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87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他这一骂,立即一窝人蜂拥上前,倒也不客气,迎面便是一拳下去。

那人捂着满脸的血,大呼道:“你们要杀人吗?”

“杀便杀了,不教我们好活,你也活不成!”

读书人骇然,他看到街巷处,尽是杀气腾腾的眼睛。

他二话不说,立即倒地,大呼道:“啊呀呀……死了,死了,我死了……”

……

模范营里。

一封奏报,已火速地送到了张安世的面前。

张安世只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然后丢开。

“这些家伙……太斯文了,闹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个样子。”

送奏报的乃是陈道文,陈道文道:“殿下,才刚开始呢,这不是先热身吗?据卑下所知,各处矿山,还有各处作坊的匠人和劳力,都还没到呢。他们离的太远了……需要赶一些时间的路。”

张安世不满地道:“我可要不耐烦了,这等事,又不是绣花,还慢吞吞、斯斯文文的。对啦,现在到处都有人滋事,我看……本王应该赶紧保护好朝中诸公。别人管不着,可诸公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糟了。不是有一个筳讲时出了风头的侍讲学士,叫……叫什么来着……”

“叫刘湛。”

“对,就是他。”张安世接着道:“挑选一个校尉去他的府上护卫,告诉大家伙儿,这位可是名动天下,在御前痛斥新政,响当当的大人物!一定要好好保护,不可让他受了伤,更不要惊扰了他的家人。我们锦衣卫,保护刘公,责无旁贷。”

陈道文笑嘻嘻地道:“在保护了,在保护了,早就派了一个人,到了他的府上,还在他家大门上贴了告示呢。说刘公仗义执言,乃当朝魏征,敢于在御前痛斥殿下,若是有人斗胆敢冲进去作乱,锦衣卫……一定不轻饶。”

张安世点头:“嗯,很不错,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不过……殿下……这儿……”

陈道文取出了一份名册:“这些人……也都是如刘湛一般,是不是都要保护一下,以防不测?他们都是爱民如子之人……”

张安世挥挥手:“快去,快去,我见不得有人流血受伤!”

第408章 血流成河

陈道文匆忙地去了。

张安世又将陈礼等人召了来,吩咐道:“锦衣卫不要轻举妄动,但是要防范宵小之徒,趁机掳掠百姓。还有东宫和紫禁城,都给我看好了,不能出任何岔子。”

陈礼犹豫了一下,问道:“殿下,您说的掳掠百姓……这百姓是哪一个百姓?”

张安世瞪他一眼,眼中目光像是明晃晃地骂他蠢,咬牙切齿地道:“当然是真的百姓。”

“噢,噢,卑下懂了。”陈礼忙是行礼应声。

张安世又吩咐道:“除此之外……各处城门、渡口,都给我盯死了,一些地方,要重点搜查一下。”

说着,张安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礼一眼。

陈礼肃然道:“明白。”

“好啦。”张安世这才又变得气定神闲起来,道:“待会儿给我备车马,多派护卫,我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应该入宫觐见去了。”

陈礼不忘关切道:“殿下……可要小心。”

“放心吧。”张安世笑了笑,随即却又板起脸来,叹了口气道:“是时候算一笔账了。”

说着,挥挥手,陈礼会意,告退而出。

……

此时的京城里头,一处处的宅邸,纷纷大门紧闭。

一个个锦衣卫开始出现,而后,有一个锦衣卫校尉挎刀,出现在了刘湛的府邸门前。

这锦衣卫一出现,便去敲门。

“开门,开门。”

门房悄悄地将门露出一条缝隙,便见外头是一个穿着鱼服的家伙,他战战兢兢地道:“何……何事……”

校尉道:“奉命来保护刘学士的家小,里头没有什么问题吧,有没有人冲进去,是否有人受伤?”

这门房摇头道:“没……没呢。不过外头都是乱民,夫人和少爷们,甚是担心……他们……他们……”

这校尉立即就道:“你放心,芜湖郡王殿下特意交代过了,说是现在城中虽然有一些混乱,可周学士乃是朝中栋梁,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周全,我就在外头护着,你们不要慌张。”

门房点头,关了门,便匆匆进内宅去通报。

刘湛的长子刘欣,听闻来了锦衣卫,稍稍安心,口里还骂:“这些该死的乱民,真是胆大包天,他们竟敢作乱……”

愤愤然地骂了一通后,又吩咐人道:“告诉他们,不用搬了库房里的金银走了,现在还是在家里更安全些。外头有锦衣卫护着,应该不成问题,这些锦衣卫的狗腿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转而又问门房:“锦衣卫来了多少人马……”

门房道:“好像是一个。”

“一……一个……”刘欣皱眉喃喃念了一句。

他站在原地,愣住了。

就在此时,却已有人潮朝着这宅子来。

人潮之中,人人怒气冲冲,到了刘宅前,便见门前还张贴了告示,上头是严厉警告不得误入的锦衣卫通告。

众人勃然大怒,有人大呼道:“这便是那个刘湛的府邸,就是他不给我等活路。”

此言一出,人群瞬时炸开,蜂拥至门前。

那站在门前的锦衣校尉,已是一溜烟的,顺着墙根便跑出了数十丈,一会儿工夫,便消失在了街角。

咚咚咚……

大门敲得震天响。

无人开门。

有手脚灵活的,翻墙而入。

更多人将大门撞开。

而后,数不清的人涌入。

在滔天的愤怒之中,这刘府所过之处,尽都毁于一旦。

府里的仆役们一见,早已惊怕地抱头避走。

倒是那刘欣胆大,带着两个兄弟和几个忠仆冲上前,恶狠狠地大呼道:“此乃翰林侍讲学士的府邸,尔等刁民,好大的胆,不怕死的吗?”

他不说这话还好,张口一说。

人群之中,却有人直接挥了铁镐来,一铁镐下去,刘欣呃啊一声,便倒在血泊里。

刘欣杀猪一般的嚎叫。

剩下的忠仆立即鸟兽散去。

只他的两个兄弟,也要走,却被人及时拦住了。

人群之中,为首的大呼道:“左右都是死,你们姓刘的要我们死,我们杀你一个够本,杀两个不亏。”

刘欣大腿根被那镐头直接钉入,鲜血如注,口里哀嚎:“我爹……我爹……等我爹来……”

可话还没说完,一群愤怒不已的人涌上,这三兄弟继续惨呼。

片刻之后,有人跪地,他看着远处刘家三兄弟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早已吓得面如猪肝色。

这人不断地叩首求饶:“饶命,饶命,好汉们饶命……小的只是刘家的管事,只是区区一个管事……好汉们若是要掠财,这刘家……有银子,有的是银子……都在府库里,尽管拿去,好汉们饶命啊!”

别看这里人多,却显然很有组织性,这也是农人和匠人们有区别的地方。

农人们大多都只是自给自足,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而匠人和劳力们因为需要集体参与生产,需要进行有效的分工,虽是愤而起事,却是组织分明,有人负责维持匠人和劳力们的秩序,确保不要伤及无辜。有人负责指引,明确目标。有人负责烘托气氛,有人负责开路。

此时,许多人下意识地看向一人。

这人显然是在作坊里干账房的,虽也激动地在人群之中,却一直冷眼旁观,在匠人和劳力之中,他颇有威信。

当下,他道:“叫几个人,去打开库房,告诉大家伙儿,不可哄抢,李三、王克你二人带几个兄弟,负责把守此处,我与吴秀才去清点盘算。”

众人一听,立即说是。

他们是有家有业之人,不是那种一无所有的流民。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有不错的薪俸,有遮风避雨的屋子,娶了婆娘,孩子在学里读书。

何况在来之前,各种小册子里,早已教了人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事,又有专门负责维持秩序之人,当然也知,闹事是闹事,劫掠是劫掠。

于是当下,众人一哄而散,又有一队人,赶去了府库。

这账房与另一个被称为吴秀才的人,开始进入库房开始清点。

只是置身进去,却也吓了一跳。

很快,他们便搜寻到了账簿,低头一看账簿,账房眼睛只一扫,唇边勾起一丝讽刺,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旁吴秀才忍不住好奇地凑了上来:“怎么……”

“你瞧瞧这些账吧。”

吴秀才也是内行人,扫视一眼,骤然之间便知道了底细。

当下脸上一绷,便道:“我负责誊写一份,送锦衣卫去,你继续在此清点。”

“好。”账房应下,却又想起了什么来,忙道:“对啦,你直接将簿子,丢到最近的锦衣卫千户所门前便走。”

吴秀才道:“自然是懂得。”

这二人,也是读书人,只是出身贫寒,且科举实在太卷了,虽有功名,却难以维持生计,起初是不得已才在栖霞谋了一份生业。

虽说太平府那儿,被读书人斥之为风气败坏的地方,可实际上,这儿反而很看重知识。

主要是作坊和商户实在太多了,需要大量能写会算,且善于管理的人员,这两个落魄的读书人,一到太平府,立即便谋了一个差事,而且很快就成为了作坊里头重要的人,领着较高的薪俸,每日工作也还算清闲,人人敬重。

此时,若是教他们失业,那是绝对不成的,他们薪俸虽高,却早已在栖霞置产,孩子也在读书,妇人每日的开销也不小。这上上下下的,可都指着他们呢。

所以,自己的东家与他们一合计,他们反而是最活跃的人,当下私下订立计划,安排人手,暗中组织,煽动匠人和劳力,这前前后后的,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实际上,在许多人看来,今日所爆发的,乃是读书人、士绅和商贾、匠人们的矛盾,倒不如说,这是一场读书人与读书人之间的对决。

后者这些读书人,因为没有穿戴传统的纶巾儒衫,口里也不再是文绉绉的之乎者也,毕竟在商行和作坊的熏陶之下,不再是和从前一般,只和读书人打交道,所以口语以及行为举止都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可实际上,他们所读的书,也是不少的,身上也未必没有担着功名。

这等人心思缜密,再加上有组织工程和劳动力的经验,更熟知各种典故,精通律法,因而做事很有章法,做事起来,往往考虑得面面俱到。

很快,吴秀才便取了一本簿子,出了刘宅,宅中依旧乱做一团,一口气走出了长街,便见这街道上,人潮汹涌,所过的街道,尽都是人。

何止是栖霞那边闹的凶,京城这边,这两年商业也繁华起来,此番也同样遭受了波及,不只是匠人和劳力,便是寻常的店家,还有不少的店家雇请之人,此时也纷纷有所行动。

几乎所有的铺面,统统关门,不少的京中府邸,也被人围住了。

而应天府的差役,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锦衣卫一个也没寻见,至于官兵,似乎也无一丝踪影。

在这喧闹之下,吴秀才却脚步沉稳,虽有一波波的人潮朝他身边过去,不过众人一见吴秀才所穿的衣服,却是栖霞大隆钢铁作坊的工衣,便无人为难他,甚至有人给他让出道路。

……

一处深宅里……

此时,有人带着惊慌,匆匆而来。

“不得了,不得了,得知消息了吗?四处有刁民作乱……”

这惊慌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还是从前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人来得不多,毕竟这个时候是当值的时间,不少人还在官衙中当值。

倒也有人告假,赶紧赶了过来。

众人纷纷朝向那姓吴之人道:“这必是……必是……”

这吴姓之人皱着眉,压压手道:“好啦,不必慌张,都不必慌张。此事过于蹊跷,不过……有人敢如此妄为,老夫就不信,这朝廷就不去管他!他们朱家的江山……还要不要了?”

众人依旧惊魂未定。

有人带着忧心忡忡之色,叹息道:“我刚从兵部来,兵部尚书金忠,却只下文,令京城各卫加强防范,没有要平乱的意思。”

“看来应该在等陛下的旨意,没有陛下的旨意,现在谁敢轻动……”

众人窃窃私语,低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