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赛克的忧郁
但是财富的数量还是可观的,因为记载中使用了“山一般”这样的形容词。
坏消息是,他到现在仍无法判断宝藏的具体位置,仅仅只能通过图画上的地貌判断出大致在新墨西哥州的东南区域。
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只金雕,怂了。
此时的它,正老老实实地停在陈剑秋的肩上,啄食着他手掌上托着的一块鹿肉。
它才吃了一半,陈剑秋便抽回了手,把肉丢回了锅里。
金雕扑棱着翅膀,正要发怒,却看到了陈剑秋撇过来直愣愣的目光,立刻不敢造次。
陈剑秋上下打量了下金雕,“惋惜”道:
“玉米,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这只金雕在苏醒后,发现自己的脚和尾巴都被捆上了,它在尝试了几次逃跑无果之后,独自落在了房子角落的一根横着的木棍上。
这根横着的木棍是飞鸟做的,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只要这只鸟稍有困意,移动了自己的位置,就会掉下来。
而陈剑秋,则手提着平底锅亲自上阵,和金雕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其间,只要这傻鸟一有困意,陈剑秋就会给他来轻轻来上一锅。
一个星期以后,这只金雕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睥睨众生的豪情,像是个霜打了的茄子。
在这只可怜的鸟快要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的时候,陈剑秋终于把他放了下来,金雕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等到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陈剑秋的新伙伴:玉米了。
陈剑秋走到了门口,把玉米放了出去,他转身走到桌子边,开始制定接下来的计划。
他决定休整一段时间后出发,要不然科罗拉多最早10月份左右就可能大雪封山,那时候他们就只能在山里面待上一个冬天了。
在此之前,他还在满怀希望地等待着客人们的到来。
那些暗中的追兵们即使再慢,也应该能找到这个地方了。
陈剑秋根本不相信下面的那帮村民,他还没有傻到认为自己对于村子的帮助抵得上他们诱人的赏金。
如果这帮人良心发现,马利克会立马跑过来告诉自己对方的行踪。
如果这帮人不出意外地被赏金诱惑或者正义感爆棚,他们要么给对方指明一个模糊的方向,要么会找上马利克。
因为,只有马利克知道自己小屋确切的位置。
前者陈剑秋毫不担心,反正这些人也知道山里面有人,而后者,就很看这位信仰上帝的人的态度了。
如果他决定反水,那,陈剑秋期望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第一个出现在这座山庄附近的,是科罗拉多州正义的化身、罪恶的天敌,匪徒们的克星、科罗拉多州骑警队创始人——富尔茨警官。
这些称谓都是前段时间绑架案之后,丹佛的报纸们给这位警官的赞誉。而不久前他又抓住通缉罪犯哈尼夫之,《丹佛时报》,《西部先驱者》更是长篇累牍地开始力捧这位警界的明星人物。
富尔茨在采访中表示,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希望报纸能够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其他地方。
但是他私下里,把报纸上印着他照片的部分一块一块地剪了下来,并把他认为最帅的一张,放在了自己的钱包里。
他在研究了陈剑秋之前的案卷之后,认定这个人是一个罪大恶极的逃犯,他狡猾、残忍、丧心病狂。
当他决定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十来天,在充分分析了陈剑秋他们的行动轨迹后和周边的地理环境后,第一步,就选择了这里。
“嘿,哥们儿,你认识这个人么?”富尔茨掏出一张悬赏令,对着正在路边伐木的农夫,问道。
农夫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那,这个呢?”富尔茨又掏出了另一张,这张上面是印第安人飞鸟。
农夫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继续摇头。
“这几个人都是通缉犯,他们的最高的赏金值1000多美金。”富尔茨加大了声音。
农夫有点懵住了。
1000美金,天呐,那是什么概念?可以买好大一块地,可以买很多很多的羊吧。
富尔茨看出了农夫正在浮想联翩,便再接再厉:“先生,你可以再仔细想想呢。”
他从怀里掏出很多美金,开始数。
农夫看见美金,眼睛都直了,连忙说道:“见过,见过,这个印第安人之前来到过村里,他还指挥我们倒火药来着。”
“那么,他现在具体的位置在哪?”富尔茨继续数着他的美金,头也不抬。
“额,我不知道,应该在山里,村子里只有马利克知道他们在哪。”农夫一边说,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富尔茨手中的美金。
富尔茨在他的注视下,把手中那些钱又塞回到了衣服,一旁的农夫目瞪口呆。
“额,抱歉,我就想点下钱。”富尔茨一脸歉意地说道。
农夫急了:“那我的报酬呢?”
富尔茨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二十五美分的硬币,丢给了农夫:
“抱歉,你的消息只值这么多钱。”
说罢,他便丢下一脸错愕的农夫,和其他骑警们一起,向村庄方向而去。
第五十九章 洛基山的带路党
富尔茨很快在村子的尽头出找到了正在修补羊圈的马利克。
自从上次陈剑秋他们击退狼群,救回了小汤姆之后,狼群的袭击就少了很多,再也没出现过群体攻击的事件。
但半夜偶尔的偷袭还是一直会发生,马利克期间曾向陈剑秋求助过,陈剑秋派了飞鸟晚上在这边转悠了几天。
可是这个印第安人好像心思并不在驱逐狼上,而是跟狼玩起了追逐,经常上半夜追着狼跑出去,下半夜就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你就是马利克?”富尔茨坐在马上问道。
睡眠不足的马利克扭过头来,冲着富尔茨点了点头。
富尔茨把刚在对路上农夫的戏码又对着马利克演了一遍,可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马利克的反应很漠然。
“不知道,不清楚,没见过。”
“先生,那几个人很危险,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匪徒,只有我们能保护你们的安全。”富尔茨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亮出了他的那些剪报。
他拍了拍胸口的警徽,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另外,只要你能带我们找到他们,还会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相信我,非常的丰厚。”富尔茨就差说“赏金都归你,牛逼让我吹”了,他想了想身后的兄弟,还是忍住了说大话的冲动。
马利克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站在那里。
富尔茨见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本来准备再说点什么,可他身后却传来下属的声音。
“长官,你看那只鸟怎么这么大?”
富尔茨抬起了头,看见不远处的空中盘旋着一只雕,那只雕的体型看起来比一般的要大上不少。
“那是金雕。”富尔茨有点瞧不上自己属下没见识的样子,谆谆教导道,“这种鸟成年的臂展可以达到8英尺,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他眼见天色渐暗,便对这个木讷的老农民说道:“天要黑了,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过来找我,我们的营地就在村外面的高台上。”
说罢,便挥了挥手,和属下们一同离开了村子。
他不知道,此刻马利克的内心,已经天人交战,乱成了一团麻。
他手里敲栅栏的锤子早已经掉落在了地上,而他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到。
那群人的来历自己早就有所猜测,开始以为他们是猎人,可哪有猎人打了快一个月的猎,不见皮毛往外运的。
再从他们精准的枪法和矫健的身手来看,肯定不是什么一般人。
但自己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被通缉的重金罪犯。
自己如果出卖了他们,一定会被杀人灭口的。
可刚才那个警官说会保护我,看起来那个人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自己瞒着不说的话,会不会被当做同党抓起来。
马利克的头都快炸了,他蹲在羊圈边,不由自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天色越来越暗,他一会儿蹲着,一会儿又重新站起来,来回地踱步,焦躁不安。
最终,他还是迈开了步子,慢慢地向着村外走去。
没办法,他们给得实在太多了。
马利克一步一步走出了村口,路过了那棵矗立于此的大橡树。
一阵山风吹过来,吹得橡树来回摇摆,沙沙作响,几片树叶掉落,飘在了他的脑袋上。
马利克像是被电击一样醒了过来。
他们可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那,自己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自己这样做是要下地狱的。
仁慈的主啊,宽恕我吧,宽恕我刚才那些背离本心的想法。
他转过身,匆匆地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来到自己的家门口,窗户里面亮着灯,小汤姆清脆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马利克现在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直接走进富尔茨的营地。
可当他打开门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个半死。
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子边上,桌子上的煤油灯照着他的侧脸,随着门口风的节奏忽明忽暗。
是那个中国人。
他手里拿着一个匕首,匕首尖上挑着一块烤得半熟的肉,而这块肉和匕首一起,被递到了他的儿子小汤姆的嘴边。
“求求你,求求你,别动我的儿子,我什么都没说!”马利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那个拿着匕首的中国人求饶。
一时间,除了他的儿子,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他这才发现,不光是陈剑秋,那个印第安人,还有亚当,自己的老婆,都在屋子里。
一个黑影“嗖”得一声从陈剑秋的肩膀上窜了出来,一下子叼走了那块匕首尖上的肉。
“我说你没玉米快吧。”陈剑秋笑嘻嘻地收起了匕首,目光玩味地看向了门口的马利克。
小汤姆拍手大笑,想去摸那只大鸟的脑袋。却被玉米不耐烦地躲开了。
小汤姆悻悻地撤回了手,他这才发现跪倒在门口的自己的爸爸,脸上充满了疑惑:
“爸爸,你刚才说什么?”
马利克顿时觉得尴尬无比,他只得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没什么,刚才进门摔了一跤而已。”
马利克的老婆此时已经端了一盆黏糊糊的东西走了出来。
又是炖菜。
陈剑秋看了头和胃都觉得疼,不过他还是坐了下来。
几个人围坐在桌子边,原本不大的木桌子显得有些拥挤。
马利克坐在陈剑秋的旁边,有些忐忑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祷告吧。”陈剑秋轻声对他说道,自己则背靠着椅子,开始闭目养神。
马利克哆哆嗦嗦双手握紧,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开始感谢主赐予他们的美食。
祷告完毕,众人开始进餐。
陈剑秋一口口地把碗里的炖菜挖了个精光,其实他根本说不出这里面是个啥味道,知道到里面有土豆,有肉。
马利克的老婆看到客人们吃完了她的杰作,非常的开心,问陈剑秋要不要再来一碗。
陈剑秋婉言谢绝了,他把玉米搁在了椅背上,嘱咐小汤姆别轻易伸手,便拉着马利克来到了门外。
飞鸟和亚当跟在身后。
“陈先生,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说。”马利克有些惶恐不安地说道。
“我知道。”陈剑秋砸吧了下嘴,似乎在清理着牙缝里的肉,他向身后的飞鸟招了招手。
飞鸟靠了过来。
“都调查清楚了吧?”
“嗯,前两天晚上都搞清楚了。”
“位置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