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鲇鱼头
结果半岛在半个世纪以来,成为整个世界的祸乱之源。
这个时空温斯顿顶住了来自美国的压力,很多欧洲的希伯来人前往美国,希望美国人自求多福。
“南部非洲没有希伯来人吗?”彼得洛维奇好奇,他在南部非洲这么多年,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群体。
“当然有,我就认识好几个,不过他们都老老实实当会计师,经营小商店呢,没机会放高利贷。”陈明启比较了解情况,毕竟是当过警察的人。
从人人喊打到成为全世界范围内的吉普赛人,希伯来人是很善于伪装的,南部非洲自治时期,就有一些希伯来人从俄罗斯来到南部非洲,在南部非洲安家立业。
在欧洲,希伯来人混的风生水起,放高利贷能硬生生放成银行家,欧洲人也确实是菜。
在南部非洲,希伯来人遭遇的对手是华人。
华人可能是全世界最擅长内卷,也最擅长攒钱的群体。
南部非洲还有兰德银行、帝国银行、罗德西亚银行等等一大堆利息更低,贷款手续更方便的金融机构。
于是希伯来人的财富密码在南部非洲完全没有发挥空间,除了当会计,就只能去经营小商店。
这也是没办法,南部非洲对于某些群体的入籍申请要求是非常严格的,比如希伯来人,比如非洲人,又比如日本人。
“哦——”库尔奇意味深长,跟彼得洛维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共产国际——
在某些时候,共产国际对于合作对象的要求并不严格。
毕竟连德国都差点成为盟友,希伯来人干得那点事,在库尔奇看来不值一提。
更何况世界大战爆发后,美国有些个希伯来人控制的媒体,正在把希伯来人塑造成世界大战的受害者,电影都拍了好几部了,从这个角度上说,希伯来人完全可以成为共产国际的合作对象。
至于希伯来人的形象嘛——
话说俄罗斯人在欧洲的形象也不好,妖魔化程度跟希伯来人不相上下,这么算的话等于是负负得正,完美。
陈明启还不知道他不经意间几句话,为库尔奇打开了新的思路,他这会儿正盘算着能从共产国际捞到什么好处呢。
共产国际在欧洲的基本盘是什么?
工人,农民。
在陈明启的概念里,南部非洲农场主阶层也是农民,那么理应成为共产国际的基本盘。
让一群百万富翁跟着造反,可不得拿出更多好处么。
“说实话,在来到南部非洲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农场居然可以是如此豪富的一个群体。”库尔奇有自知之明,他的那点经费,跟农场主们相比,连根腿毛都算不上。
说句不好听的,他给的那点钱,都不够农场主们加油的。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加油”。
在欧洲,库尔奇只需要喊几句口号,许几个虚无缥缈,连库尔奇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实现的条件,马上就有无数工人热血沸腾,这一手几乎在所有国家都无往不利。
到了南部非洲才知道,画饼这种方式,只有在针对特定群体时才有效。
就像《国际歌》里唱的那样: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真的要靠自己。
不过不是靠自己的双手零元购,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工作,这才是绝大多数人的财富密码。
“40年前我来到南部非洲,身无分文,罗爷借给我一笔钱,让我购买农场,我和我老婆没日没夜工作,才有了你今天看到的豪富——”陈明启也意味深长,南部非洲的农场主,可不是好忽悠的。
这事没法说。
法国铁路工人觉得自己生活悲惨,从不知道为什么,被库尔奇们一忽悠想通了,原来都是因为资本家的剥削。
那么打到资本家,铁路工人就能拥有幸福生活了?
并不能,只能是从这个资本家,换成另一个资本家。
因为法国自有国情在那儿摆着呢。
除非再造一个新法国。
南部非洲的情况,相对于法国来说天壤之别,换一个联邦政府,搞不好连法国也不如,那还折腾啥!
陈明启感觉,他要是当首相,不可能比罗克干得更好。
“可是你们完全可以更好——”库尔奇自有逻辑。
这也对,人心不足蛇吞象嘛,你农场才几辆车几百英亩土地算什么,买得起游艇吗?买得起私人飞机吗?住得起城堡那样的大豪斯吗?
“呵呵呵,库尔奇先生,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父亲就告诉我,做人要知足——哦,用你们的话说是要感恩。”陈明启不贪心,这世上钱多了,赚得完吗?
贪心的人有的是,世界大战前欧洲放高利贷的那些希伯来人都很贪心。
看看他们的下场就知道,充分说明什么叫天道好轮回。
陈明启现在要财富有财富,要地位有地位,没事还能去好侄女哪儿打个秋风,跟着你们造反?
搞笑吧。
说句不好听的,库尔奇他们混的还不如陈明启呢,陈明启脑子进水才会被库尔奇煽动。
南部非洲可没有外来和尚会念经这一说。
在陈明启这里没有取得突破,库尔奇也不失望,转天就跟彼得洛维奇一起离开天使城。
去了一趟德兰士瓦,库尔奇算是明白了,在开普敦,或许共产国际还能有点机会。
在中部三州,他库尔奇就算三头六臂,也打不开局面。
“其实我们还有机会——”彼得洛维奇不着急,他完全把工作当旅行了。
“哪儿?”库尔奇终于迷茫,他感觉完全无从着手。
“西非,或者是坦葛尼喀,这两个地方原本是德国殖民地,现在也仅仅只是临时委任统治地,并不算是真正的南部非洲领土,我们或许能在这两个地方,找到一些失意的德国人。”彼得洛维奇积极,坦葛尼喀那可是好地方,拥有南部非洲面积最大的自然保护区,每年的动物大迁徙,那场面可是很壮观的。
非洲有着明显的雨季和旱季,每年的五月中后期,坦葛尼喀自然保护区迎来旱季,保护区内的水草无法满足动物们的需求,于是动物们就要从坦葛尼喀跋涉大约3000公里,前往水草丰美的东非保护地。
东非保护地现在是英国殖民地,在对待野生动物保护上,英国明显不如南部非洲做得好。
去年尼亚萨兰电视台拍摄了一部关于东非草原动物大迁徙的记录片,在电视台播放后引发广泛讨论,然后就引起了东非保护地殖民政府的不满。
东非殖民政府认为,尼亚萨兰电视台刻意暴露了东非落后的一面,将拍摄重点放在东非人对野生动物的猎杀上。
坦葛尼喀州政府则认为,这些迁徙的动物,理论上至少有一半属于坦葛尼喀,结果在我们坦葛尼喀境内,好吃好喝养着,到你们东非之后却遭到东非当地人和殖民政府有组织的猎杀,这对坦葛尼喀利益红果果的侵犯。
双方于是就开始打嘴仗,然后嘴仗升级,双方都开始找外援。
最新情况,东非殖民政府已经上诉到伦敦法院,坦葛尼喀州政府则请求南部非洲联邦政府的帮助。
这事儿闹得很大,在南部非洲人尽皆知。
“坦葛尼喀还有德国人呢?”库尔奇好奇。
库尔奇知道坦葛尼喀曾经是德国殖民地。
不过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国际联盟将坦葛尼喀委托给南部非洲管理,南部非洲联邦政府已经分批将坦葛尼喀境内的德国人全部遣返回德国,这事也就告一段落。
“德裔——”彼得洛维奇纠正。
也对。
德国人可以遣返回德国。
在坦葛尼喀出生的人,往哪遣?
父母都是德国人的,遣回德国。
那德国人和坦葛尼喀当地人生的混血呢?
送到德国人家也不要啊。
德国人对于血统多看重的。
搞清楚这一点,库尔奇马上就意动。
不过看看钱包,库尔奇又有点犹豫。
原因很简单,国际联盟大概是低估了南部非洲的消费,给库尔奇批的经费不太足。
库尔奇和彼得洛维奇这一路花钱大手大脚,土特产都买了不少,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也正常,公家的钱嘛,不花白不花。
“都怪你,买什么纪念品啊,乱花钱!”库尔奇很生气。
彼得洛维奇无语。
德兰士瓦不仅有金矿,离金伯利也不远。
这俩地方的土特产,一个是黄金,一个是钻石。
差点忘了伊特诺,比勒陀利亚还是伊特诺的总部所在地,所以比-约城市群这边的伊特诺,永远可以买到当季最新款。
库尔奇对物质的欲望不算高,可是他有个疯狂追捧伊特诺的太太,所以库尔奇在约翰内斯堡就忍不住买了点。
彼得洛维奇也买了点,因为确实很便宜。
当然这里的便宜,是相对于欧洲的售价而言,相对于其他商品,伊特诺是绝对的奢侈品,否则也不会引发全世界女性的疯狂。
所以这真不能怪彼得洛维奇,因为库尔奇买的,比彼得洛维奇多多了。
毕竟彼得洛维奇已经是南部非洲人了嘛,对奢侈品这种东西,多多少少是有点抵抗力的。
“现在怎么办?”库尔奇越想越生气,这尼玛资本家太会赚钱了。
“南部非洲银行业还是很发达的——”彼得洛维奇期期艾艾,中心思想是打钱。
第2465章 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经费不足,那就只能申请追加经费咯,总不能让库尔奇和彼得洛维奇去化缘,这在南部非洲是违法的。
南部非洲法律很奇葩,“化缘”这种行为,在南部非洲和乞讨一样都会违法的,欧美大街上经常有流浪汉往街边一趟,面前摆个碗,光明正大乞讨,在南部非洲这样做,很快就会被送到收容所,有再就业中心帮忙找工作,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
这也是库尔奇最不能理解的。
按照库尔奇的标准,南部非洲毫无疑问是资本主义国家。
可是资本主义国家怎么会无条件帮助流浪汉找工作呢,俄罗斯都做不到。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开普敦,很多时候都怀疑我们工作的意义,我们想要的,不就是南部非洲这样的终极社会吗——”彼得洛维奇也无法理解,南部非洲比俄罗斯还俄罗斯。
俄罗斯虽然号称大同社会,也有穷人的,尤其帝俄时代的达官贵人,以及和大胡子理念不符的人,他们的生存环境,连印度的不可接触者都不如。
南部非洲没有不可接触者,即便外籍劳工,在南部非洲也可以得到最基本的尊重,干多少活就挣多少钱,谁要是敢在公开场合表示出对外籍劳工的歧视,那么就会遭到全社会的唾弃。
这个“唾弃”的后果很严重,不仅仅是道德层面上的谴责,同时还会丧失作为公民的很多基本权利。
在南部非洲,只有一个群体才没有基本权利,那就是监狱里的囚犯。
南部非洲对待囚犯太残酷了,别说政治权利,连包括生存权在内的基本权利都没有,曾经有议员提案,应该给囚犯基本的生存权,结果身败名裂,然后有关囚犯的问题就再也无人触及。
在南部非洲犯罪,成本很高的,要么是在罗本岛一直关到死,要么是在矿山,或者是监狱开设的工厂努力工作还债。
这不仅仅是对犯罪分子的惩罚,同时也是对所有人的威慑。
那位议员为什么提议要改善囚犯的生存环境,就是因为他的儿子犯罪被关进监狱,所以才冒天下之大不韪。
虽然南部非洲不连坐,儿子犯罪父亲不需要承担连带责任,实际上责任也是有的,最起码没有教育好,子不教父之过,这一点在南部非洲深入人心。
退一万步说,既然都已经到了要进监狱的程度,那么肯定是罪无可恕,南部非洲监狱的职责是让罪犯付出代价,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也得本来就是人才行。
有些个罪大恶极的罪犯,或者是三进宫、四进宫那种累犯,给他们机会他们也不会珍惜,反而认为法律懦弱,犯罪成本不够高。
在南部非洲也没有三进宫、四进宫这一说,第二次犯罪就会被当做累犯处理,同样的罪行,惩罚力度是第一次的至少十倍。
所以在南部非洲,不想失去所有个人权利,那就不要犯罪,如果有犯罪记录,那么还是想办法移民吧,因为从此南部非洲所有福利都跟你和你的家人没关系了。
彼得洛维奇所说的“终极社会”,就是南部非洲这种,所有人都遵纪守法。
为了遏制犯罪,坦葛尼喀甚至出台了一项终极政策,所有即将入职的公务员,都要去监狱体验囚犯的生活,时间期限是一个星期。
这确实不人道。
但是很有效。
南部非洲所有州,坦葛尼喀公务人员犯罪的概率是最低的。
“这不正常,这样的国家根本不应该存在——”库尔奇的思想还是很坚定的。
彼得洛维奇不抬杠,南部非洲的存在不合理,可是这世界上不合理的事情多了,以南部非洲标准来看,俄罗斯的存在其实也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