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根
那奶奶们呢?沈大奶奶不太关心这些,而且和王熙凤不熟,就是不知道晴雯泄露给沈大奶奶没有,至于宝钗和宝琴二位,鸳鸯估摸着多少也是知晓一些的,而林姑娘,鸳鸯是最猜不透的。
照理说林黛玉最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不过大爷从未在府里提及过这些事情,在旁人眼里也就是男人在外边儿逢场作戏罢了,哪家不这样?
妙玉的母亲不也就是教坊司里的女子被林姑娘父亲看上了,才有了这一段孽情,生了妙玉么?
可见林姑娘也应该是知道但装作不知,或者就不在意,彼此留点儿颜面吧。
“琏二奶奶的事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形可能要大爷自己才知晓了,至于府里,想必几位奶奶也不怎么关心府外的事情,琏二奶奶一直没有在京师城里。”鸳鸯很委婉含蓄地表明了意思。
甄宝琛笑了起来,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还是故作大方不以为意?
不过好像这都和自己无关,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好事,有王熙凤开了这样一个头,自己似乎也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按照自己的意图去生活了,谁也不好再在这个问题对自己发难,包括京中这三位。
见甄宝琛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鸳鸯也有些脸发烧。
的确,这种大爷在外边有外室,而府里奶奶们却装作不知晓的情形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京中那些豪门望族养外室的也不少,但是起码人家府里大妇都是知道,而且随时也都监督着,就是防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出现。
但咱们这府里却是不一样,大爷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奶奶们天高云淡,毫不在意,当然,究竟是真不在意,还是抹不下颜面,又或者相互推诿拖成这样?
还有琏二奶奶替也都生下了孩子,听说还是一个儿子,这也是一个祸患。
虽说现在看起来琏二奶奶生意做得很大,林之孝、王信、来旺一大帮人现在都替琏二奶奶干得风车斗转,一副独立于冯家的架势,但是谁都知道没了大爷,如狼似虎的山陕商人还会让你一个什么都不是妇道人家来他们虎口里夺食?
这可是每年都是几十万的生意啊,单凭这个他们就能把琏二奶奶给撕成碎片。
所以到最后琏二奶奶会怎么考虑,要不要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老护住这份产业?可一旦认祖归宗的话,只怕立马就要在府里引起轩然大波。
三位奶奶怎么想?还有那么多姨奶奶也有孩子了,这样一个“野种”回来,会带来什么?
这都是不得不考虑的事儿。
想到这里鸳鸯都有些犯愁,自家大爷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风流多情。
琏二奶奶都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人了,琏二爷都主动和离了的妇人,怎么就能把爷给勾上床,还生了儿子。
这女人在床笫间就那么能耐,让爷欲罢不能?
真真让鸳鸯百思不得其解。
那也罢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甄大姑娘,看样子也是也不打算进府,而是要在外边兴风作浪了。
也不知道爷给她许了什么愿,让对方这般志得意满的模样。
想到这里鸳鸯就觉得气闷,怎么这些当外室的一个个感觉起来比府里正经八百的姨奶奶们都还得意呢?这未免也太气人了。
“行了,鸳鸯,我可没心思来管你们府里的事儿,不过你是相公身边最受信任的人,相公的心思你也最明白,而且相公才二十出头就做到了三品重臣,所有事情自然都有深意,府里人未必清楚,所以我倒是觉得你们那三位奶奶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反正外边人外边事儿都翻不了天,相公心里心明如镜,比谁都明白,所以也就别杞人忧天了,难道说谁想要做个不合规矩的时而,相公还能压不住不成?”
甄宝琛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话,既像是在表明心迹,又像是在告诫什么,鸳鸯也只能姑妄听之。
“大姑娘这么想是最好,奴婢也不过就是一个替爷和三位奶奶管些杂事儿的下人,真正大事儿也轮不到奴婢来过问,但奴婢觉着以大姑娘这般的明白人,肯定也是能分清楚轻重的,爷对大姑娘这般心意,大姑娘自然也都心领神会的。”
鸳鸯的话同样滴水不漏,绵里藏针间也把自己的意思透露给了对方。
甄宝琛心中赞叹,二女目光交汇,都多了几分理解和感慨。
……
身上衣物一件一件褪掉,只剩下一件湖蓝肚兜时,鸳鸯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夹着腿,缩着身子钻进了被窝里冯紫英怀中。
感叹喘息声中,肚兜飞出被窝,丢在了床榻下,伴随着牙床有节奏的摇晃,罗帐上的金钩玉柱摇曳晃动,鸳鸯早已经把先前的矜持抛在了脑后。
小别胜新婚,可如今到了金陵,真正比新婚更让鸳鸯迷醉。
在府里,几位奶奶姨奶奶乃至她们的贴身丫鬟们,那日子都算得比谁都精准,就算是逢十爷休息,那也还有平儿、金钏儿这些个盯着,鸳鸯自然不好和平儿、金钏儿这些姐妹争什么,那就只能是自己吃亏了。
她毕竟也是二十几的女人了,食髓知味,有过男女之事,夜里有时候做梦也会梦到爷临幸自己,也盼着能和爷欢好。
但府里就这种情形,大奶奶和林姑娘都还没怀孕,尤二姨娘和琴二奶奶也都一样,还有晴雯、香菱、司棋、紫鹃这些丫头都乌眼鸡一样盯着,真正如打仗一般。
这一回总算是等到了机会,在这金陵城里再无人会来说三道四,李甄两家的女人现在妾身未明,不可能来过问这些,自己才算是真正有了这份自由快活的机会。
第五百二十一章 尘埃落定,布局徐徐
冯紫英同样有些贪婪地亲吻吮吸着鸳鸯的樱唇,双手在女人翘臀上有力的揉捏,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句胴体亲密无间地吻合在了一起。
鸳鸯无比满足的喘息和呻吟声像是最有魔力的春药,把冯紫英的兴奋激发到了极致。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和鸳鸯上一回欢好是什么时候了,起码也是三四个月前了吧?
这个女人太过于替别人着想,那就只能委屈自己,连带着她这个首席丫鬟还不如其他各房的丫鬟那样偶尔还能和自己亲近一回。
不过这一次来金陵,鸳鸯总算是彻底释放了一回。
看着鸳鸯含羞带怯却又硬充勇敢地在床上一件一件褪掉衣衫把整个匀净苗条的身躯暴露在自己面前时,冯紫英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儿想要爆发的冲动。
只是这丫头最终还是没能坚持把一切脱光,只剩下一件肚兜时还是羞不可抑地钻入了被窝里,但这更增添了冯紫英对这丫头的疼爱和珍惜。
草深,径窄,苔滑,……
鸳鸯的抵抗在冯紫英的战斗力面前不堪一击,除了哀哀求饶之外,就只能想喊玉钏儿来顶缸扛枪了。
不过冯紫英却不想这等美好时候破坏兴致,婉拒了鸳鸯的要求。
云收雨歇,恩爱缠绵。
鸳鸯无比幸福满足地依偎在冯紫英怀里,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快活过了,在京师府里,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干扰,想要寻一个和爷放心大胆欢好的机会也不易,而到了金陵城才能这般无所顾忌。
“怎么会突然把你和玉钏儿给派来了?还不放心爷不成?”冯紫英嗅着鸳鸯发梢的幽香,捻着鸳鸯的耳垂,漫声问道:“你也就罢了,怎么还把玉钏儿也叫来了?”
“怎么,爷就这么不待见玉钏儿?莫不是去陕西,玉钏儿没把爷给伺候好?”鸳鸯脸贴在冯紫英胸膛上,微微喘息着,手指却在冯紫英胸膛另一侧画着圈儿。
“爷怎么会不待见她?这丫头挺活泛,性子也好,爷挺喜欢她啊。”冯紫英不在意地道:“她的心思我明白,只是爷身畔女人太多,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爷也知道身边女人太多了?”鸳鸯噘起小嘴,“早知道爷这一趟要来金陵这么久,奴婢就该早些把金钏儿玉钏儿一起带着过来,也免得有人趁虚而入,现在可好,奴婢日后回去怎么和奶奶们交待?”
“交待什么?”冯紫英魔掌重新回到锦衾内,熟练地揉捻着,“也不关你的事儿,你来的时候早已经木已成舟了,真当你家奶奶们不明时务不成?有些事情她们也会难得糊涂的,何况这些事儿我遇上也得要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鸳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爷这话说出去可有人信?”
“你这小蹄子是不是欠收拾?”啼笑皆非的冯紫英加大力度,很快鸳鸯的喘息声便粗重起来,哀求着:“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受不了,要不把玉钏儿叫来,……”
“行了,玉钏儿未经人道,她来不是送死?”冯紫英这才绕过鸳鸯,“鸳鸯,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回去之后我会和你们奶奶说的,她们会懂,爷现在是高处不胜寒,二十三岁的正三品兵部侍郎,现在又连立大功,朝廷怎么赏?一省巡抚都当过了,给个尚书当,还是让爷入阁?不好办啊。”
鸳鸯似懂非懂,心中却有些害怕起来,“爷立下大功难道朝廷还不待见了?那这般日后谁还替朝廷卖命?”
“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朝廷也不是铁板一块,眼红嫉妒爷的,看不惯爷做派的,难道还少了?”冯紫英淡淡地道:“朝廷大殿就那么多个位置,爷上了,就有人上不了,人家含辛茹苦寒窗苦读数十载,仕途奔波打拼又是数十载,谁不努力,谁不艰辛?凭什么冯紫英这小子才二十出头就该上,还讲不讲资历,讲不讲规矩了?”
鸳鸯无言以对,良久才有些不平地道:“那爷浴血奋战杀敌建功就白干了?”
“也不是,但你不能太出头了,也该给人家一些机会,可朝廷又是爱面子的,得有讲究,就像你说的,不讲究日后谁还替朝廷卖命?”
冯紫英伏上鸳鸯的身子,前度冯郎今又来。
迎合着男人,鸳鸯宛如溺水之人,慢慢淹没其中,莹白如玉的莲足在清冷的空气中宛如翩跹飞舞的蝴蝶,……
“所以爷这是打算自污自晦?”瘫软如泥,鸳鸯才用尽力气颤声道,“那倒是便宜她们几个了,……”
玉钏儿看着鸳鸯水润莹红的娇靥,忍不住咂了一下嘴。
一夜不见,鸳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舟车劳顿半个月,似乎睡了一觉之后憔悴之色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意气昂扬。
谁都知道什么原因才让她这般的,这也让玉钏儿心痒难熬。
对男女之事她不是没见过,可毕竟未经人事,那滋味究竟如何,还得要亲身体验才知道。
姐姐说第一遭疼得死去活来,可都说这是吃甘蔗越吃越甜,玉钏儿也盼着那一日早些到来。
鸳鸯无暇顾及玉钏儿心中感受,一夜欢愉之后,她的精气神都变得好了许多,既然爷的想法都告诉了她,她也就明白该怎么来应对处理这些事儿了。
替冯紫英洗漱梳理完,冯紫英便离开办公去了。
后宅之事就全权交给鸳鸯了,这一点冯紫英格外放心。
家中那么多女人,鸳鸯都能应付裕如,甚至还外带一个王熙凤,鸳鸯把这里边的平衡术用到了极致。
眼见得十一月就要过去了,进入十二月就是各府州秋赋和税收上缴的时候,加上这一轮雷霆风暴,对于永隆十二年也是万统元年的大周朝廷来说,这算是可以过一个宽裕的年了。
来往于京师和金陵之间的包船比起往常几乎多了几倍。
不断有金陵、扬州、苏州这边的士绅商贾和官员包船直奔京师,那里才是大周朝的政治权力中心。
同样也有无数包船从京师南下来金陵,毕竟内阁授权全权处理江南事宜的这一群人还在金陵。
除了事关重大必须要向朝廷请示的,寻常事宜都基本上要在这里形成决议,然后上报朝廷用印发文即可生效。
“基本上定了,本想让君豫来金陵担任知府的,但他在西安时间太短,而且朝廷也觉得陕西那边不宜轻动,但我也提出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一些官员表现上佳的,应该要予以擢拔升迁,否则无以体现朝廷恩赏,内阁诸公也认可这一点,……”
柴恪示意冯紫英入座,他也知道冯紫英一直在关注着这一轮人事调整,可以说这一个月里这边也两度派人北返京师,同样京师那边也两度派人来沟通,都是围绕着这一轮江南人事变动。
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南京六部和都察院冻结,暂时不提废置,搁置不用,留待日后条件成熟之后再来计议。
可整个南直隶若是不像其他省那样设立三司,又不像北直诸府州就在京师眼皮子下边,距离那么远,怎么来处置?
这也是一道难题。
如果设立江南省,效仿其他省设立三司,那冻结的南京六部和都察院就毫无意义了,可如果不设的话,这内里许多事情就不好统筹了。
按照内阁计议的想法,那就是临时设立江南巡抚,由阁老顾秉谦临时兼任。
不过顾秉谦不太愿意,但是却又没法推,最终提出他最多只能兼领江南巡抚一年,朝廷也答应了。
“六吉公还是气不顺?”冯紫英笑着问道。
“呵呵,也说不上吧,但肯定不太愿意,但一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也就是让他稳一稳局面,一年时间也足够朝廷考虑究竟是撤销南京六部都察院设省,还是继续保留了。”柴恪摊摊手,“反正到时候得有个结论了。”
“贾雨村去通政司担任通政使?”冯紫英问道:“最后定谁来金陵?”
“你猜一猜。”柴恪笑了笑。
“君豫来不成,那谁来?”冯紫英也想不出。
金陵怕是仅次于顺天府的第二府,虽然知府只是四品,但是看看贾雨村从正四品知府直升正三品通政使成为重臣,也足以说明其地位的重要性。
来金陵担任一任知府,最不济都要升两级上正三品,当然不是谁上正三品都还能回京,贾雨村能回京也是因为其表现优异,获得了内阁诸公认可。
“崔呈秀。”柴恪平静地道:“紫英你应该有印象才对。”
冯紫英猛然挑眉,这个家伙?
阉党五虎之首?呃,不对,自己还沉浸在了前世记忆中了,这个时空可不是了,也没有九千岁。
但在大周朝中,这家伙三十岁之龄就已经是四品知府,而且是大同府这样的边地大府,一样相当惊人了。
在大同时,这个家伙就有意讨好自己,不但让妻妾拜会自己家眷,后来还送了几个大同婆姨,总之相当地谄媚,让自己觉得对方太过热情。
当然也得承认崔呈秀是个人才,另外有齐师和王永光的人脉关系,这也说得过去。
第五百二十二章 人事变动,各有所获
但冯紫英以为自己既然去了陕西,那也就是路过,人家热情也就是看在齐师面子上,谁曾想后边人家的表现就让冯紫英都不得不佩服和认可了。
若说是去年春节来自己府上拜年所送礼物最为丰厚的是谁,一个贾雨村,一个就是这崔呈秀,当时让自己都有些意外。
要知道自己当时并不在京师,还在陕西平乱呢,但人家还是遣人登门送上厚礼。
更为关键的是,据说连沈薛林三位过生时,崔呈秀都遣人悄悄送了礼,这份心那就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
贾雨村也就罢了,当时南北对峙还在谈判,贾雨村肯定会不遗余力,而且也和自己关系算是有渊源。
但崔呈秀就只有自己赴任山西时见过一面,也是齐师的渊源。
虽然后来对方也和自己有书信往来,但没想到人家会在春节给自己府中送一份厚礼,连带沈薛林三位的生日都有礼物,让自己都不得不承这份情。
“尚书(崔呈秀字)?真没想到。”冯紫英有些不好评价。
盖因这个家伙在前世历史中臭名昭著,但在今世中算是一个能臣,只不过的确有些爱攀附,但人家人情世故做得很漂亮,自己若是没有前世记忆,恐怕一样要对此人相当认可。
“呵呵,他和令师算是乡人,而且也和道甫公交好,任大同知府也一任了,……”柴恪笑了笑。
“可据我所知存之公对其印象不佳啊。”冯紫英也笑了笑,高攀龙不喜崔呈秀,这不是秘密。
崔呈秀去齐师和李三才那里都很勤,和方从哲也有些往来,足见此人的手腕水平,高攀龙哪怕是吏部尚书,也一样挡不住对方的上进。
“用人用其长嘛,尚书确有本事,当然有些做派不太招人喜欢,但也有人觉得他懂规矩知进退,所以嘛,有争议,但不妨碍人家的表现嘛。”柴恪不以为意,“原本道甫公是希望他进顺天府接替李邦华的,不过这一步太大,肯定过不了,所以退而求其次,到金陵府也算是进一步了。”
“李邦华也要卸任顺天府尹了,谁接替他?他又去哪儿?”冯紫英没想到顺天府尹也要空出来了,他还以为李邦华还要坚持两年呢。
“还没定,不好选人,李邦华干得也勉为其难,他自己也不想干,老想进七部,可通政使又被贾雨村抢了先,所以很郁闷。”柴恪也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