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红
城主府下,有镇魔司、罪囚司、赋税司、仙宝司等诸多部门,卢仚身边可用的人手有限,而且都是肌肉大汉居多,极少有脑壳灵敏、可以承担财务重责的机灵人。
是以,赋税司的重任,交给了接引头陀兼任。
听闻卢仚提问,接引头陀皱起了眉头,一张老脸变得皱巴巴的。他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巴掌大小,拢共不到三页纸的文书,干巴巴的说道:“镇魔城,就没有补税的说法。”
卢仚愕然看着接引头陀:“没有?”
接引头陀轻轻摇头,这是真没有!
镇魔城体系,就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官方机构,只是佛门、道门联手,设下的一条封印南荒,镇压妖蛮、邪魔的武力防线。
在这里,佛门、道门相互牵制,各方大小势力鱼龙混杂,端的是复杂到了极点。你若是制定了太严苛的规章制度,水至清则无鱼,你还能指望耶律霆这样的世家子弟‘主动来历练’么?
所以,镇魔城有一些粗浅的制度,而且漏洞百出,专门留下了无数让人上下其手捞好处的空子。
比如说,赋税制度,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十税一。
你今年赚了一万个极品仙晶,你自愿缴纳一千个,那么城主府就有责任庇护你周全,在你遇到侵害时维护你的权益。
当然,如果你向城主府资源缴纳三千个,那么你就是城主的座上贵宾,遇到什么麻烦,城主府肯定主动拉你的偏架。
你如果一年赚了一百万个极品仙晶,你仗着家大业大,不愿意给城主府纳税。那么,也由得你,只要你不被查出来,那么就由得你。是以,不愿意纳税的那些大势力,都自己跑去城外建了寨子。
但是如果不纳税的你,真个碰到了急事,碰到了什么麻烦,急需城主府帮助的时候……那么就不好意思了,城主府也可以打着哈哈,说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将你晾在一旁!
正因为如此粗陋的制度,镇魔城就没有‘补税’的概念。
“这样啊!”卢仚抓了抓光溜溜的头皮,幽幽道:“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啧,你们倒是做得出来。”
血腰子挣扎着,极其艰难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闪耀着华光的戒指:“城主大人,法海佛爷,小的,小的,深深认识到了往年的错误,今日,小的自愿补上百万极品仙晶的赋税……只求城主大人救命!”
勾魂刀、荆棘指两家寨主,也哆哆嗦嗦的,同样掏出了一枚光华灿灿的戒指。
卢仚看着趴在地上,浑身飙血的三人,突然冷笑了一声:“些许身外之物……罢了,你们这临时烧香,倒也烧得虔诚,佛爷就,饶恕你们过往罪过。只是,百万极品仙晶,差了些。只能赎罪,却不能……”
血腰子三人,极其光棍的,又分别掏出了一枚戒指。
很显然,他们早有心理准备。
卢仚‘呵呵’一笑,示意接引头陀接过了六枚戒指,大堂内那股子让人窒息的气血压力骤然一松,血腰子三人发出一声哀嚎,仙力运转,回复了肉身,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说吧,你们的人,出了什么事情?既然你们纳税了,那就是镇字第九城的清白良民,身为城主,贫僧,端的要维护你们周全才是。”卢仚笑得很慈祥,很和蔼,真正一副‘父母官’如父如母般看着浑身是血的三人。
一日后,莽荒山岭,一支小型队伍,在山岭中快速穿梭。
千多人的队伍,由血腰子、勾魂刀、荆棘指三家寨子抽调的精锐组成,三家寨主也是亲自带队。除开三家寨子的人手,城主府方面,卢仚自是披挂上阵,身边就带了阿虎、鱼癫虎等十几名老兄弟。
墨千秋带着两名修为超过二十七重天的心腹死士,以城主府主簿的身份,也混在了队伍中。对此,三家寨主感到有点诧异,但是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唔,除了别有目的的墨千秋三人,还有五位最近可能因为季节变化,有点躁动不安的大爷,也一并随行。
在山林中穿梭了一整个白天,在崎岖无路的山岭中艰难的向南边行进了三千多里地,天色将暗时,队伍找到了一处有篝火痕迹的山洞,安营扎寨,准备过夜。
这是一处进出蛮荒山岭的探索队伍公用的安全据点,山洞中有水源,囤积了不少劈得整整齐齐的木柴,甚至在洞府深处的几个人工开辟的石窟中,还囤积了一些急救的丹药,甚至有一些应急的阵盘、符箓、雷珠等一次性的器具。
卢仚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夜间的莽荒山岭,就算是大菩萨级的大能,也不敢四处乱走。莫名的危险太多,莫名的存在太可怕,一批又一批的探索队伍,用无数条性命总结出了这里的夜间苟全规则,敢于冒犯者,早已付出了代价。
一道淡淡的烟雾禁制笼罩了洞口,隔绝了洞内的篝火光芒,使其不得外露。
篝火上,汤锅中浓香的汤水在翻滚,几架兽肉已经被烤得焦黄流油。几个负责烧烤的真仙,正认真仔细的往烤肉上撒着香料粉末。
血腰子、勾魂刀、荆棘指三人凑到卢仚面前,毕恭毕敬的献上了上佳的酒水。
“劳动城主大人亲自出马,实在让吾等诚惶诚恐。”血腰子的话很江湖:“真正是不知道如何感激才好……此次只要能救出那些陷在山岭中的兄弟,日后城主大人但有吩咐,吾等莫敢不从。”
卢仚摆了摆手,淡然道:“毋庸客气什么,毕竟关系着上万‘良民’的生死存亡,贫僧刚刚坐上城主之位,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传出去,不好听,所以亲自走一趟,也是应该的。”
“是,是!”生得圆圆滚滚,白白胖胖的勾魂刀大寨主,生得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地主老财,完全想不到,他居然会有‘勾魂刀’这等凶恶的绰号。
听了卢仚的话,勾魂刀给卢仚满上了一盏美酒,殷勤的说道:“城主大人亲自出马,救出我等那些兄弟,那是绝对手到擒来,万无一失了……嚇,您就说吧,这人走背运,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谁能想到,他们居然碰到了一群‘蛮’婆子?”
卢仚笑得很灿烂:“哦?‘蛮’婆子?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外形老朽不堪,皮肤发黑,满脸都是皱纹,驼背罗圈腿,看上去颇为不堪的荆棘指急忙说道:“嚇,都是过山风那群倒霉催的家伙惹出来的事情!”
荆棘指长相不怎么样,但是口齿颇为伶俐。
他详详细细的,将三家寨子在山岭中的探索队伍,接到盟友山寨过山风的求援令信,纠集人手赶去增援,结果遇到一群强悍无比的‘蛮’婆子,悉数被擒……只有几个腿脚最麻利的幸运儿,侥幸躲过了那群可怕妇人的追杀,无比艰难的逃回寨子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那几个幸运儿虽然躲过了那些妇人的追杀,但是也受了重伤,是以,他们耗费了好几个月时间,才从山岭中幸运走出。
而三家寨主心急如焚之下,知晓自家无力对抗那群实力可怕的‘蛮’婆子,这才想着向城主府求援!
他们原本只希望,能从城主府得到一队精锐襄助,但是没想到,卢仚居然亲自出马!
卢仚大口喝着美酒,接过阿虎递过来的一块烤肉啃了一口,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昨天你们在大堂上,只说有一队人马陷在了山岭中,原来是这等缘由……那过山风,又是什么来历?”
血腰子冷哼了几声:“过山风嘛……和我们倒是有几分交情。不过,和咱们三家寨子不一样,人家身后,杵着大靠山呢。兵精粮足,实力颇为强悍,在镇字第九城外的诸多寨子里,过山风的实力,能排进前三,是以,咱们几家寨子,平日里隐隐以他为首!”
看了看卢仚的脸色,血腰子压低了声音:“当然,以后我们唯城主马首是瞻,那过山风么……哼,这次要不是因为他们求援,我们三个寨子这么多好手,怎么会陷进去?”
勾魂刀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叹了一口气:“就算陷进去一两支队伍,也不可能三个寨子上万人手全军覆没!过山风……实在是坑人不留余地!”
匍匐在洞口,正百无聊赖在地上磨爪子,磨得火星四溅的兔狲突然浑身长毛竖起,缓缓弓起了身躯,双眼喷吐着白色寒光,直勾勾的盯住了被淡淡烟雾禁制笼罩的洞口。
‘噗’的一声,薄薄的,只有简单的单向隔绝气息、隔绝光亮功能的烟雾禁制一阵颤抖,数十名做僧人打扮,但是头上蓄了寸许短发的精悍男子,大踏步走进了山洞。
“诸位施主,夜间山岭风险极大,求一个方便则个!”领头的一名身高丈八,身形魁伟,手持一柄碗口粗方便铲,通体杀气腾腾的大和尚竖起左手掌,向山洞内众人微微行了一礼。
“方便,方便,都是佛门弟子,出门在外,当然方便!”卢仚看了一眼这些僧人,微笑道:“诸位师兄,过来篝火边坐?这里有酒有肉,不介意贫僧做个东道!”
那大和尚看了一眼篝火上的烤肉,再看看卢仚身边的几个酒坛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佛门败类……贫僧,持戒!”
这群气息凛人的大和尚一声不吭的走到了一处角落里,也不点篝火,自行席地而坐,围成了一个圈,一个个凝神静气,双手结印,开始默诵经咒。
卢仚的脸抽了抽。
持戒的和尚?
不吃肉,不喝酒,而且似乎秉持了过午不食的戒律,这群和尚,好像还真是‘持戒’的‘大德高僧’。
只不过,这些和尚身上的杀气如此厚重。难不成,他们唯一不持的,就是杀戒?
血腰子等人一脸义愤的站起身来,就想要去找这群大和尚的麻烦。卢仚则是一摆手,制止了他们的冲动。出门在外,而且是有正经事要做,没必要招惹是非。
尤其是,卢仚看看自己左手握着的烤肉,右手端着的美酒。
好吧,卢仚暗戳戳的承认,自己似乎真有点佛门败类的模样……
外面一阵狂雷炸响,乌云翻滚着席卷而来,顷刻间就掩盖过了天空的那一轮明月。
浓厚的水腥味涌入了山洞,倾盆暴雨没有丝毫预兆的泼了下来。
轻盈的破空声传来,山洞口的禁制又是一阵晃动,近百名身穿黑色劲装,戴着黑色面具,长发披散在身后无风自舞,气息森冷犹如幽灵恶鬼的修士,又快速的掠进了山洞。
这一行人进了山洞,也不和卢仚等先来者打招呼,自顾自找了个僻静角落坐定,点了两堆篝火,犹如石像一样围着火堆静静盘坐,再没有半点儿声息。
“这就,有点稀罕嘿。”勾魂刀轻轻的打了个手势,篝火旁,正吃肉喝酒的一众修士,纷纷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做出了随时应变的准备。
“城主大人,这莽荒山岭广袤无边,不要说咱们这点人手,就是千万人、亿万人撒下去,也好似沧海一粟。在这山岭中,三五个月不见人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今夜,这处落脚点,有点喧嚣啊!”血腰子在卢仚身边,悄然传音。
卢仚笑着摇头:“喧嚣点好,喧嚣点好,嗯,热闹,热闹……整整齐齐的,热闹!”
外面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狂雷响起,透过薄薄的烟雾禁制,可以看到一团小山大小的雷火从天而降,在空气中极其混乱的飞旋了一阵,重重朝着数十里外一片参天树林劈了下去。
大地剧烈震荡了一下,山洞都骤然一晃。
那一片山林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电光、火光中,可以看到一条足足有小屋子粗细的红鳞巨蟒猛地抬起了上半身,朝着天空喷出了数十丈长短的蛇信子。
一道道雷火铺天盖地的落下来,狠狠劈在了这条巨蟒的脑袋上。
一团团雷火宛如烟花乱放,围住了这条巨蟒一通翻滚。
巨蟒的头颅整个炸开,上半截身躯在雷火的疯狂锻炼下逐渐焦枯,最后猛地燃烧起来。
卢仚瞪大眼睛,赞叹道:“这条长虫,怕是有真仙二十重天的实力……居然就这么硬生生被天雷劈死。这莽荒山岭的危险,果然名不虚传。”
外面雨幕中,有娇柔的女子声音传来:“唉哟,姐妹们,赶紧的,这里有一处山洞可供落脚、避雨……哎呀,若是能有热水,好好的洗个澡,就最好不过了。”
一道道人影宛如穿花蝴蝶,穿透了烟雾禁制,悄然进了山洞。
这赫然是三百多名,打扮得花枝招展,好似大家族千金小姐春天踏青出游般,生得千娇百媚,一个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大姑娘。
她们刚刚进入山洞,就有馥郁的百花香气四溢。
蹲在门口,虎着脸的兔狲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然后猛地喷嚏起来。
第750章 山洞之夜
兔狲打了好几个喷嚏,阴沉着脸,好似被佃户拖欠了十年佃租的老地主,摇晃着肥嘟嘟的身体,就往卢仚这边奔了过来。
这厮,嗅觉极其敏锐,却又极其好洁。
三百多号大姑娘身上涂抹的胭脂水粉、香水香油,味道各不相同,混杂了这些大姑娘身上本身一些血腥味、石楠花味,端的让兔狲想要发飙抓人。
只是,几条彩带飘荡,三名生得颇为妖艳的大姑娘带着几条残影,闪现在兔狲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一名瓜子脸、桃花眼的大姑娘笑吟吟的,伸手去摸兔狲的脑袋:“唉哟,这猫生得这么圆润,好生喜人……嘻,抓回去做宠物也蛮好!”
一声惨嚎,大姑娘伸出去的右掌齐腕而断。
一缕银白色庚金锐气附着在大姑娘折断的手腕上,宛如无数细微的刀轮旋转,就听‘嗤嗤’脆响不断,她的小手臂一层层的被磨成粉碎,炸成了大片血雾,顷刻间整条小臂彻底消失,那一缕锐气已经延伸到了她手肘附近。
兔狲缓缓收回右前掌,几根足足有三寸长的锋利爪子缓缓缩回厚厚的肉垫。
他全身都蒙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寒光,浑身长毛竖起,一根根宛如银针无风自动,相互碰撞中,不断发出千万人鏖战般刀剑碰击的‘锵锵’声响。
卢仚盘坐在篝火旁,淡然道:“我家这肥猫,脾气不好,诸位姑娘,还请矜持!”
山洞内,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数十名盘坐在地的大和尚微微睁开眼睛,丝丝煞气升腾,同时朝着血流满地的大姑娘看了过来。
百来号黑衣劲装男子,身边更是隐隐有寒芒萦绕,一个个绷紧了身体。
血腰子、勾魂刀、荆棘指三个寨子的修士们,更是纷纷站起。他们都是在莽荒山岭厮混多年的老手,有着极其丰富的生死搏杀经验,不需要三位寨主多吩咐,已然摆出了标准的迎战阵势。
兔狲摇摆着肥嘟嘟的身体,慢悠悠的窜到了卢仚身边,两只前爪搭在了他的膝盖上,‘嗷嗷’叫了一声,朝着他手中的烤肉吐了吐舌头。
翠蛇悄无声息的从卢仚袖子里探出头来,这家伙张开嘴,锋利的獠牙在火光中闪烁着黑绿色的寒光,一滴细小的毒液在毒牙尖端隐现,只要法力一摧,这毒液就能迅速化为致命的毒雾,弥漫整个山洞!
大黄站起身来,宽厚、硕大的脑袋晃了晃,朝着那群目瞪口呆的大姑娘‘汪汪’两声大吼。
吼声震得山洞‘隆隆’轰鸣。
大黄如今修为也是颇为不凡,一声大吼,颇有几分佛门狮子吼神通的威势。
蹲在卢仚头顶的大鹦鹉扑腾着三尺多宽的翅膀,长长的尾羽猛地翘起,好似在卢仚头顶上绽放开了一团赤红色的鸟形花朵。
他不耐烦的朝着那群大姑娘尖叫着:“你们老娘全都炸得稀碎了……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
一名看上去成熟一些,能有近三十岁模样的美妇人咬着牙从大姑娘群中走出,朝着卢仚冷声道:“这位道友,何以欺人太甚?”
卢仚‘咕咚’吞了一口烈酒,冷然道:“哦?贫僧怎么欺负你们了?”
那妇人怒道:“我家女儿做错了什么?你何以纵兽行凶?”
卢仚笑了:“贫僧纵兽行凶?你家那姑娘刚才说什么?抓了回去做宠物?可知道,他是有主的?是贫僧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不告而取,是为盗;当着主家面强行取之,是为‘劫’……你家姑娘当面打劫,丢一条手臂,也是应当!”
大鹦鹉‘嘎嘎’笑着,怪声怪气的嚷嚷道:“活该!”
妇人还要和卢仚争论,那被切掉一只手掌的大姑娘已经嘶声尖叫起来:“妈妈,救命,这伤,我止不住……它,它,好生凶狠!”
那一缕细细的银色锐气,已经延伸到了大姑娘的手肘上方,眼看着就奔着她的肩膀过去了。锐气所过之处,肢体尽成血雾,若是不能将这一道锐气消除,她整个人都有可能被化为一团血雾凭空蒸发。
妇人清啸一声,骤然一个闪身到了大姑娘面前,右手一挥,一抹寒光闪过,大姑娘的整条右臂顿时齐肩而断。锐气一卷,整条脱落的手臂顿时化为血雾。
大姑娘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她咬着牙,流着泪,一声轻喝,体内法力一旋,伴随着一声轻响,被斩断的手臂又重新生长了出来。
真仙就是有这么个好处,只要本源尚存,只要还有一丝法力存在,就能快速的重生肢体。丢失一条胳膊,一条腿之类的伤势,对真仙而言,也就是‘皮肉之伤’罢了。
只是,兔狲爪子上的庚金之气何其凌厉,短短时间内,依旧攻伐伤损了大姑娘的一丝元气。只是修复一条手臂的功夫,大姑娘原本红润如山茶花的脸蛋,已经变得惨淡苍白,好似被暴风雨蹂躏了一晚上的白海棠,端的透着一股‘残花败柳’的韵味。
卢仚淡然道:“好了,既然手臂长出来了,事情就这么了了。唔,还望道友以后教好自家属下,不要仗着有几分手段,几分势力,几分后台靠山,就在外乱说话,乱伸手。贫僧是个好脾气的,碰到不好脾气的,你们今天,就有难了!”
实话实说,以如今卢仚的背景靠山,以他在镇魔岭的官方身份,更以他自身的金身修为,他这番话说得很是中肯——那大姑娘莫名其妙的想要生掳兔狲,吃点苦头,付出一点元气,这已经是极其轻微的惩罚。
卢仚劝这妇人好生管教自家属下,也是一番好意。
真个卢仚没和他们计较什么。
换上一些大家族出身的纨绔子,或者修炼魔功邪术的修士,就凭刚才那大姑娘的行为,现在这山洞中,定然已经是血雨腥风,满地躺尸。
但是卢仚这话听在这妇人耳朵里,却是不中听到了极致。
她连连冷笑:“有难?姑奶奶倒是想要知道,能有什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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