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原本已然士气旺盛的将士们越发的兴奋起来,就连训练都变得十分的主动。
而那一干将校们,对于这一幕,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唯一不爽的,兴许就是那位被高璋几句话就被罢官去职的广德军邓指挥使。
可以说,高璋的这一手杀鸡敬猴干得相当的漂亮。
而且现如今,朝廷对于高璋新的委任也已然到来,他们这帮子将军们的命运,更是被高璋这位神童状元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而那位被高璋提拔上来的广德军都头,直接就被高璋任命为了副都指挥使。
这一手丝毫不讲情面的处置,着实让那一干武将都收起了杂七杂八的心思,老老实实地服从高璋这位才十二岁的神童状元的号令。
而高璋自打在那堤岸边与一干将士们愉快的交流谈天之后。
没有继续窝在船上,而是开始骑着马频频在军营里边露脸。
经常亲切地问候这些将士们,并且用潜移默化的行为在向这些的将士们灌输他的想法。
那就是你们不要害怕,该害怕的是朱勔那帮子叛贼。
你们的身边,是不是也有被朱家父子昔日的横征暴敛给伤害到的亲朋好友?
再说了,倘若咱们不在这里挟制住那朱氏叛军。很有可能,朱氏叛军就会杀进你们的家乡。
到了那时候,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叛军,他们会放过诸位,甚至是诸位的家人吗?
所以,不管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你们自己,咱们都应该勇敢地站在一起,不要怂。
另外,朝廷已经收到了消息了,正派十数万大军星夜驰援。
相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赶到,到了那个时候,那朱氏贼军,还不就是弹指之间,灰飞烟灭?
更何况,本官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都愿意与诸位一般共同抵御反贼。
难道诸位好汉,连我一个孩子都不如?
不得不说,作为一位才十二岁的孩子,同时又是名震天下的神童状元。
高璋在民间的风评极佳,再加上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
重要的,哪怕是在大营里边巡视之时,即便只是一位老农出身的乡兵,高璋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而且高璋这位才十二岁,并且那么和蔼可亲,绝对是他们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和蔼可亲的朝廷高官。
在那些将士们的眼里,这么大的孩子,不是还在读书,就是在乡野放羊赶鸭。
将士们看着这位年纪完全就是自己子侄辈的状元公对着自己这么的嘘寒问暖,为大伙排解心中的不安。
只要想到,连这样一位还是个孩子的文曲星,为了江南百姓的安危,甚至愿意与自己这些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大头兵一起去战斗。
大伙又还有什么理由去害怕,去担怯?难道你们还想要比一个孩子都不如吗?
这几乎就是这过万将士们的心声。
……
精于军事,被那朱勔委以重任的朱忠烈,战战兢兢地侦察了一天的功夫,倒也估算出大概,巡抚使麾下兵马顶多也就一万出头。
想必这也已经是这位巡抚目前所能够调兵遣将的极限了。
回到了大营之后,连夜写下了一封奏折,连同那份战书一同派出了信使,送往苏州。
一干吴国文武此刻正在那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正在小声地议论纷纷。
因为一个一点也不美好的消息,瞬间就把朱勔还有一干文武砸得有些措手不及。
就是那位之前成功拿下了秀州的朱桂大将军,遇上了数千官兵,朱桂大将军大败,退回了秀州。
而且还身负重伤,现如今,只能紧闭四门,死守秀州州治嘉兴城。
因为秀州城夺城之时,秀州原本的兵马损失惨重,再加上城外一场大败。让秀州城死守都显得兵力不足。
所以希望大王能够速速发兵,以解秀州之围。
“朱桂误我,朱桂误我。”
朱勔脸色铁青地坐在那张御座上,大手不停地拍打着跟前的案几。
而非是像过去一般,直接跳起不抄刀子跳脚骂娘。
毕竟他终究已经渐渐地适应了自己吴国之主的身份,怎么也不能像个地痞流氓似的,有损一国之主的威仪。
“大王,秀州紧要,万万不可有失啊,我大吴如今仅有两州之地,若是秀州有失,必定会造成我大吴国动荡……”
“大王,秀州那么多的年盐场,倘若被朝廷夺了回去,我们又如何召兵买马?”
“还请大王速速发兵,以救秀州。”
就是一场吵吵嚷嚷,最终,在朱勔的怒吼声中,总算是平息了下来。
南边居然出现了这么大批的官兵,而且都还攻到了秀州州治嘉兴城下。
刘宰相站了出来,凑到了近前小声地道。
“大王起事不久,怕是朝廷这会子也才收到消息没多少日子。”
“南边诸州就算是召集兵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到嘉兴城下……”
“你的意思,莫非是朱桂谎报军情?”
刘宰相呵呵一笑,自己好歹也是当过朝廷官吏的人,对于朝廷官吏那些各种推卸责任的手段门清。
只不过,那朱桂乃是大王的堂兄弟,这个时候就算是推测出真相也没什么用。
朱勔看着这位老谋深算的宰相,忍不住又道。
“可是朱桂损兵折将,退守嘉兴城,总不能是假的吧?”
“大王所言甚是,可是现如今,我大吴国北疆就有朝廷官兵主力。
若是兴大军支援秀州,高璋那奸猾小儿必定挥师南下,以朱忠烈大将军麾下兵马,怕是……”
朱勔揉着眉心,忍不住又幽幽一声长叹。果然,造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原本还以为自己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结果踏马的,刚刚登基为王,北边高璋小儿正提着大刀片子虎视眈眈。
南边,且不管那朱桂是否遇上大股的官兵,可他吃了大败,这是事实。
秀州,那可算得上是苏州的后花园,而且秀州盐场众多。
这也是为何他会遣心腹朱桂前往的原因,掌握住秀州,大量的盐场,就可以为他这位吴王带来源源不断的军资。
可是现在,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一支军队,让朱桂吃了个大亏……
就在朱勔左右为难之际,终于又有人赶来,传来了消息,带来了朱忠烈的亲笔信还有那高璋小儿的战书。
看到这份战书,一想到上回把自己气得肝疼的那些字句。
拿着战书,眼皮跳了好一会的朱勔目光一移,落在了那宰相徐老先生的身上。
“来来来,徐相,有劳你看看,那个黄口小儿到底写了什么。”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大吴国需要一场大胜提振军心士气
刘宰相接过了这封战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摊开之后,就看到了十分醒目的字迹。
仿佛看到了一个桀骜不驯,鼻孔朝天,眼神空洞,啊不……目中无人的小娃娃,在那里颐指气使的叽叽歪歪。
刘宰相的老脸瞬间也是一黑,好在,这封战书里边直接就对大王朱勔指名道姓呼来喝去。
即使如此,让只是被余波所及的刘宰相仍旧气的两眼发黑。
毕竟自己应该就是大王朱勔身边,那黄口小儿口中的无能之辈。
可当他翻到了第二页时,瞬间眼珠子就鼓了起来。
这位黄口小儿简直就是满嘴喷粪,把大王身边的武将嘲笑为不是喜欢上赌档输得连兜裆布都保不住的私盐贩子。
就是喜欢缺斤少两的宰鸡屠狗之辈,要么就是连青楼小姐姐肚兜都偷的鸡鸣狗盗的下三滥。
至于朱勔身边的文官,不是读书读得一无所成,成日连放个屁都会大放感慨引经据典的痴蠢书虫。
要么就是兜里边的三瓜两枣就只够喝两口发酸的小酒,偷看隔壁街的寡妇洗澡解馋的穷酸,要不就是那种厕中秉烛的苍头小吏……
“老夫,老夫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口舌,这等出口成脏,令人生厌的孽畜!”
正在那边打量朱忠烈亲笔书信的朱勔若有所觉地一扭头,就看到了刘宰相突然浑身哆嗦得犹如羊癫疯一般。
下一刻就听到了刘宰相那愤怒到极点的咆哮声。
赶紧起身扶住这位脸色已经气得发青,手足冰凉的宰相大人。
一边开口相劝,万万莫要被气出什么毛病才是,本王可是还很需要刘宰相你出谋划策,为本王打天下。
趁这功夫,朱勔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那封战书,看到里边的字句,再看跟前这位被气得不轻的刘宰相。
朱勔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乐出声来。莫非自称当过一县主薄数载的刘宰相,其实就是那位厕中秉烛的苍头小吏不成?
要不为何会气成这个样子?
……
好在这样诡异的念头也仅仅只是一闪便过,继续好言安抚刘宰相。
将这封战书拿过来一翻,瞬间,朱勔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脑门青筋直跳,鼻孔都差点喷出了火星。
赶紧挪开了目光,踏马的,高璋小贼到底是什么脑子,怎么写出来的战书那么惹人火冒三丈。
不能看了,再看下去,本王都想现在就提着大刀去望亭镇砍了高璋那个信口雌黄的黄口小儿。
好半天,这才缓过气来的刘宰相磨着牙根听了大王朱勔讲述了朱忠烈书信的大概内容之后。
朝着朱勔一礼。给出了一个尚算中恳的建议。
“大王,依老臣之见秀州不可不救,但是不是现在。”
“刘相此言何意,秀州若是不救,倘若有失,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大王,如今秀州虽遭小挫,可终于城池尚在我大吴之手。”
“他朱桂与那贺知州等人若是能够齐心协助,招募青壮严守城池,想来那数千官兵,急切之下,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夺取。”
“更何况,秀州之败,容易令我大吴国人心浮动。
我们大吴国,最需要的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胜利,来提振士气和信心……”
这样一番话下来,让朱勔与在场的一干文武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刚刚气的差点抽过去的刘宰相说的很有道理。
朱勔也深以为然地抚须颔首,且不管刘宰相过去是不是在厕中秉烛的苍头小吏,但好歹他分析得很有道理,这就足够了。
“所以,本相以为,大王应当尽快整肃好军队,将目前对于我大吴国威胁最大的高璋小儿所部一举荡平。
如此一来,必定能够造成天下震动,同样也能够极大地提高大王的威望,到时候,振臂一呼,必定能够众者如云。”
“大王,臣也觉得刘相所言极是。救秀州哪有直接把那朝廷委任的巡抚使给宰了更让人痛快。”
能说出这般话来的,必定是粗鄙武夫,可好歹就连粗鄙武夫都认可了刘宰相的建议,一干文臣也有想要标新立异的。
可是这个时候,根本就没办法扭转大流。
最终朱勔直接拍案站起了身来。
“既然诸位卿家都觉得本王该先拿那高璋小儿开刀,那就这么定了。
那个胎毛未褪的黄口小儿,才是令本王不得已起兵的罪魁祸首。
顾大将军,许指挥使,王指挥使,有劳三位爱卿加紧整备大军,后日清晨出兵,本王亲自去会上一会……”
“大王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如此。”
“本王若是不亲往督战,又焉能放心?诸位卿家不必再言,此事就这么定了。”
朱勔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道。
自己可是准备出兵三万,连自己的老底子精锐护卫都要用上。
这个时候,自己不看着这些兵马,焉能放得下心。
万一有哪个家伙一拍脑袋,他朱勔反得,老子为何反不得,呵呵……
这么一想,还是很有道理的,苏州城留下几名心腹手下,率领新近招募的万余青壮充数守城,也就够了。
……
刘法坐在小马扎上,打量着那封来自于那位闻名已久,却一直未曾蒙面的神童状元的亲笔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