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红
任凭这枯瘦老人如何挣扎,怒吼,黑风锁链依旧纵横交织,一点点的向内勒紧,直缠绕得枯瘦老人头顶的大黑伞一阵‘吱嘎’作响,几根伞骨‘咔咔’断裂。
大黑伞垂落的黑烟一阵凌乱散淡,几个被庇护在大黑伞下的影楼杀手身体一晃,顿时粉身碎骨。
白河、墨云作为白鼋的护道人,对于胡平刚才的话,两位长老感到了莫大的屈辱。
在他们的保护下,胡平胆敢说,要掳走白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下作事情?
偌大的元灵天,无数的宗门,无数的国朝,无数的修士家族,无数的散修,哪怕是那些魔道巨擘,妖王邪祟,哪个敢对剑门的少宗动这个念头?
白河咬着牙,冷笑道:“小梧桐说得对,血河教的刑罚,据说惨厉无比,堪称惨绝人寰,惨无人道……拿来伺候这小子,正是妥当不过。”
墨云更是冷然道:“找出这小子的师门、家族,当屠戮九族才是。”
白鼋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胡平看到白河、墨云走到了自己面前,他的身体猛地哆嗦起来,他嘶声吼道:“你们斗胆,我是胡平,我是胡氏五少爷……我爹是胡天君,我是影楼五少爷……你们敢对我下手,我一定要杀你们全家!”
胡平声嘶力竭的叫嚣着:“你们的师门、家族,所有男子全部杀了,你们师门、族中的所有女子,我会带着兄弟们,好好的乐呵乐呵!”
胡平阴狠,却又带着七分柔弱的目光,飞快的扫过了船舱中的白鼋、芈喜、青柚三女。
他咧嘴冷笑:“你们这几个女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嘿嘿!”
嘴角隐隐有一丝涎水流淌下来,胡平怪声怪气的说道:“我爹胡天君,我爹是影楼当代楼主……你们敢招惹影楼么?你们不敢吧?你们不敢!我觉得,你们不敢!”
“所以,乖乖的,你们这群男的,现在,全都自废修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你们几个女的,乖乖的上来,帮少爷我包扎伤口,然后好好的服侍少爷!”
胡平‘嘿嘿嘿’的怪笑着,他油腻、湿滑的目光,慢慢的挪到了芈喜的脸上:“这位老娘子,你似乎风韵最足,嗯,用少爷我的话来说,就是骚到了骨子里!不如,你第一个伺候少爷我?”
卢仚蓦然。
胤垣瞪眼。
白鼋、芈喜、青柚三女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河、墨云、梧桐叟,还有站在一旁的罗岫,则是以无比复杂的目光,呆呆的看着胡平。
这厮……如此德行,真是影楼楼主的种?
“想不到,影楼膨胀如斯!”白鼋轻轻的一拍椅子扶手,另一只手顺手将刚才剥好的果子喂进了胤垣的嘴里。
白鼋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柄两尺多长的春宫大折扇,‘啪’的一下打开,用力的要黄了两下:“很好,很好,很有种,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影楼?”白鼋看向了胤垣:“阴兄,你觉得,这件事情……”
胤垣轻咳了一声:“此刻看来,似乎是一个浮夸无德的小子肆意胡为,但是这事情的幕后,或许并不这么简单。如果这事情,真的有影楼高层指使,那么事情可就复杂了。比方说,如果影楼,他想要破坏征伐极圣天的大计!”
胤垣深情脉脉的看着白鼋:“小白,你对我说过,征伐极圣天,对你很重要。而我曾经对你说过,影楼作为元灵天最强的杀手宗门,他们可以在征伐极圣天时,充当先锋,做敢死队!”
“但是现在看来,影楼,或许有了别的心思!”
白鼋‘啪’的一下收起折扇,用扇子轻轻的敲击自己的下巴:“唔,会有什么心思呢?”
卢仚轻咳了一声:“大嫂,恕小弟直言,小弟从来不吝于,将人心揣测得最为阴险,最为肮脏,最为龌龊,最为无耻——您想想,您如此的花容月貌,天香国色,却又出身尊贵,福运无穷……尤其,您手掌重宝!”
卢仚指了指胡平:“这厮生得贼眉鼠眼、浊骨混神,简直就好像阴沟里一只腐烂发霉的癞蛤蟆,您却是高高翱翔在天空的金凤凰……啧,人家或许是想要,人财兼收!”
一旁的芈喜‘啊呀呀’一声尖叫起来,她用力一拍手,大惊小怪的叫嚷道:“少宗,这可就不得了了……我给您说啊,我们女儿家,最是注重一个清白名声……若是这小子,他动用暴力,生米煮成熟饭……”
芈喜偷偷的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极其扭曲的白鼋,低下头低声嘀咕道:“您和阴公子的天作良缘,不就是被他硬生生给毁了么?到时候,木已成舟,您除了……还能,怎么样呢?”
卢仚叹了一口气:“居心叵测!”
胤垣狠狠的跺了跺脚:“极其叵测!”
白河、墨云、梧桐叟三位长老相互看了看,同时怒喝:“不为人子!”
罗岫在旁边迅速的给补上了一刀:“影楼五少爷胡平,弟子也听说过他,这厮简直就是天地间头一等的败类,无耻下流的人渣,卑鄙龌龊的禽兽,真正是……人间好人家的言语,都无法形容他的极致混账!”
罗岫身体一晃,一道明晃晃的银色剑光透体飞出,绕着他急速盘旋了三周:“少宗,此等败类,居然敢窥觑少宗……简直,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弟子放肆,请让弟子先刺他一剑,为少宗出口恶气!”
白鼋抚掌:“善!”
罗岫一剑飞出,‘噗嗤’一声,直奔胡平不可描述之处。
血水如泉喷出,胡平发出了宛如鬼号的惨叫声:“你们死定了,死定了……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是胡天君的儿子……你们居然,居然……切了我?”
“爹啊,爹啊,儿子被他们切了,你的孙子,可就没了啊!”
胡平嘶声惨叫,胤垣轻轻摆了摆手:“小白,让人将他押回去罢?就按照梧桐叟长老的提法,用血河教的刑器好生伺候他,一定要将他和影楼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部挖出来。”
白鼋轻轻点头。
梧桐叟就走到了胡平身边,伸手在他身上狠狠的戳了几下。
一缕缕剑芒投入胡平身体,封死了他窍穴经络,封死了他脑海神魂,封死了他全身法力,更切断了他的脊椎神经,让他成了高位截瘫状态。
一挥手,梧桐叟的几名心腹弟子就从船舱外悄步走了进来,一声不吭的拎着胡平就走。
卢仚朝着外面一挥手。
无数黑风凝成的锁链向内一合,重重的碾在了那枯瘦老人的大黑伞上。
黑伞炸碎,枯瘦老人发出一声凄厉不甘的惨叫,就被无数条黑风搅成了粉碎。枯瘦老人身亡之际,他猛地张开嘴,半截舌头化为一道血光就要飞走。
但是卢仚拎着北溟剑,轻轻一剑刺出。
洗剑池上一道水波轰出,就将这道血光拍得粉碎,枯瘦老人想要用秘术传信的念头,也就此落空。
一队剑门弟子架起剑光,簇拥着浑身是血的胡平朝着剑城方向急速飞行。
洗剑池上,一条小小的舢板正快速朝着回雁林的方向驶去。船尾,有老翁摇桨,船头,一名青衣清癯的男子,腰间悬剑,腰带上别了一根玉笛,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沉凝的望着回雁林的方向。
胡平从高空飞过,他低头俯瞰下方,船头上,青衣男子也恰恰听到剑光破空声,下意识的抬头望了过去。
两人遥遥一对眼,胡平欣然狂喜,青衣男子则是面皮骤然扭曲,就好像大年初一穿着新鞋,兴高采烈的打开大门,就一脚踏在狗屎上一般,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
“爹,救我啊,爹!”
“救命啊,爹,救命啊!”
“我是老五啊,我是胡平啊,我是你亲儿子啊!爹,救我啊,救我!”
“这些家伙,不讲道理,我就是想要找个小妞快活快活,他们就抓我,打我,他们还切了我啊!爹,你儿子被切了啊,你就要断子绝孙了啊!”
“救我啊,爹!赶紧救我啊!”
“救我,有什么好丹药,能肢体重生的,赶紧给我弄几颗啊!”
“呜呜,爹,那小娘们就在前面画舫上,你给我杀光上面的男人,把那几个小娘儿、老娘儿都给我弄来。”
“爹,你快来救我啊!”
第474章 战天君
胡平大叫大嚷的时候,胡天君很想举手遮脸,说自己不认识胡平!
这个儿子!
虽然是他亲生的儿子!
在胡平成年后,做出了那么多荒唐、暴虐之行后,胡天君也曾经怀疑过,这是不是自己的种——于是乎,在胡平还在娘肚皮里,就已经用秘法查了一次又一次,以确定血脉传承的前提下,胡天君又偷偷取了胡平的血脉,求了一位天机卜算的大能帮自己验证亲子关系!
事实证明,胡平就是自己的种!
胡天君心里那个憋屈啊……他曾今数次将胡平丢进影楼最残酷的训练营,更偷偷的私下里安排,让胡平去出最危险的任务。
反正儿子多,有一个儿子死在了训练营里,又或者死在了一线刺杀任务中,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影楼这么多高层,哪个高层家里没死过三五六八个儿女呢?
偏偏胡平他一次次的都熬了过来!
他的修为不怎么高,随身法宝不怎么多,在楼里的人脉不怎么广,在外面也没有多少羽翼党羽,在胡天君的一群儿女中,胡平的实力和势力,是最差的一个。
偏偏他就从那些该死的训练营和危险任务中熬了过来。
而且越是被折腾,胡平的性格就越发的乖戾、暴虐、扭曲、古怪,到了最后,胡天君都懒得搭理这个儿子了,完全就把他散养在外,就当是一条和自己完全没什么关系的野狗,爱去哪去哪,爱死在哪死在哪罢!
这次,胡不为这个大儿子紧急求援,胡天君这个着急啊!
他在楼主位置上也待了这么多年了,他的修为,也在前些年踏入了半步天人境,按照影楼的传承规则,他也该退位让贤,让胡不为接掌楼主之位,自己则是要进入影楼的长老团,从此潜修隐居,作为影楼的底蕴来存在了。
所以,接到了自家弟弟胡天雄的禀告,胡天君急啊——自己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都被困在了回雁林附近的暗桩据点里,如果这三个儿子出了事情……
嗯,对儿子,他还是有感情的,尤其是胡不为这样表现极其优异的天才儿子,胡天君是有着极深的父子之情的!
胡不为如果出事了,他是接受不了的。
他更加接受不了的是,如果自己作为继承人培养的胡不为出事了,很可能,楼主之位会落在胡天雄,以及其他几个兄弟的儿子手上!
下一任楼主是自己的亲儿子,还是自家的亲侄儿,这个差别,可是很大、很大的!
打比方,如果退位进了长老团后,胡天君对新楼主说,‘给我找几个娇俏可爱的侍女’,如果是亲儿子做了新楼主,那么肯定会有一大群花枝招展、倾国倾城、娇滴滴讨人喜爱、温柔听话、会伺候人的大姑娘被送到面前!
如果是亲侄儿坐了楼主宝座……呵呵,送到他面前的,就不一定是什么样的人了。
或许,他会很恭敬的送一大群拳头上可站人、胳膊上可跑马,膀大腰圆好生养的大媳妇给他?还美其名曰——她们擅长操劳,做事麻利、能干?
因为以上的原因,胡天君就紧紧张张的,亲自挑选人马,随着他亲自赶来洗剑池救援自家的宝贝儿子。作为一楼之主,轻易进入剑门的领地,胡天君感觉,问题不大。
他和剑门当代掌教,从小就有交情。
胡天君甚至,还是剑门的记名弟子。
他小时候,是真的在剑门学过剑道。
他甚至,做过剑门当代掌教的伴读。
所以,胡天君感觉,自己来剑门的地盘,肯定不被欢迎,因为影楼的名声不怎么好闻。但是呢,他一定不会有危险。
一个是自己和剑门的交情放在这里。
一个呢,是他影楼之主的名声,还是很有几分威慑力的。哪怕是剑门,他们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和影楼结下死仇。这一点,胡天君是有把握的。
苍天不开眼,胡天君一路急匆匆的赶来,还没找到自己的三个宝贝儿子,居然一头撞上了某个‘王八羔子’!
胡天君心口微痛,喉咙口微微发甜,右手有点哆嗦,有点发痒,他很想拔剑,然后在浑身血淋淋的胡平身上戳出十八个透明窟窿。
一向杀伐果断的胡天君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数十道剑光骤然降落,一群剑门弟子将这条小小的一丈多长的舢板团团围住。一道道凌厉的剑意肆虐纵横,在舢板附近的水面上切开了一条又一条深深的裂痕。
白惨惨的裂痕密密麻麻的密布水面,剑意升腾之间,这些裂痕迟迟没有愈合。
“这名妄人,是你儿子?”一名梧桐叟的亲传弟子,剑门众人都称他‘寒雨翁’的,长相有点显老,头发胡须尽成斑白的中年,面色不善的看着胡天君。
一群剑门弟子很好奇的,目光不断的在胡天君和胡平的脸上扫来扫去。这,这话怎么说呢?胡天君长相不俗,气度非凡,这衣饰打扮,莫名就给人一种‘谦谦君子、大族公子’的风范。
而胡平呢。
这就是一条被数十条同类疯狂殴打后,浑身是血,肮脏破烂的疯狗啊!
这两人是父子?
他们的长相和气质,很不搭啊!
胡天君犹豫,沉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胡平则是在疯狂的嘶吼,欢天喜地的大叫大嚷:“爹,亲爹,您可来了……哈,他当然是我亲爹,他是我亲爹,胡天君啊,影楼楼主,你们没听过他的名字么?”
“哈哈哈,你们死定了,死定了……爹,弄死他们,弄死他们!我知道,你一出门,身边起码有十二长老、三百至尊刺客随行,其他狗腿子还不知道有多少!”
“弄死这群人,轻轻松松的事情!”
“前面有条画舫,里面有个男子装束的小妞儿,您一定要把她给我生擒活捉,我要好好的摆布她,摆成一千八百个模样不重复的!”
“嘿,爹,我给你说,最近我学了一种新玩法,嘿嘿,那小妞落在我手上……你要不要学一学?”
‘铿锵’声大作,数十名剑门弟子身边,一道道剑芒浮现,森森剑意直接笼罩在了胡天君的身上。
寒雨翁瞳孔一凝,他看看大呼小叫的胡平,身边莫名多了数千点极细的寒光,惨白色的光点绕着他急速飞舞,就好像有一蓬冰冷的雨点在狂风中飞驰。
他很诧然,同时极其好奇的看着胡天君:“果真是影楼当代楼主当面?此子,真是楼主儿子?”
胡天君右手摸了摸腰带上插着的玉笛。
他在琢磨杀人灭口的事情。
实在是……胡平这儿子吧,自从他表现出了各种荒唐、各种匪夷所思的脾性后,胡天君已经放弃他了。甚至对外,胡天君都不承认自己有这么个儿子。
一直以来,胡平也多在影楼暗中控制的地盘上为非作歹,肆意胡为,倒是极少跑去其他宗门的地盘上招灾惹祸、丢人现眼。
这一次,丢人丢到剑门的地盘上了。
胡天君在犹豫,要不要承认胡平是自己儿子呢?
为了这么个‘畜生一般’……错了,是‘牲畜不如’的儿子,和剑门翻脸,是不是有点不值得啊?
寒雨翁皱起了眉头:“阁下究竟何人?”
上一篇:综武:人在酒楼,捡尸王语嫣
下一篇:十都九曜八极七元六司五老争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