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卜上秤
渡河而来的南方联军正与兰尼斯特家族组建的北方联军激烈交战中。
距离南军开始渡河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来到北岸的南军士兵正迅速增加着,但同时,他们也明显感觉到,北军的进攻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猛烈。
眼看此时天色渐晚,北军结束一波进攻已经退回去,本以为今日的攻势到此为止,可谁想到,敌人竟突然又发了疯似的冲上来。
一排人战死了,后面人又争相补上,猛烈的攻势如同巨浪般连绵不绝,向前涌动。
南军稍有松懈,便被这种突然爆发出来的疯狂攻势弄得连连后退,一直不曾动摇的军阵,一些地方居然被北军给突了进去。
破阵而入的北军虽然很快被杀死,可却极大地鼓舞了后来者的士气,让他们看到了战胜南军的曙光。
可南军很快也反应过来,伴随着猛然变得急促战鼓声,将士们用不输于敌人的疯狂反击来作为回应,甚至有不少贵族骑士亲自上前拼杀,鼓舞士气。
借着太阳落山前的最后光亮,双方舍生忘死地拼杀在了一起,长枪如森林涌动,刀光如波涛翻腾,天地间再没有别的声音,只剩下两军激烈的厮杀声。
战斗进入了最白热化的阶段,如火一般的战意驱散了一切,双方将士们都杀红了眼,谁也不甘示弱。
泰温公爵显然已不再抱有任何保存实力的想法了,将西境最后的精锐都派上了前线。
他很清楚,布拉佛斯人恐怕已经指望不上了,如果再不能夺下眼前的渡口,继续拖下去,北岸双方的实力将会渐渐倒转。
北方联军的数量优势将随着南军持续不断地过河而荡然无存。
当一个个兰尼斯特家族的骑士亲自领兵冲上前线,死战不退时,也彻底激发了其余北方将士们心中潜藏的热血和勇烈。
如此疯狂的攻势下,南军的伤亡也在激增。
但来自风暴地和河湾地将士们的韧性也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不管是出于对军功的渴望,还是对荣耀的追求,他们在这样狭路相逢的时刻,并没有退缩,反而勇往直前。
北军的疯狂冲击下,南军的阵型稍有散乱,但很快再行整合,没多久又被北军冲开,却又再次弥合。
这是一场真正的殊死较量,死的人越来越多,流淌的鲜血并没有让人们冷静下来,反而刺激了他们心中的凶性。
双方的将士们似乎都变得疯狂,好像没人再希望看到明日升起的朝阳,全都一股脑地往地狱狂奔而去。
直到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落入西方的地平线下,北军即便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渐渐跟敌人脱离接触。
鏖战一日的南北军将士们终于各自退去,返回营地舔舐伤口。
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敌人,南军将士们纷纷脱力般地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脑子也渐渐从狂热中冷却下来,开始庆幸自己还活着,同时也为死去同伴祈祷,哀悼。
粗略地收拾一下战场,将己方的尸体稍微规整一下,然后将如同蒿草般扎在地上的箭矢收集起来,最后便是清点伤亡了。
布蕾妮·塔斯爵士大口喝着水,水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到地上时已经变成了鲜红色。
侍从在一旁焦急地查看着插在她肩头的长箭:
“爵士,这支箭很深……恐怕要请学士来处理。”
布蕾妮不耐烦地挥挥手,将侍从推开,然后一把抓住箭杆,稍一用力便拔了下来。
这番举动让周围的南军将士们都看呆了眼。
连日来的战斗,这位风暴地女骑士的威名已经在南军中流传。
哪怕最傲慢的男人,此时也不禁对这位唯一的女骑士心生敬意。
之前那个带有侮辱性质的“美人”称号,再也没人敢提起。
南方贵族很清楚,这位来自塔斯岛的女骑士本就被风暴王器重,如今又奋勇拼杀,屡次建功,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少未婚的青年骑士甚至悄悄凑了过来套近乎,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不难猜。
不过,对于这些献殷勤的男人,布蕾妮却十分警惕,统统冷面以对。
倒是让不少人尴尬地退去。
直到见到风暴王在将士们的簇拥下来前线慰问,布蕾妮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连忙上前行礼。
山姆威尔与前线将士一一交谈,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不过心里却颇为沉重。
刚刚他已经得到伤亡报告,这一天下来,就有近三千人战死,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这等惨烈的伤亡任谁也无法等闲视之。
所以对于围绕着布蕾妮的一些暧昧小插曲,他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无心过问。
而是在盘算着,如果北军的进攻一直这样疯狂,自己是不是要改变一下策略。
但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泰温公爵比他还要更难受。
南军伤亡惨重,北军的伤亡就更惨了。
而且,由于泰温公爵将西境精锐也派上了前线,此刻听着那些一个个西境骑士的伤亡名单,哪怕冷静如他,双手也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
如此一战下来,西境军队可谓伤筋动骨,但可怕的是,他们并未取得想要的战果。
南军在北岸的阵地依然岿然矗立,似乎永远也无法摧毁。
己方的情势渐渐险恶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而更糟糕的是,大军粮草已经开始供应不上。
他派了人去君临催收,结果提利昂那个逆子居然只送了仅够大军两日的口粮过来。
等他再派人去催,却只得到了一堆装着沙子的袋子。
使者战战兢兢地转达了提利昂的话:
“提利昂大人说,说……他这是学的您的计策……”
泰温公爵听到这话,恨不得立刻返回君临一剑将那个逆子的脑袋给砍了。
夜凉如水,泰温公爵的心也凉透了。
北方贵族们冲到他的营帐,吵吵嚷嚷,诉说着自己手下伤亡惨重,说自己粮食不够,说想要撤军……
吵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撤军。
他们已经被南军打怕了,这样继续攻下去,伤亡只会越来越惨重,便想着退回君临城中,靠着高大的城墙来与敌人作战。
但泰温公爵很想告诉他们,君临的城墙根本提供不了任何保护。
一旦让南军全部过河,己方就彻底失去辗转腾挪的空间,如不能将敌人挡在河边,那无论是战略上还是战术上,都将陷入失败的境地。
君临根本无法坚守。
缺粮的情况下,那座所谓的七国第一大城已经成了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们现在回去,就是坐在火山口上。
但这种话,泰温公爵根本不敢说。
这些北方贵族本就各怀心思,如果对兰尼斯特家族失去信心,恐怕一个晚上就要有大半人偷跑出去,向凯撒投降。
对于人心的丑陋,泰温公爵自然很清楚。
但此时,他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
看着还在激烈争吵的众人,泰温公爵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既然大家都想撤回君临,那我们就回去吧。”泰温公爵语气平淡地说道,似乎一切依然尽在掌控之中。
众贵族几乎没怎么犹豫,便接受了这个军令。
于是,趁着夜色深沉,大军陆续开拔,向君临而去。
第445章 墙头草
当山姆威尔得到北军撤退的消息时,竟有些不敢置信。
虽说连日来敌军的进攻屡屡受挫,但距离兵败撤军显然还远得很,怎么现在就连夜跑了?
山姆威尔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泰温的诱敌深入之计。
但这也说不通。
南军一旦过河,面前就是君临城,哪有诱敌深入结果把敌人引进自己老巢的计策?
更何况,泰温难道不懂君临这座城根本不适合长期坚守?
现在这一退,兰尼斯特家族几乎将自己逼进了绝地。
山姆威尔甚至有些怀疑泰温那老家伙是不是见势不妙,直接溜回西境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真的要佩服一下泰温的果决。
当然,不论敌人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山姆威尔其实并不是太在意。
现在他的首要任务就是让大军过河,只要大军全部来到黑水河北岸,那不管泰温·兰尼斯特耍出什么花招,都注定不会有任何作用。
这就是堂堂正正的以势压人,可以破除一切阴谋诡计。
想明白了这些,山姆威尔也就将这个消息抛之脑后了,只吩咐哨骑注意警戒,然后就回营继续睡觉了。
等到第二天天明,巡察的哨骑陆续传回消息,确认北方联军确实是撤军了,而且撤退的方向正是君临。
得到消息后,山姆威尔也不再多想,只是吩咐哨骑继续盯着北方联军的动向,随时回报,然后便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同时等待南岸的军队过河。
这显然是不打算追击了。
不少急于建功的贵族却觉得风暴王这个决定太过保守,因此还特地找上门来,建议派兵尾随,甚至寻找机会再跟北军在野外打一仗。
对于这些建议,山姆威尔全部否决。
越是到了决胜阶段,他反而越发谨慎起来。
当然,这些急性子的贵族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能够看出目前己方占据绝对的战略优势,只要稳扎稳打,就能赢下这场战争,根本没有冒险的必要。
少部分人的一些杂音也被山姆威尔轻易压了下去。
就在山姆威尔待在黑水河畔耐心等待后续大军过河的时候,一个意外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访客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叫瓦德·佛雷?”
“是的,凯撒陛下。我是河间地守护,孪河城公爵瓦德大人之子史提夫伦爵士的第二个儿子,您也可以叫我黑瓦德。”说话的是个蓄着黑色络腮胡的矮胖男人。
孪河城领主瓦德·佛雷一生中娶了八位妻子,诞下三十多个子女,以及上百位孙子女。
这么多佛雷为了讨好族长的欢心,非常喜欢给儿子取名瓦德,给女儿取名瓦妲。
所以孪河城的“瓦德·佛雷”数目奇多,几乎可以组成一支侍卫队。
山姆威尔分不清这些瓦德·佛雷到底哪个是哪个,不过却知道此人来找自己的目的。
显然是佛雷家族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虽然由于某些原因,山姆威尔很不喜欢这个家族,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君主,他知道自己必须适时表现出足够的宽容。
毕竟现在的佛雷家族,可是名义上的河间地之主。
河间地守护原本是奔流城徒利家族的头衔,但在霍斯特·徒利公爵重病不治死后,这个公爵头衔便被托曼国王褫夺,并重新授予给了孪河城的瓦德·佛雷,作为其投靠兰尼斯特家族的奖赏。
拉拢佛雷家族,对于山姆威尔争取河间地贵族的支持,有着重要意义。
更何况,孪河城本身就是河间地数一数二的大领地,佛雷家族实力雄厚,值得拉拢。
当然,拉拢归拉拢,但警惕却也是必不可少的。
虽说这个世界中,由于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一直没死,所以瓦德·佛雷并没有如原著那样搞出“血色婚礼”这样背信弃义,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但山姆威尔很清楚,这位孪河城领主就是一个奸猾如狐的家伙。
黑瓦德见山姆威尔一直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心中惴惴,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您想必很疑惑,泰温为何突然撤军。”
山姆威尔回过神来,笑道:
“难不成是因为你们佛雷家族?”
“确实有我们的一份功劳。”
“哦?”
黑瓦德解释道:
“陛下,您恐怕不知道,正是因为我的祖父大人暗中联络河间地贵族,让他们以各种理由推诿拒绝给君临供应粮食,这才造成兰尼斯特断粮,不得不撤军。”
“兰尼斯特断粮了?”山姆威尔心中一惊,这才明白泰温为什么撤退地这么果断。
“是的。”
山姆威尔看着略有些傲气的黑瓦德,忽然微微一笑,道:
“但我怎么听说是‘黑鱼’布林登·徒利在奔流城举起反抗兰尼斯特的大旗,所以河间地才陷入混乱,导致无法为君临供应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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