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这么过百号人浩浩荡荡的行为,顿时吸引了许许多多东京百姓朝着这边张望过来。
当有好事者认出了打头骑着骏马的,正是那位之前智惩地痞恶霸的神童状元高璋之后。
纷纷跟上了队伍,都想去好好围观一番,这位智计百出,声望极佳的神童状元又想干啥。
……
一位捕快,气急败坏地冲进了开封府衙,径直朝着府衙深入狂奔而去。
很快就赶到了那李推官与李郎中正在对弈的公房门口,径直冲公房内叫道。
“推官,李推官,出大事了。”
“嗯?!”李推官扭过了头来,朝着那名捕快看了过去。
“小吏奉命与陆捕头前往那开封金属工坊,结果没想到,铁器行行头派去的那些人,把蔡相家的六郎给打了……”
“什么?!”李推官与许郎中二人直接吓得跳起了身来,跟前的棋盘直接就被掀翻在地。
李推官那凶狠的目光扫了一眼身边的许郎中,朝着那名捕快喝问道。
“你给本官说清楚,是谁做的?!”
“就是那些铁器行行会的人干的,对了,他们还打伤了童中官家的童大郎。”
“嘶……”李推官生生给吓得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许郎中的小脸,此刻已然呈现出了难看的灰白色。
就连眼珠子,似乎都被胶水粘住,直勾勾地看着那名捕快,瞠目结舌。
当听闻了那位神童状元、军器监少监高璋遣人锁拿了所有人犯,此刻,正带队朝着开封府浩浩荡荡杀来。
李推官心差点就凉了,泥玛,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推官抬起了手臂,气极败坏地指着那两眼无神,失魂落魄的工部许郎中厉声喝道。
“许!郎!中!你特娘的想死,就自己死去,为何害本官?!”
“李兄,李兄还请息怒,此事小弟我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还请李兄相信小弟。”
“本官相信你有用吗?你还是自己去跟蔡相与童中官说吧。
那位神童状元高少监,之前就凭着他那嘴皮子,让开封府颜面尽失。
上至推官,下至捕快,可是牵联了不少人丢官罢职。今日他又来了……”
说到了这,李推官抬起了手臂,再一次冲许郎中指了好几下。
这才愤愤地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许郎中颓然坐倒在椅上,发了半天愣,这才突然跳起了身来,快步朝着屋外冲去。
无论如何,总得做点啥,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听那位老丈人的怂恿。
这下好了,三个同气连枝的年轻人,他们的亲爹可都是在大宋朝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现在简直就是只手遮天X3,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住小命。
……
高璋迈着大步朝着开封府推官审案的厅堂前行,身后边,则是那牛高马大,满脸戾气的童智胜,以及那满脸、前襟皆是血痂的蔡老六。
此刻,原本该立身在厅堂公案后方,代表着开封府威严的李推官,早早地就立身在厅堂外,满脸堆笑地下了台阶前来恭迎。
“下官开封府推官,参见高少监,还有蔡监丞、童监丞……”
然后目光一转,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哭丧着脸赶过来朝自己行礼的陆捕头。
只见这位李推官瞬间勃然色变,耍起王八拳就朝着那陆捕头扑了过去。
“好你个陆有,本官是怎么嘱咐你的,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该率大批捕快赶去处置。”
“结果你才带着两个人就去了,啊……你这就是违抗上命……”
“推官你……我……我……”陆捕头含着一包委屈的眼泪,抱起了脑袋,任由这位李推官暴打。
高璋嫌弃地扫了一眼,根本就没搭理。
一旁的蔡老六听得此言,直接就毛了,劈手从一旁夺过一根作为凶器证物的棍子,径直朝着那陆捕头打过去。
“原来是你小子要加害本阁老,居然与那帮孽畜同流合污……”
蔡老六没头没脑的几棒下去,其中一棒,直接就将那李推官的官帽给打得斜飞出去。
吓得这位正在演戏的李推官满头冷汗,连连后退。
“哎哎哎……啊,蔡监正你打错了打错了……”
“再叽歪,本阁老连你一块打!”
……
“好了好了,师弟正经事要紧,想要收拾一个小小的捕头,就是打个招呼的事。”
高璋无奈地过去扯住蔡老六,压低了嗓音劝说起这个蠢萌的师弟。
你要这么生龙活虎的耍下去,谁会觉得你是被殴打得伤痕累累的受害者。
听得此言,耍棍子耍得气喘吁吁的蔡老六顿时眼珠子一转,啊呀一声,抬起手扶着额头。
“我,我怎么觉得头晕得不行,不成了不成了,肯定是方才被铁器行行会的孽畜打伤了脑子……”
说完这话,整个人缓缓地歪倒,鼻青脸肿的心腹亲随大惊失色,赶紧冲过来扶住。
“……”几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这位突然之间演技暴发的蔡家麒麟子。
高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笑场,神特么的打伤了脑子,你有那东西吗?
“都还愣着做甚,还请李推官你让人弄块门板来,赶紧把蔡六郎扶着躺上去。”
李推官看着演技夸张的蔡阁老,心里边恨不得抓把草来紧紧握住。
“成成成,敢问高少监,可需要请医者过来给蔡监丞看看……”
“不必,蔡监丞受了重伤,伤了脑子,这等疾患,岂是寻常医者能治得好的?”
“还是赶紧开堂问案,也好还蔡监丞与童监丞一个公道才是。”
“那个……高少监,该当如何问案,还请高少监提点一二……”
“……”
第一百九十章 你说怎么判,下官就怎么判,绝无二话
高璋打量着这位卑躬屈膝,恨不得当场跪在自己跟前的李推官。
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
“你才是开封府断案的推官,赶紧开堂,莫要误了正经事。”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扭头看了过去。
就看到了来人黑着脸,一副气极败坏的表情冲到了那已经被撂在门板上的,满脸身上都是血,双眼紧闭的蔡老六跟前。
这位蔡府管家看到了这一幕,直接两腿一软,一扑趴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六郎,六郎你不要吓小人啊……”
这话直接就把蔡老六都吓得睁开了两眼,一旁机灵的心腹亲随赶紧俯身凑到了管家的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管家,六郎没死,只是受了伤,重伤……”
蔡府管家这才如释重负地抹了把生生被吓出来的汗水和泪水,目光一扫。
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扫过一干凶手,最后落在了那位李推官的身上。
“好好好,这位李推官,某乃蔡相府中的下人,奉了蔡相之命,特地过来。
一来瞧瞧我家六郎平安与否,二来嘛,正好看看,能不能还我家六郎一个公道。”
听着这威胁意味相当浓重的话,李推官看着这位宰相门前七品官的蔡相管家,眼泪都差点控制不住直接涌出来。
还没等他有所表示,又是一阵脚步声,一个牛高马大,膘肥体壮的壮汉冲了进来。
这位乃是童中官府中的管家,亦是奉命前来,这位前脚刚站稳,高府管家富康也随便杀致。
同样也表示是奉了自家老爷之前,特地来看看开封府想要怎么搞。
……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到了断案的大堂之内,此时,又有一位官员领着两名护卫,晃晃悠悠地出现在此。
只不过这位是谁,大家都不认识,可是随着一名差役脸色大变,小跑到了李推官的耳朵边一阵嘀咕。
李推官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恨不得自己现在就直接昏死过去,也好逃过一劫。
站在不远处的高璋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皇城司这三个字,顿时就反应了过来,为何这位李推官会如此表现。
皇城司,这可是大宋的锦衣卫,只不过,这位官员,明显不像是个太监,想来应该也跟那明朝差不多,太监只是负责统领。
那名皇城司的官员这才刚要坐下,看到了高璋这位神童状元投来的好奇目光。
浑身微僵,转过了身来,朝着高璋恭敬地一礼,原本刻板的脸上,也堆满了笑意。
就站在高璋身后边,与那富安一左一右拱卫高璋的陆谦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心头一跳。
高衙内果然厉害,真是手段通天,连宫中人掌握,从来不鸟外朝的皇城司,见了他都得怂。
李推官傻愣愣地站在案几后方老半天都没什么动静。
“姓李的,你啥意思,洒家这一身的伤,还有蔡家老六躺在那里有出气没进气,你居然连个屁都不放,你是想要包庇那帮混帐吗?”
童智胜这声震得所有人耳膜都嗡嗡作响的怒吼声,吼得那李推官一哆嗦。
同样让那躺在门板上差点打起了瞌睡的蔡老老气的差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童监丞稍安,那个高少监,还请移步,下官有要事,跟您细禀……”
已经感觉压力越来越大,都快要超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的李推官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开封府推官的威仪,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高璋身边。
高璋看了一眼这位请求私聊的李推官,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位,只得移步到了一旁。
“好了,李推官有话直说,说完赶紧办正经事……哎哎哎?”
跟前的李推官直接推金山倒玉柱地拜倒在地,红着两眼哽咽出声来。
“下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断处此案,还请小高状元教一教下官……”
“……你这,你好歹也是堂堂开封府推官,想怎么判,那是你的事。”
“小高状元,算下官求你了,只要你说怎么判,下官就怎么判,绝无二话……”
被扯住了衣袖的高璋听到了这话,回头瞄了一眼那些垂头丧气的行会打手,还有那位祝掌柜,不禁心中一动。
“唔……这个,怎么判案,本官我可管不了,只不过本官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私人意见。”
听到了这话,李推官不由得喜出望外。“下官一定听从。”
“那你先起来,别让人都误会了,还以为本官在操纵案件处理,影响本官的声誉。”
李推官丝滑地站起了身来,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是是是,高少监所言极是,还请高少监无论如何,给下官一点建议……”
……
李推官缓步回到了公案后边,此刻,却浑然没有了半点昔日高居公堂之上,玩弄权柄的爽感。
此刻脑子里边只有高璋的所谓建议,深吸了一口气,李推官一拍惊堂木,并指如剑,直指向那铁器行的打手团伙。
先是强烈的抨击了一遍这帮子狗贼卑鄙无耻袭击无辜路人,更殴伤路见不平、仗义援手的蔡、童二位军器监监丞。
“尔等认不认罪!”
一干打手团伙,此刻除了磕头如捣蒜,哀求饶命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答案。
这下子,等得不耐烦的童智胜直接就恼了,抄起一提,径直将那为首的赵家管事给提了起来。
“你特娘的认不认?”
生生被提得脚尖都离地的赵家官事,苦苦哀求道。
“认认认,小人认输,小人不该得罪童大官人。”
童智胜嘿嘿一乐,抬手指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开封金属工坊的掌柜祝确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