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赛克的忧郁
这次,是砍在了他的脑袋上。
轮番几次之后,那个鬣狗帮众便不再动弹了。
杰罗尼莫抹了一把脸,直起了身,听着其他方向的动静。
这边的惨叫声也惊动了其他鬣狗帮的人,但几乎是同时,惨叫声从几个不同的方位传来。
这几道惨叫声的发出者,是刚才骂得最凶的几个。
他们很早就被阿帕奇的战士们锁定了位置,要么被斧子砍翻,要么被刀削去了脑袋,最惨的一个,直接被一把草叉贯穿了身体,活活定死在马厩边的柱子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被袭击的鬣狗帮众很快陷入了恐慌,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黑暗。
因为谁也不知道从黑暗中的哪一个方向,会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或是直接出现利器的锋刃,夺去他们的生命。
“他们不是人,是恶魔,他们和黑夜是融为一体的!”一个鬣狗帮众恐惧到了极点,他扔掉了自己的枪,从自己的藏身处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
在黑暗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跑,只知道一直向前狂奔。
可突然间,他的脚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上半身向前摔了出去。
他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土。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手向身边摸索,摸到了一个湿漉漉,圆滚滚的东西。
逃跑的帮众从怀里面掏出了一盒火柴,哆哆嗦嗦地划着了。
但火光里出现的一切,让他永生难忘,一具无头的尸体躺在他的身边,他刚才摸到的东西,是尸体滚落在一边的脑袋。
那颗脑袋后面,还扎着一根辫子。
随后,火光里出现了另一样东西,那是一把斧子斧刃的寒光。
下一秒,他的脑袋也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和之前的那颗脑袋碰到了一起。
下手的是陈剑秋。
他和两个印第安战士偏离了方向,不知不觉跑向了门口,正巧撞上了从门口前来支援的那几个人。
这几个人可就高调的多,一边跑一边向前方大致的方向射击,同时还有一个人高喊着一个名字,并要为他报仇。
陈剑秋和两个战士躲到了一边,放他们过去,然后从后面追上去收拾掉了他们。
辫子男到死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背后会突然出现一个人一斧子削掉了他的脑袋。
广场内的叫骂声渐渐平息了,之前发出这些声音的人被砍死了,而剩下的人,则选择闭上了自己的嘴,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武器,躲在角落惶恐不已。
在屋子里的埃尔南德斯也在观察屋外的情况,枪声越来越稀少,惨叫声越来越多,随后,两个声音都偃旗息鼓了。
矿场内突然进入了一种静默的状态。
埃尔南德斯和他屋子里的人也停止了盲目的射击。
经验老道的他,渐渐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了。
如果那些惨叫声还说不清是谁发出的话,那些西班牙语的叫骂声可是一声也没有了,以他对自己的那些部下的了解,这代表着一件事情。
这帮人要么被吓得把尾巴夹了起来,要么嗝儿屁了。
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帮众还剩下多少人,可显然自己败局已定。
对面一旦确定自己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可以选择再重新点亮整个矿场,或者是等到第二天天明一个个清场。
自己没有一点胜算。
到不如趁着现在一片黑,溜之大吉。
虽然现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可他知道屋子的大门向着哪个方向,只要绕到屋子后面,向着相反的方向一直走,就能走到据点大门口。
说干就干,埃尔南德斯弓着腰,轻轻地摸出了屋子的大门,然后快步向着屋后绕去。
老帮主并没有通知屋子里的其他人。
这帮人得留下来给他打掩护,另外,逃命是门技术活,一起的人越多,被发现的的概率越大。
他始终能够克服那种卖队友的内疚感,或者说内疚感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不丢人。
他已经这么做很多次了,基本每一次都成功了。
然而这一次,有人忍不住了。
同在一个屋子里大聪明听见了门的响动,想了一下,尝试性地问了一句。
“老大?”
没有人回答。
“埃尔南德斯?”
还是没有人回答。
“老东西?!”
大聪明确定了,他们的老大,真的是跑了。
他顿时觉得自己胸口气血翻涌。
于是,他径直跑出了大门,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
“兄弟们,撤吧!老东西又跑啦!”
然而,黑暗中的陈剑秋却却扬起了嘴角。
这一次,老东西是跑不掉的,该爆金币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勇者”陈剑秋
老东西逃跑的方向陈剑秋不用想都可以猜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去据点口堵他,他并不打算让这个老妖精活着跑到门口。
“火把你那还有么?”陈剑秋转头问了问一起的印第安战士。
这个战士叫斑鸠,是杰罗尼莫的三个副手之一,听得懂英语。
火把他并没有携带,不过他在地上摸索了一阵,从尸体的身边找到了一根,连同逃跑帮众身上的火柴一同递了过来。
“点着,往前面扔过去,能扔多高扔多高,能扔多远扔多远。”陈剑秋拿出了之前丹尼递给他的半瓶威士忌,喝了一大口。
美国威士忌独特的橡树芬芳贯通了头部的整个腔体。
他把酒瓶递给了身边的另一个印第安战士,自己拔出了腰间的两把“和平缔造者”。
斑鸠深吸了一口气,点燃了手中的火把,他向前冲了两步,迅速地将手中的火把向前方的半空中高高抛去。
火把的在空中旋转着,它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弧线,火焰因为高速的飞行而内敛。
但这对于陈剑秋来讲足够了。
他进入了射手状态。
时间仿佛滞缓了,火把下矿场中的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鬣狗帮众们神态各异。
有的蹲在角落,枪直指着前方,眼神惊恐,随时准备扣动扳机;有的站了起来,仰头看向空中的火把,却不知道已经有个印第安战士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高高举起了斧子。
大聪明手扶着门,嘴张的老大,有几个屋子里的人半弓着腰,正准备从门里往外跑。
然而陈剑秋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
他已经看到了居住区的出口处,一个披着外套的墨西哥老头,正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地向大门跑去。
枪响了。
陈剑秋没有给埃尔南德斯任何进行骚操作的机会,两枪同时击发。
一枪命中了他的后心,另一枪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
火把很快从空中划过,落在了地上。
“清场!”
这一夜,鬣狗帮的成员们经历了他们人生中前所未有的恐惧,也是他们生命中最后的绝望。
这些墨西哥人,和杰罗尼莫的部族是世仇,他们中或多或少,手上都沾染了阿帕奇部族人的鲜血。
杰罗尼莫和他的战士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替这些人的一生做了审判。
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矿场的屋子里,屋子外,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墨西哥人的尸体。
鬣狗帮的成员,无一存活。
鬣狗帮,覆灭了。
“兄弟们伤亡情况怎么样?”陈剑秋一边拖着两具尸体往矿洞前走,一边问他旁边的酋长。
“还好,没人死,有五个人受了伤,特蕾莎正在替他们治疗。”杰罗尼莫答道。
他们把尸体拖到了矿洞前的空地上。
鬣狗帮成员的尸体已经在这里堆成了一个小堆,印第安战士已经在尸堆的周围堆放了一些木柴和其他可燃物。
他们必须处理掉这些尸体,否则的话会造成瘟疫。
“飞鸟,你去矿洞里面找一些煤油,我之前在角落看到过。”陈剑秋和杰罗尼莫一起把那两具尸体扔了上去。
飞鸟和另一个战士抱了两个铁皮桶出来,他们给尸堆倒上了煤油。
柴堆被点燃了,尸体很快被熊熊地烈火吞噬。
“可以让人去通知部族的其他人了,这里将是你们新的藏身处。”
陈剑秋一边注视着高高窜起的火苗,一边对酋长说道。
“天勇者,这个人怎么处理?”斑鸠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白人扔到了陈剑秋和杰罗尼莫的后面。
天勇者,是此夜过后,阿帕奇族印第安战士们对于陈剑秋的称呼,由部落首领杰罗尼莫首创,前苏族部落首领飞鸟友情参与,意为“上天降于他们身边的勇士”。
对于这个中二的称呼陈剑秋听得头皮发麻,不过他并没有明面上拒绝,因为再由他们发散下去,指不定会搞出什么更恶心的称呼来。
陈剑秋转身看了一眼这个白人。
阿斯特正一脸颓丧地看着地面,这一夜他过得太刺激,原以为是平克顿的救兵来了,结果变成了自己的死对头。
身边的鬣狗帮成员一个接着一个被砍成了肉泥,他被砍前蹦出一句标准的纽约州口音“饶命”。
如果不是陈剑秋事先吩咐了暂且留一个只会说英语的人一条狗命,他被砍前一句标准的纽约州口音“饶命”。他也早已步那些墨西哥人的后尘。
可自己绑了这帮印第安人的大祭司,手下的平克顿护卫还杀了那么多印第安战士,睚眦必报的杰罗尼莫怎么可能会饶了他。
“这个人是你们部族的仇人,你们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呗。”陈剑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说罢便继续看向燃烧的火堆。
阿斯特瞄了一眼那些燃烧着的尸体,吓得魂不附体:“绑架祭司不是我的主意!是罗素!那个平克顿侦探头子!在火车上也不是我下令开枪的!是罗素,是他!”
杰罗尼莫想了一下,抬起了手,对陈剑秋说道:
“陈,罗素是你杀的,这次行动也是你带着我们进行的,这个人是你的战利品,你来处置他吧。”
陈剑秋默不作声,他其实不太想放过阿斯特,这种人不可信任。
“救救我!救救我!陈!”阿斯特的眼泪和鼻涕同时奔涌而出,他现在无限后悔自己蹚了这趟浑水。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陈剑秋也不避讳,直接问道。
“在火车上,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一个平克顿侦探带着我出了车厢,从车顶走的,结果那人是鬣狗帮的卧底,把我打晕了绑了。”
陈剑秋面沉似水,不过他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问了第二个:
“阿兹特克的宝藏里除了黄金还有什么?”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宝藏的消息我是从爷爷那里偷听到的,一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个穿黑色礼服的人进了我爷爷的书房,提到了这个宝藏,里面有个秘密关系到我们家族。”
“所以,你信了?”陈剑秋有些难以置信,这脑子是怎么成阿斯特家族的继承人的?一个德裔家族的秘密怎么可能和一处阿兹特克的宝藏有关系,这俩八竿子打不着啊!
“是的。”阿斯特抬起了头,脸上眼泪鼻涕一片,“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他和我曾祖父一样,是共济会最高议会的核心成员。”
“共济会?”陈剑秋摇了摇头,他还是觉得这实在是太扯淡了。
问题问完,陈剑秋俯身看向阿斯特:“问题也问完了,现在我们来想想怎么处置你。”
他指了指还在燃烧的火堆:“要不然,你进去陪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