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桥残雪
以前左乐之所以明明知道南宫越生性薄情,还肯花费大量心血栽培南宫越,就是认准南宫越不管如何薄情,也不敢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情来。
结果没想到,他仗着有林家撑腰,竟然真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情来,并且还带着林正机上门,逼得左乐只能忍下屈辱之气。
“左师,左师,有话好说,您真要把南宫越逐出门墙,以后让我们一家人怎么在方槊城生活啊?我给您跪下了,您收回……”南宫越父亲说着便要跪下。
“不必!”左乐淡淡道,说话间大袖一甩,袖口竟然卷起一阵劲风,愣是托住了南宫越父亲,不让他跪下。
吕建仓看到这一幕,目中流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林守,送客!还有把南宫越这个孽徒撵出去,吩咐下去,以后不准他再踏入水月山庄半步。”左乐阻止南宫越父亲下跪之后,又面带威严地下令道。
“是,老爷!”侍立在左乐边上的林守应了一声,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宫越父亲道:“南宫老板,请回吧!”
南宫越的父亲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这时南宫越已经猛然站了起来,走到他父亲边上,抓住他父亲的胳膊,然后沉着脸道:“父亲,我们走,我就不信,我在林大人的栽培下,会闯不出个名堂来!”
南宫越父亲见儿子起身说出这话,知道事情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便收起了脸上谦卑哀求的表情,冷着脸朝左乐和吕建仓拱拱手道:“左武师,吕三爷,告辞了!”
说罢,南宫越父子转身离去。
“哼,真是便宜了这个叛徒,应该叫郑师兄狠狠揍他一顿的!”目送南宫越父子离去,吕泰强不甘心地说道。
“你呀你!”吕建仓闻言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儿子,道:“你师父逐南宫越出师门,那是你们寒铁掌院的私事,就算林天瑞心里不满,也只能忍着!
但南宫越在东城守军的黑甲营任职,是林天瑞的亲兵护卫,要是你郑师兄无缘无故把南宫越给打了,那就是殴打林天瑞的人,甚至都可以告他一个造反的名头,那时林天瑞就能名正言顺带人上门来了!”
教训了儿子一顿之后,吕建仓又转向左乐,拱拱手道:“左兄,犬子生性鲁莽冲动,天资愚钝,以后还得劳烦您多多管教指点啊!”
“哈哈,吕兄言重了。泰强是性情中人,所以才有刚才那番言语。他是我弟子,就算吕兄不说,我也会悉心教导指点的。”左乐说道。
“那实在太谢谢左兄了!”吕建仓拱手道。
吕建仓话音刚刚落下,一位骨架跟左乐一样很大,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国字脸,一副稳重敦厚中透着一丝精明的男子快步走到中堂,对左乐拱手说道:“叔父,萧家四爷萧文柏来访。”
这男子名左巍,是左乐的堂侄,今年二十九岁,自幼丧亲,是左乐一手把他抚养长大。左乐年轻时一心追求武道,不愿意结婚,一直将左巍当子嗣来养。
左巍在武道上的天赋只能算是一般,六年前突破到铁皮境界便一直停滞不前,眼看就要年过三十岁,介时想要凝劲希望要小许多。
不过左巍做事情稳重精明,左乐不在四贤庄时,左家在庄里的许多事情都是他在负责管理。
“哦!”左乐闻言连忙站起来,然后冲吕建仓拱拱手道:“吕兄,失陪片刻,我先出去迎接萧兄。”
“哈哈,同去吧!”吕建仓起身说道。
见左乐和吕建仓并肩朝庭院外走去,秦子凌和吕泰强两位小辈自然不好再坐着,连忙也跟着起身尾随在后面。
“左师这一成为化劲武师,郑师兄成为凝劲武师,我们寒铁掌院弟子的身份可就一下子不一样了。南宫越那个白眼狼肯定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吕泰强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对秦子凌说道。
“呵呵,吕师兄现在在家族里的地位也应该不一样了吧?”秦子凌微笑道。
“嘿嘿,那是自然!我师父是化劲武师,师兄是凝劲武师,家族自然要引起重视。不过我现在算是大悟彻悟了,真正想要获得人尊重,想要扬眉吐气,还得靠自身实力啊!
你看年初的时候,左师当众被林家三代子弟欺上门来,都只能忍着气,现在却敢直接把林天瑞的亲兵护卫逐出门墙,这就是实力的底气!
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沉下心来练武,争取早日成为劲力武师!”吕泰强先是面露得意之色地回了一句,然后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吕师兄这话我可是听到了,你可莫要过了几天之后就掉链子!”秦子凌说道。
“放心吧,我又不傻。以前家族不重视我,根本给不了我多少修行资源,而左师沉浸寒铁掌数十年也都只能熬到运劲修为,我心里难免沮丧,觉得未来没有多少盼头,所以修炼也就不怎么上心。
现在不一样了,父亲明显开始重视我,今早还给了我小半只家族驯养的异兽赤血鹿。而左师在年近花甲之际突破到化劲境界,甚至郑师兄年过三十岁了,还能成功凝练出劲力,显然修炼寒铁掌还是很有盼头的。
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莫非你真以为我想一辈子被家族中其他子弟踩在头上吗?”吕泰强说道。
“看来吕师兄这次是真的大悟彻悟了!”秦子凌一脸正色道。
“那是!”吕泰强唰地一下又打开了烫金纸扇,摇了摇,一副公子做派地说道:“你这人不错,做事情稳重,有毅力,重情义,又读过书,等我哪天成为劲力武师,在家族中拥有一定话语权和财政权时,你就来跟我。你放心,怎么都是同门师兄弟,师兄我不会亏待了你的!”
秦子凌冲着吕泰强拱拱手,不置可否地笑笑。
吕泰强还以为秦子凌这算是承情了,把纸扇一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你练武有毅力恒心,就算天赋一般,只要将来师兄给你多弄点肉食药材进补,熬上几年还是有希望铁皮的。”
秦子凌嘿嘿笑笑。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吕泰强,也不知道当有一天吕泰强发现左乐和郑星汉都是因为他才突破的,会是什么表情和心情。
正说话间,秦子凌看到萧箐和一位中年男子在二庄主曲辰龙的陪同下正迎面走来。
水月山庄由左、曲二家共同拥有,左乐自然为大庄主,曲辰龙身为曲家家主则被推为二庄主。
不过曲辰龙虽然是二庄主,但曲辰龙是晚辈,而且先前若不是左乐仗义,曲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悲惨下场,所以曲辰龙这位二庄主也就对外而言,实际上在庄内一切都是以左乐马首是瞻,而且经历了四贤庄之事后,曲辰龙也是敬左乐如父。
“子凌看到那位美女子了没有?她就是曾经方槊城的天之骄女萧箐,没想到今日她也来了!
跟你说一个秘密,其实她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若有一天我能成功凝炼劲力,必要想办法去追求她!”吕泰强压低声音对秦子凌说道,满脸激动之色。
秦子凌看着吕泰强一脸激动的样子,又忍不住向自己透露秘密,心想,罪过,罪过啊,这让吕师兄以后在我面前怎么活啊!
“原来她就是萧箐,光看这外形气质就不愧是方槊城的天之骄女啊!”秦子凌心里想着,表面上很无奈地配合着。
“那是,要不然我怎么会视她为女神呢!”吕泰强一脸得意,与有荣焉地说道。
秦子凌很无语地看了吕泰强一眼,自己只是随口夸夸自己的小妹而已,他激动得意个什么劲啊!
第139章 拜师
“萧兄,萧箐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左乐远远看到萧文辰父女,连忙大步迎上去,满脸笑容地拱手打招呼道。
“哈哈,左兄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现在可是隔壁邻居,以后肯定要经常来往的。”萧文辰笑着拱手道。
自萧家夺了徐家堡之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担任萧家堡堡主的竟然不是人丁兴旺,手下客卿家将众多的萧家老二萧文郎,而是萧家声势最弱的老四萧文辰。
随同一起搬迁入徐家堡的还有族老萧正安和他那一支脉的族人。
不过萧正安并不管堡中之事,主要是作为化劲武师坐镇震慑之用。
“哈哈,萧兄说的正是,正是。”左乐笑道。
左乐说罢,接着自然便是吕建仓上前打招呼,然后才轮到吕泰强和秦子凌。
萧箐原本在萧家中的地位比起二代嫡子都丝毫不逊色,只是后来受伤散掉劲力,地位这才大不如前。
但纵然如此,萧箐独自掌控着不少产业,前段时间贴身婢女夏妍又突破成为劲力武师,其身份地位,别说吕泰强这样的三代子弟根本无法跟她相提并论,就算吕建仓见了她也不敢真把她当晚辈来看待。
所以,按理而言,萧箐是应该跟左乐等人一起走的,但出乎人意料的是,她竟然特意落后几步,跟吕泰强和秦子凌走在一起。
见心中的女神竟然特意落后几步,跟自己走在一起,吕泰强脸都涨红了,心脏跳得特别欢快。
莫非,吕爷要走大运了?先是左师和郑师兄接连突破,接着萧箐美人儿竟然也要对我另眼相看?
秦子凌看了一眼吕泰强,心里替他默哀。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萧箐当然不是冲着吕泰强而来的,事实上她也不是冲着左乐而来的,而是冲着左乐是秦子凌的师父这个身份而来的。
为的是先混个脸熟,这样以后才方便来往,也方便以后出手帮忙,不至于显得太突兀。
只是萧箐没想到,今天秦子凌也刚好在场,便又临时起了一个主意,特意自降身份,落后几步。
“说起来,秦兄的大名我是久仰已久啊!”萧箐一边走,一边主动对秦子凌说道。
“秦某只是个小人物,又哪里当得起萧箐姑娘大名之说啊?不敢当,不敢当!”秦子凌闻言连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萧箐看着秦子凌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还说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差点就要忍俊不住,还好总算想起吕泰强就在边上,前面还有左乐等人,强行憋住,一脸正色道:“我生凭最敬重重情义之辈,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秦兄救治收留同门之事,便心生敬意,早就想见一见真人,没想到今日刚好遇上。秦兄果然不负我所望,举止文雅,一身正气浩然,真是一见如故啊!”
卧槽!吕泰强在边上一听顿时傻眼了,心里直骂娘,他要是早知道救治收留一个学徒就能引来女神青睐,主动攀交,当时肯定主动救治收留刘小强了。
不就多养一个人嘛,他吕泰强怎么说也是吕家子弟,这点资本难道还没有吗?
“都是同门,自当义不容辞。不过我那只是钱财义举,跟萧箐姑娘你当年在危急之下,不顾千金之躯也要留下与众护卫手下共生死,一起与魔教凶徒厮杀,那才是真正让人敬佩!”秦子凌看着萧箐一脸正色的样子,只好配合表演。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说的。”萧箐谦虚地摆摆手,然后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道:“我看秦兄气质儒雅,谈吐不俗,以前是不是读过书?”
“萧箐姑娘慧眼如炬,年少时确实读过一些书。”秦子凌一脸认真地恭维道。
萧箐闻言美眸一亮,便跟秦子凌谈起了诗词文赋,两人越聊越是“投机”。
边上的吕泰强看着心目中的女神跟秦子凌越聊越投机,几次想插话,偏生肚子里没几个墨水,急得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好在秦子凌总算还顾及他这位师兄的感受,有时候会主动把话题转到他身上。
萧箐看在秦子凌的面子上,便也就敷衍地主动跟吕泰强聊几句,把他给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进了主宅中堂,分宾主落座。吕建仓比萧文辰年长,坐在他上位。
坐定后,萧文辰倒是特意多看了秦子凌几眼。
别人不知道萧箐的真正实力和性格,他这个做爹的可是一清二楚,女儿对秦子凌另眼相看,他自然要多关注一下。
不过秦子凌身上的气血涌动隐晦微弱,以萧文辰运劲武师的眼力,看上几眼就知道他实力很普通,别说凝炼劲力,这辈子能不能修炼到铁皮都难说,也就不再多关注。
他可不会认为自己的女儿会看上这样一位男子。
在萧文辰暗地里多打量秦子凌几眼时,左乐也多看了萧箐几眼,心想:“怪不得外人都在传萧箐厉害,哪怕散了劲力,依旧能混得风生水起,在世家三代子弟中还能拥有比较高的声望。就凭她能对子凌另眼相看这份眼力劲,就不是那些世家子弟能比得了的。”
吕建仓和萧文辰前来,无非也就是为了借祝贺之名,拉拢左乐这位新晋的化劲武师,三人在中堂寒暄客套一番,喝了些茶水,吃了些茶点,意思到位便也就起身告辞。
这期间,萧箐借机跟左乐谈了些可以合作的生意,为今后可以经常来往做了点铺垫。
“子凌哥哥!”秦子凌随左乐送走客人,刚刚返回主宅内院,便看到左聪满脸激动地朝秦子凌飞奔而来。
秦子凌见状心里感觉暖暖的,等他飞奔到跟前,伸出双手将他举了起来,左聪便发出开心的笑声。
“子凌,聪儿看来跟你是真有缘,我有时候一两个月才回去一趟,都没见他这么激动高兴的。”左乐见状颇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能一样嘛?你平时都是绷着张脸,一副严父的样子,聪儿就算想跟你亲近也不敢啊!”
一位随后走来,身穿淡绿绸衫,年龄大概在三十七八岁,相貌周正,气质优雅,一看就像是出自书香门第家庭的柔弱女子走上来,面带嗔怪之色地对左乐说道。
这女子正是左乐的妻子,许景芳。
左乐沉迷武道,在女色上面比较克制,再加上也格外疼爱知书达理,气质柔弱的许氏,所以娶了她之后,就没有再添加妻妾。
“见过师娘!”秦子凌见许氏过来,连忙放下左聪,躬身打招呼道。
“你的事情,左乐已经跟我说过。没有外人在时,你不必这般行礼。”许氏见秦子凌向她行礼,急忙微微欠身回礼,说道。
“您是长辈,不管有没有外人,只要不是公事,这礼还是应该有的。”秦子凌微笑道。
对于许氏此言,秦子凌并没有感到意外。
许氏是左乐的妻子,又是左聪的母亲,他接下来还要传授左聪的炼气吐纳之术,有些事情肯定是没办法绕开许氏的。
许氏闻言嘴唇动了动,还想客气几句,左乐已经笑道:“行了景芳,子凌就是这样的人,要不然我这一把年纪了,也不会甘愿跟随他了。”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左聪扬着脑袋,乌溜溜的眼睛不解地看着父母亲。
“你马上就会懂了。”左乐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然后说道:“都到我书房吧。”
“聪儿你跪下,给你师父磕头!”进了书房,左乐指了指秦子凌,神色严肃地对左聪说道。
“子凌哥哥做我的师父?”左聪越发糊涂。
“左师,左聪叫我哥哥挺好的,我也正少一位弟弟。”秦子凌说道。
“不,子凌,这事情不能随你。炼气之法何等珍贵重要,多少人苦苦哀求想拜入炼气师门下修行都不得收录,哪怕有钱也不行。
聪儿何德何能,哪能随随便便就得你传授炼气之道?肯定是要行拜师之礼的。只是因为此事不宜公开,我这才一切从简。”左乐一脸严肃道。
“炼气之道?爹您说的莫非是仙家术士的炼气之道?”左聪闻言一下子便瞪圆了眼珠子。
他自幼身体弱,左乐曾带他拜访过一些在方槊郡颇有盛名的道观,甚至还为了他的缘故特意宴请过管勾府的一位炼气师,但前者都是徒有虚名,而后者则态度倨傲,根本不愿意传他炼气之道。
所以左聪虽然年幼,但早早就知晓炼气之道,也知道真正的炼气之道是密不外传,普通人很难学到。
“没错,你子凌哥哥机缘巧合得传炼气秘法。这是他的秘密,本来是要绝对保密的。但他怜惜你体弱,所以向为父透露秘密,决定传你炼气吐纳之法,好让你能借此养气养身,健康成长,这是大恩,也是你的大福气,所以你还不快快行拜师之礼!”左乐点头回道。
左乐话音刚落,左聪已经双膝一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秦子凌便连连磕头,甚至因为磕头过重,粉嫩的额头都红肿了一块。
第140章 就是这里了
秦子凌连忙将他扶起来,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什么大恩不大恩的,别听你父亲的。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要切切记住,我如今根基还浅,不宜过于张扬,所以你随我修炼炼气之道是绝对不能外传出去。
否则难免招惹来麻烦,而且为了防止无意中说漏嘴,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私底下,你还是叫我子凌哥哥。
等我自认羽翼丰满,根基坚厚,无需担心外人知晓时,你再改口叫我师父也不迟。记住了,这事情目前只能你爹和娘知道,你要是传出去,那以后我就不传你炼气之道了。”
“子凌哥哥你放心,聪儿很懂事的,你说不让外人知晓,我就绝对不会让外人知晓的。”左聪重重点点头,一脸坚定地说道。
“嗯,子凌哥哥相信你!”秦子凌再度摸了摸左聪的脑袋,然后才看向左乐夫妇道:“左师,师娘,左聪已经磕过头了,我现在就开始传他炼气道法吧!”
“好,有劳你了子凌!”左乐点点头,许景芳则微微欠身。
说罢两人转身正准备离去,左聪叫住了他们,挠着脑袋说道:“不对啊爹娘,子凌哥哥是我师父,你和娘又是子凌哥哥的师父和师娘,那我不又得叫你们师祖,师祖母了?”
左乐夫妇闻言张着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