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香菱心中一暖,爷还记挂着自己的事儿呢。
“爷可千万莫要因为奴婢的这些小事儿耽误自个儿,奴婢的娘已经联系上了,奴婢心里也就踏实了,她若是愿意来京师城,只要有个落脚地,奴婢便安心了,若是不愿意来,奴婢时不时的寄点儿心意去,也算是进了孝道了。”
几个丫头都知道香菱的事儿,听闻说起,也都是替香香菱出主意。
香菱早早托人带信去了,不过香菱的母亲尚未回信,暂时也不知道这妇人愿意不愿意来京师城跟着香菱,毕竟这北地气候,江南人未必就能适应。
“爷真的要下去?”金钏儿也很好奇,“那太太和姨太太她们怎么办?奶奶怎么办?”
“太太她们自然是要留在京师城里的,不过奶奶么,到时候再看吧。”冯紫英摇摇头,“不过爷可是离不得你们的,你们到时候可得要有几个跟着爷去。”
几个丫头脸顿时就红了,爷话里有话,金钏儿和香菱都是知道自家爷的性子,是断断离不得女人的,这么久来,要么去马巷胡同,要么就得要金钏儿和香菱侍寝。
便是晴雯都听闻金钏儿和香菱说起过,也是害臊。
“若是奶奶不去,那两位姨娘也是可以去的吧?”金钏儿小声问道:“晴雯,奶奶可知道两位姨娘的事情?”
晴雯看了一眼冯紫英,迟疑了一下才道:“奶奶没提起过,倒是你们几位她都是知道的,不过以奴婢看,奶奶怕是知晓两位姨娘的。”
金钏儿之所以提起尤氏二女,其实也就是想要试探沈家姑娘那边对自己和香菱的态度,毕竟是被爷梳拢过了,这在有些心胸狭窄的女子眼里,这就是僭越了。
晴雯还没有明白金钏儿的意思,不过她感觉其实沈姑娘是不怎么在乎姨娘这些的。
冯紫英倒是不太在意,沈宜修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岂会在意这些微末之事?从她频繁派晴雯来送信,信中纠结于诗文其实就能看得出来,这女子追求的是思想层次和心灵意境的交流,等闲的以色媚人那是媵妾和通房丫头们的事儿。
笑了笑,冯紫英突然问道:“那你家姑娘问过林姑娘么?”
晴雯讶异地点点头:“爷怎么知道姑娘问过林姑娘?”
“爷只问你问过了么?”冯紫英含笑道。
“问过,还问得很细致,问林姑娘性子脾气,问林姑娘在贾府这边住了多久了,问爷和林姑娘在临清结缘的情况,还问了林姑娘是不是喜欢诗文,……”
晴雯的话映证了冯紫英的观点,沈宜修心目中的对手肯定是林黛玉而非二尤和金钏儿她们。
林黛玉和她同为苏州人,沈家书香门第,林家则是列侯出身,两人父亲都是同科进士,林如海更是一甲进士出身。
虽然林黛玉父母俱亡是个减分项,但是和自己在临清有过生死与共的一段缘分,这又是大大的加分项,所以也不由得她不重视。
这样看来沈宜修还真的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大妇了,起码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如果真要纠结于二尤的外室身份,或者金钏儿和香菱是否被自己梳拢过这等枝节,那他还真有点儿失望了。
嫉妒心太强的女人不是良配,沈宜修这一点上倒是做得挺好。
金钏儿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奶奶连两位姨娘都不在意,那就更不会在意自己和香菱这点儿事情了,看样子这一位大奶奶倒是一个好侍候的,若是像荣国府珠大奶奶一般娴雅静怡,那就最好不过了。
“唔,你家姑娘和林姑娘都是苏州人,算是乡人,有这层关系,日后肯定相善。”
冯紫英只有这样期待一下了,不过黛玉那小性子,若是感觉到了沈宜修的威胁,只怕未必好相与。
“对了,爷,姑娘还说了,既然爷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忙了,那这几个月就请爷每月写一首诗过去,她也好品读,每月月初奴婢便过来拿。”
晴雯的话让冯紫英差点儿跌了一跤,“爷不是和她说了,都是古庙石碑上刻的,也不过是记下来的么?并非爷原创。”
“姑娘不信,说不管好孬,只要是爷自个儿写的,她都满意高兴。”晴雯抿着嘴笑着道,显然是沈宜修在她面前也没少非议冯紫英。
“这不是为难人么?”冯紫英仰天长叹,“那我还真宁肯忙一些,这作诗可比做事难多了。”
冯紫英的话又都来丫头们的一阵笑声。
外边儿都说这位主子爷有经天纬地之才华,绝非诗词小道所能束缚,现在看来还真不假,只是这诗词一道乃是士人风骨所在,爷再怎么忙于大事,也还是该稍稍分点儿心思在这上边才是。
……
贾元春拿着信痴痴出神。
杏黄色的云萝裙遮掩住了美好的身段,窗外天际白云朵朵,鸟雀自由自在地在飞檐和枝头间来回欢快地窜来窜去,也勾起了元春的无限遐思。
若是在家中该有多么好,兄弟姊妹们一起,无忧无虑地吟诗作画,抚琴下棋,要不就在后花园里走一走,午间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用饭,午后一场小睡,多么惬意。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能是在梦想中了。
这已经是府里来的第三封信了。
第一封信就说宝玉发病,起因就说冯铿和黛玉订亲,宝玉就魔怔了,摔玉,茶饭不思,四处念叨,总而言之,疯疯癫癫。
第二封信就说是冯紫英过府,把宝玉狠狠训斥了一顿,甚至把冯紫英的话原封不动地都在信中写了下来。
贾元春不知道自己父亲母亲和老祖宗看了是如何感想的,但是她却是不寒而栗。
犀利深刻地把荣国府现状剖析开来,长房和二房,二房还得要分珠大哥(贾兰)、宝玉和贾环三支,以现在贾府的没落速度,真的还能撑得起多久?
宝玉的不争气她早就知道,作为自己嫡亲弟弟,元春也很是无奈,枉自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话元春不想评价宝玉,但是却也知道是真实写照。
自己进宫所遭遇的种种为的是什么,老祖宗和爹娘的期盼,未尝不就是这种情形下希望自己进宫来支撑起这个家么?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元春也明白,作为嫡出长女的她在大哥去世之后就不得不肩负起更重的担子,这是老祖宗和母亲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意思,父亲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以元春的智慧,岂有不明白的?
只是这宫中之事又岂是外界所能知晓的?看看许皇贵妃的专横霸道,苏贵妃的骄横阴狠,梅贵妃的绵里藏针,哪一个又是好相与的?
便是和自己一道封妃的吴氏周氏也一样各自在网罗一帮人,想到这里贾元春就觉得心力憔悴。
在宫中,没有子嗣傍身便是原罪,只是这皇上现在连他自己寝宫都不踏出一步,怎么谋求子嗣?
好在她也打听到了,不仅仅是她,吴氏周氏也一样,甚至连十分得宠的梅贵妃也一样经年见不到皇上了。
冯紫英直截了当地说了贾宝玉别想指望别人,只怕未必没有隐隐指向自己的意思,莫非他也知晓了这宫里的真实情形?
好在府里来了第三封信,说宝玉也被冯紫英教训一番之后受了刺激,在家里一病不起十多日,最后总算是恢复了过来,性子也有了一些变化,似乎是愿意听话做一些事情了。
只不过阖府上下都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主要还是吃不准这宝玉一阵一阵的,没准儿过了一阵又旧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了。
即便是在宫中贾元春也没少听到冯紫英的名声。
和自己一道进宫的吴氏周氏对自己很有敌意,但是像几位年龄已大子嗣成年的贵妃倒是对元春没有多少看法,像梅贵妃和郭贵妃对贾元春态度都很亲近,一来二去也要经常在一起说说话,免不了就要提到冯紫英。
江南之行为朝廷弄回来数百万两银子,解了朝廷燃眉之急,据说那一日连皇上都破例喝了几杯酒。
元春也从太妃那里知晓一些消息,中书科接管了开海事务,立即就在江南卷起一场风暴,几个盐商家族被抄家,都和冯紫英有关系,只不过冯紫英躲在了幕后罢了。
现在冯紫英回京已经卸掉了中书科的差事,安安心心回翰林院当他的清闲修撰了,等到明年进士观政期满就能再度升职,可谓春风得意。
据太妃所言,现在连太上皇都在过问冯紫英,让人把冯紫英的情况写个条陈送上去,这可是自太上皇逊位之后少有的事情。
这样的厉害人物既然和贾家成为姻亲,当然就不能放过了。
元春开始提笔写信。
第六十四章 被埋没的施耐庵(曹沾)
荣国府那边送来第三封帖子的时候,冯紫英终于不能无动于衷了。
看样子宝玉是真的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冯紫英还是持怀疑态度。
但是金钏儿回贾府还是打听到了,贾府之所以这般殷勤邀请自己过府一叙,多半还是和贾贵妃从宫中带了信儿到贾府有很大关系。
贾元春看样子也是在宫中慢慢明悟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懵懵懂懂了,不过这也未必是好事。
宫里边儿的事情,没准儿就是知晓越多,参与越深,也就意味着你下场越惨,死得越快,牵连人更多。
永隆帝现在看起来身子骨还过得去,据说从饮食到作息都严格讲究调理,除了朝务外,回到寝宫就是修身养性,其他一切娱乐全数禁绝,甚至在原来还要看看戏,现在也已经取消了。
这一点冯紫英也从忠顺亲王那里得到了映证。
所以忠顺王对贾家很有些不屑一顾,甚至对贾贵妃也多有不恭之意,对贾琏能够主动跳出荣国府加入海通银庄做事儿大加赞赏,直说贾琏有眼力有魄力。
李十儿来送帖子时,冯紫英就问了李十儿,政老爷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李十儿也不敢乱说,只说宫里贵妃娘娘的意思就是冯大爷和贾家都是姻亲了,林姑娘更是贾家嫡亲外甥女,这一结亲,更是关系不一般了,要把宝玉交给冯紫英来管束教导,请冯紫英多费心。
这却把冯紫英给难住了。
这贾元春倒是好手段,居然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但打的什么主意,他还得要琢磨一下。
“金钏儿,玉钏儿,你们说宝玉真的能痛改前非,改邪归正?”一边坐在窗前等着玉钏儿替自己结发,一边举起手来让金钏儿替自己穿衣,冯紫英随口问道。
“这谁知道?宝二爷那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没个定准儿,便是二老爷都拿不住,让爷去替二老爷管束,奴婢觉得难。”
玉钏儿没那么多心思,有什么说什么,小心细致地替冯紫英把头发结好。
“还有那屋里那一堆人,都是些不上心的,除了袭人还能规劝一番,其他像媚人、绮霰、紫绡、麝月、秋纹几个,哪一个不是只顾着捧宝玉臭脚,讨好宝玉二爷的?深怕恶了宝二爷的心,日后被打发出去了。”
金钏儿瞪了自己妹妹一眼,示意她别什么话都往外冒。
“姐姐看我作甚?难道我说的不对,就连晴雯姐姐在宝二爷屋里时,不也是懒得说这些事儿,自个儿没心思,便是靠着其他人管束,我看终归是无用的。”
“玉钏儿说得好啊。”冯紫英随手捏了玉钏儿粉颊一把,赞许道:“宝玉若是自己认识到了之前的荒唐,要洗心革面,我觉得哪怕是他不读书,那也还是能有些造化的,但若只是迫于府里边各方面的压力,那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糊弄一下政世叔和婶婶他们罢了,不过那样也好,我也省得操心,他若真的是要幡然悔悟,我这不还得要摊上一大堆事儿?”
“其实要看宝二爷能不能改好,看看他与小秦大爷和那蒋琪官还走得近不近就知道了。”金钏儿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冯紫英轻笑,看来这些丫鬟们思想还是传统,对某些事情还是极为厌恶的,好在自己不好此道。
见冯紫英笑得意味深长,金钏儿有些心慌,“爷可别想差了,奴婢只是说宝二爷成日里都是和他们几个高乐嬉戏,把性子都玩野了。”
“爷也没说什么啊。”冯紫英忍不住拍了拍金钏儿丰腴了不少的翘臀,惊得金钏儿全身一抖,这都是自己的成果,“走了。”
贾琏是跑到冯府门前来接冯紫英的,这让冯紫英也很纳闷儿,用得着这么殷勤么?
“凤姐儿在府里折腾呢,成日里和我横眉冷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儿的,估计她是寻摸出一些什么来了。”贾琏满脸晦气色,坐在马车里叹息不止,“所以紫英,这婚姻大事真的要慎重啊。”
“琏二哥,莫不是你真打算和二嫂子和离?我看你现在在京师这边也干得挺顺手的,还在琢磨和表兄说,干脆这边儿就交给你了,你也不用去扬州了,至于你在扬州那个,愿意带回京师来也好,就搁在扬州也好,都由你,估计你这一年半载也没太多心思来想这个。”
冯紫英的话让贾琏陷入了一阵沉寂,“紫英,我也不瞒你,我走时,那桂荣都有了身孕了。”
“啊?!”冯紫英吃了一惊,这就不一样了,让王熙凤知道,那还得了?
见冯紫英都是一脸震惊,贾琏更觉得沮丧,如果连冯紫英都不看好自己和王熙凤之间的博弈,那自己恐怕就真的是没戏了。
“我总不能让桂荣大着肚子进府里吧,谁知道凤姐儿心里怎么想?”贾琏喟然道:“她生了巧姐儿之后就一直没反应了,这长房若是没有儿子,我日后袭爵又有何意义?”
“琏二哥,你也还年轻,不必急于这一时吧?只是你说那桂荣有了身子,那你打算怎么办?去扬州?”冯紫英不希望贾琏去扬州,他也不认为段喜贵回来就比贾琏做得好。
“还没想好,但是桂荣生产之前肯定不能进府里,否则铁定要出事儿,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来计较。”贾琏这一点倒是很肯定。
冯紫英也忍不住想《红楼梦》书中贾琏也是这么考虑尤二姐的,只不过却被心狠手毒加之花言巧语的王熙凤给糊弄了,尤二姐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轻易就信了王熙凤的话,自然就只能是呜呼哀哉了。
当然现在二尤不存在了,但这扬州瘦马又冒出来了,若是来京城的话,只怕还是要逃不脱王熙凤的毒手。
“琏二哥,我的意见还是等在扬州生下孩子之后再说吧,这会子有了身孕走几千里,万一有个好歹,而且扬州那边人未必就能适应京师城的天气。”冯紫英给贾琏一个忠告,也算是积德了。
贾琏的缺点就是胆魄和决断不够,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一个角度就是谨慎细致,另一个方面就是缺乏突破的果决勇气。
所以守成很合适,但是开创就不行了。
像京师号若非原有格局已经铺排好,又有忠顺王这一帮宗室和山陕商人摇旗呐喊,那贾琏就还够呛,但是一旦上手做熟了,那么贾琏的优势就会显现出来,精细周到,面面俱到,可以规避很多风险。
像这种事情也能看得出来,自己给了他建议,他也是迟疑不决。
马车到了荣国府,宝玉迎候着。
看那大脸盘子也没见清瘦多少,冯紫英就怀疑那在屋里睡着不吃不喝十多日有点儿虚了,就是练辟谷术也没这么厉害啊,半个月水米不进,还是这样圆润的大脸宝。
“宝玉见过冯大哥。”宝玉脸上掠过一抹羞惭之色,“本来说想到冯大哥府上来请罪道歉,但是思前想后却觉得还不如先把自己的心思定下来,想一想自己将来究竟准备干什么,所以就在屋里呆着哪里都没去,……”
“真的?”冯紫英有些讶然,这一个多月哪里都没去,对于宝玉来说可就不简单了。
“真的,不信冯大哥可以问琏二哥,我这一月里便是大门不出,就在家里习字。”宝玉斩钉截铁地道。
“那好,不过你既然花了一个月来想事情,那想明白究竟打算干什么了么?”冯紫英觉得如果贾宝玉真的能振作起来,未尝不能做出点儿事情来。
面对冯紫英的这个提问,贾宝玉又陷入了迟疑和痛苦中,欲言又止半晌,才摇了摇头沮丧地道:“冯大哥,我这一个月来都在想,我究竟能做什么?对读书,您说那诗词歌赋我还勉强有些兴趣,参加一下诗会文会,也能应酬过去,可是那经义和时政策论,我实在不感兴趣,……”
一句话,读书没兴趣,自然也就没戏。
“嗯,那学着做事呢?”冯紫英不动声色,“先学着琏二哥以前那般,去你们荣国府的铺子、庄子去看一看,查看一下收成,了解一下行情,然后回来自己琢磨一下,对比一下几年前你们府上的营生收入,找一找怎么改进的思路,怎么样?”
宝玉再度迟疑,最终还是摇头,“冯大哥,我怕我没这个能耐,以前我从没接触过,那铺子营生怎么做,庄子里产什么,我也不明白,更别说要算账了。”
冯紫英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声艹,那你还能干什么?你还和我说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还能怎么做人?当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那你也得让你姐姐替皇帝生个儿子才行,生个公主都不行!
强压住内心的火气,一边缓步往院子里走,冯紫英竭力让自己的话语里不夹杂怒意,“那宝玉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都知道你原来那样是不可能长久的,总得要有个正途走吧?”
宝玉终于还是沮丧地摇头,“我也不知道,老爷也问过我,我说我以前也没想过,现在想了这么久,还是没想出我能做什么,后来大姐姐从宫中来信,就说让我听冯大哥的,冯大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做什么,大姐姐说冯大哥不会不管我的,……”
贾元春啊贾元春,你可真的是摆了我一道,这贾宝玉除了一副皮囊外,还有什么,居然丢给自己来管束?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问题是他能做得到么?我特么又没睡过你,凭什么还得要捡着这样一个活宝托在手上?
冯紫英心中也是愠怒不已,你说自己替贾环谋划,那是人家贾环态度端正,求上进,而且也有探春这丫头的几分情意在里边。
你这贾宝玉啥都没有,啥都不是,凭什么让自己来替他谋划人生?林黛玉只是他表妹,薛宝钗也只是他表姐,可不是亲姐姐!
从贾政嘴里得到了同样答案之后的冯紫英真的是有些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