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红
在之前和青帝的大战中身负重伤,还没回过气来的卢旵、朗月大师等佛修弟子,包括青杀这些诸天弟子在内,他们的佛门金身,也无法抵挡这等可怖的高频震荡,更无法抵挡那一道光柱中蕴藏的无比可怕的灭绝之力。
卢旵,爆开。
青杀,爆开。
朗月大师,爆开。
一切纯血天人土著,爆开。
一切僬侥小人儿,叶刹、罗刹,阿修罗,爆开。
就连这些纯正佛修中,金身强度堪称绝顶的四大金刚,齐齐爆开。
乃至阿笃大士等外门护法,他们通过献祭魔法得来的不死不灭、永胜不败之躯,也齐齐被震得爆碎开来……凄厉的吼声,惨绝的痛呼声,乃至最恶毒的诅咒声,齐齐在虚空中回荡。
镐京城,整个化为一片乌有。最核心处的皇城更是成为攻击力量汇聚的重灾区,无论之前布置了多少阵法,多少禁制,那些华美的宫殿楼阁,也齐齐化为一片乌有。
唯有正中最核心的区域处,五位大爷化为本体形态,他们组成了一个最简单、最原始的五行大阵,内部有三条惊天剑虹齐齐闪烁,以剑虹为基,以五行为体,这座小小的三才五行阵法,极其艰难的护住了一座小小的殿堂——正是白娘子的寝殿。
小小的寝殿中,也唯有青柚三女、五位大爷、白鼋、令狐璚,还有寥寥几位胤垣的后妃、子女,还有躺在床榻上的白娘子勉强安好。
饶是如此,那一波波恐怖的震荡透过大阵袭来,依旧震得五位大爷骨肉松动,身上不断裂开一条条狰狞的伤口,鲜血犹如喷泉一样涌出。
大鹦鹉一张嘴就是一道混着肉渣的血水喷出,他大口大口的喷着血,略显浑浊的双眼呆呆的看着天空,甚至都没有了骂人的力气:“老子要归位……可怜,可怜……老子早就该找几条漂亮的母鹦鹉,多孵一些娃儿出来滴!”
青柚三女也是大口吐着血。
她们的肉身强度,显然比不上激活了体内返祖血脉的五位大爷,她们的肉身已经在那一波波袭来的高频震荡中彻底粉碎,但是她们体内有无比凌厉的剑芒丝丝缕缕缠绵不绝,硬生生将她们的肉身微粒强行吸附在一起,勉强维持着她们的肉身没有真正崩溃。
青柚三女眸子里也显出了一丝遗憾之色。
她们相互看了看,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无论如何,我们也比先祖手札中,那些祖先剑仙们经历过的事情,要精彩万倍了。”
“虽然我们依旧不知道这一方天地,究竟有多么精彩。但是起码,我们已经从井底之蛙,蹦到了井口,草草一瞥,见识过了天地之广大,世界之美好……”
“此生,不虚。”
“来世……”青柚三女眉头微微一蹙,来世么,怕是很艰难了。
她们毕竟也是佛门大能剑修转世,她们心知肚明,在这等情形下,面对一尊母巢的倾力攻击,没有了足够强大的佛门大能的庇护,她们想要再一次的转世轮回,也是艰难的。
“可惜了,我们还没真正见识过,这天地的真面目。”三女不无遗憾的叹息着。她们就算将前世的经历算在一起,她们在佛门中,也只是青嫩的新人,她们并没能见识过真正广袤的天地,她们并没有和弥勒那般,见识过那等……雄伟,神奇,波澜壮阔的大世界。
可惜了。
白鼋、令狐璚诸女则是完全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饶是有五位大爷和青柚三女豁出去性命庇护了她们,那不断袭来的震波经过了三才五行之阵的削弱后,依旧震得她们五劳七伤,陷入了泯灭的边缘。
此刻,如果不是白娘子腹中有一缕缕佛光透体而出,勉强维持着她们的生机,她们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
“罢了,这就是,‘劫’!”白娘子微微隆起的腹部内,有清越的声音传出:“母亲大人,请恕孩儿无礼了……此生无法承欢膝前,无法报答养育之恩,却是孩儿之错……若是能有来世……”
“孩儿当发大宏愿,若是有来世,哪怕粉身碎骨,千劫万劫,孩儿当回报此世血脉之恩,无论父亲、母亲身处何方,遭遇何等劫难,当倾力超拔,让父亲、母亲永享清净,无边极乐。”
一缕金光透体喷出,白娘子一声痛呼,那金光中,可见一巴掌大小,勉强成型的婴孩冉冉飞出。这婴孩身上气息孱弱无比,却又强横无比,透着无比浓厚的生机,却又有一股浓厚无比的寂灭死亡之意纠缠其中。
乍一看到他,你就能明白,天地之间,似乎有一条线,隔离了生命和死亡……而这个婴孩,就这么颤巍巍的,一脚站在死者的领地,一脚踏在了生灵的地盘……他介乎于生命和死亡的临界点上,他随时可能彻底湮灭,他也随时可能,因为某种契机,而真正的活过来!
若是他能够在白娘子的腹中顺利的发育成长,按照正经的婴孩那般成熟产出,他就真正的活了过来,他就能彻底摆脱死亡寂灭的阴影,真正的降临当世。
但是……哪里还有让他安心发育,成熟产出的时间?
五位大爷和青柚三女倾力联手,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小小的婴孩站起,略略有点人形的他肃然向白娘子拜了几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虚空中,丝丝缕缕残留的天地灵机,就一丝丝一缕缕的汇入了他的身体。
这婴孩的身躯就迅速的发育,从略呈人形的形态,迅速化为一个尺许高下,白白胖胖,皮肤下有森森金光萦绕的孩童。他一跺脚,不顾白娘子的嘶声尖叫,脑袋一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这一方天地,哪怕有云槎的庇护,整个虚空都已经被那大虫豸喷出的神光震得彻底粉碎。若是将整个天地堪称一块大琉璃,此刻这天地内,到处都是细密无比的裂痕,到处都是细小的、锋利无比的空间碎片。
就算是卢仚,他也不敢说,他能够在这样稀碎的空间中自由的瞬移腾挪。
而这婴孩,却将这粉碎的、混乱的,充满危机的破烂时空视若无物,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挪移出去,没受到任何应有的阻碍和屏障!
“给我,破开!”那妇人双手结印,配合着大虫子,一道威能绝强的佛门降魔金刚印狠狠轰下,然后居然结成了一门道家至高的降魔雷罡神印,配合着那佛门金刚降魔印,朝着云槎笼罩的那一小片残破的陆块轰了下去。
佛门,道门,两大印诀加持,在那大虫豸的光柱冲击下,云槎的光芒几乎彻底熄灭,丝丝缕缕的佛光有气无力的挡在了光柱前,庞大的云槎被光柱推动,在虚空中一步一步的后移……云槎内部,无数佛陀金身遗蜕齐齐放出无边光芒,一具具佛陀金身遗蜕不断的粉碎,自身的舍利子也在不断燃烧,这才勉强维持着云槎最后一缕佛光不至于击毁。
“那么,看看我这一招巫印如何?”妇人笑得很灿烂:“这是我在千叶婆娑界猎杀的一名‘大巫’,其姓氏古里古怪的,叫做什么‘刑天’?他的血脉,给了我极大的启发……他血脉中蕴藏的这一门本命神通,你们看看?”
妇人狂啸:“我更加好奇了,弥勒,你们究竟出身哪里?你们所属的那个起源大世界,究竟是何等伟大,何等神异?”
“为什么一个世界,会繁衍出这么多不同的修行品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异的血脉传承?佛门,道门,巫门,鬼门,魔门,妖门,神门……哦,哦,哦,我太好奇了。”
“但是很显然,对我族帮助最大的,还是这些……巫啊!”
妇人双手结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原本纤细、美丽的身躯,就好似畸变的肿瘤一样膨胀起来。一条条青筋急速凸起,一块块肌肉快速膨胀,她小小的身躯骤然膨胀到了百里高下,她的身躯雄壮到近乎于妖魔一般恐怖。
她双手结印,嘶吼了‘刑天’一声。
她体内气血,连同大虫豸强横到不可思议的气血齐齐涌出,化为一面铁血战旗,在她身后烈烈飞舞。在那战旗放出的血光中,一名没有头颅,只有身躯存在,雄壮宛如天神的巨汉,拎着一柄大斧,一面盾牌,大踏步的从虚空中出现。
这巨汉高有万亿里上下,他的左右胸部突然裂开,化为两只巨大的眼眸,他的肚脐也骤然开启,化为一张满是獠牙的大嘴。巨汉嘶吼着,挥动那巨斧,一斧头朝着云槎劈落。
这是何等凌厉可怖的一斧头……
卢仚莫名的瞪大眼睛,又是惊恐,又是神往的看着这一斧从天而降。
一份力量,爆发出了一亿份的威能!
这刑天巨汉虚影,赫然是一尊将‘力量之道’演绎到了真正极致的恐怖存在……一力破万法,一力碎万界……这巨汉虚影挥出的这一斧,让卢仚看到了真正的‘力量’。
只是可惜,这一斧头,是来攻击自己的啊!
卢仚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一斧当头落下……这一斧头的力量之道,恐怖到了极致。它对力量的增幅加持,达到了恐怖的、不合理的一亿倍!
而这一斧头,是这妇人,催动了这大虫豸的精血力量轰出!
这身躯长度,几乎有小半个无上太初天长短的大虫豸,它的力量有多强大……在它的力量基础上,增幅一亿倍啊……
卢仚摊开双手,叹了一口气,看着当头洒落的斧光,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挡不住,不可能挡得住。
尤其是他看到,随着这一斧头的落下,整个无上太初天,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世界本源几乎被吞噬一空的无上太初天,最后一点最基本的时空结构都在崩碎,都在破败。整个时空都在急速的崩塌湮灭,而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
卢仚看向了胤垣。
胤垣摊开双手,正苦笑看着卢仚:“咳咳,起码老子爽过了……咳咳,兄弟,你不知道,后宫中有百万级别的娘儿,是多么苦恼,却又多么让人振奋的事情……嘿嘿……爽死我了。”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卢仚狂笑:“兄弟,你还是一只小童子吧?这可就,太,太,太忒娘的……遗憾了。”
那斧光看似极快,实则,却又莫名的慢到了极致。
斧光落下的时候,整个天地都在崩塌,最后一点世界之力,都在朝着这一道斧光塌陷了过去,被斧光吸附在上面,一点点的朝着卢仚,朝着胤垣,朝着云槎缓缓劈下。
胤垣继续狂笑:“如果能有下辈子的话……我不想活得这么累。哎,什么大胤的皇帝啊,什么剑门的赘婿啊,什么神胤的皇帝啊之类的……不要给我整这么多事情好不好?”
“老天爷保佑,让我做一个开心快活的纨绔子吧……能吃吃喝喝、青楼妓馆里能逍遥快活一辈子的那种……若是我真的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兄弟,我请你上青楼啊!”
胤垣朝着卢仚挤了挤眼睛,幽幽道:“作为一个童子而死去,你可真是爷们的耻辱啊!”
卢仚的脸一片漆黑。
大家都要呜呼哀哉了,你就不能说点让人开心的话么?
然后,卢仚就看到,胤垣身上的那些由这一方天地开辟时,天地孕化之力孕育而生的先天至宝,都在崩碎,一丝丝光焰从那些至宝上流淌出来,如丝如缕的汇入了那当头劈下的斧光中。
胤垣的身体也在崩毁。
他就是无上太初天啊……这一方天地被祸害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他还能强提着精神,和卢仚说几句风言风语,已经足以证明这厮的心境有多强大,癖性有多操蛋!
但是无上太初天终归在崩溃。
胤垣狂笑着,看着太初钟崩溃,看着星辰旗崩溃,看着圣灵殿崩溃,看着死灵塔崩溃……他更是看到,自己的四肢开始化为游光向四周扩散,然后被那一道斧光吞噬了进去。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也好。”胤垣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他整个人炸成了漫天飘荡的游光,被那斧光迅速的吞噬。
卢仚看着那当头落下的斧光,他静静的看着那斧光落下,任凭身边数以千计的异族疯狂的朝着自己倾泻攻击。
累了,打不动了。
身躯内,骨骼和内脏早就被震成了粉碎。
而这一道斧光中蕴藏的,那极端、霸道、无比狂野的力量之道,却又深深的吸引了他。他的神魂沉浸在那斧光的力量大道中无法自拔,他的肉身,则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天龙禅杖冲天而起,摇头摆尾的化为一条黑龙,很合的朝着那斧光迎了上去。
祂,要最后一次主动护主。
斧光落下,天龙禅杖就好像一个脆弱的小肥皂泡,被那斧光轻轻一碾,就彻底粉碎了……卢仚耗费了数千件佛门至宝熔铸而成的最强状态的天龙禅杖,面对这斧光,居然是如此的脆弱。
斧光落下,卢仚的身躯也开始崩解。
那妇人在长啸:“这小子,可算是放弃抵抗了……将他的本命精血取来,他的神魂,更是不容放过……”
那些狂攻卢仚的异族齐齐扑了上来,就要赶在那一道缓缓落下的斧光降临前,将卢仚大卸八块,将他的血肉、血脉、神魂等一一分离开来,按照那妇人的要求,妥善的保存。
一缕佛光在卢仚面前绽放开来。
弥勒,或者说,胤垣和白娘子的这一世的孩儿凭空出现在卢仚面前。
他抬头,看着那一道当头劈落的斧光,小小的脸蛋上也是一阵愁苦:“刑天啊……这下,是真正要沉沦寂灭了啊,也不知道,是否还有重来的机会。”
他一掌按在了卢仚的心口,轻声道:“蜉蝣道友,你或许,就是我们最后的机缘了啊。”
“吾等故土孕化的先天神魔中,你是最弱的那一个……虽然弱小,蕴藏的真意却是不凡……当年你欠教主的因果,也该偿还了。”
他和卢仚的身躯,骤然被一团强烈的佛炎笼罩。
卢仚眉心中,那朵纯净的,原本被弥勒用来斩出恶念分身寄托之物的白莲冉冉飞出,白莲放出明净的净世佛炎,数千名飞扑而来的异族齐声惊呼,他们身躯被那火焰轻轻一碰,就直接被化为一缕飞灰。
蜉蝣神魂嘶声长啸,狠狠的一吸,这数千异族体内的精血能量,顿时又让祂吃了一个饱。
当头落下的斧光,终于快要碰触到卢仚的身躯。
他却一声轻笑:“老衲不在当世,不在过往,不在未来……老衲,身处虚无寂灭之土。”
那斧光就穿透了他和卢仚,好似幻影一般,没有对他和卢仚造成任何的破坏……斧光如匹练,轻柔的落在了光芒几乎崩碎的云槎上。
云槎内部,无数佛陀金身遗蜕齐齐粉碎,无数佛陀舍利齐齐燃烧殆尽,这一斧何等霸道,直接将那云槎庞大的本体彻底湮灭,只剩下最核心一丁点儿精粹本源,化为一颗拳头大小的七彩莲子,有气无力的悬浮在虚空中。
云槎湮灭,藏在云槎内的弥勒秘境悄然显出了身形。
弥勒秘境,残破的弥勒秘境,那宝瓶,那莲花,那横卧在莲花上的神圣人影,都因为那一道斧光的缘故一阵阵的光芒闪烁,秘境中,数以亿计的星辰齐齐湮灭,化为无数条佛光纵横交错,勉强从这一道斧光的恐怖轰击下性存下来。
整个弥勒秘境,内部庞大的虚空一阵阵的塌缩,最终只剩下了一颗孤零零的太阳悬浮虚空,一颗孤零零的星辰有气无力的围绕着太阳旋转着。
那云槎的核心本源,悄然融入了几乎崩溃的弥勒秘境,勉强维持住了秘境的存在。
秘境开始释放出一丝丝微弱的吸力。
崩碎的云槎附近,一缕缕微弱的神魂波动悄然荡起。
青柚三女,五位大爷,卢旵、朗月大师等人的神魂,他们幸运的位于云槎的核心位置,云槎承受了那一道可怕的斧光最致命的攻击,勉强维持住了他们的一点神魂烙印不至于崩碎。此刻弥勒秘境,就将他们的神魂悄然吸纳了进去,保存在了那一颗仅存的星辰上。
“他们……”卢仚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看到了这一切变化。
青柚三女,还有他们的神魂烙印没有湮灭,就还有重来的机会……转世轮回而已,不过如此……但是那一颗星辰上,除了一些草木森林,以及一些最简单的飞禽走兽,根本没有一个智慧生灵……若是转世轮回,这一颗星辰,显然也是不符合条件的。
他轻叹了一声,手掌一推。
原本胤垣湮灭之处,一颗黯淡的太初混同珠,还有一副同样黯淡,几乎彻底粉碎的三眼神人图冉冉飞出,裹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神魂波动,急速遁向了弥勒秘境。
“祂们,曾去我等故土,是祂们将你带来了当世,带来了这里。”弥勒轻声笑着:“祂们在吾等故土,得了一丝造化之气,是以和祂们同源的那些宝贝,悉数湮灭了,唯有祂们还能保持一丝元气,护住胤垣一缕真魂。”
那妇人冷冽的笑着:“是啊,他们都存下了一丝神魂……你们佛门的手段,就是这样让人恶心……一次次的被打得灰飞烟灭,又一次次的从轮回中挣扎而回。”
“不过,你们这次,没机会了。”
妇人淡然道:“你如此虚弱,你甚至正在向寂灭沉沦……弥勒,你还能做什么呢?”
妇人歪着头,轻声道:“难不成,你以为,这个小子,能够面对我的追杀,护着这些残魂遁走么?就算遁走,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能去往何处?”
弥勒轻声笑着,他的神色变得很是怪异:“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呃,其实不重要。”
妇人面皮皱了皱:“不重要?”
弥勒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你,固然贵为母巢,实则也不过是人造的战争工具而已……你甚至根本连‘把握自身命运’的念头都不敢生出一点……你不过是傀儡,不过是被人握在手中的一柄刀……老衲,何必要和一柄刀多呱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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