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亮剑生涯 第156章

“这说明支那人要开始进攻了。”

甘粕重太郎说完一回头，“马上命令部队进入战壕，准备战斗！”

“嗨！”

参谋应了一声后大步走了出去。

伴随着甘粕重太郎的命令，无数日军士兵从各自掩藏的坑道和防炮洞里钻了出来，只是这些人从坑道出来后一时间全都愣住了。

熟悉的坑道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月球表面般荒凉的地标，不少日军士兵一脚踩下去，浮土甚至没过了脚肚子。

“快点……都快点，支那人要上来啦！”

“机枪呢，快架起来！”

阵地上到处是军官们叱喝的声音。

当日军士兵匆匆架设好重机枪的时候，前面已经出现了华夏士兵的身影。

来不及多想的机枪手立即按下扳机，伴随着犹如啄木鸟般的声音，一道制热的火光从枪口喷射而出。

“快……都快跟上！”

这一次，冲在最前面的可不是莲台民团的士兵，而是李云龙率领的独立团。

为了这次机会，李云龙可是找了陈旅长不下五次，嘴皮子都差点磨破了，这才争取到了这次的总攻任务。

而独立团冲在最前面的则是战斗力最强的一营。

作为营长的张大彪此刻正手持一把驳壳枪跟着队伍冲锋，当一营刚来到山脚下时，对面的日军开火了，一道道火舌不断从山上射下来，几名措不及防的八路军战士中弹倒地。

不过独立团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年多来，在李云龙的操练下，独立团战士无论是装备还是单兵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甚至跟日军比也毫不逊色。

看到日军阻击，正在冲锋的独立团战士不用指挥就开始自动分散开来，机枪掩护、步兵寻找掩体开始反击，二营、三营开始从两翼迂回包抄等等。

这些说起来复杂，但其实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这一切都被在后面观战的高洪明、唐淮源等人看在眼里。

高洪明放下望远镜赞叹道：“陈旅长，一段时间没见，独立团的战斗力又强了许多。战士们动作果决勇猛而又灵活机动，李老哥确实厉害！”

第三百六十四章 垂死反扑

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攀比之心。

自打这个临时指挥部成立后，这个几百平米的院子里一下子就涌入了上百号人。

第三军、莲台民团以及八路军的军官、参谋以及警卫人员这么多人参杂在一起，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都在暗自较劲。

在这三方里，莲台民团是公认的土豪，武器装备也是最好的，这点不管是谁都没话说。

但军人也是最有血性的一群人，装备我比不上你，其他方面难道也不行吗？

所以这些日子这些参谋们无不在暗地里较劲，就连唐淮源、陈旅长和高洪明等人心里也未必没有这个意思。

这次原本高洪明打算让一营打主攻，但三人商议的时候唐淮源和陈旅长却为了这个任务争执起来。

唐淮源的理由很充分，经过这些日子的空中运输，每天一个团的兵力补充让唐淮源手中的兵力逐渐变得充沛起来，如今他手里除了第七师和十二师之外，手中还掌握了约莫大约三个团的预备队。

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手里多了七八千人马，唐淮源也有底气说出要打主攻的话。

但陈旅长也不是白给的，八路军总部知道了他们如今的状况后，副总指挥大手一挥，通过莲台县这个中转站又给他送来了两个团，如今的陈旅长手握六个团的一万多人的兵力，加上高洪明提供的充足后勤，面对三十三师团固守的小松山他也敢碰一碰了。

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陈旅长意识到这些年八路军的队伍虽然不断壮大，但还缺乏正规大兵团作战经验，最重要的缺乏攻坚战的经验，这才是他要求将第一波攻势交给八路军的原因。

用它当时的原话来说就是，李云龙练了这么久的兵，也该给他加一加担子了。

现在，在后面观战的他看到在李云龙的指挥下独立团打得有板有眼，他原本有些紧绷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好，鬼子开始反扑了！”

一旁突然响起唐淮源的惊呼。

刚松了口气的陈旅长心中就是一惊，赶紧拿起望远镜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的心里全都是一紧，从望远镜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伴随着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升空，无数日军从坑道里钻了出来，迎着子弹如同野兽一般嚎叫着甩开步子，从山上朝独立团扑了下来。

后方负责掩护的迫击炮不断的发射，一枚枚炮弹落在阵地上，爆炸后四射横飞的破片和碎子混杂在一起，在冲击波的推动下，撕开一具具鲜活的血肉，独立团的机枪手们扣动着扳机，机枪喷吐出的子弹争先恐后的没入拼命冲锋的日本士兵当中，而日本兵却对爆炸和子弹视而不见，嚎叫着猛冲。

“手榴弹！”

伴随着一声高喝，一枚枚边区造手榴弹被独立团的战士们投掷出来。

而面对战士们投掷的手榴弹，冲在前面的日军士兵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朝着落在地上的手榴弹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手榴弹。

“轰轰……”

手榴弹不断爆炸，但被日军士兵用身体压住后爆炸威力自然小了许多，威力巨大的冲击波和弹片全都被日军士兵给吸收了。

“疯了！疯了！”看着小吴山上如疯子一般扑来的密密麻麻的日本兵，观战的唐淮源、高洪明以及参谋们脸色全都变了，谁也没想到三十三师团居然如此疯狂。

面对日军自杀似的冲锋，不少战士在给步枪装弹夹时，手都在的颤抖，行走在战场中的日本人完全不顾身边的枪林弹雨，呐喊着端着步枪冲了过来，冲在前面的日军士兵一旦看到有手榴弹落地便会冲过去将其压在自己身下，即便是偶尔有手榴弹在半空爆炸，四射的铸铁弹丸不断没入后面的日本兵身体中，但根本无法阻止他们疯狂的冲锋。

机枪手不停的扣动扳机，试图用子弹阻止疯子一般嚎叫着冲来的日本兵，一口气打空了10个20发弹匣。

杀红了眼的机枪手全然不顾枪管早已变得通红，不断叫喊着“弹匣！快换弹匣！”在副射手换弹鼓的时候，弹药手连忙用水壶朝通红的枪管上倒水，水蒸气挡住机枪手的视线，但此时哪用得着瞄准，只要对着大致方位扫射就行。

唐淮源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高洪明的胳膊：“高老弟，赶紧下令炮火支援……对了……你们的飞行大队呢，赶紧让空军对地支援啊！”

“支援不了！”

高洪明无奈道：“双方都混在一起了，怎么支援？”

日军以一种前赴后继，毫不畏死的劲头争先恐后向独立团发起殊死反扑，尽管独立团的迫击炮、掷弹筒、手榴弹、步枪、机枪不间断的收割着人命，但仍然无法阻止他们。

人海战术的核心是，以密集战斗队形，采取波浪式冲锋，连续不断冲击敌军阵地，以最快的速度，最少的时间，形成最大的冲击力，在一瞬间要求更多的士兵冲到敌前沿阵地，完成初期突破。与时同时，波浪式不间断攻击也会大量消耗对方的弹药和士气，造成攻击无穷无尽的心理压力，引发防线动摇甚至崩溃。

对于这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高洪明只是思索了短短几秒，就抓起了桌上的电话，“给我接装甲团……李长安吗？我命令你，马上向小吴山高地发起冲锋……对……以最快的速度！

不要管什么步坦协同和伤亡，只要能冲上小吴山高地，将独立团接应下来就是胜利！”

放下电话后，他又接通了另一个单位，“炮营吗？我是高洪明，我命令你们马上对小吴山的日军高地发起弹幕阻隔，一定要阶段日军后续部队，不能让他们跟上前方日军的步伐，听明白了吗？”

伴随着高洪明的命令，一枚枚炮弹开始落在了小吴山阵地的山腰，伴随着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小吴山阵地又开始被烟雾所笼罩。

第三百六十五章 碾成肉酱

三十三师团的反扑看似疯狂，也给独立团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但其实这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面对占据了绝对优势的炮火与空中火力优势的华夏军队，三十三师团在小吴山的工事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整个山头到处都是浮土，即便想要临时构筑工事也来不及。

面对即将冲上来的独立团，日军只能采取了这种自杀式的反扑。

而且甘粕重太郎也不是疯子，起初他的目的也只想抵挡住华夏军队的攻势，哪怕只是暂时争取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也能够趁着这个时间构筑出临时的散兵坑和掩体，以便为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甘粕重太郎下令将213步兵联队以及33辎重联队共六千多人同时出击，试图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将进犯小吴山的华夏军队击溃，如果有可能的话甚至将他们吃掉。

原本在甘粕重太郎看来，这次进攻的并非是那支全德械装备的莲台民团，而是装备相对简陋的八路军。

只要两个联队从小松山直扑而下，有着数倍兵力优势的他们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将进攻的华夏军队击溃。

而随后的战斗也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对面的那支八路军刚开始虽然暂时挡住了最开始的进攻，但他们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再加把劲必然会被他们击穿。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承受了巨大伤亡后，冲在最前面的上百名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高喊“板载！”的口号，成功攻到一营前方二十余米的地方，此时的日军士兵更加疯狂，位于最前方的张大彪和一众独立团战士甚至看到钢盔下日军士兵眼中那犹如野兽般的疯狂。

面对日军的疯狂反扑，张大彪也毫不含糊，这位西北军大刀队出身，曾参加过喜峰口战役的西北汉子一把抽出了背后的大刀，高声喊了一声：“所有人上刺刀！”

“唰！”

伴随着张大彪的命令，一营战士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刺刀插到了卡槽上，一时间一阵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在距离一营不远的后面，李云龙也操起了一把大刀，高声怒吼道：“弟兄们，今天早上，我已经跟旅长打了包票，要是拿不下小松山阵地我绝不活着回去见他，现在小松山就在眼前，弟兄们有没有信心拿下他？”

“干死小鬼子！”

伴随着李云龙的声音，他身后的独立团战士也纷纷装上刺刀，眼看着一场规模宏大的白刃战即将爆发。

此时，倘若从空中往下看，就可以看到小松山的山脚下，两千多名身穿灰色军装的队伍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双方即将碰撞在一起。

“杀！”

“突斯给给！”

伴随着两种语言的吼声，两股洪流眼看着即将碰撞。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这一刻，突然伴随着一阵密集的枪声，数十道制热的弹雨从后面倾泻而出，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弹幕，瞬间便撂倒上百名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士兵，导致第一波的日军突击士兵只有七八个人侥幸冲到一营战士跟前，但这些人尚未来得及突刺，就被前方从不同方向刺来的数十支刺刀扎了个透心凉。

李长安率领的装甲营终于赶到了，八十余辆坦克如狼入羊群一般涌进冲锋的日军队伍中，冲的最快的山猫侦查坦克率先从一堆堆日军尸体上压过，钢铁履带载着十多吨重的身躯朝着正在冲锋的日军部队冲去。

为首的那辆山猫侦查坦克上那门20毫米口径的滑动机心式单管小口径火炮以每分钟数百发的速度不住的倾吐着火舌，在坦克前方形成一道弹幕，瞬间便撕破了十余名日军士兵的身体，履带径直从来不及散开的日军士兵身上压过去，一时间坦克履带如同“绞肉机”般，全都沾满了红色的碎肉和内脏，而这些突如其来的坦克也成为击垮日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着疾驰而来的数十吨的钢铁怪兽，刚才还气势汹汹试图利用人海战术一举击垮独立团的企图成了最大的笑话。

高密度的队形此刻成了装甲团的最爱，原本如同野兽般发誓要将独立团撕碎的日军崩溃了。

日军虽然疯狂，但并不是傻子，智商再低的人也知道用肉体和钢铁之躯直接碰撞是什么下场。

几十分钟后，在小吴山下一棵被炸断又被引燃的半人高的焦树下，只剩下一小撮日军士兵，这些人神情呆滞地看着屠宰场一般的战场，在刺眼的眼光下，从山脚到半山腰不到五百米的开阔地带上，无数尸体横陈，到处都是残尸断臂碎肉红血。

数十辆坦克在尸海中穿行，原本被涂成灰色的坦克车体上早已变成了血红色，钢带履带像绞肉机一般将地面上的尸体绞成肉泥，而这些装甲兵们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坦克的驾驶员们驾驶着坦克居然在尸海中走了Z字形。

某处一个凹地，一群幸存的日军士兵将一名大佐团团围住，这名大佐不是旁人，正是213联队的联队长河原右丙。

右手持着军刀的河原右丙大佐身负重伤，他的左手还抓着一面旭日旗，四角还写着“武运长久”四字。

“把军旗烧掉！”河原右丙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

尽管他手里这面旗帜并不是联队旗，只是一面普通的旗帜而已，但他也不愿意将这名旗帜留给华夏人，听到他的命令后，一名日军士兵连忙划火柴将旗帜点燃。

当在尸海中行走的坦克发现这队日军士兵时，旭日旗已经被点着，随后这些残存的日本兵全都被被闻讯而来的坦克尽数压死，河原右丙在被坦克压死前，还纯属多余的拔出军刀准备剖腹自杀。

尽管已经无处可逃，但那些身处尸海中的日军士兵却依然拒绝投降，不少受伤的日本兵大喊大叫，一些于心不忍的独立团战士试图去俘虏他们，却反被这些日军兵用手榴弹炸死或被其打死，最后还是李云龙下令停止这些行为，任凭装甲营用坦克将这些宁死不降的鬼子全部碾成肉酱。

第三百六十六章 撤

张大彪望着地狱般的战场，一腿踩进一摊血肉中，脚下软乎乎的血泥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胃内的翻腾，刚吃没多久的早餐倾泻而出，眼前这种堪比地狱般的景象，就算是他这位从军十多年的老兵也有些忍受不了。

连张大彪这样的老兵都有些受不了，更别提那些战士了，不少战士面色煞白，刚刚死里逃生的他们却没有任何人发出欢呼，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浓浓的血腥味，尾部不断痉挛，打扫战场原本是他们最喜爱的事情，但此刻他们却觉得务必的痛苦。

“营长，这里有一活口！”两个膝下裤子完全被染红的独立团战士，拖着一个不住挣扎，魔症一般的日军士兵走来。这名日本兵浑身上下都是红色，在尸堆、肉块中幸存的日军士兵被从尸体堆里拖出来时，整个人只会傻傻的憨笑，浑身上下不住颤抖。

这时，李云龙和赵刚走了过来，稍微会一点日语的赵刚用日语问了一句：“报告名字？”

但回他的只是一阵傻笑，还有空洞的眼睛中那惊恐的眼神。

“政委，这家伙被吓傻了，问了也白搭！”

“战……战车！嘿嘿、轰……支那……”浑身是血的日军士兵一边傻笑，一边的比划。

“带下去，交给后面的莲台民团吧。”李云龙摇摇头，对于这种被吓傻的家伙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是一场近乎碾压的战斗，八十多辆装甲车用它们的履带将两个联队共小七千人给碾成了肉酱。

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场血腥的战斗不仅让无数独立团的战士战后呕吐不已，更是看呆了在后方观战的无数人。

事实证明，呕吐也是会传染的，即便和战场间隔了好几公里，但依旧有不少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的参谋跑到一旁加入了呕吐大军。

唐淮源放下了望远镜，深吸了口气，努力抑制胃部的抽搐，过了一会才感慨道：“我也算是当了半辈子兵了，可像今天如此惨烈的景象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一仗当得起血肉磨坊四个字。”

高洪明也强忍着胃部的不时，扭头对身后面色同样感慨的陈旅长道：“陈长官，独立团现在的状态估计已经不适合再担任主攻任务了，我认为可以先把他们撤下来，您认为呢？”

陈旅长犹豫起来，沉吟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高洪明见状给唐淮源使了个颜色，唐淮源见状赶紧笑道：“陈老弟，你就别犹豫啦，刚才那一仗你们八路军已经狗够露脸啦，你们吃了肉总得给我们喝口汤吧？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接下来就让我和高老弟的人马上了。”

听到唐淮源这么说，陈旅长要是还拒绝的话可真的就得罪人了，而且他也心知肚明，高洪明和唐淮源是一片好心，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经过刚才一役，独立团不少士兵情绪波动很大，在这样的状态下继续作战时很不利的。

“两位都别说了，听你们这么一说，要是我不答应好像就变得罪大恶极似的，我答应你们还不行么。”陈旅长苦笑起来。

很快，独立团就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而这次接到命令的李云龙并没有犹豫，很快率领打扫战场到一半的独立团撤了下去。

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的高洪明暗暗点头，谁说李云龙打仗头铁来着，这厮精明着呢，明白什么时候该莽什么时候该怂，毕竟在这场动辄十数万人厮杀的战场上，要是因为他的抗令不遵而导致战局溃败，陈旅长可是真的敢当场挥泪斩马谡的。

三十三师团在小吴山的惨败，不仅看呆了唐淮源一众人，同时也犹如捅了马蜂窝一般，所有中条山的日军也被惊到了。

在连续损失了两个步兵联队和一个辎重联队后，三十三师团如今就只剩下一个214步兵联队以及工兵部队、通讯部队以及给水部队等后勤人马，加起来还不到六千人，这么点兵力根本无法抵挡拥有了重炮、飞机以及装甲部队的联合攻击。

先前第九旅团刚刚全军覆没，要是时隔不久三十三师团再被全歼，岗村宁次这个华北方面军司令也别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