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红
清净禅光符印在空中转了一圈,猛地向下坠落,融入了阿虎的降魔杵。
卢仚双手举起,他身边白色水雾呼啸着涌出,狂风翻滚,风水之力化为青色、蓝色两条水龙冲天而起,被他双手分别握住。
风龙一起,卢仚身后的黑袍男子一声闷哼,直接被一道狂飙卷起,身不由己的向后倒飞,一头撞在了院墙上,撞垮了几丈长的一段花墙。
水龙腾空,低沉的水波翻滚声中,大片白色水雾弥漫,笼罩了整个小院。
狂风推卷水汽,水汽化为云霭,云霭急骤摩擦,小院上空一阵风起云涌,无数条极细的电光伴随着沉闷的雷鸣声骤然迸溅。
卢仚双眸青光流动,他死死锁定面前飞扑而来的红粉骷髅大喝了一声:“雷!”
几片方圆数丈大小的白云急骤摩擦,就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一道拳头粗细的电光从云层中坠落,带着十几片栲栳大小的雷火,重重劈在了红粉骷髅的头顶。
一声惨嚎,红粉骷髅炸成粉碎。
一道精纯无比的能量呼啸着涌入卢仚的身体,卢仚体内一阵酥痒,奇经八脉中,又有一条被精纯的能量硬生生冲开,经络急速扩张,经络附近的一枚枚窍穴犹如明灯一样亮起,每一枚窍穴中都有庞大的精气涌出,迅速化为元罡流转全身。
膻中穴内归墟仙元涌动,窍穴中精气所化元罡被吞噬一空,顷刻间转化为一滴滴归墟仙元与之融为一体。
身躯一阵鼓荡,身体机能急速飙升。
卢仚的皮肤上,一条条细密的宛如水纹的符印亮起,他手持风水双龙,朝着身边的一队飞天天女就是一通疯狂击打。
归墟仙元和神魂灵光融为一体,不断注入风水双龙中。
风水双龙威势飙升,伴随着一声声高亢的龙吟声,一道道拳头粗细的电光混着雷火呼啸着砸下,将一个个美妙绝伦的天女轰得支离破碎。
邪法被破,暗金色的云霞被轰得稀烂。
卢仚看向了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陷入了‘呆滞’状态的三大鬼祟。
他‘呵呵’笑着,脚下狂风流动,水云升腾,他脚踏一团白云直接御风而起,顷刻间就到了百丈高空,风龙水龙犹如两条巨鞭当头砸下,一道道雷光犹如暴雨一样倾泻下来。
随着那些天女被击杀,一道道精纯、强大的能量不断融入卢仚身体。
一条又一条奇经八脉被破开。
短短呼吸间,卢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悉数贯通,他体内气血运转之声犹如海啸轰鸣,‘嗡嗡’声震得整个小院都在颤抖。
风水双龙脱手飞出,化为两条流光轰向了悬浮在面前的红绣鞋和玉箫。
两大邪祟齐声尖啸,狼狈的化为血光向外飞退。
卢仚脚踏流云直冲那花纹发簪,双手带起黑色狂飙,无量归墟体催动惊涛手,双手一前一后卷起一波波浩大的波涛水影,狠狠的排在了发簪上。
无量归墟体乃无上北溟仙宗根本仙法,自有其征战之法。
击杀鬼物,卢仚修为飙升,无量归墟体中的斗战之法涌入心头,卢仚神魂灵光荡漾,他的悟性比寻常人高出了何止十倍。
一时间各种斗战之术信手拈来,每一击都宛如飞鸟翔空,自然精妙,妙绝人寰!
发簪被漫天雷火劈得无比狼狈,浑身气焰骤然下降。
卢仚双掌蛮不讲理的拍了下来,就听‘轰轰’几声巨响,发簪表面的幽光被连续上百重击打得支离破碎,一道道浩瀚无垠、霸道汹涌的仙元径直侵入发簪核心。
一声凄厉的惨嚎传来。
发簪核心处,一抹邪异无比的神魂被卢仚一掌轰得粉碎。
卢仚浑身肌肉隆起,他好似被无数条雷霆同时贯穿了身体,一道比齐妃、绿雀和之前的所有天女被诛杀后加起来还要强大十倍的力量,犹如天河倒灌一样涌入卢仚身体。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同时放出强光。
扩宽,柔韧,变强,不断的增补根基,让卢仚的身体机能向着非人的境界突飞猛进。
四牛之力。
五牛之力。
六牛之力。
……
短短呼吸间,卢仚的肉体力量就达到了九牛之力的极致。
他浑身骨骼一阵滚烫,身高骤然拔高了一寸左右,双手、双腿的长度也长长了一寸有余。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已经提升到了当前的极致,磅礴精纯的能量依旧源源不断的注入。
卢仚身体内,寻常功法根本不可能触及的一些极其微小的偏支经络纷纷破开,一时间卢仚体内不断传出‘嗤嗤’裂帛声,体内所有细小经络同时贯穿,磅礴元罡呼啸而出。
归墟仙元化为黑紫色仙光扫荡全身。
归墟仙元品质远胜元罡百千倍,仙光扫荡之处,一枚枚窍穴不断闪烁亮起,随后窍穴中的先天精血气息在仙光扫荡下宛如雪狮子向火,顷刻间化为元罡汹涌而出。
辟穴境!
达成。
而且只是顷刻间的功夫,卢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以及七十二枚主要大穴几乎是同时开辟。
双眼刺痛,双耳轰鸣,鼻孔内好似被细针穿刺,酸痒无比,舌尖更是一阵阵剧痛袭来,一道道酸甜苦辣诸般滋味都有的涎水绵绵而生。
辟穴境。
每开辟一个窍穴,都自然而然能挖掘其对应的,自身某种宝藏。
如视力更好,听力更佳,嗅觉更灵敏,味觉更清灵等等……
还有力量更大,跑得更快,跳得更高!
而一些窍穴被开辟,卢仚的皮膜一阵滚烫,他的皮肤变得更加厚实、致密,犹如老牛皮一样,防御力也会更高。
卢仚强忍着这一波能量的冲击。
正是因为这一波强烈的冲击,他身体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玉箫和红绣鞋化为血光遁走。
一声尖锐的呼啸声远远传来。
白露和那黑袍男子身体一抽,白露发出一声怨毒无比的吼声,张开嘴狠狠一口咬在了朱钰的脖颈上。
顷刻间,朱钰化为干尸瘫倒地面。
白露看了一眼悬浮在空中,周身风云翻滚的卢仚,身体一晃,化为一抹阴风跑得无影无踪。
而那黑袍男子跑得更快,赶在白露消失之前,他就已经没入了黑暗中。
卢仚在半空静静的悬浮了一盏茶时间,这才脚踏水云,轻轻降落地面。
无数脚步声已经逼近小院,雨顺坊的衙役、驻军,还有街坊的邻居们都赶到了……
卢仚背着手,看着狼藉一片的小院,轻咳了一声:“今夜的事情,想必诸位会守口如瓶的……嘿,我倒是想要杀人灭口……”
白长空和朱嵩脸色一惊。
已经有驻军士兵从破损的院墙冲了进来。
卢仚摇摇头,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第110章 盘蛮
白露化鬼,朱钰亡。
白家父子,尽重伤。
果真是文教势大,几乎可以一手遮天。
白家这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被遮盖得滴水不漏,整个镐京城内,硬是半点儿相关的风声都没有。
卢仚其实蛮想将李尔雅提前释放,让他去白家索要自己‘合理合法’的妻子。
但是稍稍琢磨了一下,卢仚没有这么干。
他只是加派人手,堂而皇之的监视白家,哪怕白家一个采办蔬菜、米粮的仆役出门,身后都会跟着十几个守宫监的耳目。
白露对白长空他们,是有怨念的。
化为鬼祟之后,白露的思维已经不能用常人的概念来判断。
她肯定会找回白家,斩断牵挂;只要白露出现,那么那玉箫和红绣鞋,也极有可能出现。
卢仚现在就是把白家当做鱼饵,等着钓鱼呢。
他只是斩杀了那发簪,修为就突飞猛进,若是能斩杀了玉箫和红绣鞋,他得到的好处肯定会更大——而且,搞不好还能通过这两大鬼祟,引出更多的邪门外道来?
所以这些天,卢仚和闭门不出,静心养病的白长空等人,是互不打扰,岁月静好。
镐京城内也一如既往的,明面上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二月初一大朝会的时候,大丞相朱崇在扶摇殿宣布,所谓的‘安平州’一案,已经彻底的尘埃落定——那一夜袭杀大丞相府的死士,都是九阴教的逆党,他们用‘安平州’的名义,妄图动摇社稷民心,想要图谋造反。
文教的势力这些年还是发展得极其强大,各派门徒遍布朝堂内外。
在朱崇等人的一力主持下,镐京城外各州、府、县的官员们齐齐努力,居然还真的破获了上百个九阴教的分坛,剿杀了数以十万计的九阴教徒。
至于那夜逃脱的熊泰斗,已经被扣上了九阴教妖人的头衔,影印画像传遍天下,被司寇台、刑部、大理寺联名通缉,头上的悬赏更高达千万贯!
二月初二。
雨顺坊勘察司衙门,卢仚在办公房中,细细的阅读守宫监传过来的情报。
朱崇等人,还是极有手段的。
破获上百九阴教分坛,抓、杀了这么多九阴教徒,他们居然还真弄出了些东西。
九阴教在镐京城,以及外面的各州、府、县等,开设了数以千计的大大小小、高低档次的棺材铺,他们用这种手段,直接摸清了客户的家底情况。
去他们的棺材铺买棺材的人,买薄皮棺材的,自然是没什么油水的。
而那些定制了珍稀木料、多层棺椁的昂贵棺木的大家大户——在他们的长辈安葬之后,或者三五个月,或者两三年,他们的墓穴都被九阴教盗掘!
所有殉葬品,全都成了九阴教的战利品!
“这就是一路平安号、福荫后人号的掌柜们口中的大事?”卢仚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挖人祖坟,这是不共戴天之仇。这就是他们的大财源?”
这一次,九阴教算是彻底凉凉了。
如果他们只是私蓄武力,图谋造反,或许还有很多势力、很多人乐于看热闹。
但是他们用开设棺材铺的手段,盗掘大户人家的祖坟,盗取那些昂贵的殉葬品……他们得罪了天下所有的豪门大户……
“死定了!”卢仚随手将情报丢给身边的小太监,让他们将这情报送去归档:“啧,天下的豪门大户,现在怕是都在开启自家祖坟,查勘自家长辈的坟茔是否完好吧?”
“你们,都欠我一个人情!”
“尸无忧,可是被我斩杀!”
接下来好几天,镐京城内暗波汹涌,好些大户人家都派出了心腹人手,跑去自家祖坟祭拜先祖,磕头搞告罪,然后偷偷摸摸的挖掘自家先辈坟茔,查勘是否被九阴教的人给祸害了。
卢仚倒是没这个烦恼。
他虽然是泾阳卢氏出身,但是他这一支族人嘛,人丁单薄不说,也并不豪富,唯一一个混出头的卢貅,还是战殁的,连尸体都没一具,只是立了个衣冠冢。
所以,任凭谁的祖坟被盗掘了,九阴教的妖人也不可能去挖卢仚这一支的先辈坟茔!
卢仚很笃定的,每天在勘察司衙门里练功,喝茶,撸兔狲,时不时的亲自下场调教百虎堂的一群虎爷。
有着极其雄厚的财力支持,大量珍稀药材源源不断的灌进肚子里,百虎堂的一群虎爷修为突飞猛进,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到了普通精钢兵器劈砍不入,双臂一晃有万斤之力的地步。
二月七日,卢旲终于给卢仚送了一张帖子过来。
白家、朱氏都毫无动静,期待中的打击报复并没有如期到来,连着几天被胤垣召去了九曲苑陪着斗蟋蟀,运气糟糕连输了三千多贯钱,已经输得几乎抑郁的卢仚,当即兴致勃勃的带了亲卫,浩浩荡荡的赴约而去。
镐京,三品坊市白马坊。
这座坊市就在安乐坊的东面,仅仅隔着一条运河,面积比安乐坊略大一些,坊中居住的,多为家资丰厚的富商大贾,商业极度发达,娱乐极度奢靡。
白马坊西南角,一条蜿蜒小河南边,一片青秀翠峰逶迤而起。
翠峰上,尽是青松翠柏,林木葱茏中,可见一座座林苑错落分布,这些林苑,尽是白马坊富商们的度假别业,时值二月,天气依旧阴寒,这些别业人烟稀少,只是偶尔有几个看守的仆役出没。
卢仚带着三百亲卫策骑狂奔而来,远远的,他就看到山之北、水之南,一个风景清幽的河湾旁,用锦缎帷幕圈起了老大一块地盘。
帷幕外,站着百多名身形魁梧,肤色黑红,大冷天也只穿着无袖兽皮褂子的壮汉。
这些汉子的面皮上,袒露的胸口,全都纹了密密麻麻的怪异图纹,什么蝎子、毒蛇、蜈蚣、蚂蟥,诸般毒虫应有尽有。
在这些壮汉附近,数百头体积庞大的苍狼,正在冰封的河道旁嬉戏。
数百苍狼骑三五成群,静静的盘坐在苍狼附近,身边放着长弓马槊,警惕的眺望着四面八方,一副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架势。
卢仚带着亲卫奔驰而来,那锦缎帷幕里,一条大汉冲了出来。
他‘哈哈’大笑一声,猛地跳上了一条板角蛮牛,拎着一根长长的,通体密布着疙瘩头的藤杖,策骑朝着卢仚冲了过来。
“天阳公卢仚,哈哈,没想到咱们还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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