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鸿天
袭香姑娘身姿婀娜,泡茶颇为一绝,赏心悦目的茶艺,看的安乐心神宁静。
其间,花夫人与安乐讲解了一些《剑瀑图》上的一些疑难点,以及观想剑图过程中的一些小技巧,让安乐受益匪浅。
春雨渐渐停歇,空气弥漫着一股被洗净后的馨香。
天色渐晚,若隐若现的霞光自暮云后,跳出边角脸颊,映红了苍穹云海。
安乐告别了花夫人,在林轻音和林追风相送下,离开了林府。
手持收起的油纸伞,腰间别一破竹剑,挂有一枚黑白相间的玉佩。
少年卓姿若神,惹来街上行人频频回眸。
漫步长街惯例去了燕春里打了一壶酒,又不紧不慢绕道去了丁衙巷,他想起太庙老人曾言,燕春里的老黄酒甚佳,但肉不行,吃肉还得去丁衙巷中的牛肉铺。
故,安乐往丁衙巷而去,找到了那家太庙老人口中的牛肉铺,切了一斤卤牛肉,方是悠哉惬意的回归太庙巷。
……
……
文院,黑白相间的楼阁建筑群中。
春雨洗过的霞光,自迭云之间洒落,映照在窗台上,让悬挂着水珠迸出了七彩的光泽。
洛轻尘面色有几分难看的放下手中的笔。
看着桌上亲自所描摹的水墨竹石图,眼底闪过一抹难堪之色。
周围的文院先生们皆是凑了过来,对洛轻尘所描绘的墨竹进行赏析与点评。
“不错啊,不愧是洛先生,这墨竹描摹的亦有七八分相像了。”
“可惜在意境上差了些,少了那种君子脊梁傲挺人间,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品性……”
“怪不得洛先生,洛先生的道心接连遭遇蒙尘,那种感觉懂不得。”
……
文院先生们一个个眼光毒辣,洛轻尘描摹的不错,尽管手法上尚与安乐的墨竹有所差距,可是,作为初次描摹,洛轻尘已经做的很好了。
形上到位,可意上差太多了,画师作画,重的便是意。
洛轻尘并不是专业的画师,大家倒也没有追究,再加上洛轻尘败于李幼安,便折了腰脊,道心蒙尘,与画中所透露出的君子气节,自然有所差距。
但知道是一回事,评析的时候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洛轻尘面色阴沉的可怕,有种脸面被拉出来,不断鞭打的感觉。
当然,最让洛轻尘心中不舒服的,则是因为他居然描摹不出安乐的画,甚至差距还颇大。
“夫子,学生作完画了。”
洛轻尘放下笔,朝着主案上端坐的二位夫子抱拳执礼。
“学生家中有事,今日便先行离去。”洛轻尘道,随后,转身步履匆匆,衣摆飞扬,离开了楼阁。
二夫子看了三夫子一眼:“你何须拉他出来受此辱。”
三夫子捋须一笑:“你知我意,洛轻尘的天赋不错,可惜心境不行,容易受挫,道心太过娇嫩,动不动就蒙尘,他若能沉下心,感受画中意境,反思自身,悟其中坚韧不拔的气节,还有几分机会洗涤去道心上的尘埃。”
“可惜,他未曾把握住。”
“入了秦相府做幕僚,这洛轻尘的修行信念便不纯粹了,甚是可惜。”
三夫子轻叹。
二夫子默然片刻,道:“洛轻尘应该也知道这点,故而,三日后当会去那第六山下,争夺守山人名额,若能得入圣山,他道心自将尘埃自褪,剔透玲珑。”
三夫子闻言,笑而不语。
……
……
洛轻尘顺着青石阶梯而下,一场春雨过后,文院山麓烟雾缭绕,黑白相间建筑点缀其中,云深不知处,仿若仙境。
魁梧车夫静坐马车车辕,洛先生说片刻便将归来,这不知不觉就过了好久。
尽管心头疑惑,但车夫没半点不满。
远上寒山石径斜,洛轻尘一席华服面色阴沉归来,一句话不曾说,钻入马车。
“去秦相府。”
洛轻尘语气冰冷,似夹杂着愤怒。
“喏。”
魁梧车夫戴着斗笠,其上还有未干的春雨,他未曾询问什么,只应了一声,便开始催动华贵车辇徐行,朝秦相府方向而去。
车厢内,洛轻尘端坐闭目,心中似有一根弦,在剧烈的颤动、跳动。
今日他所受屈辱并非少年所施加,但那一幅画却为少年所作,画中心境上的对比,让洛轻尘感到了委屈与不甘。
少年画竹有君子气节,傲骨挺立人间,而世人言他洛轻尘没有这份傲骨,画不出墨竹韵味……
那些话语或是无心之言,或是阴阳怪气,但确实如丝竹乱耳,扰着他的心。
那些文院先生说的容易,若让这少年去面对李幼安试试,是否道心还能依然如磐石?!是否还会有拔剑的勇气?!
洛轻尘深深吸气,再吐气,忍下了扭曲的心绪。
他知道自己失了平常心。
眼前有画面不断萦绕,那是少年沐浴春雨,在他威压下挺直脊梁,不曾摧眉折腰的画面。
画面中的少年,很刺眼。
虽未曾如道心上的蒙尘尘埃,可终究萦绕不断,让他心头颇为不爽利。
“三日后便是第六山开山时,我得入圣山,道心自会洗褪尘埃,将恢复往昔荣光,所有的嘲笑与侮辱,终将如雨后暮云,烟消云散。”
华车内,洛轻尘缓缓睁眼,眼底有锋芒一闪而过。
……
……
随着夕阳下沉,暮色降临。
清波街上人烟愈发稀少。
安乐拎着一壶老黄酒,提着丁衙巷的卤牛肉,回到了太庙巷中小院。
院子中的尸体,早已经清理干净,再加上冲刷一日的春雨,已无半点血腥。
老槐树上叶片沾染着未干的春雨,于霞光下熠熠生辉。
安乐从屋内取出了小桌案,摆上老酒与牛肉,两张竹凳面对而落,静候太庙老人。
等了一会儿,老人尚未来,安乐端坐在竹椅上,缓缓闭目。
心神一动。
今日在天波水榭,从花夫人身上汲取到的那一缕流金岁月气,陡然浮现,绽放金光。
安乐之前在花夫人身上已经汲取过一缕流金岁月气,凝聚岁月道果【剑舞者】。
这是安乐第一次在同一人身上汲取到第二缕流金岁月气。
岁月如流金,凝聚成香柱,袅袅燃烧,烟气缥缈。
有画面如静湖投石,泛起波澜涟漪。
第38章 那年大雪,花夫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烟雾袅袅,流金岁月化香柱轻燃,像是时钟回走的每一次嘀嗒,亦如沙漏里倒流的每一颗流沙。
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粒青石,荡起了岁月的涟漪。
画面像是抖动的湖面,一如安乐此刻起伏的内心。
随着抖动的扩散,眼前的一切,开始缓缓的变得清晰。
……
暮云霭霭,有白羽般素雪自高空飞洒,落满人间。
瑞雪兆丰年。
雪地大坪上,有少女舞剑,少女穿着锦衣,尽管天上飞雪,但体内气血涌动,如龙如虎,驱散寒意,热气腾腾。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花夫人,或者说是年轻的花夫人。
少女花解冰娇艳容颜上带着气血晕染的通红,眼眸中尽是愁色,手中握着一柄剑,剑身颀长,如一丝春雨落人间。
剑名春雨,花解冰的佩剑之一。
“又失败了,这‘崩剑’这么难的吗?”
此刻尚是少女的花解冰,天真且烂漫,嘟着红唇,下一刻,将剑猛然抛出,春雨剑于飞掠而起,花解冰身上气血运转,如热浪席卷,奔走而出。
素雪被带飞,花解冰一冲而起,春雨抛起后复落下,坠落瞬间,花解冰握拳打出,砸中剑柄末端,迸发巨力。
咚!
一股无形气浪微微炸开,春雨呼啸而出,却歪扭了方向,砸在了雪地中,扯出一阵白雪沟壑。
花解冰落地,蹙起黛眉。
又一次失败,让第一次学剑术的花解冰有些气馁。
坐在雪地里,嘟着嘴似是在赌气,许久,才是抬起头,姣好清艳的面容上,突然浮现几许古灵精怪,眼睛扫视四周,确定雪地四周无人之后。
少女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屁颠屁颠的抓起了佩剑春雨。
一口深呼吸,随后春雨于心神加持下,飞掠而出,少女如狡兔奔走,一跃而起。
临近春雨,少女攥拳,气血如烘炉,霎时,朱唇张的滚圆,呼喊出声。
“嗨呀!看我崩剑!”
高呼之声,震碎贴身飞雪。
霎时,少女一拳打中剑柄,有闷雷炸响,如云后一记响雷,崩起震耳轰鸣!
春雷剑霎时如一头出渊狂龙,在漫天飞雪中,拉扯出一道米白气流,仿佛空气被割裂开,带着音啸,带着轰鸣,宛如天崩地裂!
咚!
雪地大坪之上,突兀的炸起一个直径达五米的坑洞。
坑洞内,素雪尽数消融成了雪水,一柄纤细的春雨安静的扎入地中一寸三,未漫入地中的剑身在微微摇晃,还散发着灼灼热气。
远处,雪地上,少女欢呼雀跃,笑的如春日暖阳般灿烂。
“嗨呀,看我崩剑!”
少女踩着雪地,蹦蹦跳跳,一边跑来拾剑,一边还做出挥拳动作。
天真烂漫,似雪地中的精灵。
……
画面至此开始晕染圈散,直至消弭。
安乐从岁月画面中脱离而出,久久无法平静,嘴角微抽,面色古怪。
主要是这一次的岁月画面,让安乐看到了花夫人颇为可爱的另一面,不过这也算正常情况。
一如之前,看到清冷的云柔仙子,攥拳说的那句“冲冲冲”的中二模样。
窥见岁月,总能得见一些不为人知的一面。
安乐唇角上挑,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喜感。
“嗨呀,看我崩剑!”
安乐握拳,尝试往前一挥,顺带着喊了一句,花夫人曾喊过的话语。
莫名的喜乐。
他若是当着花夫人的面,喊出这般话语,不知道花夫人当场会露出何等表情,会不会直接一巴掌将他安乐给拍死?
安乐越想越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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