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鲇鱼头
苏太行正想说话,突然表情一怔,扭头看向门外。
苏元凯的反应稍微慢一些,看苏太行起身,才发现栅栏门外朦朦胧胧好像有个人。
这个时候,除了苏元凯之外,应该没有人主动拜访苏太行。
苏太行起身的同时就已经拔出枪。
栅栏门外的人看到苏太行的时候转身就跑。
这下苏元凯终于反应过来,扔下手中的鸡翅膀反手拔枪,跟着苏太行追过去。
苏太行并没有追太远,对方一路狂奔,来到奥卡万戈河边直接跳进去。
苏太行也想跳,被苏元凯拽住。
“别追了,什么人?”苏元凯嘴上油光光的,皎洁的月光下莫名喜感。
“好像是非洲人,没见过——”苏太行死死盯着河面,夜晚的奥卡万戈河确实是很危险,天知道河里都是有什么。
“对岸过来的非洲人?”苏元凯难以置信,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有可能——”苏太行也不清楚。
跳进河里的家伙真能憋,一口气潜出去五十多米,才在河中间露个头,然后拼命往对岸游。
呯!
苏太行举起手中的长枪管骑士连续开枪。
手枪这东西,超过十米命中率就会急剧下降,超过五十米命中率都是随缘,长枪管骑士近距离威力大,因为枪口加长,开枪的时候上跳的更厉害,苏太行六发子弹全部打空。
那家伙一直游到河对岸,爬上岸才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苏元凯和苏太行。
感谢明亮的月光,这一次苏元凯和苏太行看清了,确实是非洲人,而且身上穿的还是南部非洲远征军制式卡其色军装。
“退伍兵,杀过人,估计刚刚退伍——”苏元凯判断力惊人。
苏太行嗯了声,隔着一条河都能感觉到对面那家伙的愤怒和不甘。
杀意冲天。
“可惜没带步枪过来!”苏元凯身为治安官,是可以使用步枪这种大威力武器的。
“改天给我弄把步枪,那家伙可能有武器。”苏太行转身就走,不给对面那家伙打黑枪的机会。
回到家,苏太行回房间拿出散弹枪,和苏元凯打着手电筒围着房子转了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太行,暂时搬回家住吧,你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非常危险。”苏元凯不放心苏太行的安全,别看刚才只有一个人,万一那家伙改天带着帮手过来呢?
苏太行就算是三头六臂,好汉也架不住人多。
更何况对方也是当过兵打过仗的,战斗力不一定亚于苏太行。
“嗯——”苏太行也不傻,这时候还孤零零一个人住在河边就是找死。
这时候也终于有国民警卫队队员听到枪声赶来,十几个人一起动手,苏太行那点家当一次性全部搬走,房子里的家具就算了,不值什么钱,大半夜的也搬不动。
显然苏太行和苏元凯低估了对方的恨意,对方也确实是贼心不死,当天夜里,苏太行在河边的家发生火灾,房子和马棚全部被烧成灰烬。
清晨,苏太行站在被烧成废墟的房子前面无表情,幸亏昨天晚上苏太行听了苏元凯的话,要不然如果对方在苏太行休息之后纵火,苏太行估计还真是在劫难逃。
“那家伙一定还在对岸,这件事现在超出了我们的处理范围,必须上报。”苏元凯不硬撑,河对岸就是葡属西非,南部非洲军警其实也没有执法权。
不过这个执法权比较模糊,南部非洲这种情况,跨界执法其实也很正常,只要不赖在河对岸不走,葡属西非本地官员根本视而不见。
苏太行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德军制式望远镜向对岸张望,今天苏太行装备齐全,苏元凯考虑到苏太行的实际需求,给苏太行带来了一把李·恩菲尔德。
苏元凯倒是不担心放火烧房子这种事,房子被烧了可以再盖。
苏元凯怕的是如果对方拥有步枪,隔着奥卡万戈河向这边定点狙击。
所以苏元凯必须上报,要抓住,或者是击毙那家伙,需要水警和边境巡逻队,以及国民警卫队的配合。
第1101章 伏击
事情到现在已经彻底失控,苏元凯例行上报,水警和边境巡逻队加强了对苏镇附近的巡逻,苏镇的国民警卫队也被组织起来轮番守夜。
入夜,苏元凯和苏太行埋伏在奥卡万戈河畔的一处灌木丛里。
苏镇共有36名国民警卫队成员,每六人一组,分别在三个地方执勤,如果发现有人跨过奥卡万戈可,国民警卫队被授权可以直接开枪。
苏太行抱着李·恩菲尔德精神抖擞,和散弹枪相比,李·恩菲尔德的射程更远,精度更高,苏太行在欧战期间是精确射手,接受过夜间狙击方面的训练。
苏元凯裹着一件野战风衣,头上的钢盔加的有网套,网套里还塞了树枝增加伪装效果,现在的南部非洲正值雨季,虽然迪亚士州常年少雨,苏元凯和苏太行还是准备了雨衣。
天空阴云密布,看不到月亮和星星,能见度低得很。
一阵晚风吹过,树上的树叶哗啦啦作响,苏元凯和苏太行不聊天,声音在夜晚会传出去很远,万一打草惊蛇,那就前功尽弃。
风越来越大,树干被吹的东倒西歪,苏元凯和苏太行能闻到暴风雨的味道,俩人也不说话,默默穿上雨衣继续趴在油布上等待,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是一场比拼忍耐的游戏。
半夜十二点,伴随着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下来,苏元凯骂了句该死的鬼天气,在油布上默默调整姿势,顺便把步枪也裹到雨衣里。
南部非洲军人加入军队的第一课,就是学习如何保养武器,苏元凯和苏太行使用的这些步枪,都是世界大战结束后封存起来的,保养的相当好,和新出厂的没什么区别。
“这么大的雨,那家伙总不敢出来了吧——”苏元凯终于忍不住,国民警卫队值班要守整整一夜,前半夜还好,后半夜不找点事做实在是熬不住。
“不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太行在雨衣里悉悉索索摸出一支烟,用钢盔挡着打火机点上火,居然没有一丝火光冒出来,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这时候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苏元凯突然发现河对岸有人。
苏元凯把枪拿出来的时候,踢了苏太行一脚。
苏太行灭了烟,瞪大眼睛向对岸观察。
什么都看不见,视线里只有白茫茫的雨丝,和雨点落在地面上腾起的一层薄薄的水雾。
耳朵里只能听到雨水落在雨衣上和打在灌木丛上的声音,看不到也听不着,这种感觉真不好。
“有人,我看到至少两个人——”苏元凯的声音有点颤抖,不过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苏太行打开步枪保险后,又把手枪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不是那支长枪管骑士,而是一把尼亚萨兰生产的鲁格。
又是一道闪电,这一次苏太行也看到了。
确实是有人,而且不是两个是四个,他们划着用树枝捆扎的木筏,悄悄向岸边接近。
让苏太行惊讶的是,这四个非洲人都穿着南部非洲的制式军装,背着李·恩菲尔德,有个家伙还背着一把开山刀,这种开山刀苏太行不陌生,他在参加欧战时服役的部队,装备的刀具就是这种开山刀。
遗憾的是,短暂的闪电之后,河面上再次陷入黑暗,苏太行无法瞄准目标。
黑暗中的苏太行感觉度日如年,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那种知道危险正在接近,但是无力阻止的感觉让苏太行很难受。
终于,木筏默默靠岸,四个非洲人明显是没想到河岸边有人埋伏,他们直接跳下水把木筏拖上河岸,然后检查了武器之后就准备出发。
四个非洲人上岸的地方,距离苏太行和苏元凯不足十米。
这个距离上,在雨夜里依然是一片漆黑。
好在四个非洲人直接大大咧咧,一边检查武器一边交谈。
“现在是雨季,奥卡万戈河这边的河岸说不定会有人巡逻,我们要速战速决,抢了东西马上就走。”领头的非洲人声音低沉,天空中这时候又有闪电,这一次苏太行终于看清了。
没错,领头的这个非洲人,就是那个曾经出现在苏太行栅栏外的那个非洲人,那天晚上,这个非洲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身形,苏太行印象深刻。
“如果有人敢阻拦,我们怎么办?”一个非洲人声音在颤抖,还好他们说的都是英语。
南部非洲的非洲人之间,交流的时候其实也是用英语。
没办法,南部非洲实在是太大了,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有些方言只有一个部落里的人能听得懂,英语就成了非洲人之间的通用语言。
尤其是参加过世界大战的非洲人,从世界大战爆发到现在已经五、六年,就算是参军的时候不懂英语,这么些年下来耳濡目染也能学个七七八八。
“我已经说过了,干掉我们遇到的所有人,想想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现在的南部非洲本该属于我们,我们在前线奋勇作战,他们在后方抢走了我们的土地,把我们的家人赶出南部非洲,我们必须特么的要复仇!”领头的非洲人恨意冲天,这个事南部非洲做得确实是不地道,不过放在这个时代,南部非洲联邦政府已经很人道了。
最起码南部非洲联邦政府没有把那些非洲人的头皮剥掉卖钱,至少联邦政府没有把非洲人关到种植园里当奴隶使唤,美国大兵参加完世界大战一分钱退伍补偿金都没有,联邦政府却给了那些参加过世界大战的非洲裔士兵每人至少200兰特,还想怎么样?
这个“还”用得好,充分证明了南部非洲联邦政府的人道主义精神。
“联邦政府不会放过我们的——”这个声音同样在颤抖,罗克的威慑力在非洲人中间可以止小儿夜啼。
“我们抢完之后就去法国,你们不知道这些南部非洲的农场主有多富,他们的粮食吃都吃不完,羊圈里的羊多的数不清,随便一个农场都有几十头牛,咱们只需要抢一个就发了——”领头的非洲人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他说的这些东西确实是值钱,但是怎么弄走是个大问题。
只靠一个小木筏,估计没办法把几十头牛弄过奥卡万戈河。
所以抢劫也是个大学问,没文化抢钱都抢不到,抢了钱也没命花。
“都怪欧巴马,要不是这家伙把我们的钱输了个精光,我们也不用铤而走险。”一个非洲人还在抱怨,这就是问题所在。
同样的二百兰特,苏元凯是用来购买农场,然后就有了一份可永远传下去的家业。
苏太行是用来购买阿拉伯马,看上去虽然不如购买农场划算,不过钱也不算浪费,养马是个人爱好,同时也可以产生经济价值,现在两河流域也是南部非洲的甲级委任统治地,阿拉伯马在南部非洲不算罕见,但是价格依然高昂,一匹上好的阿拉伯马能卖数万兰特。
还是这二百兰特,交给不善理财的非洲人,多半是在短时间内花的精光,不是赌就是那啥,反正钱不花光是不会工作的,看看那些退役就破产的NBA球星有多少,就知道非洲人里产生败家子的比例有多高。
字母哥广为人知的一段故事,拿到第一笔薪水之后,直接把薪水交给父母,用来补贴家用。
这个事之所以被广泛称赞,就是因为绝大多数NBA球员在拿到第一笔薪水之后,不是买豪车,就是买豪宅,反正就是各种浪,让他们补贴家用是不可能的,自己的私生子都搞不清有多少。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动起来,动起来,马上行动——”领头的非洲人鼓舞士气,主动端起步枪走上堤岸。
距离几个非洲人不足五米的苏元凯和苏太行抓紧手中的手枪和匕首。
这么近的距离,步枪反而不如手枪和匕首好使。
几名非洲人鱼贯从苏元凯和苏太行身边经过,他们也没有保持距离的意识,最后一名非洲人从苏元凯和苏太行身边经过的时候,领头的第一个非洲人距离苏元凯和苏太行尚且不足五米米。
苏元凯和苏太行就在这时候默不作声起身,枪口同时对准四个非洲人。
呯——
呯呯呯呯——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需要瞄准,直接开枪就行了,一梭子子弹打完,四个非洲人全部被击倒在地。
苏元凯和苏太行这时候依然没有靠近,重新换了子弹挨个补枪,也没准备要口供什么的,先彻底解除危险再说。
长期以来的严格训练效果斐然,四名非洲人瞬间被击倒,反应最快的也没有来得及还击,这样死倒是很迅速,也没有多大痛苦,算是比较幸运。
苏元凯和苏太行不大意,两梭子打空又换了子弹,开始逐个检查尸体。
确实都是刚刚退役的士兵,他们的脖子里还挂着南部非洲军队定制的铭牌。
领头的那个非洲人还没死透,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空死不瞑目。
苏元凯从他脖子里把铭牌拽下来,果然是南部非洲远征军士兵,铭牌上刻着服役部队的番号和姓名:第105师三团一营C连中士雷纳德·威尔科特斯。
第1102章 你以为你上帝啊
世界大战期间,105师也可以算是功勋部队,参加欧战期间屡立战功,战后又参加的协约国对俄罗斯新政府的干涉,这一次失去了南部非洲支援的105师终于无以为继,被打残之后没有恢复编制,而是直接被撤编。
四支李·恩菲尔德,两支手枪,一把开山刀,几个零碎兰特,就是这四个人的所有随身物品。
现代军队作战确实是有点残酷,以有心算无心,四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全部击杀,毫无反抗能力。
大雨倾盆如注,其他两个点执勤的国民警卫队员听到枪声赶来增援,看到四具尸体,再看苏元凯和苏太行,目光就充满羡慕。
在南部非洲,讲这种具有巨大安全隐患的犯罪分子直接击毙是有奖励的,而且奖励很丰厚。
天亮之后,水警船将四具尸体全部带走,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进入十二月,南部非洲正值盛夏,欧洲已经是冰天雪地,南部非洲依然温暖如春。
距离阿德卸任已经不足一个月,罗克多半时间留在比勒陀利亚坐镇,各地国民警卫队和军警全部上街执勤,确保首相交接期间不会有重大意外发生。
温斯顿的电影已经顺利开拍,总导演由温斯顿本人担任,执行导演是拍摄了《虎口脱险》的路易斯·贝齐,路易斯·贝齐拍摄的另一部电影《力挽狂澜》正在放映中。
《力挽狂澜》描述的是在第一次马恩河战役中,南部非洲远征军一支部队插入德国第一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之间,将第一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隔开,从而配合法军部队将德军逼退的故事。
在《力挽狂澜》这部电影里,路易斯·贝齐再次运用《虎口脱险》中的描述手法,大量利用法军部队的迟钝和德军部队的愚蠢来反衬南部非洲远征军的坚强勇敢。
这部电影里的一部分镜头是在巴黎拍摄的,为了表现出德军部队兵临城下,巴黎人心惶恐的局面,其中有一幕,路易斯·贝齐使用了近2000名群众演员。
电影里的其中一部分演员是参加过世界大战的南部非洲远征军士兵,这些世界大战的亲历者,对于世界大战有着刻骨铭心的理解,这也为《力挽狂澜》增加了更多噱头,和诙谐爆笑的《虎口脱险》不同,《力挽狂澜》真实厚重,生动反映出南部非洲远征军在欧战中的出色表现,对远离战争的南部非洲国民,同样是一次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
“你拍的电影对于南部非洲远征军的吹捧太过了,协约国不仅仅是南部非洲远征军,澳新军团、加拿大军团,甚至法军部队也做出了巨大贡献。”温斯顿刚看了《力挽狂澜》,再一次质疑罗克的目的。
“我拍的电影,不吹捧南部非洲远征军,难道让我吹捧德国人?”罗克理由充分,节节攀升的票房似乎意味着,对南部非洲远征军的吹捧其实还不够。
《虎口脱险》经过小半年的放映,在南部非洲本地,最终拿下的票房是150万兰特,尼亚萨兰电影厂单是拷贝就卖了4000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