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风流人物 第795章

作者:瑞根

  孙承宗吃了一惊。

  他只知道在冀州、新河和南宫那一战中,宣府军大获全胜,也知道是被牛继宗突袭苏晟度慌不择路溃逃大败,但是具体战事经过却不清楚,也不知道这大败究竟是怎样一个大败法,听冯紫英这么一说,才知道五万多人看样子主要溃散,而非被包围歼灭,想想也是,五万多大军分处冀州、南宫和新河三地,怎么可能被两万人包围歼灭?

  只是这一段时间里就收罗了三万多溃兵,还是让人有些意外。

  “牛继宗还是保守了一些,虽然击溃了山西军,但是却没有敢乘胜追击歼灭,如果是我的话,我哪怕是冒险也要咬住不放,彻底消灭这支有生力量。”冯紫英意犹未尽。

  “紫英,恐怕不是宣府军保守,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吧。”孙承宗笑了笑,“山西军向西溃败,都逃入宁晋、赵州了,如果他们继续追击,可南面还有令尊的西北军,如果西北军突然北上截断他们的归路,如你所说,他们只有两万人,那可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刘白川做事谨慎细致,考虑事情周全,但是魄力却不及刘东旸和土文秀,家父让他驻守广宗、威县这一线,他没这个魄力。”冯紫英摇摇头。

  “牛继宗未必了解这些情况,他也要考虑,万一西北军冒险北上关门,他的两万人就完了。”孙承宗笑着摇头:“为帅者,既需要有魄力,亦要有后手,牛继宗能出两万兵偷袭,已经够有魄力了,再要不管不顾地追击入真定府中部的赵州、宁晋,我都要刮目相看了,这不是有魄力,而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了,他实力不足,决定了他不敢这么做。”

  “正因为实力不足,他才更该冒险,否则这么四平八稳地和我们拼消耗,他拼得过么?”冯紫英反问。

  孙承宗一愣,然后苦笑道:“嗯,紫英,你这个说法也不无道理。”

  “恺阳公,好了,咱们也不争论这个了,宣府军没能彻底全歼山西军,既是其实力不足所致,同时也是他们的失策,那么也就给了我们一个扳回来的机会。”冯紫英冷静地道:“三万多败兵,并非他们无能,而是主帅无能,苏晟度该千刀万剐,但是这些士卒却是无辜,山西军虽然不及宣府军、蓟镇军和大同军,但也算边镇强军,稍稍整顿一下,挑两万人组建一支能打仗的部队不在话下,恺阳公,我这话不算夸张吧?”

  孙承宗笑了起来,点头承认:“紫英,你说的没错,别说二万人,如何好生整饬,补齐粮草物资和军械,二万五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我所承诺的,算不算达到了?”冯紫英也笑了起来。

  “嗯,按照这么算,不但实现了,而且还超额了。”孙承宗没有否认,不管冯紫英采取什么办法,人家的确给自己凑齐了七万人,他点点头道:“不过紫英,令尊那边抽调三万人,恐怕会有影响啊,你该知道北线这么打的目的,就是要迫使牛继宗回师去夺回夏镇,打通运河,令尊也是这个目的,缺了三万人,影响可不小。”

  “家父那边,他也想过,固原军他打算再抽调二万人过来,甚至更多也行。在抵达洛阳时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也和兵部交涉了,固原镇基本上在西北全数抽光,只是甘肃、宁夏、榆林三镇维持基本规模,固原镇本身前年抽调部分去播州打仗,结果表现不佳,兵部想裁撤,才引发西北不稳,所以家父就考虑索性将固原镇全数调入中原来打仗,如果表现上佳,也能和兵部讨价还价保留下来,如果真的还是不堪,那被裁撤,大家也都没有话说了。”

  冯紫英这么一说,孙承宗也就理解了,作为三边总督,肯定要替麾下四镇考虑,尽可能地保留原有编制,一个连自己部下军队都保不住的总督,很难得到下属的拥戴,这一点冯唐是老武人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用中原这一战来练兵,也用来向朝廷证明西北四镇的军队不比宣大、蓟辽诸镇的军队差,也能保住西北四镇这些武将兵头们的利益。

  “紫英,令尊也是煞费苦心啊,这般替三边考虑,难怪令尊在大同,在榆林,在蓟辽,都能得到下边将领们的拥戴支持。”孙承宗不无感慨。

  冯紫英小心观察了一下孙承宗的神色,觉得对方并非是在影射什么,这才放心。

  太过得下边武将的支持对下是好事,对上对朝廷就未必是了,拥兵自重邀买军心这个帽子扣下来,老爹也吃不消,但如果没有下边人的拥戴,不能如臂使指,打起仗来就更吃力,更容易有意外发生,所以这也是两难。

  老爹现在也是小心翼翼地走平衡木,尽可能地避免引来朝廷的猜忌,也幸亏现在皇帝是昏迷不醒,真要清醒时候,兴许这西北十多万大军一来,就要引起猜忌了,更别说现在山西镇五万人损失了,这中原大军几乎尽在老爹手中。

  现在自己主动提出让老爹交出三万人给孙承宗,未尝不是一个自我避嫌的方式。

  “恺阳公,九边的哪个总督都不好当啊,下边武人们的性子都是燥烈无比的,稍有不顺就要闹饷闹兵变,特别是三边那边苦得太久了,所以听说要来中原打仗,明知道这是提着脑袋来卖命,但是士卒们一个个兴高采烈,深怕排不上号,您说这股子士气,若是泄了,那多可惜?”冯紫英叹了一口气,“家父也是没办法,能多带一点儿就多带一点儿,固原镇也苦,现在在播州那边表现不好不受朝廷待见,再不搏一把,那就真的要被裁撤了,可这些被裁撤了军士们去哪里,回去,不是祸害地方?真要过不下去了,啸聚起来,占山为王,那不又成了朝廷的事儿?”

  孙承宗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冯唐这么做,某种意义上上来说,也是一种替朝廷减压的办法,反正这一战打完了,账都得要算在江南身上,一切都得要从江南身上来出。

第二百六十九章 忧患重重,此伏彼起

  “紫英,朝廷的确有些亏欠西北四镇的,不过此番平定南方,我相信大周就会迎来一个安定的时代,届时西北四镇的情形会大有好转。”孙承宗只能这么安慰冯紫英。

  “恺阳公,您这话可不实在啊,西北四镇会大有好转?我可不这么认为。”冯紫英摇头,“现在山陕大旱,而且已经连续两年旱情了,一年比一年严重,今年春旱架势一样不比去年差,我估计四五月青黄不接的时候,山陕会出乱子,可是不解决南边的问题,就算是军队平定来了民乱,那也是‘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一茬接一茬,往复不断,……”

  孙承宗也是个知兵懂史之人,自然明白冯紫英话里边所说的偈语出自哪里,那是东汉崔蹇《政论》一文中提及的,后边还有几句,如“吏不必可畏,从来不可轻。奈何望欲平。”

  冯紫英的话语显然有了衍生之意,言外之意就是之靠军队镇压是解决不了山陕大旱带来的民不聊生问题的。

  当老百姓都食不果腹的时候,要么饿死,要么造反被杀死,他们肯定会选择造反,起码造反暂时不会死,或者造反之后还可能被招安甚至造反成功呢?哪怕只是万一,但起码也比直接饿死好吧。

  山陕素来民风强悍,而且贫富分外更胜于江南湖广这些地方,“富者田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就是真实写照,加上自然环境也差,水利沟渠等基础设施建设落后,所以一旦遭遇天灾人祸,官府自救能力极弱,全靠朝廷赈济,但现在江南断了漕运,朝廷自顾不暇,这场祸乱似乎就难以避免了。

  冯紫英甚至隐约都感觉到了朝廷的某种不言而喻的策略,那就是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先全力图谋将山东、江南乃至湖广拿下来,山陕乱就乱吧,等到大乱之后朝廷也把山东、江南和湖广收复回来了,再重新恩威并施,加上军队平叛镇压,将山陕夺回来就行了,大乱之后还能有大治呢。

  这种心态似乎自己老爹也有,要不怎么会源源不断从西北抽调精锐进中原?

  早些平定江南,就能早些拯救山陕,至于山陕那边,只要有留守军队稳住边地,内乱可以慢慢平定。

  实在平定不了,将其限制在一定范围内,任由那些暴民叛贼抢掠一些大户谋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反正老百姓都没吃的,官府要这些士绅大户们出钱出粮来稳定局面,这些人都是不愿意的,甚至还要四处告状,那现在就好,朝廷官府有更重要的事情,暂时顾不到你山陕,那就拖着吧,暴民乱贼怎么做,官府也就只能勉力维持,维持不了,也就听之任之了。

  甚至这种默契还可以悄悄透露给那些暴民们,暴民们中也有聪明之辈,自然明白,到时候做个路子,招安一批不就了事大吉?

  冯紫英之前就和老爹透露过是否可以唆使西北留守军队中部分扮作暴民盗匪洗劫本地大户来获取钱粮,没想到老爹更“进化”了一步,干脆就要让暴民们自己上阵了,甚至还可以掩护自家军队的“演出”。

  要说这是养寇自重也说得过去,到时候真正平定江南之后,实力更为强大的西北军何去何从,朝廷会不会卸磨杀驴?有山陕这个乱局在,还能为西北军保留下来留一条路,估摸着老爹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了。

  “紫英,你说的我明白,但现在朝廷没有余力来解决啊。”孙承宗抚掌叹息,“我们就只能做好我们自己手里的事罢了,山陕只是癣疥之疾,不解决南方,那就是心腹之患。”

  冯紫英心中冷笑,不过是皇位宝座上换一个姓张的罢了,心腹之患也就是对于这些要维护正统或者说不能失去权力的朝中诸公们来说才是罢了。

  不过自己也是朝中诸公中的一员,利益一致的情况下,自己自然也只能选择“欣然从命”了。

  又和孙承宗探讨了一番一旦这七万人到位,该如何来打这场仗,孙承宗倒是不肯多说了,只说兵无常法,需要根据情势变化来定,而且这七万人,除了西北军三万人外,其他四万人,都是存疑,哪怕冯紫英再三保证贺虎臣和杨肇基部没有问题,孙承宗还是要眼见为实,至于山西军的那几万败兵如何能甄选整训出来,孙承宗更是不敢断言。

  “紫英,你这口口声声问我如何打,莫非就认定这北线须得要由我来领兵了?”孙承宗见冯紫英对自己如此推崇,得意之余也还有些纳闷儿。

  虽然朝廷是有意让自己回京师领兵,但现在这种情形下,朝廷会不会有其他打算呢?

  “恺阳公,北面局势如此恶劣,便是原来有些人想要捡落地桃子,结果被扎了一手血,现在都烂成这样,还能有谁愿意接这个摊子呢?”冯紫英笑了笑,“看吧,估计朝中诸公很快就让您来条这副担子了,不过在钱粮保障上您可千万别松口,否则战事迁延,到后边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

  见冯紫英如此替自己考虑,孙承宗对冯紫英的观感好感又深了一层。

  他本来就很欣赏冯紫英,很有点儿惺惺相惜的味道,现在冯紫英这般热忱坦率,更让他满意。

  “呵呵,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不过你担心什么意外?”孙承宗还是听出了一些弦外音。

  “我们都盼望着如果山陕要有变乱,最好能控制在山陕境内,莫要外溢,但这只是我们最好的期盼,一旦没能控制住,真的外溢泛滥到了北直或者河南呢?”冯紫英又开始乌鸦嘴,“北直还好一点儿,但是河南,家父从河南一路过来,觉得局面堪忧,灾民饥民一样盈野,真的起了变乱,乱军外出到河南就食,只怕河南也会成星星之火之势,……”

  孙承宗微微色变,他想到自己从四川返回京师,也是过了河南。

  河南局面可能也只比山陕好一些,如果乱军真的侵入河南,会不会让搅动河南局势,让河南那些饥民灾民也趁势而起呢?他觉得可能性很大。

  “河南,……”孙承宗喃喃自语,“河南是四战之地,人口众多,一旦被乱军所裹挟,怕是会成为一个极大的麻烦,紫英你说的这不能不防啊。”

  “问题是我们怎么防?”冯紫英苦笑,“朝廷囊中羞涩,钱粮命脉皆掌握在江南,不把江南迅速收复,国将不国,所以才会先搁置山陕,以最短时间解决江南问题,否则就要崩盘,哪里还有余力来应对河南的问题?”

  孙承宗对武事十分精擅,但是对于朝务就要逊色许多了,他能知晓一个大概,但更深层次,甚至涉及到朝廷阴微的想法,就难以理解了。

  冯紫英没有说得太透,孙承宗也不愿意去理解太深,这样对大家都好。

  “算了,恺阳公,您还是多花些心思怎么早把北地局面扭转过来,只要尽可能早的夺回山东,就算是河南北直有事,我们也不至于坐以待毙。”冯紫英宽解对方。

  孙承宗定了定神,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还是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手中这点儿兵,钱粮又不足,也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顾头不顾尾了。

  冯紫英从孙承宗那里离开,又去了兵部,这才知道今日是大朝议,兵部尚书张怀昌去宫中议政了,只能回家。

  在门口却遇见了晴雯的“父亲”,冯紫英笑着和对方打了招呼,也没有多说话,对方倒是很恭敬,甚至显得有些“木讷”,只是应了话便离开了。

  看到晴雯“父亲”,冯紫英这才记起自己府上还有这两位白莲教的暗子,看样子这二位所谋乃大,是打算长期蛰伏在自己府上,要长期经营,以求能最大限度为他们白莲教谋划了。

  冯紫英也不太在意,吴耀青专门安排了内外两组人盯着他们夫妻,而且都是专业人员,不怕他们能做出什么来。

  而且自己和他们也接触不了,内院他们俩也进不去,冯紫英相信他们来自己府上潜伏的目的绝不会针对自己的家眷,而是自己。

  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角色进来干这种事情,恐怕也不是想要刺杀,而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如果这白莲教的主事者从长远计,就不会刺杀自己,而是愿意紧紧咬着自己,随着自己地位提升,他们在自己身边有暗子,可以谋求更大的收获,除非是认为自己可能危及他们的“大业”。

  回到屋里想了一想,才让宝祥去把晴雯叫来。

  晴雯还不知道冯紫英叫自己作甚,却见冯紫英把自己叫到书房,联想到冯紫英经常在这边白日宣淫折腾金钏儿,有一次无意间还听到过金钏儿在里边“婉转娇啼”,还以为冯紫英“淫兴大发”要作践自己了,忸忸怩怩好一阵才过来。

第二百七十章 情浓意浓,你侬我侬

  见晴雯畏畏怯怯的模样,冯紫英也有些诧异,怎么这小蹄子还给自己这副模样了?

  等到晴雯进门,冯紫英才示意她把门掩上,晴雯更觉羞怒,气哼哼地道:“爷这大白天的有什么话要说,这般鬼祟?莫要用这种方式来戏弄奴婢么?”

  冯紫英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丫头,“晴雯,你这是怎么了?爷现在问你几句话,你也这般推三阻四磨磨蹭蹭不说,还摆出这幅脸色?”

  晴雯狐疑地瞅了冯紫英一眼,见对方满脸坦然正色,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误解了什么,但是又担心对方是故意装出这般来欺哄自己,犹豫地问道:“爷,真是只问几句话?哪里不能问,为何要到这里来问?”

  冯紫英啼笑皆非,这丫头莫非魔怔了,怎么自己到书房来问话,还倒成了不合适了不成?

  “不是问几句话,爷还能做什么?”冯紫英没好气地道,突然间意识到什么,这才明悟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对方:“噢,爷明白了,原来是你想岔了,惦记着那些事儿啊,……”

  听得冯紫英拉长音调,一脸诡异表情,晴雯又气又羞又恼,忍不住跺脚:“分明是爷不检点,在这书房里和别的女人鬼混,却还来倒打一耙说起奴婢来了,……”

  “爷不检点?和别的女人鬼混?爷和谁鬼混了?”冯紫英笑着打趣对方:“不就是想说金钏儿嘛,怎么,金钏儿本来就是爷的人,爷宠爱她,临幸她,她求之不得,难道还能有什么不对么?”

  被冯紫英这番话给堵得无话可说,晴雯气哼哼地道:“反正奴婢是不和爷在这等正经场所做那等事情的,……”

  “呵呵,晴雯,你的意思是这书房是做正经事儿的,我和金钏儿做的事儿就不正经了,那我和你家奶奶做的事儿也不正经了?我和你奶奶没那等不正经事儿,大姐儿怎么出来的?我若是不作这等不正经事儿,那冯家以后怎么能延续香火?……”

  晴雯被冯紫英的强词夺理弄得张口结舌,脸红筋涨,好一阵才恨恨地道:“爷这是胡搅蛮缠,爷和奶奶是人伦大道,怎么是不正经事儿?奴婢说的是和别的女人在这书房里……”

  “爷和别的女人就不能恩爱了?书房怎么了,爷有时候忙了累了乏了,在这里休息一下,难道不行?”冯紫英振振有词,“那篇书上写了不能在这书房里夫妻敦伦恩爱缠绵了?”

  饶是晴雯舌尖牙利,但这等事情上却是没法和冯紫英玩嘴皮子的,只能愤愤地白了对方一眼,不肯再说。

  “怎么,理屈词穷了吧?”冯紫英笑了起来,“那还不过来?”

  晴雯挪动脚步,走到冯紫英身边,却不肯靠太近,冯紫英也知道这丫头就是这般矫情,勾手就把她搂过来,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原本没有这方面想法,现在也有了几分旖旎之意,尤其是晴雯坚挺结实的翘臀坐在自己腿上,入手蜂腰翘乳,馥郁浓香扑鼻,更是让人心火大盛。

  “爷,奴婢可不能和爷在这里……”晴雯被冯紫英上手一阵搓揉,身子早就酥了半边。

  虽然和冯紫英有过男女之事了,但是这么久来论次数还真不多,今日被冯紫英这么一折腾,心中也是有些痒痒,只是却也碍着以前数落过金钏儿在这书房里胡天胡地的不是,现在自己若是又这般,未免有些打脸了,所以还抹不下脸面。

  冯紫英见晴雯也动了情,心中越发火热,手探入绣袄中捕捉到那对翘乳,盈盈可握,另一只手已经沿着小腹边儿上去解晴雯的裤带。

  感觉到危险的逼近,晴雯开始缩紧身子,一边阻挡着冯紫英魔掌,喃喃轻语:“爷,我们不能在这里,不能……,爷若是一定要奴婢,那咱们回那边儿吧,爷,求您给奴婢留几分颜面,……”

  听得晴雯说得这般可怜,冯紫英心中欲焰稍稍平息,“那可说好,待会儿可要任由爷为所欲为,……”

  晴雯听得冯紫英答应,心中也是一暖,爷还是爱惜自己的,这等时候都肯放自己一马,媚眼如丝,眼波盈盈,微微点头:“奴婢依爷就是。”

  深吸了一口气,悬崖勒马,冯紫英把手从软玉温香中抽出来,放在鼻尖嗅了一口,羞得晴雯使劲儿扭了冯紫英一把,冯紫英这才问道:“晴雯,你爹娘现在可好?”

  见冯紫英是关心自己“爹娘”,晴雯心中越发温暖,妩媚地瞥了冯紫英一眼,这才低声道:“都好,他们现在就在外院里做些杂活儿,能吃饱穿暖,比起在易州老家的生活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能习惯么?有没有和老家那些亲戚联系?”冯紫英随口问道。

  “平时是没怎么联系了,这乡里亲戚要算起来,那就没法计数了,爷就算是相帮也帮不完,奴婢也和爹娘说了,管好自个儿,其他人也就是逢年过节托人带些钱银回去,算是一番接济了,但都不能说咱们府上的事儿,否则如果都蜂拥而来,只会弄得爷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这府里边谁在乡下没几个穷亲戚,如果都要学着这般,那就没法过了。”

  晴雯的话实诚,冯紫英心中也是感到欣慰,虽然晴雯在有些小事情上爱作妖,但是说实话,进了冯府这两年,情况已经好多了,连沈宜修都说晴雯性子虽然还是那么燥辣,但是在大事情上却是懂得分寸了。

  懂原则,明底线,对于一个自小奴婢出身的女孩子,你还能要求多少,而且加之生得妖娆,对冯紫英这种颜控来说,颜值就是正义,自然也要多几分宽待。

  “唔,也不必太苛刻,毕竟他们进了城,乡里有些瓜葛也免不了,你也莫要为此和爹娘弄得不愉快。”冯紫英一语双关,如果不能让晴雯“爹娘”和外边联系起来,吴耀青他们怎么能挖出更多的线索来?

  晴雯哪里明白,心中感动之余,身子也越发柔媚,恨不能就缩在冯紫英怀里去了。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情浓意浓的情景,外边儿鸳鸯却一抬脚就踏进来了。

  素来谨慎的鸳鸯在外边就遇见到了金钏儿,只知道冯紫英一人回了书房,因为事情紧急,便忙不迭地撵着赶进来。

  这推门一进来,就看见晴雯钗横鬓乱,满面红潮地依偎在冯紫英怀中,正在卿卿我我,“呀”了一声,捂着眼就要往外边跑,被撞破了缠绵的晴雯还以为是金钏儿,正羞不可抑,却见是鸳鸯,诧异之余也知道鸳鸯肯定是有正事儿来找冯紫英,以鸳鸯的谨慎性子,若非急事,断不会这么冒失,便连忙起身,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招呼鸳鸯。

  鸳鸯也没有走远,见晴雯出来,这才白了晴雯一眼,没好气地道:“算是我没眼力劲儿,却撞破你和大爷的好事儿了,……”

  “说什么话呢,不过就是爷猴急要折腾一下,……”晴雯红着脸,“你若是找爷有正经事儿便赶紧进去吧。”

  鸳鸯也知道自己撞破了二人好事,心里反而有些发虚。

  万一这冯大爷淫兴大发,原本是要在晴雯身上肆虐的,这被自己撞破,晴雯倒是逃脱了,让自己顶缸扛枪怎么办?

  “算了,还是等一下吧。”鸳鸯摇摇头,“这等时候我可不敢去,万一大爷在气头上,……”

  晴雯似笑非笑地瞅了鸳鸯一眼,“气头上倒不至于,火头上倒是有可能,……”

  鸳鸯一愣之后,立即明白过来晴雯话语的意思,大羞之下,就要去撕晴雯的嘴:“骚蹄子,才被爷给收房几天,现在居然都敢说这种话来戏弄起我来了?”

  晴雯格格娇笑,躲开鸳鸯的“魔爪”,一边反击鸳鸯,探手就抓挠鸳鸯的胸脯:“你不是一直遗憾自己这里小了些么,羡慕司棋那两团如大炊饼一样不一般么?早些被爷收了房,保管你这里能涨大不少,……”

  鸳鸯心中微动,但是这等时候却万万不敢搭这种话的,被这小蹄子给抓住机会给蹬鼻子上脸,那还得了?

  “小蹄子,你少在那里胡咧咧,我啥时候羡慕司棋了,怕是你自己羡慕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还真的大了不少呢。”鸳鸯嘴硬,转开话题:“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我有正事儿要和大爷说。”

  “什么正事儿这么急?”晴雯随口问道:“若真是秘密,那当我没问。”

  “你都是要当姨太太的人了,什么不能知道?”鸳鸯揶揄,却也没有遮掩,“是贾家的事儿,我听闻近期刑部大狱、诏狱和顺天府大狱里都陆陆续续可以往外保人了,只不过花费有些大,原来大爷也曾经说过,但没有了下文,所以我这番知晓后便又来问一问大爷,看看是否能……”

  晴雯一怔,想了一想才道:“那你赶紧去和大爷说,这等事儿耽搁不得,万一错过这村,下个店就没有了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二女同归,再度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