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见云裳那患得患失的神色,冯紫英也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也是没得救了,成日里就怎么琢磨讨好母亲去了,简直就是忘了根本了,自己才是她最大的依靠好不好?
一旁的瑞祥也是悄悄发笑,云裳在自己面前也是“作威作福”,可在太太面前就是老鼠见了猫,太太一句话都能让她想半宿。
“走罢,太太姨娘都进去了,要不云裳你也去陪着太太讨个好儿,我这边让瑞祥跟着我就行了,在寺里转转。”冯紫英打趣道。
“还是不了,太太那里有明珠明嬛两位姐姐跟着,姨娘那里也有明琅姐姐,我还是跟着少爷。”这个时候云裳还是很能站稳脚跟的,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把我忘了,只顾着太太那边了呢。”冯紫英这才抬脚进门,“那就走吧,我都快一年没来过这里了。”
对于这等寺庙,冯紫英也是来过几回了,不过以往来都是草草而过,今日却需要等到那小丫头,而且还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见面,否则那丫头肯定还得要不依不饶。
最好的去处便是那葡萄园,方圆二三十亩,比起前明时候的七八亩又扩大了不少,那藤架挂蔓,绵延百步,委实是一处散步踏青的好去处。
也是本朝对葡萄酿酒颇为喜好,文武官员皆有此好者,所以这葡萄种植在山西和北直隶栽种者不少。
所得葡萄酿成酒液,既可送入那茶楼酒肆中贩卖,亦可盛入皮囊中专门供应京中达官贵人宅中享用。
大护国寺是五进院,大殿林立,左右厢房也是乌压压数百间,寺中僧人数百,这还未计那外地云游挂单者,常住寺中吃斋念佛的居士亦是不少。
“赵孟畹谋史婀娌环玻皇乔啡币坏愣龋故悄窃屏窒壬樯鹾闲〉苄囊猓!狈胱嫌⒏绽吹眉按右慌缘脑郝涑隼矗吞郊父瞿昵岬纳粽佣悦娴谋掷锎础�
“怕是早就对赵孟钚拇娉杉陨形匆还郾阌辛硕桑俊绷硗庖桓銮謇实纳粜ψ糯蛉ぃ叭艄鹊男乃济飨粤恕!�
“难道文弱兄不也是心中早有定见?”先前那个声音也笑着回应,“身为前宋皇裔,却侍奉蒙元,何以见列代祖宗?纵使文采再盛,那又如何?”
“若谷此言怕是很难获得认可啊,前元势大,赵孟畈⑽闯鍪饲八危劣谒嫡运位室幔恢狄惶幔鸸拢翁复说龋科淙顺鍪嗣稍羰悄芏园傩沼幸妫嗨阋环Φ拢屏窒壬灰彩鞘谭盍匠俊�
“那却是不一样的,云林先生弃蒙元而入仕前明,可算是弃暗投明,如何能与赵孟钕嗵岵⒙郏课业榷潦槿耍梦缯樵貉獾愣岢峙率且哺糜邪桑俊�
三个翩翩美少年出现在冯紫英面前,说笑着翩然而行,显然也是要往那边葡萄园去的。
居中一人大约在十七八岁左右,英眉圆脸,相貌堂堂,一袭白袍锦带,紫玉簪绾住乌发,形成一个很是随意潇洒的发冠,走到哪里都自然吸引到了无数目光。
他身旁的两个少年郎应该是两兄弟,相貌相若,一个约摸十五六岁,还有一个大概在十三四岁左右,木质的发簪绾发,四周略有发梢垂落,亦是俊眉朗目,气度雅致。
冯紫英忍不住心中赞叹一声,内心竟然有一份想要结识对方三人的冲动,如此英姿雅秀的少年郎君,真有点儿男女通杀的吸睛本事,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年龄本该比他们小几岁的似乎都多了几分深沉的暮气了。
崇正书院的学生?文弱还是文若?这个人表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三国时候荀彧好像表字就是文若,总不能反穿越到这个大周中来吧?冯紫英想不起来了。
云裳和瑞祥却没有冯紫英那么多心思,他们二人早已经跑到了前面去寻找合适的位置了。
第三十章 来得好!
今日天气不错,虽然进入十月之后天气转冷,已然有几分要下雪的模样,今日天上云层却厚实,阳光难以穿透,但总的来说,也还晴朗。
这出游的人自然不少,好在京师百姓也大多知晓这等每月逢五多是书院休沐之日,自然有不少学子出游,所以寻常人也都不来赶这个时候。
当然若是有想要借此机会物色一个合适女婿的士绅人家,也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机会。
葡萄园历来都是众多游人休憩歇息所在,敬香祈福完毕,优哉游哉走一圈,然后寻个合适地方,亲朋好友坐以论道,岂不快哉?
葡萄园二三十亩地里分成了好几大块,寺里也在葡萄架下搭设了一些石凳,可供香客游人歇息。
而且还巧妙的利用这藤架曲曲折折的勾勒出许多大小不一的掩映之处,也成为最受欢迎的去处。
眼见得前面几人步伐甚快,而且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冯紫英也就收了要上去叨扰一番的想法。
沿着葡萄园走了一圈,估摸着也是快巳正了,这园子里遮阴蔽日,星星落落的光线洒落下来,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按照贾府那边的惯例,像这种到庙里敬香祈福的,都得要巳正两刻左右,所以还得要等一会儿。
“这是我们先到的,你们怎么不讲理?”云裳有些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格外的悦耳,紧接着就是瑞祥那虚张声势的声音:“是啊,你们还是读书人,怎么能这样?”
“哟,我们怎么不讲理了?那我们来讲讲理,凭什么你们两人就能占着这么一大片儿地方,还不让别人过来?这大护国寺葡萄园成了你们家的了?便是皇上来敬香也不至于如此吧?你们是哪家的丫头小子?天子脚下,可容不得什么人随意污人清白,那我们可是不依的。”
话语中带着些许笑谑的味道,冯紫英心中稍微放下,看样子人家也只是逗弄瑞祥和云裳这两人,而且好像有些耳熟。
还未走拢,冯紫英就已经看见了那白袍锦带的青年和两个少年笑吟吟的站在葡萄架边儿上,而瑞祥和云裳却一人占着一根长条石凳,气鼓鼓的嚷嚷着。
“我们先来,说了这里有人,总的有个先来后到吧?”云裳仰着脖子涨红了脸道。
“先来后到的规矩当然要讲,但你不能说你一个人来了葡萄园,就说这整个葡萄园都归你了吧?那你怎么不喊清场,让大家都离开,就让你们两占着这儿呢?干脆这大护国寺都归你们了,行不行?”那年龄最小的少年郎嘴角挂着俏皮的微笑:“天下可没这道理。”
被这少年郎两句话挤兑得说不出话来,本来好不容易占着这比较偏僻的地方,没多少人来,琢磨着待会儿林姑娘来了,就能就这个地方见面说话。
少爷啥都没瞒她,只说这丫头要见面,云裳越发觉得这位林姑娘恐怕日后就是自家主母了,还不得先好好讨好一番。
之前她就专门找瑞祥打探过这位林姑娘性子,知道这位林姑娘好像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所以也是越发小心,就是想要给林姑娘留下一个好印象,没想到这第一桩事儿就办砸了。
要说的确不占理儿,这么大一处地方,方圆好几丈,两个石凳,每个石凳都能做三四个人绰绰有余,怎么就得要一人占一个,还得要撵别人走?天下没这个道理。
可这话又不能挑明说,否则就更不占理儿。
“你!”被那少年郎挤兑的眼圈都快要红了,云裳咬着嘴唇,气得略有凸起的小胸脯起伏不定。
冯紫英也觉得好笑,这云裳看来也是一个只能在家门口耍强的角色,把瑞祥欺负得服服帖帖,遇上外人就不行了。
不过人家一看都是几个有身份的人,估摸着云裳也是担心替自己招事儿,若是让老娘知道了,她又吃不了兜着走了。
“喂,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丫头,是不是有点儿胜之不武啊?这可是皇城根下,天子脚下啊,首善之地呢,还有没有王法?”这一嗓子扯出去,冯紫英就没打算轻易善了。
既来之则安之,遇上了,好歹也得折腾出一点儿事情来加深印象不是?总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了事儿了吧?
冯紫英其实挺想和这几人认识一下的,只不过以这样一种方式登台见面,却非他所愿。
但是现在立场泾渭分明,却不容得他不出面。
打狗还要看主人,云裳和瑞祥好歹是自己的人,再不出面,真要被人家挤兑得狼狈不堪,那也是丢自己的脸。
“哟,终于有人露面了,还以为真的就这两人也敢夸口要在这天子脚下强词夺理的占山为王呢。”另外一个明显是最年轻少年郎兄长的少年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冯紫英,“吃饭吃米,说话说理,谁欺负谁,可不能以人多或者男女和年龄来衡量。”
不是省油的灯,冯紫英却不在意,笑吟吟的注视着对方:“哟,原来是这样,敢情我这一个丫鬟一个仆僮,两个人加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出头,大字都识不了几个,居然能把三个文采风流名满京师的崇文书院翘楚人物给欺负了,那我觉得我自己可能真的可以在京师城里横着走路了。”
冯紫英笑得格外畅快。
三人却是微微变色,这厮居然认识自己三人?而且句句话都把自己三人套住。
那名青年还在若有所思,那两兄弟中间的兄长却已经拱手一礼,“看来兄台是认识我们几人了,若是有唐突之处,还请海涵,先前不过是一些玩笑之词,若是兄台有家眷要来,我等回避便是。”
冯紫英这张脸看上去怎么看都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了,这年头十四五岁成婚也很正常,若是携带家眷来一游,想要寻个隐蔽地方安顿,所以先行安排仆从来寻合适地点,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两兄弟当然不是如此通情达理的人,关键在于对方已经知晓自己一行人底细,而自己这边却对对方一无所知,而且知晓自己三人身份,还敢如此,就说明不简单了。
这等情况下,若是冲突起来,只怕己方要吃亏。
“哦?那就不是我的丫鬟仆僮欺负你们,是你们欺负他们了?”冯紫英得寸进尺,背负双手,一双星目落在三人身上,这崇文书院的学子,算起来和自己都是“对手”了,若非今日要和小丫头见面,他还真想要领教一番。
被冯紫英的话噎得一窒,那少年兄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年,不出所料,那白袍少年面色平静,也是拱手一礼。
“先前若有冒犯,还请原谅,不过若说是欺负了谁,未免夸大其词,遣人占地霸位,恐怕在这等京师民众来往流连之地并不合适,若真是有所需要,也当向旁人说明才对,你的丫鬟仆僮这般行为,也本该你这个当主人的来道歉才对。”
冯紫英乐了,这才是正常发挥嘛。
自己还在说崇正书院学子,以官宦士绅子弟居多,贫寒士子反而不多了,而且观这三人举手投足的气度,也不类自己在青檀书院里的同学们,淡定自信中还有几分谨慎。
若是青檀书院的同学们,那就是昂扬中带着些许咄咄逼人了。
“哟,看来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啊。”冯紫英也回了一礼,但话语却半点不让,“我这丫鬟仆僮若是真的有什么过错,我这个主人自然责无旁贷,但他们被几个大学子言语围攻挤兑,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误,值当以忠君报国为己任的崇正学子这般追究不休?莫非这大护国寺的葡萄园就只有这一处地方,值得崇正学子非要在这里纠缠不休?”
这话就有点儿诬良为盗的感觉了,白袍青年见对方口口声声把崇正学子这个身份扣住,心里越发警惕。
想想也是这话若是传出去说几个崇正书院大名鼎鼎的才子却和某家丫鬟仆僮为了争一处歇息之地争执不下,甭管前因后果如何,这话题传出去,只怕立即就会成为京师城中的一大笑话。
那通惠书院和青檀书院乃至于叠翠书院只怕更要趁机大做文章了,这对书院的声誉绝对是一大破坏。
想到这里白袍青年知道再争下去绝对不合适,还不如赶紧撤退。
“兄台既然认定如此,我等也无话说,只是是非对错,我想公道自在人心,我观兄台也非那等蛮不讲理之人,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这是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再见,后会有期了?
约架?
那可不行,相逢不如偶遇,探自己的底,那你不该先自报家门?
冯紫英已经认定对面这三人都应该是崇正书院的精英人物,这样找上门来,岂能如此放过?
“我么?青檀书院山东临清冯铿冯紫英。”冯紫英浅笑着一拱手,拉开架势,想走,往哪里走?“还未请教三位尊姓大名。”
第三十一章 相逢不如偶遇
白袍青年原本是打算随便应付一句就抽身走人,未曾想到对方却如此郑重其事的报上大名,而且关键是这家伙居然是冯紫英那厮?!
这家伙的大名这段时间可是在京师学子里无人不知了。
不仅仅是因为其山东之行胆魄过人出谋划策协助李三才、乔应甲和陈敬轩大破白莲教匪叛乱,而且更在于此人竟然从国子监前往青檀书院读书,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此子竟然是武勋出身!
无论从哪一条来说,此人都不该去青檀书院读书。
这等人,最好去处就是呆在国子监混个官身,或者就是日后袭爵。
如果真有毅力志气要读出一番书来,那首选当是通惠书院,那是军籍子弟尤其是北地九边附籍卫镇出身的士子的最好去处。
再其次也该是崇正书院,这是京师官宦子弟和士绅望族大本营。
武勋虽然在文官心目中地位有些不堪,但是好歹也算是官宦人家,到崇文书院读书也说得过去。
唯独到素以吸纳各省贫寒士子为己任的青檀书院就有点儿让人难以接受了。
只是此时却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对方报出名来,而且显然是在知晓自己三人是崇正书院学子的时候,那么再要想一走了之,恐怕就不行了。
日后传出去崇正书院怕了他青檀书院,自己三人就成了书院罪人了。
白袍青年和少年两兄弟脸上都掠过一抹不可思议日了狗的神色,怎么会在这里遇上这个家伙?可真的是倒了大霉了。
这厮以十二岁之龄山东之行一趟赢得朝廷上下好名声,现下正是焦点人物,关键是这厮又是武勋出身,说难听一点儿,就是一个纨绔,就算是自己三人怎么折辱了他,也难以收获多少名声,可若是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被这个家伙给咬一口,那可就真的是颜面尽失了。
而且这厮恰恰又是那乔应甲看重推荐之人,而自己父亲却又在都察院担任御史里,前几日里父亲还在说乔应甲极有可能要出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也就是说可能要出任自己父亲上司。
虽说这科道言官风骨硬,不在乎品轶,但如果是直接上司那又另当别论。
白袍青年很不想报名,那两位也一样,可是面对人家知晓了自家出身却不做声的悄然远遁,日后真要被这厮宣扬出来,那就是真真丑事了。
沉吟半晌,白袍青年和另外两位交换了一下无奈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崇正书院,湖广武陵杨嗣昌。”
“崇正书院,河南归德侯恂、侯恪。”
就在冯紫英和杨嗣昌与侯氏兄弟对上的时候,一辆马车已经悄然停下,两个苗条的身影在下来之后,忙不迭的扶着另外两个娇俏少女下车。
林黛玉眉尖微蹙,看着这个先自己一步下车的少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掉对方。
都快要出门了,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蹦出来,得知自己要来大护国寺敬香时,非得要缠着来,有心要拒绝,一来二人关系一直不错,二来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拒绝,最终不得不这个丫头一起来了。
一路上林黛玉都在琢磨这该如何把这丫头给支开。
冯大哥是肯定不会去敬香的,大殿佛堂都是人来人往,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林黛玉也提前打听过了,真正宽敞而又合适的地方就只有葡萄园了。
葡萄园占地几十亩,而且分成了大小不一的许多块,一直是夏日里大家来乘凉的好去处,但现在已经立冬多日,这园子里肯定就没有多少人了,即便是有,那么大一处地方,自然能找到合适的见面机会。
“林姐姐,快一点儿,你怕是从来没来过吧?”少女左顾右盼,打量着护国寺的大门,“我可是来过两回了,不过他们都说这里香火不太灵验呢,兴许是拜的太多,菩萨也顾不过来了吧。”
“小姐!”跟随着的丫头赶紧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衣袖,“可别在这里说这些,免得菩萨怪罪。”
“行了,菩萨大人大量,哪里会计较这些?”少女轻笑,“林姐姐,走吧,若是时间晚了,那咱们便在这里叨扰一顿素斋,省得着急忙慌的回去,姐姐和夏婆子说一声,保管她不敢吱声。”
“你这丫头,惯会支嘴。”林黛玉埋怨道:“这府里人也是我能使唤的?你这个正经主子不去说,却整日里支使我这个外人得罪人,也不怕我日后被人给嫉恨撵出去?”
“哟,谁不知道姐姐是最得老祖宗疼爱的?哪个瞎了眼迷了心的敢这般,那真的是吃了老虎心豹子胆了。”少女灵动的眼珠儿一转,“嗯,若是要稳妥呢,姐姐若是进了咱们贾家大门,成了一家人,那就再稳妥不过了。”
林黛玉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正,“探丫头,日后少在人面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我是林家人,可没那福气进你们贾家,现在也不过就是寄人篱下,暂且栖身罢了,没准儿呆两年,老祖宗见得厌了,我爹也就把我接回苏州去了。”
见林黛玉有些恼了,贾探春也不在意,笑嘻嘻拉着林黛玉的手道:“姐姐不喜欢听,日后我不说便是,只可惜我那个二哥……”
林黛玉冷冷的睃了探春一眼,探春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下去,林黛玉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走吧,整日里胡嚼舌头,总有一日你要出门,那时候我看你还要这么多嘴么?”
一句话说得探春也红了脸,推搡着林黛玉,“好姐姐,我都没说你了,怎地你却说起我来了?”
林黛玉有些意外,怎地这等平日里的信口话,却让这丫头害羞起来?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想着冯大哥已经在庙里,林黛玉便有些心驰神往。
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听说他去了青檀书院,那青檀书院据说是京师城里一等一的严苛之地,也不知道他吃得消吃不消那等规矩?
看看宝二哥就是在府里请个塾师教书都这般混赖着数日子,若是去那青檀书院,那还不得给憋死?
就在黛玉和探春在紫鹃和侍书搀扶下下车,另外跟在后面的夏婆子和两个仆妇也从后面车下来赶了上来,簇拥着二女准备入内。
此时另外一辆马车和一顶小轿也刚好到了。
“爹,到了。”一个少年翻身就从车里钻了下来,有些兴奋的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