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风流人物 第94章

作者:瑞根

  冯紫英也知道自己这个当头棒喝算是起到了威吓作用了,再要逼下去就真的要翻脸了,而这女人脑瓜子一热真有可能不管不顾,便也见好就收。

  冯紫英无意和贾王两家把关系搞僵,但是他却不愿意在贾家王家人面前低一头,甚至他还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应当在对方面前高一头才对,哪怕自己这还没有考中举人进士。

  看看你你这四大家族都是些什么人,除了王子腾外,可以说一无是处,真的称得上是苟延残喘,还看不清形势。

  可以说如某些人(书友)所说,出了一帮子还算出色的姑娘们外,真的是啥都拿不出手了,凭什么还在自己面前充大拿?

  “行了,琏二哥,二嫂子,我知道我今儿个要得罪人,但是我的说,如果说只有这么一桩营生,那小弟我也懒得多说了,这三五万两银子对我们冯家来说,还是承受得了的,权当买个教训,可若是以后还想继续合作,那大家就须得要说清讲明,不过我也琢磨着二嫂子以后是肯定不待见我了,没关系,生意不成仁义在,咱们便是不做营生,也还有几分交情不是?……”

  见冯紫英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贾琏就真的有些着急了。

  这么些年来,好不容易算是揽着了一桩营生,赚了不老少,这要真的和铿哥儿断了,甚至人家日后就找东府那边了,那这滋味就太难受了。

  目光盯着凤姐儿,贾琏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了,频频示意凤姐儿赶紧服软说话。

  面对贾琏的示意,若是寻常,凤姐儿是不惜得理睬的,但是她却不能不考虑日后和冯紫英乃至冯家的关系。

  荣国府的状况她最了解,如果没有大的变故,熬不了多少年了。

  那就得要寻营生。

  可贾琏家里这帮人算来算去,除了贾琏能干点儿面上活计,其他扳起指头算,公公、二叔、宝玉,愣是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以后怎么办?

  纵然不管荣府,但起码自己这个小家还得要顾着吧?

  她可受不了那种夹脚夹手小家子气的做派,更受不得外人那种轻蔑不屑的小瞧眼色。

  可要撑起这门面,那就得要靠银子,银子哪里来,就得要靠营生。

  对王熙凤来说,千大万大,都不如银子大,有银子才有一切。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熙凤站起身,然后盈盈一福:“铿哥儿,嫂子今儿个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先前话语里多有冒犯,是嫂子的不对,嫂子头发长见识短,咱们贾府里的情形你多少也知晓一些,嫂子每年都要帮补这府里不少,你也多体谅一下嫂子,……”

  前面的态度倒也还是像那么回事儿,起码字正腔圆,说得也很中听,但后边就慢慢变位味儿开始扯上贾家的事儿了,听得冯紫英都差点儿忍不住想笑。

  贾琏在一旁脸色也是格外难看,自家女人居然用贾家来当遮羞布,可他还不好当场揭穿,只能忍着把脸扭一边生闷气。

  说王熙凤拿娘家或者自家银子贴补贾家公中,傻子都不会信,但是王熙凤却能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这贾家全靠她从王家拿银子来贴补起来似的。

  不过对于冯紫英来说,那都无所谓了,只要这女人低头服软就行,他要的就是这一个态度。

  这很多人啊,脊梁骨一旦软了,便再也别想硬起来了,冯紫英相信王熙凤就属此类,他有这个信心让这个女人乖乖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不管是看在银子还是其他一些什么的份儿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教训

  “二嫂子,谁都有难处,连当今皇上都有难处不是?”

  冯紫英似笑非笑。

  “有难处不是理由,咱们琢磨事儿,还得要往宽处想,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只看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那就是井底之蛙了,成不了气候。”

  被冯紫英不软不硬的话给顶回来,王熙凤意识到眼前这个冯大郎,铿哥儿,和大半年前又有些不一样了,底气更足,对自己的态度也变得不那么在乎起来了,但王熙凤得承认,人家有这份底气。

  上月自己叔父从大同回来,她也陪着姑母专门去看望拜会了,言语间也说起了冯家。

  叔父说冯家在大同人脉极广,势力很大,而冯紫英现在也了不得,齐永泰和乔应甲都把他当做了入室弟子,若是他明后年秋闱春闱不能中也罢,若是中了,那便不得了,恐怕是要直入翰林院的架势,一任庶吉士干下来,那就真的是要入翰林了。

  这般情形下,这冯紫英冯大郎还真有夸口狂言的资格。

  王熙凤对其他人可以以王家人特有的傲气来俯瞰对方,但唯独对自己叔父她是敬服不已的。

  若是没有叔父,这王家恐怕连四大家族中最没落的薛家都不如,好歹薛家现在家世不在了,但是人家总还有些家当底子,而王家如果失去了王子腾,恐怕就真的啥都没有了。

  王子腾对冯紫英都这般推崇,王熙凤就不敢不信。

  “铿哥儿,不管怎样,嫂子今天做得差了,你大人大量,原谅则个,日后若是有这类营生,看在你琏二哥的面上,还得要照拂一二。”

  这才是王熙凤最关心的事情,这种营生,不费多少心思,大半年时间就能赚几万两银子,哪里去找?

  看见王熙凤再度服软,冯紫英就不为己甚了,这才点头示意可以算账了,这惊心动魄的舌剑唇枪,才算是告一段落。

  平儿的心都揪紧了,一双手把汗巾子差点儿要捏碎。

  其实她是一直躲在门外从门缝里偷窥的。

  一边看着门口那边有无闲人进来,一边也观察着屋里的动静。

  冯紫英那爆发一瞬间表现出来的凶悍冷酷气势把她都吓到了,尤其是看到自家二奶奶都被这股子气势给压制得呐呐无言,完全失去了分寸,到后来更是红着眼圈主动承认错误,认栽伏法。

  这让平儿简直不敢相信眼睛,再是遇到谁,自家奶奶都么有这般狼狈委屈过,论斗嘴,更是从未落过下风。

  这荣国府,乃至包括宁国府里,阖府上下,哪个不知道琏二奶奶的威势?哪个不知道她背后有二太太乃至整个王家?

  甚至就算是在京师城里诸位王公勋贵们的眷属,也都知道琏二奶奶的名声,那真真是个不让须眉的女子。

  但今日,奶奶却在这个才十四岁的冯家大郎面前低眉吸气的认栽了。

  平儿是素知自家奶奶的性子的,要让她当面承认不是,赔礼道歉,那便是比杀了她还难。

  琏二爷和奶奶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撕扯了多少回,从未一次能让奶奶低头,每次都是琏二爷最终下矮桩说软话了事儿,否则便是半点身子挨不着,半文钱也要不到。

  这番场景让素来沉静淡然的平儿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揉了揉,然后在偷偷的仔细观察这位还在自己床上睡了一觉自己还服侍了半日的冯家大郎了。

  这转瞬一年不见,似乎那张仍然还略显青涩的脸成熟了许多。

  嘴唇上的绒毛都浓郁了不少,脸颊倒是瘦削了一些,显得颧骨也微微有了些许棱角,眉峰也更突出了一些,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变得深沉幽邃,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吸引着人往里钻。

  捏着汗巾子,借着门缝往里偷看,平儿心里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触,两次的接触这位冯家大郎表现出来的亲切和大方,总让平儿感觉对方对自己有一种特殊的好感似的。

  这让平儿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自作多情,但是自己历来感觉很灵敏准确,她就是觉得这位冯家大郎对自己与对府里其他丫头有些不一样。

  她也曾经看到这位冯家大郎和太太身边的金钏儿、珠大奶奶身边的素云、宝玉身边的袭人、麝月见面打招呼,但都是保持着那种淡淡的疏远,就是点一点头,甚至连头都懒得点。

  但是对自己,却总要说两句话,而且还要专门称呼自己平儿姑娘,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笑容,这在很多人看来恐怕就是难得的殊遇了。

  也幸亏是琏二爷和二奶奶每次与冯大爷说话时都是聚精会神,没怎么在意这一点,否则真的可能要起疑心了。

  这冯大爷对自己甚是和气亲善,但是对二奶奶却那般凶狠不客气,对琏二爷也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这让平儿内心深处也生出一丝骄傲。

  当然,这种骄傲只能藏着秘不示人,但却也让自家心情好不少,连带着对这位冯大爷的观感好了不少,甚至好奇心也浓了许多。

  打掉了王熙凤的傲气和脾气,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好掰扯得多了。

  冯紫英并没有要在这分润上占对方多少便宜的意思,他就是要一个公道的分配权而已,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主导权的象征,王熙凤也想掌握这个权力,但自己却不能给她,起码这一次不会给她,要让她认识到,没有自己,她啥都不是。

  在冯紫英看来,这桩营生贾琏确实出力最多,其次是卫若兰,自己家和韩奇更多地是通过卖掉木料和石料赚这一笔营生。

  至于说自己要那一成,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自己提议和策划,这桩事儿恐怕连想都想不到。

  整个营生除开各种花销,截止到目前,已经尽赚了三万二千两,另外还有八千多两后续款项尚未结清拿到手,算是尾款。

  这里边肯定多多少也会有一些虚头花销。

  冯紫英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纵然贾琏不会那么做,王熙凤也肯定会逼着他干,这一点冯紫英也不在意。

  那三万两银子没有人再提了,但是冯紫英还是打算就放在京城大福号钱铺里。

  如果王子腾真的打算要这笔银子,那么就意味着恐怕事情会有某些变化,如果不拿,也就表示事情还继续维持现状。

  王熙凤那边,借她两个胆子也是不敢动这笔银子的,在她看来这是大人物之间的交易,最好装作不知晓,她也就是一个工具人白手套而已。

  一成红利,也就是四千两银子而已,对现在的冯紫英来说差强人意,但是还是意义深远。

  毕竟这是他来这个时空之后,凭借着自家手段,而且还不是金手指,赚取到的第一笔银子,算是一个历史坐标。

  卫若兰的那三成一万二千两银子,仍然是存入大福号,由卫若兰自个儿去拿,这也让冯紫英意识到,或许这钱铺银号的生意也是做得的,并不需要多少金手指,而且对自己推进阿拉伯数字和计算、新式记账法都有莫大益处。

  这桩事情倒是须得要好好琢磨一番,当然出主意可以,经营估计还得交给段喜贵去。

  这边撕扯分润,那边东府花园里,也是热闹非凡。

  东府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便与贾蓉之妻秦氏一道治酒,邀请贾母、贾邢氏、贾王氏、薛王氏、李纨和几位姑娘一起来赏花饮宴。

  一干人等就在会芳园里赏梅,边走边看,另有茶水早就备好,那贾宝玉也是好容易得到一个机会,终于能摆脱族学,自然乐不思蜀,混迹在一干姊姊妹妹中。

  “咦,今儿个这般热闹,为何却不见琏儿媳妇踪影?往日里早就喧嚣无比了,难怪今日安静了不少。”贾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回老祖宗,今日冯家冯大爷过来,琏二爷和二奶奶要招待,先前琏二奶奶也打发丰儿来说,若是来得及便过来,来不及便不过来了。”站在一边的鸳鸯赶紧解释道。

  “哦?冯家大郎书读完了,放春假了?不是还有几日么?”贾母很惊奇,这书院怎地比族学里放得还早?

  “听说是明年秋闱大比,各家书院都是春假提前放几日,春假之后一直到秋闱,便一月里只能休沐一日了。”李纨插话,她爹曾经当过南京国子监祭酒,对各家书院的一些做法还是知道的。

  “哦,明年就要秋闱大比了?那不是只有几个月时间了?冯家大郎怕是也要参加这一科秋闱大比吧?”

  贾母有些感慨,目光下意识的去寻找自家孙儿,却看到还在那花树下与一干姊姊妹妹连带着几个丫鬟嬉笑的贾宝玉,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廊下无声,邢氏面无表情,心中冷笑,贾王氏却忍不住低头不语,倒是那薛王氏似乎觉察到一些尴尬,赶紧道:“宝玉若是再大两岁,想必也是能入书院好好读书的,没见他和姊妹们吟诗作赋,也是极好的,……”

  只可惜秋闱春闱都不考吟诗作赋啊,李纨也不无感慨,本来也是想把自家儿子也带来,但是想想这等场合无益,便作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四入贾府(上)

  薛王氏的话却没有得到什么人的应答,场面也更见尴尬,还是贾母沉吟了一下:“这冯家大郎一年读书也未曾来咱们府里了吧?也是通家之好,不如让琏儿把他请过来,让宝玉也跟着,一起在这边就多办一桌便是。”

  听得老太君都这么说了,尤氏和秦氏赶紧道:“这样也好,妾身便告知老爷和蓉哥儿,一并作陪便是。”

  贾母点点头,此事便定。

  听得冯紫英要过来,还在花树下攀枝附梅的贾宝玉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又复杂起来,但是最终还是露出了几分释然和高兴。

  虽然对冯紫英的感觉越发复杂,但是上一次冯紫英对他的一番话还是有很大的开导,而且他也知道冯紫英话语的分量在府里几个长辈心目中那里远胜于自己,可以说只要说到读书上,那冯紫英就是铁定的“权威”了。

  为了日后读书的“幸福生活”,他也得要讨好冯紫英,而且哪怕很不愿意接受,但也得承认冯紫英在各方面对自己都是碾压的,嗯,或许在这张俊脸上自己可以稍稍胜出一筹。

  接到贾母的征召,冯紫英和贾琏都有些意外,还是王熙凤解释了一句说这是东府那边早就定下来的,只不过这边正巧赶上了。

  看见鸳鸯欲言又止的模样,冯紫英心里也是微微一动。

  他对这个聪慧明理的俏丫鬟一直是心存好感的,贾府两大丫鬟,平儿那是人家贾琏的禁脔,他纵然有好感也不会多想,但是这一位就可以没那么多顾忌的上下打量了。

  面对冯紫英有些放肆的上下打量,鸳鸯也有些心慌。

  要说作为贾母大丫鬟,她各种场面也见得多了,但是像这位冯大爷这般目光灼灼毫不客气的,却也不多见,而且那目光里总感觉有些说不出的调戏味道,但是又不让人反感。

  “鸳鸯姑娘,不说说怎么回事儿,老太君怎么会无缘无故要召见我?我这还和琏二哥有事儿商量呢。”冯紫英笑着问道。

  鸳鸯犹豫了一下才道:“兴许是几位太太无意间说起了读书的事儿,加之宝二爷也在,就像让冯大爷过去多教导教导宝二爷吧。”

  “宝玉也在?”冯紫英皱起眉头:“不是几位太太赏梅看花么?怎地宝玉也混在里边儿,他不读书?”

  一个“混”字就让鸳鸯和王熙凤都感觉到冯紫英对贾宝玉这等行径是不满意的,看样子这位冯大爷还真以为他教诲了一番贾宝玉就该痛改前非了,这未免也有点儿一厢情愿异想天开了。

  “今儿个雪后梅正好,老祖宗就和二老爷说了,让宝玉一起赏梅,顺带作作诗。”

  这也是理由?难道这秋闱春闱要靠赏梅作诗?你家宝玉要有许獬那般本事,天天赏梅作诗,饮酒作画都没问题,可你这读书还差得远,你老爹都要逼得你发疯了,这才多久,你又故态复萌了?

  只是这等事情也轮不到他再多言了,人家贾母和王夫人都在,显然是认可的。

  冯紫英只能答应下来,倒是贾琏有些不想过去,大概是觉得见到贾珍贾蓉两父子尴尬。

  毕竟卫若兰和韩奇原本是与他们交好的,现在这样一桩大生意却被贾琏截胡了,虽说是冯紫英牵线,但大家都知道这他才应该是最大的受益者。

  “琏二哥,好歹也是亲戚,难道这日后还一直不见面饮酒了?这营生又不是只有这一回,没准儿翻了年又有呢?”冯紫英只能宽解,他和贾珍贾蓉更没多少共同语言,总不能吃一顿饭,一直提着贾宝玉训导吧?

  “真的,翻了年还能有这般营生?”贾琏急问。

  也没料到贾琏当真,冯紫英硬着头皮道:“看吧,我估摸着还会有些营生可以做,总归不能让琏二哥闲着不是?”

  “说得是,铿哥儿,你琏二哥就最怕闲着,能有些事情做着,多赚少赚都没关系,练个手熟,日后有大的营生也好能接着做不是?”贾琏连连点头,一副紫英深知我心的模样。

  王熙凤已经先带着平儿跟着鸳鸯过去了,贾琏便和冯紫英走在了后边儿。

  “看样子大郎对来年秋闱是胸有成竹了?”贾琏其实还是很在意冯紫英能不能读出书来的。

  在他看来冯紫英和他很亲善,而且完全不是因为自己媳妇那边的关系,所以这么许久了,也越发对冯紫英亲近起来。

  贾琏自己不是读书人,所以对冯紫英能读书出来,甚至能考中举人进士他还是很期盼的,这样一来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那也是与有荣焉,如果今后冯紫英能有更大的造化,自己也能攀附着这棵大树好生经营一番。

  贾琏现在对贾家的情况是越来越失望,尤其是听闻自己媳妇每年都须得要去典当甚至抵押掉一些老物件来支应腾挪,要不就只能在老太太那里去打抽丰,才能勉强把贾府支撑起走,心里更是发凉。

  加上这贾家究竟能不能交到自己手上,就算是要交到自己手上,还能剩下多少家当,他也是完全不抱希望,所以才会有如此想法。

  按照他的想法,若是这铿哥儿以后真的读书出来有大造化了,自己索性就甩开贾府,甚至包括自家媳妇,自己去独自来盘一个营生来做。

  左右在这府里边也是各种受气,上边老祖宗偏心,老爷太太也是严苛,下边凤姐儿也是百般严防死守,弄得自己在府里边想干个啥都像是做贼似的,与其这样不如另寻门路。

  他现在也算是把这贾家看穿了,全靠绷着这外边一层皮,要做些放贷包揽诉讼的歪门邪道营生还行,但要真正做点儿正经营生,一没银子,二没手段,既然如此,那何不早日盘算寻些门路?

  只是他自己的接触面也不宽,尤其是真正能派得上用场的朋友更是稀少,现在算来算去也就是这铿哥儿算是一个颇有前途的,现在押宝烧个冷灶在他身上,今后未必就不能扬眉吐气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