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赛克的忧郁
富尔茨警官很为自己胸口的警徽骄傲,他下属的队伍并不隶属于丹佛的警察局,而是一支独立的巡警,他们并没有隔壁的德州骑警那么赫赫有名,但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剿灭犯罪团伙无数,算是这个州执法队伍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今天接到了丹佛警察局的求助,洛哈特的死甚至惊动了州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在丹佛的城市里面枪杀了丹佛大学的教授。
而现在,一个小时以前,又有人在丹佛大学里绑架了小有名气的地质学家霍尔姆斯,这是一种挑衅,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州长下令,务必将霍尔姆斯先生完好地带回来,并且给与犯罪团伙以狠狠地打击,让他们明白,他本人对于恶性犯罪的零容忍。
丹佛警局焦头烂额,他们完全没有信心处理这样的事情,于是便向富尔茨和他的骑警们求助。
这种事情对于富尔茨来说是当仍不让,他率领着麾下三十余名骑警,飞也似地奔向丹佛大学。
埃尔南德斯和他的部下们在这间小屋子里和对面对峙了大半天。
他们轮流守着窗口和门口,时不时向外面放几枪,然后得到几声来自于对面的回应。
可当他们再一次隔着窗户朝林子里乱放了几枪之后,没有得到回应。
“头,好像对面走了。”他的手下面露喜色。
“你笑个屁啊。”
埃尔南德斯觉得丢人,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以后也不用在西部混了。
他让手下押着霍尔姆斯先出了门。
没有人开枪。
他弯着腰走了出来,仔细地检查对面的树林中,有没有陈剑秋的埋伏。
没有人。
真走了?
“只能委屈下你了,霍尔姆斯先生。”埃尔南德斯从马鞍袋里掏出了一根捆绳,把霍尔姆斯捆了起来。
此时的霍尔姆斯已经有点生无可恋的意思。
捆吧,累了。
正当老墨西哥人准备把五花大绑的霍尔姆斯捆到马上,一齐带走的时候。
忽然间,不远处,从丹佛大学方向的路上传来阵阵马蹄声。
埃尔南德斯眯起了眼睛,当他看清楚那一群骑着马的人时,脸色巨变。
“快走!是骑警!”
但是晚了,富尔茨警官已经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他马后面的霍尔姆斯。
这下绑架的事情,坐实了,就是这帮匪徒在兴风作浪。
“开枪,不要打到人质!”富尔茨下达了命令,而他自己,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杠杆步枪。
埃尔南德斯和他的手下们疯狂逃窜,他们想往洛基山里面跑。
可经验丰富的富尔茨根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分出了一半的人马去堵截。
骑警们训练有素,他们个顶个都是科罗拉多州警察中的精英,有些是骑兵退役,他们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送这些匪徒下地狱。
很快,埃尔南德斯的部下们一个接着一个落下马来,他们有的直接被击毙,有的被围上来的骑警捆了。
而骑警这边,除了一个因为马被打中而被掀下来以外,其他人毫发无伤。
天色渐晚,埃尔南德斯驾着马埋头往前逃跑,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竟然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该死的!该死的!”他换了西班牙、英语咒骂着,骂陈剑秋,骂亚当、骂洛哈特。
“嗖。”一颗子弹从后面飞了过来,埃尔南德斯急忙伏在了马背上,子弹擦身而过。
他回头望去,富尔茨和几个骑警已经追了上来。
他马上面两个人,速度明显要比后面慢,这样下去,被打死是迟早的事。
算了,先活命,宝藏的事儿后面再说吧。
他一把把霍尔姆斯推了下去,随后扭过身反手对着富尔茨就是一枪。
可怜的霍尔姆斯摔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
而追得正是兴起的富尔茨警官听见枪声,猛地晃身闪躲。
子弹击中了他的胳膊,警官牢牢夹着身下的马,不让自己掉下来。
后面的部下赶紧上前观察他的伤势,而另一个人,则去给地上倒霉的霍尔姆斯松绑。
趁着这个机会,老墨西哥人狠拍了下马屁股,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第二天,丹佛的各大报纸的版面都被负伤的富尔茨警官占据了:
“近日在丹佛杀人和绑架的犯罪团伙,除头目外均已被剿灭,人质被解救,富尔茨警官英勇负伤。”
霍尔姆斯先生慢慢走出了警察局,他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好,鼻青脸肿,嘴角带血,原本看起来就与他年龄不符的相貌,显得更沧桑了。
他谢绝了丹佛警局提出的保护,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
当他蹲在城郊的湖边,用湖水清洗着自己脸的时候。
湖水里的倒影里出现了一张他熟悉的脸。
这张脸笑嘻嘻的。
“别来无恙啊,霍尔姆斯大叔。”
第四十七章 藏宝图的秘密
霍尔姆斯拔腿就跑。
但他没走出几步,一个印第安人就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把斧子。
“我,我在警局什么都没说。”霍尔姆斯只得转过身,两个手摊开,向陈剑秋解释到。
“飞鸟!把斧子收起来,没事玩斧子干嘛。”陈剑秋冲着飞鸟喊了一声,然后笑眯眯地向霍尔姆斯比了两根手指,“大叔,这可是我们第二次救你咯。”
“你救我两次?你救我两次?”霍尔姆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愤怒地指着自己的脸,然后又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你看看这,你再看看这!”
陈剑秋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他还是笑嘻嘻地说道:“处理这种事情,还是警方比较有经验。我们也怕伤害你不是?”
“呸!”霍尔姆斯啐了一口在地上,“你昨天在木屋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什么‘我们也不想有人多分钱’,我差你那点钱么?我……”
霍尔姆斯的牢骚忽然被自己打断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手上多了几张大额的美钞。
“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谈正事儿把,你现在也不安全,不止一个人要你的命。”陈剑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盯着霍尔姆斯,看得他浑身发毛。
霍尔姆斯老老实实地跟在陈剑秋,一边走一边嘟囔:
“这点钱,这点钱别想打发我,我……”
陈剑秋把霍尔姆斯带到了张大年的“卫星村”,几个人在张大年的屋子里,围着桌子坐下了。
陈剑秋拿出了那张人皮地图,而霍尔姆斯,则掏出了他自己的笔记本。
笔记本打开,露出了夹在里面的几张残页,那是霍尔姆斯从图书馆的那本旧笔记里撕下来的。
他把人皮地图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手中拿着那几张残页,一个符号一个符号地从残页上寻找相对应的含义。
陈剑秋一点也不着急,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习惯性的手肘搁在桌子上,十指交叉,一脸沉思状。
霍尔姆斯一边看,一边用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不一会儿,他的笔停下了。
“这是一笔从阿兹特克逃出的后裔所埋藏的宝藏,是他们全族守护的秘密,宝藏的数量可能非常惊人。”
“嗯。”陈剑秋昨天从那个墨西哥佬的吼声里就听出了端倪,“所以,地点在哪?”
霍尔姆斯摇了摇头。
陈剑秋的心沉到了谷底,没有地点的藏宝图不是跟没有一样。
“不过,这里记载了一个事儿。”
“我们相信至高的羽蛇神带领我们找到了新的家园,但每至黑夜降临的时候,黑暗之神总会如乌云般而至,我们虔诚地祈祷,祈求不要再进入那无边的黑暗。”
“这纸上能记载这么多?”陈剑秋有点纳闷。
“意译,意译,不过,我敢确定的是,和上次所说的一样,从地形判断,这个地方在新墨西哥,靠近美墨边境的地方。”
陈剑秋充分相信霍尔姆斯的专业能力,不过这个范围也太宽泛了,只能边往那个方向找,边收集线索了。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地马蹄声。
陈剑秋从循着声音向门外看去。
是何洪生。
小伙子这两天累的够呛,先是被陈剑秋派去报了警,一大早又按照他的吩咐,拿着肖恩的那张地图去盯梢那个爱尔兰人。
“大年叔,大年叔,那个爱尔兰人……”小伙子从门外冲了进来,气喘吁吁。
“喝口水,喘口气,慢慢说,不是让你盯着他么,这么急匆匆地回来干什么?”陈大年倒了一碗水递给了他,替他捋了捋后背。
何洪生一口气把那碗水喝了个精光,他抹了下嘴,看了眼坐在那里的陈剑秋,不知为何有点畏惧。
“说吧,发生了什么?”陈剑秋说话了。
“那个爱尔兰人一大早就出门了,他在冶炼厂的后面聚集了一群人,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有几个人我认识,去年就是他们带头冲进唐人街的。”
陈剑秋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
真有意思,我还没去找他,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
在丹佛靠街的一栋楼房里,二层。
鹰钩鼻子坐在靠窗的一个桌子边,翻阅着一本画册一样的东西,旁边放着一本笔记本。
这是平克顿在丹佛的一处产业,原先属于一个矿主,后来被老平克顿买下了第二层,于是这里变成了一个办事处。
他似乎对“画册”和笔记本里的内容兴趣不大,草草翻完后,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手下:“包好了给交给雇主吧。”
手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东西,欲言又止。
似乎知道自己的手下要说些什么,鹰钩鼻子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根雪茄,点上,慢慢地说:“东西交给他,他自己要组织探险队还是什么,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手下小心地组织自己的措辞:“那,我们可以撤了?”
“不,继续跟着他们,掌控他们的行踪。”鹰钩鼻子的决定让手下很是不解,但他没有,也不敢说些什么。
“啪嗒。”
办事处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和他们打扮类似的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他把头上的圆顶礼貌摘了下来,在门边拍了几下,然后脱下西装,一起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
他一眼看见坐在窗子边的鹰钩鼻子,顿时热情起来:
“哟,林奇,什么风把你吹到丹佛来了?”男人走到了靠里的边柜处,从上面的瓶子里抓了一把咖啡豆,丢进了手动研磨机里,开始磨咖啡。
鹰钩鼻子指了指手下手中的那本“画册”和笔记本,男人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
鹰钩鼻子林奇手里拿着雪茄,站了起来,踱到了窗户边上。他把窗帘拨开一条缝,向街上看去。
“最近怎么不见那帮工人闹事了?丹尼尔?”他吸了一口雪茄,问道。
“这两天市民的关注点都在洛哈特被杀案上,据说是一个墨西哥团伙干的,他们昨天在绑架一个地质学家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
那个名叫丹尼尔的平克顿侦探把手里磨好的咖啡倒进了咖啡壶,放在炉子上开始煮。
“不过雇主还是让我们介入进去,转移那帮工人和市民的注意力。”他叹了一口气,“我接到的任务总是跟这些艹蛋的家伙打交道,不像你。”
林奇没发表任何意见,他把窗帘又重新拉上了。
第四十八章 拷问
爱尔兰人墨菲,男,36岁,职业:苦工加流氓。
他的祖祖辈辈在英国地位低下,饱受贫穷、饥饿,于是到了他的父亲这一辈,一咬牙卖掉了所有的家产,远渡重洋来到了美国。
在美国,他们一家还是很穷,老墨菲在纽约靠卖苦力为生,于是他再一咬牙,加入了西进运动的行列。
恰逢彼时,丹佛发现了金矿,于是他们在丹佛定居了下来。
和其他的幸运儿不一样,老墨菲并没有找到太多的金子,反而死在了山里,而他的儿子,由于从小缺少良好的教育,成了丹佛爱尔兰街远近闻名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