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昔日自己在怡红院里还得要看袭人、麝月和绮霰、紫绡这些丫头的脸色,现在荣国府一落难,绮霰这些丫头甚至沦落到靠为那些外来薄有资产但是又未在京师成家的士人商贾洗衣为生。
她们和自己现在相比,那又是天差地别了,起码自己出走跟着二奶奶走没错,否则自己不也和绮霰她们一样么?
“红玉,你回来也好,前两日大爷也说了,寻个机会带我们进诏狱里看一遭。”鸳鸯抿了抿嘴,顺手把额际的秀发抹了抹,“这几日我虽然也去了诏狱,但是也只能送些日常物件带个信儿都大牢门口,却是不能进去,冯大爷这段时间也忙着处理流民的事儿,每日回来都是深更半夜,也就这一二日才稍稍松缓下来,我便寻摸着机会和大爷说了,大爷说就这两日看寻个时间,带我们进去看一看,……”
红玉心中一跳,大喜过望:“爷说能带我们进去?”
情急之下“爷”这一个字儿便从嘴里蹦了出来,旁边的绮霰还没有注意,但鸳鸯立时就听出来了。
这丫鬟称“爷”这个词儿可不一样,寻常丫鬟唤冯紫英,只能唤冯大爷,若是亲近一些的,可以唤大爷,若非有特殊关系或者格外亲近密切,唤“爷”这一词,几乎就是一种禁忌,但红玉这小蹄子却脱口而出,显然是人前人后唤得惯了。
不过鸳鸯也没有暴露什么,旁边还有一个绮霰呢,微微一笑便带过:“嗯,大爷说了就这二日,现在这边也不能住了,你怕是还要回二奶奶那边吧?”
红玉点点头:“我在这边待不了几日便要回那边去,回来就是想要看看爹娘,……”
“那也好,你便和我一道会丰城胡同那边去吧,那边也有歇处,这会子我先到周边转一转,绮霰,媚人昨日和我说麝月身子不大好,今日可好些了?”
话题扯开,鸳鸯又问了问绮霰一干人的情况,绮霰自然免不了要诉苦说难,但这等话鸳鸯是不会搭的,这荣宁二府需要救济的人多了去了,她也只能应付着,难道还能把这些人都带回冯府去?
无外乎也就是给绮霰拿二两银子先用着,日后有难处时便再说。
红玉是跟着鸳鸯上了冯家马车回冯府的。
回了冯府免不了又是和昔日伙伴们一阵热闹,金钏儿、玉钏儿,晴雯、司棋,还有香菱和莺儿,加上一个鸳鸯,恍惚间,红玉突然觉得似乎这冯家就是几年前的贾家一般,满眼都是芬芳蜂蝶,唯一就是姑娘们少了许多,除了宝姑娘琴姑娘以及二姑娘外,其他姑娘们却芳踪渺渺。
冯紫英也是花了一番心思才算是和龙禁尉那边说好,为此还和卢嵩见了一面。
卢嵩骤然间似乎老了许多,不过精神状态尚好。
永隆帝的遇刺昏迷给他打击很大,虽然那是在铁网山遇刺,论责任似乎上三亲军的责任更大,但是无论是在哪里龙禁尉的责任都跑不掉,但现在因为调查还在进行,虽然进展不大,但是似乎也没有人来提及要追究谁的责任的意思,所以这种静默的局面也很微妙。
一番磋商之后卢嵩也同意了冯紫英可以带人进诏狱的请求,这不算个事儿,谁都知道荣宁贾家是怎么回事儿,卢嵩见冯紫英也不是探讨这个,更多的还是谈及两桩事儿。
一桩自然是白莲教,不过有刑部和顺天府都组建了专案组,龙禁尉也加入进去,进展也还算顺利,只是白莲教根深势大,不是一两日就能取得预想成效的,还得要持续。
另一桩却是涉及到了宫中之事。
宫廷守卫是上三亲军的责任,但是上三亲军并无查究宫廷内的权力,这还是龙禁尉的权责,而现在宫廷内的种种乱象已经有些蔓延之势,而且也还是和宫外一些人牵扯勾连起来,这让卢嵩很是头疼。
“卢大人,您和我说这些似乎有些说不着吧?”冯紫英对卢嵩还是很尊重的。
这位起身于永隆帝潜邸的干将似乎一直处于前任龙禁尉指挥使顾诚的阴影之下,哪怕是担任多年实际上龙禁尉主事者,在很多人眼里仍然不及顾诚,但冯紫英却清楚,若非如此,那太上皇和永隆帝能否如此安稳的渡过这几年还真的很难说。
卢嵩很好地把握了其中尺度,没有给一直希冀在其中上下其手的义忠亲王以任何机会,圆满地,潜移默化地把龙禁尉大权纳入掌中。
“呵呵,冯大人,……”卢嵩笑了起来,但冯紫英随即赶紧道:“卢大人,您就直接叫我紫英就好,家父也早就和您熟识,虽然我少有和您接触,但在这顺天府丞位置上,我日后少不了要借重你们龙禁尉啊。”
卢嵩也不客气,“也好,令尊现在已经快到开封了吧?差不离了。我和令尊也认识有十多年了,只不过以前交道不多,他从大同镇回京之后才稍稍多一些,这几年因为军务上也有一些联系,……”
“还承蒙您的关照,家父这边率西北军东来,对山东、河南这边情况不熟悉,单靠兵部职方司那帮人,恐怕很难达到要求,还要靠龙禁尉和刑部在地方上的一些支持才行。”冯紫英借机替自己老爹先拉关系。
“紫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等军机大事,龙禁尉自然责无旁贷,令尊的前锋已经在派人和龙禁尉这边联系了,不过令尊的确有些魄力,刘东旸此人桀骜不驯,素有反意,令尊敢用他来当前锋,有些冒险啊。”卢嵩提醒道。
“此事我亦知道一些,刘东旸此人不善于文臣打交道,若是放在边陲,家父定不会如此,但入了中原,这尽皆为大周之土,若无后勤保障和地方官府的支持,他是难以成气候的,……”冯紫英解释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宫闱事紫英明实质
卢嵩点点头,“我无意干涉令尊军务,只是一个善意提醒,想必令尊心中亦是有数。”
冯紫英微微拱手表示感谢:“多些大人的提醒,我定会转达给家父。”
“言归正传,紫英你在顺天府恐怕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宫里宫外的情况,现下皇上身子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始终未能清醒过来,太医的判断也是莫衷一是,内阁确立左右监国共同理政,但从目前情形来看,这理政一说,只怕……”
卢嵩没说下去,只是摇摇头。
理政?理什么政?寿王和禄王,一个轻佻狂妄,不学无术,一个年幼无知,柔弱心怯,他们两背后的许君如和梅月溪才是真正的操盘者,但两个久居深宫的妇道人家,见小利而忘大义,眼光浅薄,这等人怎么谈得上理政一说?
冯紫英对这个也不好置喙,随着永隆帝的不省人事,皇权这根支柱迅速坍塌了。
寿王也好,禄王也好,根本就没有做好承担起这份责任的准备,一门心思盯着可能对自己未来可能威胁自己继位的几个兄弟,只想着如何铲除威胁稳稳当当坐上那个位置,却从未想过坐上那个位置需要具备什么样的能力,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解决不了事儿,那么解决掉可能会做事儿的人,那也就足够了,不管谁有没有我强,但只要让他们都坐不上那个位置,那那最后剩下的就只有自己能坐了。
“卢大人,皇上未能醒转,这就给了所有人以无限遐想可能,宫中诸妃都非省油的灯,为了自家皇子的未来自然不可能相让,这等纷争也是少不了。”冯紫英淡淡地道:“这等话本不该我这等外臣来说,但处于顺天府丞这个位置上,少不了要接触一些想要无事生非之人,所以我也不得不说,当下宫中无论如何纠斗,我以为都不宜掺入朝政,内阁诸公亦能看清楚这其中原委道理,这一点卢大人到无须担心。”
卢嵩小眼睛微微一眯。
他没想到冯紫英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言外之意便是由得宫里这帮人去折腾,但只能局限于宫中,不能涉及朝政,甚至是直接将包括寿王和禄王在内的所有人都隔绝于朝务之外了,那这个监国理政,还监什么国,理什么政?
冯紫英注意到了卢嵩的目光变化,但是却依然故我:“卢大人是不是觉得我这番话有些出格过分?或者觉得这监国设立就毫无意义了?”
卢嵩阴柔一笑,“想必紫英自有见教。”
“监国设立实际上只是平衡内外的一个手段,论实质,寿王也好,禄王也好,并不具备监国理政的能力,这一点卢大人无异议吧?”冯紫英反问。
卢嵩默不作声。
“为什么设立,那是因为皇上能不能醒来未定,而皇家内部乱成一团,如果不及时给出这样一个选项,可能会被义忠亲王所利用,万一他自行宣布他要监国理政呢?实际上他已经做了,但当时是被叶公断然拒绝了。”冯紫英淡淡地道:“所以给出一个回应,绝了义忠亲王想要在京中滋事的想法,迫使他离京,至于后续,如果寿王和禄王真的能表现出其理政之能,日后未尝不能趁势而为,但现在,好像没看到。”
卢嵩叹了一口气,仍然没有说话。
“现在大战在即,所有人都清楚,如果不能再明年中拿下山东,朝廷将陷入绝境。”冯紫英毫不讳言,“北地大旱的影响会慢慢显现出来,现在不过是初露端倪,等到春末,也就是最艰难的时候,朝廷根本无法解决山陕的灾民填饱肚子的问题,那些无处可去的灾民只能铤而走险,河南、北直、山东一样有些州府存在如此情形,只不过下边官员为了自己乌纱帽压着不报罢了,朝廷现在也顾不过来,可要解决这个风险,漕运必须要恢复,江南和湖广必须要在明秋向北地运粮,做不到这一点,就要天下大乱,单靠海运那点儿粮食,只能维系京师和军队所需,其他受灾地方就只能自求多福!”
卢嵩不得不承认冯紫英所言属实,实际上他本来想要点一点冯紫英在榆关、大沽和丁字沽的一些布局的,但是人家主动说出来了,海运存粮根本不敷使用,满足京师一地和军队所需都很困难,遑论其他地方,朝廷也不可能不管京师和军队而去解决其他地方的灾民所需,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没有漕运的支持,一切都是虚妄。
海运或许前景广阔,但现在还远无法承担起这个重担。
实际上冯紫英也早就看到了这一点,并开始着手在做这件事儿,鼓动起了山陕商人与江南那边商贾合作,只不过这需要一个过程,没有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根本难以真正取代漕运。
卢嵩对冯紫英的高瞻远瞩还是极为佩服的,若没有冯紫英的提前布局,现在京畿的粮价就要涨到天上,正是全靠户部宣布从丁字沽和大沽以及永平府运入存粮,才勉强压下了粮价涨势凶猛的势头,稳住了京畿局势,否则京畿局势早就恶化了,还不说这还有那么多流民在不断涌来。
就凭着这一点,卢嵩觉得,冯紫英哪怕提出任何只要不是违反了他做人原则的要求,他都会应允,至于说要带人进诏狱看望谁,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便是冯紫英要保释一二只要不是贾赦、贾宝玉、贾蓉等几个太招人眼目的重要人物,他都能睁只眼闭只眼。
“紫英,你的意思是宫里任由他们折腾,只要不影响朝局,便无所谓。”卢嵩笑了起来,“可这般折腾,未免……”
“卢大人,若是不让他们折腾,他们要把心思放在朝务上来,甚至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想要利用朝局来生事儿,那才是真正的隐患,所以由得他们去,龙禁尉在其中把握好一个尺度,甚至还可以引导一番,无关大局,只要等到山东拿下,大势底定,那其他就无足挂齿了。”冯紫英轻松地道。
“紫英,看你的样子,是对朝廷局面信心百倍啊。”卢嵩含笑问道。
“卢大人,与国同休这句话其实我觉得可以用于我们这些出身北方的士人和武勋,我不认为南京伪朝真的获胜,我们能比现在更好,所以我们会坚定不移的支持打赢这一仗。”冯紫英斩钉截铁地道,同时也是向卢嵩代表着的所有人的一个表态。
卢嵩心满意足,点点头:“紫英你有这般气势和信心,那老夫也就心里踏实了,宫里的事儿,老夫明白怎么处理,内阁诸公那里紫英也不妨多去走一走,坐一坐,说一说,……”
冯紫英心领神会:“我明白。”
“嗯,宫中贾贵妃现在已经被解除幽禁了,我也和许皇贵妃说过,不宜扩大,不宜迁延,她是聪明人,明白什么意思。”卢嵩淡淡地道:“另外如果紫英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和张瑾说便是。”
冯紫英心中大定,有了这句话,可操作余地就大了许多,张瑾肯定会向卢嵩报告,但只要卢嵩不反对,自己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回到家中的冯紫英心情也是大好,再听闻说红玉也回来了,顿时明白了过来,王熙凤怕是生了。
虽然不是来到这个世界所获的第一个孩子,但是王熙凤这个昔日《红楼梦》书中对LSP们最具有诱惑力吸引力的女子,无论是哪个男人都难以抑制对其的垂涎之意,轮到冯紫英身上,虽然他本身只有二十岁,但是前世却早已是中年男,自然也不能免俗,所以在有机会获此机会,而且是一了禁忌之愿时,哪里还能忍耐得住?
看到王熙凤大腹便便的孕相冯紫英都能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现在瓜熟蒂落,王熙凤终于替自己生下孩子了,这份滋味更是耐人回味。
二奶奶,凤姐儿,凤辣子,凤丫头,这个在荣国府中颐指气使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女强人,最终还是匍匐在了自己身下,心甘情愿地替自己生儿育女,这种心理慰藉和成就感、满足感,是外人永远难以想象和体味的,甚至这个时代的人都难以想象的。
不过当着鸳鸯、金钏儿和晴雯她们,冯紫英仍然只能强压住内心的心思,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淡然模样,假模假样的关心红玉一番,还宽慰说林之孝夫妇应该问题不大,日后肯定能够会放出来。
这般表现能瞒得过其他人,却难以躲过鸳鸯的妙目,只是鸳鸯也是个知情达趣的,自然不会去戳穿这些事情,只是觉得这位爷这般演戏倒也挺像,念及王熙凤和这位爷之间的孽缘,鸳鸯也只能暗中叹息。
一番热闹之后,冯紫英也就先行离去,把红玉、金钏儿、鸳鸯等人留下,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正常。
第二百一十九章 鸳鸯隔窗满床飞
鸳鸯和红玉的关系远不及与平儿那么亲密,所以二人并未住同室,而选择了隔墙而居。
屋里温暖,上床翻出给大姐儿绣的褂子绣了几针,便觉得倦了,白日里走了一大圈,淘神费力,这几日都是如此,鸳鸯便脱了衣衫钻进被窝睡了。
恍惚间听得院子里似乎有脚步声,但很轻,鸳鸯却也没有在意。
这冯府的防范可比荣国府那边严密多了,但是那一二十人三班轮岗的护卫,个个都是孔武有力,而且还能飞檐走壁,端的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也显出这冯家和贾家那等日渐没落的闲散武勋的不一样。
隔壁门嘎吱响了一声,鸳鸯已经有些迷糊,快要睡着了,这一声让她清醒了一些。
隔壁就是红玉在住,这等时候怎么还出门不成?
仔细一听,院子里却又没有了声息,鸳鸯懒得起身,便在床上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声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翻身睡去。
迷糊间却又听得隔壁似乎又有什么响动,像是有人说话,而且是男人,但仔细一听,好像又没有了,弄得鸳鸯都有些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几下折腾弄得鸳鸯困意都消散了不少,隔壁也没有了声响,鸳鸯便躺在床上想事情。
这一晃贾家已经被查抄大半个月了,眼见还有几日就是年末了,若是往年,这个时候府里都开始筹备各种年货和过年的诸般事宜了,但今年……
来了冯家这一段时间,虽说心思还没有转到这边,但鸳鸯也知道日后便是贾家那边能出来,自己也难以再回去了,这边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到冯家这么久,感受还是不少,冯家要比贾家那等叠床架屋的繁琐简单清爽许多,不像贾家那边枝蔓攀缠,稍一动静就不知道会触碰到什么人,这边儿中心就一个,冯大爷,可冯大爷平素根本就不在府里,顺天府衙和朝廷里的公务都忙不过来,根本就不管府里的事务,基本上都放手了。
论理就该是太太和姨太太,也就是冯大爷的母亲和姨娘们。
她原来也听说过太太是个不管事儿的性子,不耐这等俗务,管事多是姨娘,也就是小段氏,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冯家的情形还真有些不一样。
自从冯大爷娶妻之后,小段氏也慢慢把府里事务一分为四,长房二房这两家的事务都交了出去,只剩下三房林姑娘未过门还暂时代为管着,只等林姑娘一过门,也要交出去,那就只剩下所谓老爷的事务。
这个时候鸳鸯才知道这是冯紫英的建议,因为兼祧三房,所以长房二房的许多田庄铺子以及钱银生意都是与三房分开的,现在既然娶妻,那就交还给长房二房,三房论理就该是神武将军,也就是老爷这一房,但冯紫英也建议父子之间也最好明算账,原来老爷那边的生意营生还是单独列出,冯大爷自个儿借鸡生蛋办的营生又单独分出来,各管各的。
鸳鸯也听说冯紫英是有意让自己过来先管着他自个儿那点儿营生,而三房的仍然由姨太太管着,等到林姑娘嫁过来之后交给林姑娘。
这冯家的情形也真的有些古怪,冯大爷的心思还真让人猜不透。
整胡乱思忖间,却听得安静了许久的隔壁似乎又有些声音了,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是冯大爷?!
除了冯紫英还能有谁。
此时的冯紫英已经上了炕,钻进了温暖的被窝,等候已久的红玉立即便把身子贴了上来,抱住了男人。
富有活力的胴体一贴上来,冯紫英入手便是满手腻滑,一点如豆的烛光摇曳不定,照在这张仰望着自己的脸颊格外娇艳情浓,媚眼如丝,樱唇似火,气息咻咻,沿着那肚兜隐约能看着那起伏的沟壑和双丸。
“爷,奴婢想您了。”红玉扬起头来,呢喃道。
冯紫英也有些感慨。
自己占了对方身子之后也就只和她欢好过一次,就把她打发到王熙凤身边,然后这就一去不复返,这对于一个青春韶华且刚和情郎入港的少女来说无疑是残酷的,现在贾家崩塌,父母也被打入大牢,对于这样一个失去安全感的女孩子来说,也许自己才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爷也想你。”说这句话时冯紫英也有点儿惭愧,这半年,自己有几时想起过她?只怕也就是想起王熙凤时连带着想起她罢了,真正专门想起,几乎没有吧?
今夜来这里,的确也是感觉有些歉疚,另外也存着几分许久不见想要品尝一下小别胜新婚滋味的心思,好生安抚一下这个实际上是帮着自己看顾乃至监视王熙凤的帮手。
虽说冯紫英觉得王熙凤现在应该不至于有其他心思了,但是冯紫英却知道王熙凤这个女人贪欲太甚,一旦安顿下来,觉得局面平稳了,弄不好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而平儿对王熙凤屈从心太甚,有时候耳根子一软,未必就能制止得住王熙凤,所以还得要有一个人在旁边帮自己盯着,一面弄出什么乱子来。
千言万语不及一番行动,冯紫英也不多言,身子往下一滑,抬手挑起红玉的粉颊便亲了下去。
久候逢甘霖的红玉惊喜之余,咿咿呜呜一阵,身上肚兜底裤便被冯紫英取下丢出被窝里。
伴随着一声颤栗入骨的少女喉音和男人无比满足的吸气,烛光下那具被褥便开始不断的扭动变形,喘息声,挞伐声,声声入耳,……
鸳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起身披衣出门,明知道隔壁屋里的男人只可能是冯紫英,但她始终有些怔忡。
就这样魔怔般地披衣趿鞋出门,外边儿的冷劲儿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噤,蹑手蹑脚走到隔壁的窗外,透过窗棂缝隙,鸳鸯便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只见那高跷起两只玉足裸露在被褥外,阵阵如痴如醉般的呻吟乱喊声,竟然是完全不管不顾,……
鸳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昏昏沉沉地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隔壁那入耳魔音依然不绝,让她用被子紧紧捂住自己耳朵也无济于事。
……
冯紫英其实听到了窗外的脚步声,习武多年,又跟着身边护卫们练过几手的他,纵然不可能像尤三姐或者护卫那般高的水准,但是像鸳鸯这种常人靠近,尤其是在深夜里,还是瞒不过他的耳朵的。
不过关键时候,他也心无旁骛,何况让鸳鸯“耳濡目染”一下也不是坏事儿,让她心态适应一下,日后她也免不了要吃这一遭罪。
红玉绷紧的身子终于软了下来,如白蛇一般缠在冯紫英身上,满脸满足的晕红,痴痴的笑容,让冯紫英也禁不住在对方的脸颊上摩挲了一番。
“爷,您要弄死奴婢了,……”许久红玉才腻声道:“也不怕隔壁鸳鸯听见。”
“听见就听见呗,你还以为鸳鸯真不知道你身子早就破了不成?”冯紫英无可无不可地道:“鸳鸯何等聪明的女子,你们府里那点儿事儿哪里瞒得过她?”
红玉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坐起身子来,羊脂玉般的上身在烛光下粲然夺目,只是夹杂着几抹瘀痕,显然是冯紫英的杰作。
“那二奶奶和爷的事儿……?”红玉有些紧张地问道,自己破了身子被鸳鸯知晓也无关紧要,冯大爷收了自己谁还能说个什么不成,便是自己爹娘知晓也不会说什么,但二奶奶那边却不一样。
冯紫英沉吟了一下,这才缓缓道:“只怕是知晓一些了,不过她可能是知晓我和凤姐儿有些私情,至于说凤姐儿怀孕生子的事儿,估计也是能猜到一些吧。”
平儿走之前便和冯紫英说了这桩事儿,说鸳鸯几番刺探,也说了许多旁敲侧击的话,冯紫英心里早就明白,王熙凤这种先是搬出荣国府,然后身子不爽利,最后干脆以江南游的名义躲出去的行径,肯定会招来人怀疑。
一个离异女子,搬出去也就罢了,怎么会想到要江南一游,这显然有些不合情理,便是王熙凤在特立独行,也有些让人起疑。
好在这种事情,只要被抓住真凭实据,大家也就只能在心中嘀咕,冯紫英估摸着不仅仅是鸳鸯,只怕贾母和王氏这些人未必就没有起疑。
只不过现在这等情形下,她们也没有多少心思来关心一个和贾家在名义上已经没有关系的女人了,甚至可能在内心深处也想过,如王熙凤这样被和离的女人,攀上自己这样一座靠山,也不算坏事儿,否则王熙凤以后大半辈子该怎么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