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罗罗
“不要?”王辅臣呵呵一笑,“贞妹子,你是怕孙额驸兵败后去找吴三桂搬救兵吧?要不……咱俩也和西王爷联络一下?”
“什么?”孔四贞大吃一惊,瞪着一对挺大的眼眸看着王辅臣,“你,你要投靠吴三桂?吴三桂的嫡孙可是被你的儿子给逼死的!”
说着话,她又扭头看着了眼脸色阴沉的王忠孝,“世凯,你说呢?”
王辅臣不等他儿子开口,就笑着道:“世凯,西王爷不是不讲理的……你逼死吴世霖那是逼不得已,你要不干这事儿,吴世霖也是死路一条。”
你个不孝之爹!想坑我?没门!
王忠孝冷笑道:“父亲大人,您可是真糊涂啊!”
“我怎么糊涂了?”王辅臣有点不高兴,“老二,当今大势,你还不明白吗?西王这一反已然成了气候!”
“父亲大人你说得没错,”王忠孝点点头,“吴三桂的确成了气候……但是大清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吴三桂再能耐,也不如朱洪武吧?康熙皇帝再不中用,也比元顺帝强一点吧?
这大清朝廷再不像样,那也比元末那个乱成一团的朝廷要强多了吧?以朱洪武的能耐,以元廷的混乱,从攻占集庆路到攻取大都,也花了十几年呢!现在吴三桂多大年纪?还有十几年吗?吴三桂要是没了……谁能即位接班?会不会有兄弟相残的事儿?咱们现在就去投靠,是不是早了一点?
另外,咱们现在本钱够吗?吴三桂现在正在风口上……都快被吹上天了,咱们投靠他,又能投出什么好价钱?”
“我,我有一万六千兵马!”王辅臣又瞄了眼孔四贞,笑道,“你贞姑姑手下还有几千精兵呢!难道咱们还不能谋个定、平、续三藩的地位吗?以后你吉庆兄弟就当广西王,你大哥当广东王,你当潮州王……这安排得不错吧?”
安排得是不错……都把平南王府和续顺公府给安排没了,也没有广西将军孙延龄了!
而且更不错的是,王忠孝忙活半天就一个潮州王?
根据他原本的计划,如果在广东造反,王辅臣可以当个“天王”,而他自己是要当“上帝”的!现在就一潮州王?这怎么能行?
可是王忠孝现在也没足够的本钱去当“上帝”……他才到广东,还没有把广东的天地会、维新学堂、精武学堂等力量整合起来、发展起来,也还没有把粤海关支楞起来,更没把广东大量的地方政权掌握到手里,当然也没开始在广东新军里面开展均田运动。
没有给广东新军均田,那广东新军就不是天地会的武装,而是大清和王辅臣共有的武装。
现在就扯旗反清……时机不成熟啊!
想到这里,他就给“朱三太子的把兄弟”姚启圣递了个眼色:“熙止,你一定已经把两广各个山头的实力都摸清楚了吧?说来听听吧……咱们现在有跟着吴三桂造反的本钱吗?”
“回少东家的话,咱们的本钱还不大够啊……”
姚启圣居然没觉得这个话题有什么不妥,真的开始分析起来了!
现在和大观镇之战前已经是两个时代了……至少在广东、广西,时代已经变了!
反清复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而是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
所以姚启圣这号大师爷自然也该替自己的东翁好好参谋一下,是马上就反清,还是再等等看?
“东翁,少东家,”姚启圣说,“现在孙延龄那头有将近一万精兵,如果再加上祖泽清的高雷廉镇和高州水师营,那可就有一万三千以上的精锐了!
平南王府也十五个佐领的精兵,还节制广东左翼、右翼、顺德、韶州、碣石等五个总兵,手头的实际兵力估计超过了一万五千!
而即将赴任的朱国治、李烂、陈世凯三人合计也将控制八千绿营兵。
另外,续顺公府有五个佐领,一千精兵,潮镇总兵刘进忠有两千额兵,那个已故的饶平总兵吴六一的几个儿子手头还有一千五百人(一个协),广东水师镇规模庞大,有额兵六千,琼州镇有兵两千……再加上其他一些“协”和守城营、水师营等杂七杂八的部队,大约也能有个小两万。
也就是说,现在两广各地的藩军、绿营兵的总数约在八万左右,而东翁可以控制的兵力,只有一万六到两万,只占两广总兵力的两成到两成半。”
王忠孝马上接着姚启圣的话说:“父亲大人,听到了没?咱们的兵力只占两广各军总兵力的两成!”王忠孝道,“而且绿营新军还以新兵居多,又初来广东,人生地不熟的,能有多少人死心塌地跟着咱?
另外,咱现在又掌握了多少地盘?不论广西,单是广东就有十三个州府,八十九个县、厅、散州……咱们掌握了多少?
没有地盘,咱们的一万多军队就是无根的飘萍,军粮民夫难以筹集,战损伤亡无法补充,火药器械也无从采买。一旦遇到不顺,那可得做鸟兽散了!”
王辅臣的耳根子本来就有点软,历史上他一会儿反清复明投吴三桂,一会儿被周昌忽悠了后又返回了大清的阵营,来来去去把自己都搞臭了。
现在听姚启圣和王忠孝一番分析,本来就不大坚定的反心就缩下去不少。
而王忠孝说完话又望了孔四贞一眼,孔四贞忙对王辅臣说:“王大哥,世凯和姚师爷说得对……反清复明的事儿可不能着急,咱们现在可不是一无所有的草莽,而是手握重兵的豪强!
现在朝廷和吴三桂互相牵制,他们两家都腾不出太多的力量用于两广,咱们正好将两广地盘慢慢抢到手里。有了两广的地盘、人口、财赋……将来还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如果现在急于一时,造反造砸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一无所有了!”
王辅臣摸着胡须,思索着问:“可是这地盘要怎么经营?如果不造反,我这个总督又能控制几个县?”
“爹,孩儿趁着朝廷卖官鬻爵筹集军饷的机会,已经买到了六个知府、十二个知县……其中知府还可以署理知县!也就是说,咱们最多可以控制十八个县!”王忠孝盘算道,“咱们尽可能把肇庆、惠州、广府、高州四府沿海的县搞到手里头。
沿海的县因为沿海迁界的原因,都有大量的撂荒地……这些土地都可以均出去!咱们自己的新军可以分一点,也可以给广东当地的好汉分一些。另外,这些海边的县现在都很穷,而且海贼又多,一般的地方官都吃不住,容易搞到手里。”
王辅臣看了眼姚启圣:“姚师爷,这样的县有多少?”
“东翁,广府有香山、新宁、新会、新安、顺德、东莞六县,肇庆有阳江一县,惠州有海丰、归善两县,高州有电白、吴川……总共有十一个县。另外,肇庆首县高要,琼州府的首县琼山,潮州和惠州接壤的惠来,扼守岭南门户的曲江等四县,咱们最好也都拿下了。”
王忠孝道:“有了这十五个县,再加上巴叔的肇庆府,儿子的粤海关道……或许再搞二三个知府或是知州,咱们就可以开始经营咱们自己的根据了!”
“还要经营?”王辅臣皱起眉头,“怎么经营?”
“首先当然是选拔人才充实到总督衙门和咱们能掌握的道府州县衙门中去!”王忠孝说,“这大清朝的官,再用得着他们的地方,总是太少太少了!
别处不说,就是父亲您的总督衙门里面,就您一个光杆……连六科房的师爷也不是官。咱们要想真正有效掌握地盘,这个官和吏……还是要多一点的!”
清朝不是没有冗员,内务府系统的冗员就很多!但是地方官吏却太少……一个县往往只有一个正印官“有编”,即便是大县,最多就再给个县丞或是主簿、典使,这仨贰佐官还不舍得都凑齐了。所以往往一个县能有两个官就已经很多了!
有编的官员不够,这地方政务当然就只能依靠官员的“幕僚、家人”和地方上的豪强去办理了……前者都是官员自己花钱雇来的,后者则来源长期把持地方的士绅或是地痞流氓。
这官员自己花钱雇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至少一二十个,多得甚至可以达到一二百!这钱哪儿来啊?不得贪污吗?
至于地方士绅和地痞流氓,他们又凭什么干着没有什么钱拿的“小吏”?
“可是朝廷的体制……”王辅臣眉头都拧成一团了,“还有咱们上哪儿去找那么多人才?”
“朝廷现在忙着和吴三桂征战,还能管多少广东的事儿?”王忠孝笑着说,“咱们自可放手而为!至于人才哪儿了?不是有维新学堂和精武学堂吗?咱们要经营好地盘,就得认真办好这两所学堂!”
“可是办学也要花钱呢?”王辅臣道,“现在这两所学堂不过刚刚开办,就已经花了不少……要真的大办,一年还不得开销个一二十万?银子从哪里来?”
“银子……”王忠孝笑道,“父亲大人,有孩儿在呢!孩儿可是粤海关道……等海关道办起来了,自有大把的银子可以收!”
“少东家,”姚启圣提醒道,“海贸的水可深……而且盘踞濠澳的夷人也不好对付……他们一边在朝廷中有人,一边又和平南王府有交结。历任的两广总督、广东巡抚都很难插手。”
王忠孝哈哈一笑道:“那是别人没办法……我是有办法的!多了不敢说,一年从海关上捞个几十万上百万是没有问题的!”
“真有那么多?”王辅臣眼前一亮,“真要有那么多,那咱们的兵可就不止一万六千了,再翻一倍都有可能!”
王忠孝胸有成竹地说:“父亲大人,您就瞧好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平南王,鳌拜到了!
“世凯,你想拿下香山、新会、新宁、新安、顺德、东莞、海丰、归善等县的知县?”
“怎么?巴六叔,很难吗?”
“难!太难了!世凯,你把这事儿想简单了。”
“我可买下了六个候补知府,十二个候补知县的缺……大不了我让六个候补知府去低就,署理知县,这总行了吧?”
“没那么简单,真没那么简单……”
正在肇庆府城中的两广总督衙门的后花园里摇晃着脑袋和王忠孝对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儿书生”,生着一部连鬓胡子,一对眼珠子还有点凸,看着有点像戏台上的判官。
这人姓巴,名刚山,是王辅臣的结拜兄弟,原本在甘肃那个苦瘠之地当知州。后来王辅臣得了康熙重用,又是练新军又是当两广总督的,他也跟着沾光,被王辅臣举荐当了肇庆知府。
“少东家,巴太守(明清知府的尊称之一)说得没错,香山、新会、新宁、新安、顺德、东莞六县都是广府下辖的州县,依着广东官场上的惯例,广府下辖的州县正印官要上任都得先拜一拜平南王,如果平南王他老人家不见……那这个官可就当不成了。而海丰、归善两县依照惯例,是广东巡抚的题补缺。”
接着巴刚山的话往下说的是总督衙门的大师爷姚启圣,前天在孔四贞那里,他并没有把委派知县抢地盘的事儿揉开了说透——他知道王辅臣对这种事情没多大兴趣,而王忠孝一肚子坏水,多半早就有了对应之策。
昨天下午才和王吉贞他们一块儿赶到肇庆的周昌接过话题道:“二公子,晚生在内阁当供奉时也听说过这个规矩,在广东这边,肇庆的十一县一州的正印官得制军点头才能上任。广府十四县正印官上任前要先拜平南王。而惠州府九县一州的正印官要上任,都得广东巡抚点头。”
已经买了个候补知府的于得水则笑着说:“二公子,要不然咱先拿下肇庆府的十一县一州吧……卑职已经查过了,现在高要、阳江、封川三县的知县都出了缺,德庆知州也出缺了,令尊完全可以做主。卑职要不就署理一个德庆州?”
听了于师爷的话,王忠孝就笑了起来:“老于,你早就瞄上了这个德庆州了吧?”
于得水笑道:“还给您说着了……广东的知府大多是请旨缺,我这个候补知府要补上可不容易,还是低就一下吧。”
王忠孝笑道:“要低就要别德庆州啊!署理香山县不香吗?德庆州虽然是州,但怎么都比不了香山县啊!”
这个德庆在后世是个县,香山那可是两个地级市加一个特别行政区!
“拿不下,”巴刚山摇摇头,“现在的香山知县潘宏可是平南王府的包衣人……而且香山县是请旨缺,他是由平南王举荐,皇上下旨后才上任的。”
“那又如何?”王忠孝一笑,“赶走了就是!”
“赶,赶走?”巴刚山一愣,“怎么赶?世凯……不是说咱们暂时不反吗?”
王忠孝笑道:“不用咱们出面去赶。”
“那谁出面当这个恶人?”
王忠孝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恶人很快就会来的!”
他接着又转移了话题,问:“巴六叔,咱们的维新书院和精武堂办得如何?今儿能去瞧瞧吗?”
巴刚山道:“维新书院办得很红火,书院就在城内,在包龙图所创的星岩书院旧址内……因为有来自浙江的大儒授课,还是总督衙门官办的,又有姚师爷带着总督衙门里的六科房大师爷们讲经世致用之学,所以有不少广府和肇庆的书生慕名而来,现在已经收了上百个学生了。”
清朝因为大兴文字狱和“考公当官太难”的缘故,各地都遭了摧残,民间办学的热情也很低……比较低级的私塾还好些,那种高等一点的书院,除了有官方背景,否则都是查文字狱的重灾区!
而文字狱……查一查总会有的!就算没有《天下为公论》、《天朝田亩制度》这样的猛料,来个“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或者没避开康麻子、麻子爹、麻子爷、麻子太爷他们的讳,照样可以定个文字狱。
所以各地民间高水平的书院纷纷关门大吉,读书人想要提升自己的学识眼界,那可就太困难了。
不过肇庆府新开的维新书院那可是有两广总督背书的!
谁敢查,那得问问王制军麾下一万六千绿营兵答不答应?
“至于精武堂,”巴刚山又说,“第一期的生员都已经在队伍上任了把总和小参军,第二期的生员刚刚招齐……总共招了三百六十人,眼下正在随队训练。”
“招的都是些什么人?”
巴刚山道:“半数是军中武官们的子侄……有些是咱们队伍上,有些是定南格格队伍上的,还有半数则是广东当地的精壮少年,都是肇庆、罗定、广府的大族子弟。”
旁边的姚启圣还怕王忠孝不明白,又补充道:“二公子,广东这边宗族势大,土客大族之间又经常械斗,所以许多大族子弟都习练武艺,对打打杀杀的事情比较有兴趣。所以肇庆、广府等地的武馆也很多。咱们的精武学堂开张以来,已经被人踢过七八次馆了!”
“哈哈,军校还被人踢馆?”王忠孝给这话逗乐了,这事儿也是头回听说。
他也不生气,而是笑着追问:“咱们是输是赢?”
“当然是赢了!咱们的人可都有真功夫,不是广东这边武人们耍得花拳绣腿。”巴刚山笑道,“所以咱们的精武学堂已经在广东这边立起字号了,慕名而来的学徒也越来越多,咱们招都招不过来……令尊不得已开了外门,又收了几百个徒弟,专教枪棒刀牌。”
其实也不是精武堂那帮“师傅”的功夫有多硬,而是精武堂是玩“军器”的,“武技课程”包括长枪、刀牌、弓弩、鸟枪、红衣炮……广东省的武术家们拳头再硬,你也赢不了啊!
而且来踢馆的那些广东武师也不能强行和耍大枪的武士比什么佛山无影脚吧?对方耍器械,他们也得耍器械!但是耍器械的,哪里比得过专业打仗的?
所以这个精武学堂的字号很快就起来了!
“这事儿办得漂亮!”王忠孝顿时来了兴趣,站起身对跟前几人道,“走,咱们一块儿去瞧瞧……先去精武学堂,再去维新书院。”
……
现在的广州府城也和福州城、北京城一样,被隔离城了“旗”汉两城,不过广州的“旗城”里面居住的不是八旗子弟,而是“尚旗子弟”,就是尚可喜麾下那十五个佐领的子弟还有他们的家眷家奴。
人数当然也不少,差不多有二十万了,比福州耿王庄的人还多出好几万!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平南王尚可喜自己就是个属种马的,在广东的这些年,除了干坏事儿那就是布种了……儿子女儿生了不知道多少,现在还存活的也在一百以上,至于孙辈,早就过了一千!
他怎么以身作则,不辞劳苦,他底下的那些人还能不努力吗?
而且广东的油水多大啊!人多一点也养得起嘛。
光一个广府,就能顶得上北方的一个甚至两个穷省了!
另外,尚可喜这些年在广东又做绝了坏事,先是屠广州,杀了几十万人,都把广州府城给屠空了!后来又奉了鳌拜的命令大搞沿海迁界。别处迁个二十里,到他这儿都是五十里甚至一百里……而且迁界手段极为暴烈,直接派兵下去,限期三天迁走,也不问往哪儿迁,也不管迁走之后会不会饿死?
反正到时候不走,那尚家的兵丁就要砍人了!
这么个搞法,原本人口密集的广东沿海,都被尚可喜搞成了人烟稀少的白地……老尚家的子孙,不怕没地方安置了!
不过尚可喜这么倒行逆施,倒也没有影响平南王府的收入,甚至这收入还年年增长,长势良好!
这是因为广东沿海一屠一迁……这个对外贸易就很难做了。
本来汉人海商的船只成千上万,在沿海各口到处乱窜,尚可喜想要收税是很难收着的……而且他一平南王也没资格收这个税。
可是现在广东沿海都没人了,汉人海商也好,西洋海商也罢,自然就没办法到处窜了。而尚可喜在大搞沿海迁界的时候,还留了一个口……就是广东香山的濠澳葡人没有迁。
这样一来,广东的对外贸易就集中到了濠澳(后来达濠那边也有了个小口子,但比濠澳差太多了),这可就容易控制了。
尚可喜就一边用沿海迁界,当内务府洋奴才的前程去吓唬濠澳葡国人;一边又私开香山互市搞合法走私……这买卖做得都快流油了。
靠着合法走私搂来的银子,昔日被尚可喜屠干净的广州内城现在发展得就越来越红火,到处都是新起的大屋,街面上往来的平藩奴仆和家眷也都养得白白胖胖,绫罗绸缎也随便穿在身上……和又破又烂叫花子遍地,仿佛贫民窟一样的广州外城,还真是反差鲜明!
至于广州外城内的两座王府,更是修得美轮美奂,仿佛是天上的宫阙一般——这两座王府一座是尚可喜的平南王府,还有一座原是耿继茂的靖南王府,现在则属于刚刚到广东来掌权的尚之信。
不王府虽然豪奢,但是尚可喜现在并不住在王府里面,而是住在距离王府不远的一座大佛寺里面……他杀了那么多人,坏事做绝,老了以后就有点心虚,担心要下十八层地狱,再加上他得了白内障,视力越来越差,就觉得自己是遭了报应,所以就在谋士金澄的建议下,又狠狠搜刮了许多民脂民膏,在广州内城的中心修了一座大佛寺。
他自己每天晚上和姬妾们耍过之后,也会坐着轿子到大佛寺出家修行……当然是临时的和带辫的。
明儿一大早修行结束,他在庙里面有大和尚守着不怕小鬼纠缠,睡踏实了以后就能去当平南王继续祸害老百姓了!
至于辫子……当奴才的可不敢随便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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