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 第19章

作者:断桥残雪

现在他的四肢筋骨肌肉越发坚韧有力,如同钢铁铸就一般,四肢上的皮膜也越发坚韧,这时若有人有透视眼,便能看到原本应该疏松柔软的皮下组织无比的致密厚实,他的肌纤维就如一根根钢丝一样纠缠在一起,他的骨头隐隐带着一丝金属的光泽,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看似平缓却非常有力,就像那血液是经过提炼过的精华一般,无比的精纯沉重。

当然修炼速度提升这么明显,除了跟改变了修炼思路有关系,也跟这一个月秦子凌大量金钱砸下去有着极大关系。

从阎罗帮那里缴获了折价差不多两千两银子,除了一千五百两秦子凌专门收起来,准备用来购买天玑续骨膏,其余五百多两银子,还有这一个月狩猎所得的银子,加起来近六百两,全都被他花了个精光。

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仅仅从“益元堂”购买益血丸和补元丹,还时不时反从“山野素居”那边直接购进特别滋补的药材和野物。

自从上次跟朱掌柜提了一次,朱掌柜后来请示过萧箐之后,萧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甚至那些特别滋补的药材和野物都是按进价卖给秦子凌,一分钱都没赚。

秦子凌是聪明人,他看破没点破。

第48章 大量进补

萧箐那边是按原价卖给他药材和野物,而秦子凌自己如果收获特别滋补的野物或者药材,基本上也都会扣留下来自己食用。

所以真要认真折算起来,这一个月,秦子凌的实际花销还不止六百五十两,而是达到七八百两银子。

这样的花销,别说家底在武馆算是丰厚的南宫越家根本承受不起,就算方槊郡豪门世家也不可能这般无节制地把钱花在子弟身上,除非是天赋过人,重点栽培的子弟。

当然,这还得他们能吸收消化得了才行。

再厉害的牛皮层次武徒,消耗也是很有限,就像小孩子再能吃,饭量总也是有限。

其他人像秦子凌这般大量的肉食药材滋补下去,必然会过犹不及,不仅无法吸收,反倒要出大问题。

但秦子凌却是个怪胎,借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以铜尸来进行全身打磨锤炼,消耗比起同境界的牛皮层次要大上多倍,而且铜尸锤炼时融入的那一部分尸力,跟他身上的气血起了反应,发生了一种很玄妙的变化,可以让他更好地吸收各种肉食药材,以至于他这般大量肉食药材滋补下去,竟然没有半点问题。

“嘭!”秦子凌随手一掌拍打在山洞岩壁上,那岩壁就像豆腐一般,竟然被他一掌直接给拍得深深陷了进去,多出一个深有两寸的手掌印。

秦子凌见状又是随手一个甩臂。

“嘭!”又是一声巨响,秦子凌的手臂就像一根铁棍一样横扫在岩壁上,岩壁顿时被横打出了一道石沟来,哗啦啦,碎石掉了一地。

“按现在这样的进度下去,最多再过一两个月,我的双臂双掌应该会先突破到铁皮层次,看来接下来应该把重点放双腿上,四肢的进度最好还是要一致,突破时间稍微往后拖一拖倒问题不大。”

“现在的问题倒是在银钱上面。穷文富武,练武真的需要大把钱财啊。这一个月若不是这般大量银钱花下去,就算我改变了思路,就算有铜尸相助,也不可能进步这么神速。但现在除了那不能动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口袋里空空如也,想要像上个月一样大量进补是不可能了!”看着手臂一甩所造成的破坏力,秦子凌是又喜又有些发愁。

喜得是进步神速,愁的是银钱告罄,想要再像之前那样不要钱地滋补身子是不可能了。

“马无夜草不肥,要不再……”秦子凌想起之前洗劫阎罗帮的巨大收获,不禁心思大动。

不过这心思很快就被他掐灭。

自从突破到皮膜层次之后,他成为了内院弟子。

内院弟子的见识并不是外院学徒能比的,尤其像郑星汉这类跟随了左乐多年的老牌铁皮武徒,还有吕泰强这类出自内城豪门的子弟,就更是见多识广。

从他们的口中,秦子凌多少听说了一些普通老百姓很难接触到的信息。

比如朝廷设有一部门,名为司天监。内中供职的人员非常神秘,是朝廷用来专门监管民间道门,妖魔鬼怪等等拥有神秘力量的各方势力,以防他们用法术邪术来作恶或者蛊惑百姓。

其中道门分两个派别,一个派别是采集天地灵气入体,修炼阴阳五行极其衍生而出的法术,这也是道门如今的主流派别,有不少弟子在世俗间行走修炼,并不算太神秘。据说不少豪门望族家中供奉有炼气术士。

而另外一个派别就是像秦子凌这样的修炼神魂的术士,这个派别非常神秘,入世的弟子极少。但这个派别的术士因为能以神魂迷惑人心,并且神魂之术最是神秘莫测,让人难以防范,所以一直是历代朝廷所忌惮的存在,也是司天监重点监察的对象。

一旦发现有神魂术士入世活动,一般若不能招揽,便会想办法围剿诛杀。

秦子凌也是无意中听到有一次吕泰强在炫耀自己见识广,说自己在家中见过一位司天监的官员,又说司天监如何如何神秘牛叉,秦子凌方才知道自己这个神魂术士是司天监重点监察对象,而且每一座郡城中都有司天监的人专门驻守监察。

正因为如此,秦子凌动了心思之后,很快就掐灭了。

像阎罗帮这种事情,做个一两次,自然不会引起人注意和疑心,但要是多来几次,那就难免会引起人的疑心。

况且这城中还有司天监的人驻守监察,万一他们在城楼安装有什么可以专门捕捉到神魂行动轨迹,类似监控摄像头的法器,那他出动多了,难免无意中就要被“拍摄”到行踪了。

这是一点。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若仅仅只为了财物,便动用神魂之术杀人,秦子凌担心不知不觉中自己会迷失本性。

要知道,他的神魂中可是融合了一位魔头的残魂,这残魂其实已经在悄然改变了他的性格。

这一点,从那一晚杀徐元标开始,秦子凌就已经清晰察觉到。

他从未杀过人,但那一晚杀徐元标时,他非常冷静,杀了人之后,也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就像做了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上个月,他一连杀了八个人,同样表现得非常冷静。事后秦子凌回想起这件事情,自己都有些害怕,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彻底变成一位冷血无情的杀人魔头,也是那一天起,秦子凌心里多了一丝警惕,暗中警告自己,尽量少开杀戒。

“也罢,我现在在修行上其实还是处于起步阶段,太轻松得来金钱,在磨炼心志毅力方面反倒是坏事。以后还是不要动施展神魂之术干杀人越货的念头,不过若是事出有因,倒也不必迂腐固执,偶尔为之一两次,量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掐灭了那方面心思之后,秦子凌感觉自己的念头似乎一下变得通达起来,仿若一下子从什么束缚阴影中摆脱出来一般。

这个发现让秦子凌心思一动,盘腿闭目入定,然后神魂一下子跃出了躯壳。

第49章 神魂突破

神魂一跃出躯壳,在山洞里一阵疾飞,速度比起以前要快上一截。

“不错,速度快了一些,不知道驱物之力是不是也增强了?”秦子凌心想着,神魂伸手抓住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竟然很轻松就拿了起来。

“现在我才算是真正的驱物境界了!”秦子凌看着“手”中的石头,面露喜色。

以前他虽然能驱物,但只是因为融合了三人的神魂,尤其厉墨的残魂缘故,所以在境界上一下子就跳跃到了驱物境界,但实际上却没有驱物境界该有的力量,只能算是半驱物。

直到现在,历经四个月的苦修再加上这一刻的念头通达,秦子凌方才水到渠成成为真正的驱物境界的修神术士,当然还只是驱物初期。

“接下来总算可以直接驱物击杀猎物,不用附体了!”秦子凌神魂入体,缓缓睁开了双眼,自言自语道。

附体虽然好用,但附体禽兽感觉上总归不好,而且有些飞禽走兽气血浓烈,附体上去多多少少也会损伤到神魂。

只是当时秦子凌只能驱动得了飞针、刀片,而飞禽走兽跟人不一样,一般都有比较厚实坚韧的皮毛,飞针和刀片别说杀死它们了,割破皮毛都有些困难,所以只能无奈施展附体之术。

但现在不一样,他已经是真正的驱物术士,只要打造合适的狩猎兵器,猎杀一般猎物已经不是问题,而且在猎杀中,他也能练习驱物杀敌之术。

后者才是重点!

毕竟修炼神魂之术,狩猎赚钱不过是当下无奈之举,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才是关键。

翌日,易容成独眼壮汉的秦子凌从一家铁匠铺走了出来。

他委托铁匠铺打造的是一件三棱军刺和一件雁翎刀。

三棱军刺呈棱型,三面刀刃,三面血槽,而且因为结构造型的缘故,硬度很大,击杀猎物时不容易扭曲断裂,穿透力很强。

缺点是功能单一,主要就是刺杀动作,不像刀剑有劈、砍等更多的招式变化。

但猎物皮毛厚实,以秦子凌目前神魂驱物的力量一刀或者一剑劈下去,受力的面积大,力量分散,就算劈开皮毛,也很难真正伤到猎物的筋肉。

所以以秦子凌如今的驱物力量,最好的杀猎物方式是集中力量刺杀。

而刺杀,刀剑的穿透威力自然不如三棱军刺。

三棱军刺三面刀刃,三面血槽,一旦刺入猎物的要害,不需要太深就能要它性命。

雁翎刀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有反刃,因形似雁翎而得名,在另外一个世界盛行于明朝时代。刀身不长,一般是九十厘米到一米出头,重量一至一点五千克。秦子凌订制的比正常的雁翎刀还要稍微小那么一号,刀长两尺,重量自然也更轻,便与携带。

三棱军刺动作单一,想要通过狩猎来练习神魂驱物之术来杀敌,自然不能仅用三棱军刺一种兵器。

所以秦子凌才又订制了一把雁翎刀,一些小型,动作敏捷的动物便用雁翎刀来袭杀,刚好起到操练效果。

从铁匠铺出来,秦子凌摸了摸干瘪的钱袋。

这回除了那不准备动的一千五百两银子,他是真的穷得叮当响。

回到刘小强家,卸了妆,秦子凌去了寒铁掌院。

十来天没来,寒铁掌院又多了几张生面孔,少了两张熟面孔。

对这些变化,秦子凌早已经习以为常,直接一言不发地穿过练武场,走到角落那棵这个世界才有,早已经掉光了叶子的香云树前,向坐在树下晒着暖洋洋太阳的左乐躬身请安。

左乐只是懒洋洋地挥挥手,便不再搭理秦子凌。

这弟子好是好,悟性也不错,可惜根骨天资太差,又死心眼,左乐没看到他倒还好,一看到他,心里就莫名有些堵,干脆懒得搭理他,眼不见为净。

秦子凌已经习惯了左乐这番做派,又微微一躬身,方才转身去了内院弟子的练武专区。

“子凌,最近又来了不少新学徒,你成为内院弟子已经有四个来月,也是时候帮忙带带新学徒,今天就给你指派一个吧。”郑星汉走上前,对秦子凌说道。

“行。”秦子凌点头道。

郑星汉见秦子凌点头,便冲练武场喊道:“包英俊,你过来一下。”

郑星汉这一喊,练武场里便有几个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接着,秦子凌便看到一位五短身材,长着一口龅牙,老鼠眼,样子长得实在寒碜,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光景的男子从练武的人群中走出来。

秦子凌不禁一愣,终于明白为什么练武场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了。

长得丑不是错,但长得丑还取了“包英俊”这样一个骚包的名字,那就实在有些过分了。

“郑,郑,郑师兄。”包英俊小跑上前来,对着郑星汉躬身结结巴巴叫道。

“还是个结巴,自己要带的新学徒是个极品,怪不得我一来,郑师兄就提带人的事情,敢情其他人都不愿意接收啊!”秦子凌见状心里了然。

“子凌,这就是你要带的新学徒,包英俊。”郑星汉对秦子凌说道,目光有些躲闪,然后又对包英俊说道:“包英俊,这位是秦子凌师兄,他以后负责带你,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请教他。”

“见,见,见过秦师兄。”包英俊连忙对秦子凌拱手道,一对小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显然这几天他已经听过了秦子凌的大名,知道他家底一般,练了近三年才突破,潜力已经耗尽,不仅没有突破的可能,而且还得罪了武馆里最有前途,最炙手可热的南宫越。

所谓名师出高徒,秦子凌这个情况,包英俊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由他指点,又能学到多少东西?指不定就被他带偏了。不仅如此,以秦子凌跟南宫越的关系,包英俊也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

但这事情轮不到包英俊来做主,况且他自身条件差,其他内院弟子都不愿意带他。

所以失望归失望,包英俊还是不敢表露出来。

第50章 贺礼

“英俊是吧,去练几下给我看看。”秦子凌点点头,也不废话,指了指不远处搁放着不少练筋肉、力量器材的区域,说道。

说罢,秦子凌也不等包英俊回答,已经大步朝那边走去。

包英俊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却大不以为然。

秦子凌让包英俊把石锁、石担、硬弓、铁环等一应器材分别练一遍,又让他把寒铁掌的几个主要动作操练一遍。

包英俊心里虽然不大看好秦子凌这位师兄,但还是按着吩咐认真做了一遍。

秦子凌修炼神魂,融合了一代魔门宗师的残魂,而且这几个月来又对全身筋骨肌肉皮膜进行锤打磨炼,对周身各部位筋肉的特性,发力情况的了解,还有自身眼力之毒辣,整个武馆也就左乐能跟他一比,甚至有些方面,左乐都要逊色他不少。

包英俊一番操练下来,秦子凌对他的身体情况已经洞若观火,人长得实在寒碜,但根骨不错,又见他态度不错,便随口纠正了他几个错误的发力动作,又指出他需要加强训练的几处筋肉。

当然包英俊需要纠正和指出的地方远远不止这么几处,不过秦子凌并不急着全部托底,他需要继续观察包英俊这人品行,看看他有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若人品不错,又肯虚心接受自己的教导,秦子凌倒愿意以后好好带一带他。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他很清楚团队的力量。

尤其在这乱世里,想要自保,想要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除了要不断增强自己的力量,培养自己的人马也非常重要。

左乐开设武馆授徒,除了赚钱之外,又何尝不是在培养自己的人马和势力,以求在这乱世能立住跟脚,不至于人单力薄,被人宰割欺辱。

而徐家建立强大的城堡,蓄养私兵,其志恐怕还不止自保那么简单,甚至有在这乱世建立丰功伟业的野心。

当然,这些对现在的秦子凌而言还是太早了。

他现在绝不会刻意地去建立自己的班底势力,但如果情况合适,他也不会介意稍微用点心思,先提前埋几手棋子。

反正对他只有好处,没有什么坏处。

“多,多谢秦,秦师兄指点。”包英俊认真听了秦子凌的指点,拱手道谢。

“好好练吧!”秦子凌点点头,便转身回到内院弟子练武专区,一头扎进练武之中。

包英俊见秦子凌转身离去,好好思索了一番,便按秦子凌的指点纠正了几处发力方式。

这一纠正,包英俊立马发现自己发力不仅轻松顺畅了许多,而且发出来的力量更大,不禁一扫之前的沮丧心情,心想:“内院弟子果然就是内院弟子,秦师兄虽然在内院弟子中算是最差的,但这眼力,这经验还是比我们这些初学者强太多了!我得好好按他的指点修炼,他在时也得多多请教他。”

此时的包英俊根本不知道,这寒铁掌院真要论眼力、经验,恐怕就算左乐有些地方都要不如秦子凌。

其他人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别说稍微一指点就能立杆见效的,指点偏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很快便到了午膳时间。

秦子凌在刘小强家还放有一些蟒蛇肉和滋补药材,见到了午膳时间,便停下修炼,一边拿了汗巾擦汗,一边准备去刘小强老宅私底下给自己进补。

“子凌,下午还来的吧?”郑星汉叫住了秦子凌。

“有事吗?”秦子凌不答反问道。

“呵呵,今天我生辰。我约了几位师弟师妹晚上去内城醉霄楼热闹热闹,你刚好今天也在,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情,晚上一起吧,刚好也去内城开开眼界。”郑星汉说道。

“原来今天是师兄生辰,那我一定来。”秦子凌闻言不假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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