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海听涛
“手机尾号报一下呢？”
唐秀媛报了楚一帆的手机尾号后四位，外卖小哥确认之后，把塑料袋递给了她，如释重负地向小区出口跑去——他这一单差点就超时了。
※※※
楚一帆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口提着外卖袋子的人是唐秀媛，还吃了一惊：“怎么是你拿上来的？”
“嘿嘿，我正好走在楼下就遇到外卖员了，他问我三栋一单元怎么走。我想没这么巧吧？我就多嘴问了句是不是1603，结果就对上了。我看他着急的样子，就让他把外卖给我了。”
唐秀媛把外卖递给楚一帆后，一边说一边换鞋。
然后她偏头看见餐桌上堆得满满的各种外卖，惊呼起来：“怎么这么多？！”
“一会儿老严他们都要来。”楚一帆解释道。
“那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哪儿多了？这可是要从晚上吃到零点的。”
两人正说着呢，墙上的门禁已经响起了门铃声。
楚一帆凑过去一看，楼下画面中出现了孟熙和毛晓的两张脸，以及兴奋的声音：“楚队，开门！”
“好家伙，你们来的可真够早的……”楚一帆在把孟熙和毛晓都迎进门之后，一边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啤酒，一边吐槽。
“嘿嘿，我翘班了！”孟熙说道。
毛晓则说：“今天我休息。”
接着两个人对正在餐桌前摆盘的唐秀媛打招呼：“嫂子好！”
“好好。”唐秀媛和他们打招呼后，又指着客厅沙发说：“随便坐啊。”
“放心，嫂子，我们不客气的！”
孟熙和毛晓换好拖鞋走进去客厅，很熟练地打开了楚一帆买的游戏机。
“趁着他们没来，我们俩先对战几盘。”
“我选中国队！”
“选什么中国队！今天揭幕战，咱们用游戏模拟揭幕战！”
“那我选葡萄牙！”
“猜拳，谁赢谁选东道主！”
※※※
客厅茶几上堆满了各种烧烤、卤菜和零食，以及啤酒罐子。
沙发上坐满了人，沙发扶手上也坐了人，还有人干脆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
大家都在专注地看着投影幕布里的直播。
世界杯揭幕战已经开始了。
确切来说，是刚刚开始。
“诶你们说，这场谁能赢？”有人发问。
“我看好葡萄牙，巴利亚这赛季在特拉梅德的状态真的好。”孟熙说道。
严炎说：“我觉得挪威能赢，塞特在鲁尔莱茵的表现也不差啊！”
其他人跟着起哄：“杠上了杠上了！”
正在大家闹腾的时候，转播中传来解说员一声大吼：“前场抢断！机会！”
瞬间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比赛直播上。
就看见挪威队的球员在右肋起脚传中！
足球划出一道弧线，直奔葡萄牙禁区后点！
“看这个球！”
仓促退防的葡萄牙后防线中，挪威队的十号约翰·塞特突然杀出，在完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高高跃起，甩头攻门！
他把足球甩向后点！
尽管葡萄牙的门将泽·科雷亚已经奋力做出了扑救的动作，但他还是没能扑到这记刁钻的头球！
“塞特！！球进啦！！噢噢噢噢！比赛才开始了五分钟，挪威队就领先了！东道主葡萄牙落后！这个开局简直太戏剧性了！”
“我操？！”
“我操！什么情况？！”
“我日嘞！”
客厅里的众人纷纷瞪大眼睛，口吐芬芳。
只有严炎在大笑：“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哈哈哈哈！”
※※※
注1：耙耳朵，方言“妻管严”的意思。其实不是这个“耙”字，而是“火巴”，不过这个字电脑字库里没有收录，所以打不出来。
第1908章 世界杯上一切皆可能
“比赛结束！比赛结束！”
伴随着解说员难以置信的惊呼声，酒店会议室里的中国队球员们表现不一。
有人在欢呼，也有人还在懵逼。
罗凯双手抱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投影幕布上他的好友里卡多·巴利亚痛哭流泪的特写镜头。
其实就连那些为挪威欢呼的人，在赛前也绝对没想到这个结局。他们之所以为挪威欢呼，不过是因为敬佩和欣赏挪威队在比赛中所表现出来的顽强，并不代表他们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巴利亚哭了，他在这场比赛中曾经错过了一次必进球的机会，如果那个球能够打进，葡萄牙将可以扳平比分，并且极大的鼓舞球队的士气。但没进，一切都没有发生……”
转播里，西班牙的解说员语气中带着些许讥讽和调侃。
“在这届世界杯之前，葡萄牙作为东道主之一，放出豪言说目标是赢得世界杯冠军。结果他们第一场比赛竟然就被国际足联排名第三十六的挪威给击败。现在葡萄牙人不应该考虑世界冠军，他们应该先考虑如何从小组出线了！”
西班牙电视台的解说嘉宾还在给葡萄牙补刀：“挪威在这个小组是第四档次的球队，他们的排名甚至比哥斯达黎加还低一名……现在葡萄牙却输了球，简直难以置信！葡萄牙很明显是轻敌了，然后开场就丢球，让他们彻底乱了阵脚……”
这位嘉宾特意拿哥斯达黎加来和挪威比，并不是说两支球队国际足联排名恰好是前后脚，而是因为西班牙在世界杯前的热身赛中，刚刚6：2击败了哥斯达黎加。
这个时候提哥斯达黎加，简直一举两得，一方面讽刺了葡萄牙，另外一方面还凸显了西班牙的强大。
豪尔赫·迪隆按下遥控器，关掉了直播，没有让解说嘉宾对输掉的葡萄牙继续鞭尸。
随着现场直播的消失，喧闹的会议室也逐渐安静下来。
迪隆也不着急，等所有人都不吭声之后，他才说道：“挪威的胜利，说明了世界杯上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所以不要提前给自己设限，想着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只要敢想敢拼，我们也一样可以在比赛中击败另外一个东道主。不要拿对手球员在联赛或者欧冠中的表现来自己吓唬自己，国家队比赛和俱乐部比赛是完全不一样的，彼此之间都没有可参考的价值。”
随着世界杯首场比赛的临近，舆论场上针对这场比赛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可能除了中国球迷，全世界其他国家的人都更看好西班牙赢得胜利。
就连中国国内，不少人也认为中国队能够在首秀中逼平西班牙队，就算是胜利了。
在中国球迷和媒体们给中国队规划的“小组出线路线图”中，中国队首战逼平西班牙，次战小胜意大利，这样既可以积四分了。而西班牙两场小组赛后也积四分。意大利可能积三分，也可能积两分。
最后一轮小组赛西班牙和意大利死磕，无论胜负，对已经积四分的中国队来说，都是有利的。他们只要不输给尼日利亚，就能获得一个小组出线名额。
逼平西班牙，在不少人的眼中，就成了中国队这场比赛的最高目标。
不过迪隆想的可没有那么简单，他的目标绝对不只是逼平西班牙。
“当然，这场比赛也将会给我们的对手敲响警钟。他们一定会警觉起来，指望他们在和我们的比赛中轻敌，可能性不大……但我们本来也不应该把赢球的希望寄托在对手轻敌上。
“你们现在可要比四年前更强大了，不能再有以前的弱者心态，不能总希望靠对手犯错来钻空子。如果还有人心存侥幸的话，挪威这场比赛的胜利也把我们最后的退路堵死了。
“在你们国家，有句话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和西班牙队就是狭路相逢。这个时候谁更勇敢，谁更不怕死，谁就能够坚持着活到最后。而如果在这种对决中稍稍有些犹豫，就会坠下万丈深渊。
“现在距离我们的第一场比赛还有四天的时间，在这四天时间里，大家一定要牢牢记住挪威队球员在这场比赛中的表现，并且以他们为榜样，准备我们和西班牙的比赛。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现在回去休息吧，准备明天的训练。”
※※※
尽管过了一夜，西班牙的球员们在早餐的时候，聊起昨天晚上的比赛，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挪威有谁啊？他们队内最大牌的明星是鲁尔莱茵的中场核心约翰·塞特，第二大牌的就是目前在都灵公牛的中后卫罗贝斯塔德。首发阵容中有一半都在本国联赛踢球，就这么一支球队竟然赢了葡萄牙……”
“达尼上赛季在航海家还进了二十五个球的，怎么在世界杯上就哑火了？”
“那个球巴利亚都能顶高，这球想要打不进的难度可要比打进的难度还高啊！”
胡安·拉米雷斯打断了队友们的议论：“不用大惊小怪，这就是世界杯。不要迷信在联赛中的表现，也不要用俱乐部的经验去套在国家队上。葡萄牙给我们提了个醒，绝对不要小瞧中国队。”
他话刚说完，球队的右边前卫，效力于蓝白慕尼黑的马丁·洛萨达就忍不住喊道：“胡安，你这话说得太扯了！谁敢小瞧拥有胡的球队？！”
餐厅里响起一阵哄笑。
全世界，除了中国队的球员，可能就是他们这些西班牙国脚们更了解胡莱的厉害之处了。
除了效力于马德里海盗的国脚们，几乎全员“受害者”。
哄笑声中，国家队助理教练阿列克西斯·莫亚诺走了餐厅，他在门口张望了一阵，然后直奔胡安·拉米雷斯而来。
“胡安，博尔哈先生找你。”
此言一出，之前还挺热闹的餐厅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胡安·拉米雷斯。
这安静下来的气氛中，拉米雷斯很淡定地用餐巾擦干净嘴，然后起身跟着莫亚诺走了。
他走出餐厅之后，议论声才重新响起：
“主教练找胡安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应该和他能不能出场有关吧？”
“老实说，我希望胡安能够出场，但从他训练中的恢复情况来看，恐怕赶上我们和中国队的比赛不是很乐观……”
伊翁·马丁内斯看见和自己同桌的华金·贝拉皱着眉头保持沉默，就碰了碰他：“为什么这个表情？”
“我在想，如果队长不能出场的话，我们要怎么限制中国队的攻势？”
伊翁拍拍他：“别想那么多。虽然没有胡安，我们的防守硬度会下降一些，但我们会用其他方式来弥补这个问题。就像我们在和哥斯达黎加的比赛中做的那样。”
“伊翁，你该不会也相信媒体的那些鬼话吧？”华金·贝拉压低声音，几乎趴在桌子上说话。“哥斯达黎加和中国队情况一样吗？哥斯达黎加有胡吗？”
“呃……”
“就这样，他们都进了我们两个球。那么请你想一想，当我们的后防线面对胡的时候，会是什么表现？”
伊翁哑口无言了。作为胡莱在俱乐部的队友，他当然清楚胡莱的厉害之处。
“队长很清楚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心想要赶在首场比赛之前复出。”
伊翁皱起眉头啧了一声：“队长想赶上和胡的比赛……难呐！”
※※※
西班牙国家队主教练基利·博尔哈看着眼前的胡安·拉米雷斯，缓缓说道：“医疗组给出的意见，是不建议你在首场比赛中出场的。你的膝盖还有些痛……”
“只是有些痛而已。博尔哈先生。”拉米雷斯急切地说道，“我正常健康的时候用力，膝盖那里也偶尔会有些痛，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胡安。但我们应该谨慎起见，和中国队的比赛只是这届世界杯的第一场比赛。接下来还有两场小组赛，如果你在这第一场比赛中就伤势又加重了，接下来怎么办？”
博尔哈劝道。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首场比赛没有能够赢下和中国队的比赛，我们也还剩下两场小组赛。到时候你能够以一个健康的身体回归，对球队的帮助显然要比你在首场比赛就强行登场更大。你是队长，你得从全队的利益去考虑问题。”
胡安·拉米雷斯张开的嘴又被主教练博尔哈这最后一句话给堵住了。
对啊，他是队长，他不能任性妄为。
可他很想对博尔哈说：
正因为我是队长，我才想要在对阵胡莱的比赛中上场。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博尔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要相信你的队友，胡安。给他们信心，在看台上为他们加油吧。”
拉米雷斯低垂下头，默然无语。
第1909章 徐徐展开的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