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鲇鱼头
这也说不好,在罗克这里,英国王室可是有前科的。
“这实在太过分了,光天化日居然公然谋杀一位帝国侯爵——”温斯顿把自己都忘了,他也是内阁阁员,同时还是前首相,身份和罗克相比并没有差多少。
“那些混蛋是什么人?”罗克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刚才在几次撞击中,罗克的胳膊和手部有轻微的擦伤。
这要得益于罗克一直以来的坚持锻炼,如果不是罗克的身体还不错,发生意外的时候做出了正确应对,那后果还真不好说。
“不知道,你的仇家那么多——德国人、比利时人、葡萄牙人、日本人、美国人、甚至法国人都有可能——”温斯顿这时候也终于冷静下来,不过还是没有头绪。
罗克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一下,然后也挺郁闷,确实,罗克的仇家是有点多,恐怕很多人都想置罗克于死地而后快。
“不可能,应该不会是这些国家,如果他们敢对你发动袭击,那就等着战争爆发吧——”乔治五世这时候还是表现出了一个国王应有的铁血和果断,在伦敦暗杀一位帝国侯爵?
你最好祈祷上帝保佑什么马脚都不漏,否则被英国政府确定了身份,那就等着大英帝国的报复吧。
大英帝国可不是被欺负了也不敢说话的葡萄牙、比利时,就算是美国,面对同仇敌忾的英联邦也要退避三舍。
要不然美国也不会默认南部非洲拥有四艘战列舰,已经实际打破了《华盛顿海军条约》却装作不知道,换成是法国试试?
“确实不可能,这样的话——”温斯顿表情难看,去掉这些国家,那对方的身份几乎就呼之欲出。
表面上依然强大的大英帝国,其实内部也是千疮百孔,殖民地、自治领和英国本土的利益纠葛先不说,英伦三岛其实也不稳定。
就在去年,鉴于爱尔兰地区越来越紧张的局势,英国政府被迫同意爱尔兰南部26个郡成立“爱尔兰自由邦”,北部六郡依然以北爱尔兰形式留在英国,这让北部六郡的爱尔兰人非常不满。
早在1916年,爱尔兰人为了争取独立,在都柏林爆发了“复活节起义”,这次起义遭到英国政府的残酷镇压,现任英国外长的亚瑟·贝尔福,因为在爱尔兰的残酷手段,得到了“血腥贝尔福”的绰号。
领导“复活节起义”的爱尔兰人全部被杀,爱尔兰人的独立行为被迫转入地下。
从1916年到1921年,爱尔兰人制造了数千起谋杀和暴乱,造成多名英国政府高级官员死亡,英国政府也是迫于无奈才同意“爱尔兰自由邦”的成立。
其实就在刚刚乔治五世说完之后,温斯顿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过温斯顿没有直接挑破,还是给乔治五世留了些面子。
一位帝国侯爵和内阁重臣当街遇袭,伦敦军警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很快,那些抢手的身份就得到确认。
为了掩护罗克乘坐的礼宾车离开现场,罗克的护卫和袭击的枪手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在战斗中,罗克的护卫使用了轻机枪和手榴弹,一共大约有12名袭击枪手被击毙。
之所以是大约,是因为有人在战斗中粉身碎骨,尸体残缺不全,战斗之激烈可见一斑。
罗克的护卫在战斗中也有四人牺牲,四人重伤,考虑到车队是遭到突然袭击,对方有备而来,这个结果也能充分证明罗克护卫的战斗力。
战斗结束后,伦敦警方很快确认了枪手的身份,有人认出,其中一名被击毙的枪手,是去年刚刚成立的一个爱尔兰人反抗组织成员。
和爱尔兰人有关的一切,现在在英国是忌讳,没有人讨论这些个组织,英国政府也不承认这些组织的存在。
第1292章 溅
爱尔兰反抗组织,罗克在另一个时空早有耳闻,只不过连罗克都没想到,这些组织居然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存在。
换句话说,爱尔兰反抗组织存在了一百年,居然都没被英国政府剿灭,罗克真不知道是应该说爱尔兰人太顽强,还是英国政府太无能。
可能两者都有吧。
确定袭击枪手的身份只是第一步,伦敦警方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对付爱尔兰反抗组织超出了伦敦警方的能力范围,得知这一结果之后,温斯顿也无言以对。
“爱尔兰人的问题由来已久,还记得世界大战期间的总参谋长亨利·威尔逊将军吗?他在自己家门口被爱尔兰人枪杀——”温斯顿的话让罗克震惊,罗克当然知道亨利·威尔逊,他虽然有点固执,不过是个很不错的人。
至少比黑格好。
世界大战爆发时,亨利·威尔逊担任英国和法国之间的联络人,1917年开始担任皇家总参谋长。
世界大战结束后,亨利·威尔逊退役,成为代表阿尔斯特的议员,在自己的家门口被人枪杀。
“怎么会这样,太过分了——”罗克惊讶莫名,作为亨利·威尔逊的同事,他并没有接到参加亨利·威尔逊葬礼的邀请,估计英国政府也不好意思大张旗鼓。
“为什么不干脆让北爱尔兰独立呢,就像爱尔兰一样。”罗克真的想不通,北爱尔兰其实面积不大,六个郡加起来也就1.4万平方公里。
“不是不让独立,是北爱尔兰自愿留在大英帝国,和爱尔兰不同,北爱尔兰居住的大多数是英格兰人——”这个问题上,温斯顿也难以启齿,只能含糊其辞。
这个问题其实也跟宗教有关,众所周知英国的国教是新教,而大多数凯尔特人信奉天主教,所以英国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爱尔兰人。
大约1845年,爱尔兰因为土豆歉收造成大灾荒,引发整个欧洲的关注。
英国政府对处于饥饿中的爱尔兰视而不见,不仅不向爱尔兰提供援助,而且拒绝欧洲国家向爱尔兰伸出援手。
最终这场灾难造成当时近四分之一的爱尔兰人,大约一百万人被饿死,从此爱尔兰人对英国政府彻底失去信心,要求独立的声音越来越大,采用的方式也越来越暴烈。
和组成“爱尔兰自由邦”的26郡不同,北爱尔兰大多数居民都是英国人,爱尔兰人占大约三分之一,“爱尔兰自由邦”成立的时候,居住在北部六郡的爱尔兰人也试图加入“爱尔兰自由邦”,但终究没能如愿。
“我们能做点什么?”罗克心情不佳,爱尔兰人选错了对象,罗克可不是亨利·威尔逊。
“什么都做不了,那些暴力分子躲在人群里,他们脸上又没写字,根本无法区分。”温斯顿的思维还停留在常规层面,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人。
“真的无法区分?”罗克不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些人会露出马脚。
“当然也不是——”温斯顿表情微妙。
肯定不是,虽然大多数暴力份子无法区分,但是有些人的倾向也表现的很明显,比如科尔雷恩出身的国会议员内皮尔·弗雷德里克,他就在国会中多次为北爱尔兰争取独立地位。
比如伦敦著名律师查尔斯·戴维,他曾经为枪杀亨利·威尔逊的杀手提供辩护,多次公开宣称,英国政府应该顺应民意,允许北爱尔兰独立。
又比如切尔西著名商人贝佐伊登霍特,他和爱尔兰自由邦同样关系密切,伦敦警方一直怀疑贝佐伊登霍特秘密资助爱尔兰反抗军,可惜找不到证据。
考虑到这些人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伦敦警方除非切实有效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
罗克在知道这些情况后笑而不语,和南部非洲警察相比,伦敦警察实在是太软弱了,并不是什么事都必须有切实证据才能行动,被击毙的枪手里发现了爱尔兰人,并不能证明罗克遇袭就和爱尔兰反抗组织有关,不过这不妨碍罗克对爱尔兰反抗组织进行报复。
“洛克,你要干什么?”温斯顿从罗克的表情里敏锐的察觉到,罗克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杀死了我的四名卫兵,还有四人生死不知,你们可以慢慢调查,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告诉那些爱尔兰人,不要特么的来惹我!”罗克斩钉截铁,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
“洛克,别冲动,现在还不能证明就是爱尔兰人所为——”温斯顿感觉不妙,真让罗克放开了报复,罗克真敢把伦敦变成战地。
“呵呵,那就算他们倒霉——”罗克冷笑,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罗克的任务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好在扎克没事,否则罗克的报复会更加猛烈。
就在罗克和温斯顿聊天的时候,切尔西区海德公园旁边的一个酒吧里,贝佐伊登霍特正在和他的几个朋友小酌。
“听说了吗,那位黄人侯爵在希思罗机场附近的快速路遇袭,现场惨不忍睹,黄人侯爵的卫兵动用了轻机枪和手榴弹,他们简直太过分了!”一个身材矮胖秃顶酒糟鼻的大胡子咋咋呼呼,英国人不仅仅是看不起美国人,也同样看不起南部非洲人。
在英国人——或者说在伦敦人眼里,南部非洲人和美国人同样都是暴发户,所以即便是南部非洲的侯爵,在伦敦人口中的风评也不太好。
“那家伙就是个屠夫,混蛋,他早就该下地狱,世界大战期间,英勇的英国远征军,在那家伙的指挥下牺牲了110万人,应该对那家伙进行审判!”贝佐伊登霍特今年还不到四十岁,这家伙身材矮小,身体单薄的就像一张纸,他的脸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金丝眼镜,看上去格外滑稽。
“伊登霍特,不能这样说,幸亏尼亚萨兰侯爵接手了英国远征军,否则就不会只有110万人战死了——”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人反唇相讥,他的西装胸前有一枚参加过达达尼尔海峡战役的纪念章,不用问,世界大战期间,中年人曾经在罗克手下服役。
“威廉,我知道世界大战期间你在那个混蛋手下服役,这并不能让我改变看法,我依然认为那家伙就是个混蛋!”贝佐伊登霍特冷笑,虽然英国政府对罗克在世界大战期间的贡献早有定论,实际上在英国民间,罗克也是毁誉参半。
有些人认为罗克是英雄。
同样有些人认为罗克和黑格一样都是屠夫。
这个问题,即便是为罗克说话的人也很难辩驳,毕竟时光不能倒流,索姆河战役也不会重演。
“得了吧贝佐伊登霍特,如果让约翰·佛伦齐和黑格一直担任英国远征军总司令,我们能不能赢得世界大战都不好说。”威廉同样冷笑,罗克在民间毁誉参半,军中对罗克还是一致肯定的。
毕竟是利益相关,至少罗克从来不会命令士兵迎着德军的机枪往前冲,所有英军士兵都对此心存感激,他们知道谁是真正的屠夫,为了赢得胜利不择手段。
罗克也会为了赢得胜利想尽办法,但是罗克从来不会用部下的生命换去胜利。
“哼哼,随便你,这一次还不是他的手下拼命保护,他才能逃出生天——”贝佐伊登霍特口无遮拦。
呯!
威廉把手中的啤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
“喂喂喂,我们都是老朋友,别为了其他人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大胡子及时圆场。
“贝佐伊登霍特,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再从你口中听到对尼亚萨兰侯爵不敬的话,我就会让你知道尼亚萨兰侯爵在远征军士兵心中的地位!”威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他和贝佐伊登霍特其实也没太好的关系,只是经常在酒吧见面,所有有时候就会喝一杯。
这时候两个年轻人来到贝佐伊登霍特身边,一左一右将贝佐伊登霍特夹在中间。
威廉刚想说话,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双面休闲西装的年轻人看似不经意撩开衣襟。
威廉马上闭了嘴,年轻人腋下赫然佩戴着手枪。
“贝佐伊登霍特?”另一边的年轻人相貌英俊,他斜靠在吧台上,手指有节奏的敲着吧台,似笑非笑。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贝佐伊登霍特还是能保持冷静,不过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颤抖。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听说你和某人关系很密切。”年轻人抬手向酒保要了一杯啤酒。
“那又怎么样?”贝佐伊登霍特握住酒杯的手在颤抖,虽然年轻人没有说某人是谁,不过很神奇的是,贝佐伊登霍特居然能听懂。
“那就麻烦你给某人传个话,他们惹错了人,把策划这件事的人交出来,我们勋爵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否则的话——”年轻人声音冷的就像酒杯里的冰块。
“等等,您指的是谁?”贝佐伊登霍特试图狡辩。
“别狡辩,我也不是法官,不需要证据——”年轻人喝了口啤酒,情不自禁感叹:“真是好酒!”
“确实不错——”贝佐伊登霍特干巴巴的笑。
“这是勋爵给你的问候!”年轻人冷笑着,突然抓着杯子,狠狠砸在贝佐伊登霍特的脸上。
啤酒和血花四下飞溅。
第1293章 嘡
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叫李岩,布拉德办公室驻伦敦办事处行动组副组长。
李岩今年刚满22岁,20年前随父母移民南部非洲,中学期间加入童子军,初中毕业后考入尼亚萨兰陆军学院。
世界大战期间,李岩的父亲在第二次伊普尔战役中牺牲,李岩愤而退学要求加入南部非洲远征军,但因为年龄不够被征兵处拒绝,随后李岩加入保护伞公司成为一名职业雇佣兵,曾经在伊丽莎白港服役三年。
去年李岩被调到伦敦,担任伦敦办事处行动组副组长,同时还是南部非洲驻英国大使馆二级武官。
布拉德办公室成员都是特工,在伦敦活动,需要一个正规身份作为掩护,使馆武官同时也是外交官,具有外交豁免权,能为特工们提供最大程度的保护。
酒杯砸在贝佐伊登霍特的脸上,贝佐伊登霍特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在地上无意识的抽搐。
“混蛋,你怎么敢!”威廉拍案而起,别看刚才威廉还在和贝佐伊登霍特争执,但在贝佐伊登霍特发生意外的时候,威廉马上就挺身而出。
这确实是一个正直的人。
“威廉,求你了,别这样——”大胡子声音颤抖,抱住威廉不让威廉和李岩发生冲突。
“三天,等这家伙醒过来,告诉他只有三天,他知道我在说什么——”李岩掏出手绢,一脸冷漠的擦手,然后把手绢折好装进口袋,又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十兰特面值的纸币,想想又塞回去一张,把另一张轻轻放在贝佐伊登霍特的脸上。
这时候动作就温柔的很了,丝毫不见刚才的暴虐。
等李岩和鸭舌帽走后,警察姗姗来迟。
“那个人为什么袭击你?”警察询问贝佐伊登霍特的时候,捂着嘴貌似很不舒服。
实在是贝佐伊登霍特看上去太惨了,他的脸上被酒杯的碎片划出一个很长的大口子,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让人触目惊心。
以此时的医疗手段,留下疤痕是肯定的,李岩出手时的冷酷可见一斑。
“我们发生了一点争执——”贝佐伊登霍特低着头,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十兰特纸币。
“你要报警吗?”警察松了口气,赶在公众场合公然动手,而且后果还这么严重,不用问都是有恃无恐。
别忘了这里是伦敦,不说伯爵遍地走,子爵多如狗,街上随便碰到某个人,背后都可能手眼通天。
对方既然知道贝佐伊登霍特的身份,而且还根本不在乎,下手这么狠,那么对方的背景也可想而知。
联想到贝佐伊登霍特和爱尔兰人的那些传闻,对方居然不怕爱尔兰人的报复,那拥有的能量,也不是小小的治安警察能够处理的。
“不,不报警——”贝佐伊登霍特摇头。
“你这个懦夫!”威廉怒吼,他实在是看不惯贝佐伊登霍特这副样子。
“你懂个屁,我不想死,我今天报警,明天就回横尸街头你懂不懂!”贝佐伊登霍特带着哭腔嘶喊,他当然也想报复,可是报复尼亚萨兰侯爵?
别逗了,嘴上口嗨一下可以,报复尼亚萨兰侯爵这种事想想就算了,他连尼亚萨兰侯爵的面都见不到,尼亚萨兰侯爵伸根手指头,就能把贝佐伊登霍特轻松碾死。
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贝佐伊登霍特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那好吧,你最好去一下医院——”警察走的时候连连咋舌,这种事他也是见惯不怪。
报警?
伦敦每天都有人无缘无故丧命,警察局里挤压的无头命案能堆满一间档案室,英国可不是命案必破。
李岩不知道贝佐伊登霍特有没有报警,甚至根本不担心这件事。
当面给了贝佐伊登霍特警告之后,李岩在公寓楼下的便利店里随便买了点食物,准备回居住的公寓好好睡一觉。
“李,下个月的房租该交了——”房东在一楼房间门口提醒李岩。
“这个月还没过完!”李岩随口应付,把钱存在银行里涨利息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