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桥残雪
第131章 性格变化
“劲力化显，这，这是化劲境界！”郑星汉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一般，惊呼出声。
“现在明白这秘丹珍贵了吧，还不拜谢过子凌！”左乐一脸肃然说道。
郑星汉没有依言跪下拜谢，而是使劲蠕动喉结，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要给我？这秘丹可以造就化劲武师，若卖给武师，十万两也有人抢着要！”
“何止十万两啊！在我们方槊郡，这是有钱也不可能买到的，就算化劲武师都愿意用命去抢夺的！”左乐闻言万分感慨道。
郑星汉只看到左乐服用了九转血元壮骨秘丹一举突破到化劲，但左乐却知道，这是寒门化劲武师冲击炼骨境界的秘药。
郑星汉听到这话，脑子都仿若要炸开了一般。
“郑师兄，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就凭你是我师兄，就凭你在遇到危险时，让我和牧师姐先走，就完全值得这枚秘丹。”秦子凌神色平静道。
“但是……”
“别但是了，你就说，你想不想成为劲力武师？想不想牧师姐风风光光地嫁给你？想不想将来有能力保护和培养造就自己的子孙？”秦子凌打断道。
“想，当然想！”郑星汉不假思索道。
“那就不用想那么多！你别看我阴起人来，悄然无声，杀起人来手起刀落，眼皮都不眨一下，但我是个认死理的人，是我的兄弟朋友，那就不是钱财能衡量的！”秦子凌说道。
“子凌迟早不是池中物，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的。这世道渐显乱象，没有实力，就算你想与世无争，好好地过日子都是由不得你的。
年初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区区林家一位三代弟子想打我就打我，甚至曾经的同道中人想驱逐我就驱逐我。
所以我已经决定了，我和子凌既是师徒关系，也是上下属关系，以后这身老骨头就听他安排和差遣了。所以，你若真觉得这份恩情太重，无法回报，以后就跟着子凌吧。”左乐接过话说道。
郑星汉听后，苦笑道：“左师，自从采药回来之后，我就想明白了，今天就算你不说，等你百年之后，我也肯定是唯秦师弟马首是瞻的。但我天生愚钝，这条命不值钱啊！”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出身贫寒，能凭自己的努力，修炼到铁皮层次，若放在豪门世家中，也应该能跻身重点培养行列，跟天生愚钝是半点都没有关系的。
你今年才三十三岁，等你破开凝劲这个关卡，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另外一片天地，这天地间大器晚成者虽然很少，但还是有的。
至于你的命，子凌若真以钱财来衡量，别说你了，就算我也不值得他拿出这颗秘丹。”左乐说道。
“左师，师兄，你们是不是扯得有些远了？”秦子凌见两人啰嗦一大堆，有些无语道。
“哈哈！”左乐闻言放声一阵笑，然后拍了拍郑星汉的肩膀，道：“你看到了吧，子凌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些。行啦，别婆婆妈妈的，你性格上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少了一份锐气和果断！
你要学子凌，小事上可以视若无睹，但大事上要果断干脆，该出手就出手，该杀就杀，绝对不会手软，这样才能成就大事。”
以前有关性格上的缺陷，左乐也曾经指出来过，但郑星汉感触不深，也一直改不过来，但今天秦子凌毅然拿出连化劲武师都愿意用性命去争夺的秘丹给他，真正刺激和感动到了他，在这种情况下，左乐旧话重提，听在郑星汉耳中竟然如同晨钟暮鼓，当头棒喝，一下子把他敲醒。
“是，左师！”郑星汉浑身一震，双目透射出大悟彻悟的明亮光芒，沉声回了一下之后，便转向秦子凌，一脸坚定地单膝一曲，便要对着他跪下拜谢。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秦子凌见状吓了一跳，没等他跪下，早就抢先一步上前，将他扶住。
“一是谢你赠丹之恩，二是言誓追随！”郑星汉沉声道。
“你我师兄弟，早有过生死与共的经历，又哪里需要言誓什么的虚礼！”秦子凌一把把郑星汉拉扯起来，一脸正色道。
见秦子凌态度坚决，郑星汉扭头看向左乐。
“既然子凌不在意这些虚礼，那就算了。只是你一定要记住，既然投入子凌帐下，将来若背信弃义，就算子凌顾念昔日的师兄弟情谊，我也必不饶你！”左乐说到后面，一脸的肃杀。
“是！”郑星汉神色凛然道。
“星汉，服用秘丹吧，我给你护法。”左乐这才神色稍缓，沉声说道。
“是，左师！”郑星汉沉声道，干脆果断。
郑星汉服用九转血元壮骨秘丹的反应比起左乐还要大，好在他年轻，除了没有劲力，真论身子骨比起左乐还要健壮。
在左乐出手反复锤打之下，没有出什么意外，有惊无险地凝炼成功劲力，成为劲力武师，并且因为九转血元壮骨秘丹有壮骨效果，郑星汉的骨头比起普通凝劲武师要坚硬一些。
站在院子中间，郑星汉感受着浑身仿若有使不完的力量，一丝丝带着金属冰冷的气息在双掌间缓缓流动，一掌打出，那带着金属冰冷的劲力暗藏在气血力量之中，随之一起爆发，威力倍增，终于忍不住落了下辛酸眼泪，双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头望天。
“爹娘，孩儿终于也是劲力武师了！”
“前些年西城外的郑家村遭遇了匪徒掠杀，郑家村很多人包括星汉的家人都被杀死，他父母亲生前最大的希望是看到星汉成为劲力武师，然后一家人搬到城里居住。”左乐见状不禁有些鼻子发酸，低声对秦子凌说道。
“是哪帮匪徒知道吗？”秦子凌问道，眼眸深处杀机闪烁。
“后来星汉有调查过，应该是森罗帮干的。不过森罗帮是城外五大势力之一，盘踞在西城外的云罗湖。
云罗湖地域辽阔，岛屿众多，湖泊和河流相连，沟壕、丘陵、平原和洼地交错，地形无比复杂，每当官兵来围剿，森罗帮往湖中的山林岛屿或周边的湿地芦苇丛一躲，再多的兵力分布出去，也难以剿灭他们。
不仅如此，森罗帮五位帮主，人称五大水鬼，都有劲力武师境界，为首者赤发鬼车沥有化劲修为，而且个个水下功夫了得。星汉不过一介武徒，就算知道仇人是谁又能如何？”左乐说道。
秦子凌闻言走到郑星汉边上，默默跪下，沉声道：“伯父伯母你们在天之灵安心，总有一天，我会和郑师兄一起杀入云罗湖，将森罗帮五大水鬼一一杀戮殆尽，为你们和许多无辜之人报仇雪恨。”
郑星汉闻言浑身一震，缓缓扭头看向秦子凌。
秦子凌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按在郑星汉的肩膀上。
郑星汉突然趴在秦子凌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父母亲的大仇一直是他的心结，但偏生在武道上就是无法突破，报仇无望，这心结就日夜折磨他，甚至有时候他想着不管不顾就杀入云罗湖，但一想郑家就剩他一根独苗，他要是死了，连个后人都没留下，以后又有何颜面见父母亲。
但若结婚了，再独自一人去报仇，妻子儿女又怎么办？所以在这矛盾心情之下，他的心结越来越大，甚至近乎与心魔。
这也造成了他性格上总少了一份锐气和果断，也是他迟迟没有找女子结婚的原因之一。
现在他终于突破成为武师，又有了秦子凌这番话，心结一下子被打开，整个人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铮铮男儿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谢谢你，子凌！”许久，郑星汉方才止哭，抹掉眼泪，沉声跟秦子凌说了一句，然后猛然站了起来。
看着郑星汉猛然站起来，秦子凌和左乐都有眼前一亮，很不一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突然磨掉了铁锈，一下子变得锋芒逼人。
“左师，四贤庄那边的事情，我已经跟子凌提起过了，您准备怎么处理？”郑星汉沉声问道。
“按理说，魏飞举和马钏他们不义就不能怪我无情，但他们的家人族人中，有些人还是不错的。
我真要跟他们起冲突，反过来将他们逐出四贤庄，那些人是何其无辜。当然我现在真要展露实力，他们也绝不敢再撵我和曲家的人走，但强扭的瓜不甜，大家现在不同心，再住在一起也没必要。
我们还是另起炉灶，另外找个庄子。这样都是我们自己人，以后做起事情来也方便。不过如此一来，我就得常年坐镇庄子，这寒铁掌院以后就要交给你掌管了。你认为呢，子凌？”说到最后，左乐看向秦子凌。
“我完全赞同左师的决定。那些人无情无义，目光短浅，从此以后各走各路是最好的。当然，我们不行霸道之事，累及无辜，但该属于我们的却还是一分不能少给我们。”秦子凌点头道。
第132章 购置庄园
“没错！以前左师是运劲武师，门下弟子也没有可独当一面的，他们要欺负我们，这口气我们只能忍着。现在左师是化劲武师，我也已经是凝劲武师，由不得他们再欺负。我们走可以，但该给我们的铜板一个都不能少。”郑星汉说道，腰杆笔挺，身上散发出以前从未有过的锋芒霸气。
“这是自然，不过要寻到一座合适的庄子，恐怕得费些时间。”左乐说道。
见左乐再次提起寻找庄子之事，秦子凌心中不禁微微一动，想起昨日吃饭时听母亲提起，村东头的土财主曹家，曾经仗着女儿嫁给徐元武为妾，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在村子里行事很嚣张霸道，还霸占过一些村民田地，结果上个月徐家堡突然被灭，曹家受到了很大牵连。
不仅萧家的人时不时找借口敲打曹家一顿，村民也借机联合起来告他的状，曹家的人如今在村里活得比较窝囊，再加上没了徐家堡罩着，这世道住在城外也没多少安全感，所以想要将家业出售，搬到城里去安家。
“说起庄子，我家住的安河村里倒是有一土财主在出售庄园。规模还可以，有两三百亩良田，前临河，后靠一座小山，只有相对比普通人家高一些的围墙用来做防御，没有岗哨塔楼。若购入，肯定要花银钱做一些防御工事。”秦子凌说道。
“安河村离郡城十来里，这距离正合适，而且安河村位于城西，如今萧家占据了徐家堡，萧家代表着官方力量，而且我们武馆也位于西城，跟他们关系一向来不错，安全上应该更有保障一些。
还有你家就住在安河村，我们若购下这座庄园，你家人可以就近迁入庄中，不用离开生活多年的环境。我看就这座庄园了！”左乐一通分析之后，当场拍板决定。
“既然左师决定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看看吧。”秦子凌见左乐同意，面露一丝喜色道。
他突然发现，他拿出九转血元壮骨秘丹之后，有一种整盘棋给盘活的感觉。
人手有了，豢养异兽的庄园有了，家人在不搬迁入城内的情况下安全还更有保障，还有其他诸多好处……最关键的是，他仍然可以躲在暗处，依旧可以做他的寒铁掌院武徒，没人会知道，他才是西城外这片区域的真正大BOSS。
“我也正有此意，省得再跟那些人纠缠不清。”左乐也面露喜色道。
……
曹家庄位于安河村东头，前有安河潺潺流淌而过，后靠着一座小山。
安河流淌过的地方，是成片肥沃的田地，现在已经是四月，庄稼已经长成，绿油油的一片，丰收可待。
庄内建有二十多栋宅子，大部分都是厚大青砖建造而成，还有园林池塘，水廊起伏曲折。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庭院园子里的花儿把整个庄子点缀得花团锦簇，生机勃勃。
庄子四周是砖砌的厚实围墙，墙上布置了一些铁蒺藜，防止人攀爬。
朱红色庄子大门镶着闪亮的铜钉铜环，左右放着一尊高大的石雕麒麟。
“子凌，这庄园临河又靠近官道，交通便利，地四百亩，良田两百三十亩，庄园后还带座小山，放在往年银钱值钱时，七八千两都拿不下来。
如今物价飞涨，我们却四千两就拿了下来，实在是合算便宜啊！”左乐走在庄园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一脸满意高兴地指指点点。
“如今城外治安不好，许多乡绅财主都在出售庄园，本就卖家多，买家少，而曹家又跟徐家是亲家关系，很多人怕沾上关系，根本无人问津，也合该让我们得这便宜。”秦子凌微笑道，目光扫过四周，心里也甚是满意。
曹家急于脱手，昨日秦子凌陪着左乐来跟曹家商谈，没几下就谈妥了价格，然后当天办完了手续，曹家连夜举家匆匆搬去了方槊城内。
“这栋宅子庭院布局甚是精致巧妙，环境也清幽，远离练武场，磨房，榨油房，养家禽等喧闹杂乱之地，我看就留给你家居住。”左乐指了指左手边，一处庭院宅子说道。
这处庭院宅子坐南朝北，主院景色以山为主，池水辅之，七米高的主峰突兀而起，池水缭绕，绿树掩映，精致幽绝，后院是一片平地，占地颇大，四周种植着一些树木鲜花，正合适练武修行。
“我娘近些年还是不愿意离开老宅，而且这么好的一栋宅子庭院给我家住，以我的身份，想不引人多想也难啊。
反正，秦家就在安河村，真要有什么事情，水月山庄也能照应得到。而水月山庄真要有什么意外发生，秦家在外也能起到奇兵之用。”秦子凌说道。
水月山庄是秦子凌和左乐给新购置山庄所取的名字。
“你说的确实是老成之见，但你必会时常外出，家中没有强者坐镇，万一出点意外，我这边不一定就来得及驰援，我还是认为你母亲能迁来水月山庄是最稳妥的。
你要真担心引起有心人疑心，我们可以另外选一处庭院宅子，只是如此一来就难免委屈你母亲了。”左乐说道。
“左师您放心，我家中除了刘小强之外还有一位武师坐镇！”秦子凌淡淡道。
饶是左乐如今已然是一位化劲武师，听到这话身子也忍不住微微一震，目露震惊之色，越发觉得自己这位弟子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
好一会儿，左乐才压下心里头的震惊，点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
说罢，左乐又指了指庄园后的那座小山，道：“这座后山刚好可用来豢养异兽之用，介时我让人在山林中划出一块地围起来，再建造一些房子箭塔，如此居高临下，真有什么来敌不仅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射杀起来威力也是倍增。”
“左师最好多划几块山地，我这边还有一些异兽要交给你们圈起来豢养。”秦子凌说道。
“你还有要豢养的异兽？”左乐再一次被震惊道。
“嘿嘿，有四头幻影蜥龙，其中一头是雌性种兽。还有八只黑翼玄水鹳，其中有一对是做种禽用的雌雄黑翼玄水鹳。”秦子凌回道。
左乐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呆若泥塑。
九转血元壮骨秘丹，还可以说是秦子凌发死人财，意外得到。
这么多异兽总不可能是意外得到吧？尤其种兽更是需要精心挑选驯养，一头价值便要数千甚至上万两。
这也意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这位弟子早就积累了比他还要雄厚的资本，亏他以前还生怕亏待了这位天才弟子，时不时忍着心疼塞给他几个玄寒铁鸡蛋。
“幻影蜥龙是从姜钺那边得到的。”秦子凌随口解释了一句。
左乐闻言这才猛然想起姜钺是死在秦子凌的手中，点点头表示明白，至于八只黑翼玄水鹳怎么来的，秦子凌没说，他这位老江湖自然不会去追问。
当然秦子凌不提黑翼玄水鹳并不是不相信左乐，只是萧箐修为突破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既然庄园已经购置下来，我准备明日便去四贤庄跟他们谈判，然后带人搬迁到水月山庄。”左乐说道。
“明日我跟您一起去吧。”秦子凌说道。
“怎么？不放心我？”左乐笑问道。
“呵呵，多一个人总多一份照应。”秦子凌微笑道。
左乐闻言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感动之色，伸手拍了拍秦子凌的肩膀道：“走，去你家。说起来，我也应该去拜访一下你母亲。”
于是两人离开了水月山庄，一路去了秦家。
内院，刘小强正赤膊着上身，露出钢铁般的胸膛，手臂的肌肉如同一根根钢筋扭结在一起，正在接受邵娥接连不断，如同海浪拍岸一般的锤打。
院子的西面角落里，窦凌薇正在练力。
杜红梅则在边上忙碌着做家务事，时不时还抬头看一眼女儿，眼中满是欣喜和期待。
“这是……”左乐在秦子凌的陪同下，一踏入垂花门，便看到院子里邵娥正在锤打刘小强的双臂，脚步不禁猛地一顿，面露一丝震惊之色。
“公子！”
“少爷！”
众人见秦子凌和左乐进来，连忙停下手，微微躬身打招呼。
刘小强在跟秦子凌打过招呼之后，又一脸意外地冲左乐躬身抱拳道：“小强见过馆主。”
“真没想到刘小强你不仅已经痊愈，而且已经是牛皮武徒了。”左乐一脸感慨道。
“这都是公子的大恩。”刘小强说道。
“都是自家人，这些话就不要说了。”秦子凌笑着摆摆手，然后介绍道：“邵娥，这位是我的师父，左乐。左师，这位就是我提到过的坐镇我家的运劲武师邵娥。”
左乐和邵娥都是武师，以前只是有过一两面之缘，算不上熟悉，如今邵娥易过容，再加上外面都在传徐家堡的艳娥已经死了，所以左乐没认出邵娥来，不过邵娥却是认得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