鼓包里面左看右看。
两位师弟好奇,立马也走了过来,凑近一瞅,才发现有一颗暗红色的珠子和一堆杂碎混在一起,只有鹌鹑丹大小,上面布满了流云般的诡异黑色纹路。
“笛笛笛。”
已落在了庾庆肩头的大头忽又发出铿锵鸣叫声。
三人迅速观察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常。
稍作戒备后,南竹伸手进了鼓包里去捡,结果刚捡起就浑身一哆嗦,下意识松手了,珠子又落了回去。
“怎么了?”庾庆问,牧傲铁也看着他。
南竹神色凝重,“好凉,冻的我直哆嗦。”
冻?这得多低的温度才能让一位修士这么大反应?两位师弟不解,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温度,并无任何异常,顿觉奇怪,真有老七说的那么冻的话,这近处的温度怎不受影响?
南竹随后又伸手了,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小心捏住了那珠子,然却又“咦”了声。
两位师弟关注着他的反应。
南竹这次将珠子轻松拿了起来,剑归鞘,之后将那珠子拨弄在掌心观察,“奇怪了,刚才还冻的我直哆嗦,难道是我错觉?”
闻听此言,庾庆伸手了,想拿来看看,结果手指一触即那珠子,手也哆嗦着缩了。
这次轮到南竹和牧傲铁看着他。
“好像是挺冰的。”庾庆给予了肯定,然后又伸手去碰,这次碰上后,他也咦了声,干脆将珠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中,掌心握了又握,终于体会到了南竹说的,难道刚才的冰冻感真的是错觉?
牧傲铁也忍不住了,上手试着去摸,指尖小心翼翼触及了,然而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又将珠子拿到了自己手中翻看,还是没任何感觉,不由满脸狐疑地看向两人,有点怀疑两人是不是在逗他。
南竹疑惑道:“老九,你没感觉?”
牧傲铁:“没感觉这珠子有什么问题。”
南竹和庾庆面面相觑,只有有过那感觉的人才明白彼此刚才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牧傲铁将珠子反复握在掌心感觉了一阵,又问:“你们都感觉到了冰冷?”
庾庆回忆着沉吟着说道:“现在想想,好像又不全是冰冷感,就是触碰到后,突然感觉心里也跟着一凉,好像有一股阴冷触及了魂魄。”
南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感觉,就是灵魂都在颤抖的感觉,感觉冻的灵魂都哆嗦了一下,等打起精神小心再去触碰,好像又感觉不到了……”
庾庆突然抬手打住,这句话提醒了他,回应道:“没错,我刚才也是打起精神小心后,就感觉不到了。”
他们两个忽一同看向牧傲铁,露出询问眼神。
牧傲铁无语,这两个修为比他高的都被冻的直哆嗦,他哪里还能不当回事,自然是打起了精神小心去试探的。
三人眼神一阵碰撞,无声交流后,目光又齐齐集中在了那颗鹌鹑蛋大小的暗红色珠子上,大概明白了,不小心触碰到的话,就有触及人灵魂的感觉,而只要心里有了戒备准备,就不会有任何感应。
具体是不是这样,还有待后面去做尝试。
有件事情他们却是现在就想知道,南竹狐疑,“这珠子是什么玩意?看起来又不像是妖丹之类的东西。能被云兮藏在身体里的,不会是什么宝物吧?”他两眼有些放光。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庾庆环顾庞然大物坍塌后的四周,“刚才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我担心会不会是什么邪物!”
刚才那股触及灵魂的阴冷感令他印象深刻……
空中,向兰萱和蒙破依然在一前一后对天羽穷追不舍。
尤其是蒙破,阴沉着一张脸,被人摘桃子的感觉不好受。
被人从本体上硬撕下来的云兮也好不到哪去,后背一大片的伤口还在滴着墨绿色的汁液,宛若受伤后的人滴血,脸色难看,神情虚弱,肩膀还抓在天羽的手中,苦无还手之力。
突然,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她身子一颤,脸上露出了惨笑,仰天“哈哈”大笑不止。
天羽低头看看她,不知她发什么疯,又回头看看身后追着不放的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甩开,若不是手上带了个人,论飞行速度,他自信少有人能跟上他。
笑声停了后,云兮抬了一只手,抓住了扣住自己肩膀的手腕:“你们没资格审问我,杀了我!”
她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也不难猜,这些人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撬开她的嘴,挖出所有的秘密。
想求死?天羽低头看了她一眼,哼了声,这态度便是回应,怎么可能让对方轻易死掉。
握住了他手腕的云兮脸上却渐渐浮现出惊讶,忽问道:“你受伤了?”
天羽又低头看她一眼,不知她胡说什么。
云兮脸上的讶异难消,“你有旧伤未愈?”
天羽略皱眉。
云兮两眼渐有神采,“你被风扬给伤了?”
天羽眉宇间闪过的神色似有触动,终于开口了,“你胡说什么?”
云兮笑了,“是了,当初我躺在金棺上的时候,死之前看到了你。金棺里是我丈夫冠风扬,你一定是开棺后见到了我丈夫,然后被我丈夫给伤了,是不是?”
天羽眼角颤了颤,略眯眼,沉声道:“你是云兮!你不是死了吗?”
云兮笑的越发开心了,“受伤后,是不是感觉体内的邪气一直无法彻底祛除干净,导致伤口一直无法完全愈合?”
天羽面颊渐渐紧绷,脑海中闪过了某段画面。
金棺中,身穿铠甲的僵尸,毫无生机,令人放松了警惕,却骤然睁开了双眼,一双眼珠鲜红,给人血汪汪的感觉,那双眼睛能让人做噩梦,邪气凛然。然后那僵尸的锋利双爪突袭下插入了他的胸膛,爆发出的邪气更是如风云缭绕般袭来……
天羽努力摁下了脑海中浮现的这一幕,突然一把将云兮给拎起,搂了她那有着大片伤口的腰,面对面沉声道:“说,你还知道什么?”
云兮摇头,“你们这群蝼蚁,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若不是不能出去,若不是动了凡心,若不是为了炼化出一个活生生的人,导致耗去了我大部分的实力,我的本体随时可收缩变化成人,可大可小,可飞天遁地,可千变万化,就凭你们焉能是我对手?就算你们那个什么大圣来了,也得乖乖滚出去!一群蝼蚁,没资格审问我,更没有资格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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