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56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而后,一溜烟,往九江知府衙门狂奔而去。

下头各县,大抵也是如此,突然之间,便有锦衣卫出现,开始直接把守仓库,禁绝任何人出入,重新上锁,所有的差役统统驱走,校尉们设立岗哨。

这一切实在太快,快到根本没有人反应。

以至于九江府这边,得到了府库突然被封锁的消息,连忙知会各县,可各县的奏报,却也是络绎不绝的送来,竟是所有的仓库统统都已被锦衣卫突然接管,禁绝所有人出入,任何人不得过问。

这一下子……真将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九江府衙里,所有人如热锅蚂蚁一般,开始团团转起来。

要出大事了。

……

朱能早已抵达了南昌府。

在这里,他倒是受到了颇为热情的招待。

他乃钦差,礼部尚书刘观与布政使徐奇几乎日夜作陪。

除此之外,还有江西本地的一些军将,也纷纷来了。

听闻朱能喜欢喝酒,当下,许多陈酿搬了来,朱能大喜,每日与众人饮宴,乐不可支。

当然,铁路的事他也是询问了一二的,徐奇亲自奏报,说明了情况。

又领朱能去看了南昌府设的车站,朱能见了,倒没有多过问,只是不断点头:“好,好,尔等尽心用命,陛下若知,定要欣慰。”

刘观笑了,便道:“与公爷相比,下官人等,哪里有什么功劳,前日周同知说起公爷在靖难时的事迹,真教人钦佩,若无公爷勇冠三军,这靖难未必能够成功。”

“哪里的话。”朱能摆摆手,笑嘻嘻的道:“这都是陛下圣明的缘故。”

“是,是。”

众人纷纷点头。

“陛下还等着我赶紧回去复命,此等大事,可不能耽搁,只是……这江西倒是好地方,尤其是见了这么多的故旧,嘿……这儿的酒也很好。”

刘观心领神会:“公爷何时动身。”

“这可不好说……”朱能迟疑了片刻:“按理来说,该查访的都查访了,是该回去复旨,不过多留几日,也没关系。”

他一脸踟蹰。

刘观道:“要不就多留几日吧。”

朱能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罢了,还是及早回去复命吧,否则陛下得知我这般简慢,却要治罪的。”

次日,朱能启程回京。

刘观领着本省的文武送行。

至码头,这里除了朱能的坐船,后头竟还有几艘船上头打着官府的旗帜,那几艘船满当当的,吃水不轻。

朱能只扫了一眼,没有声张,与刘观等人拜别,当下登船,在刘观等人的目光之下,坐船去了。

船出了几里,便有扈从道:“公爷,后头几艘船里,都是礼物。”

朱能却端坐在乌篷里,冷汗淋漓:“入他娘的,好险。”

“公爷……这是……”

朱能铁青着脸:“咱们差一点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幸好老夫机灵。你这家伙,就是没眼色,我等到了,这江西上上下下,文武尽都作陪,你以为他们真的欢迎老子去?”

“公爷您威震四海,他们岂敢不……”

“放屁。”朱能道:“又是拉几个老部下成日陪我喝酒,和我叙旧,又是每日作陪,围着老子转,其他人也就罢了,那个刘观,这厮乃礼部尚书,论起来也是钦差,他凭什么见我似见了他爹一样?”

“公爷的意思是……”

“这里头有天大的猫腻。”朱能道:“里头的水太深了。”

“可既如此,公爷为何不一查到底呢?”

“你瞎了眼,没见这么多人如此殷勤,里头涉及到的文武不知凡几,你瞧他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实则却是怕的要死,他们比老子还慌呢,我若是稍稍显出狐疑之色,只怕他们也要担心事情败露了。你养过兔儿吗?”

“啊……不知公爷说的是哪种兔儿,是……那种能吃的,还是那种……”

朱能暴怒:“你还真养过?”

“不,不,不。”这扈从忙摆手,支支吾吾道:“卑下只听说过。”

朱能道:“我说是那长耳朵红眼睛的兔儿,这兔儿急了,也是要咬人的,他们这般殷勤,必是涉及到了身家性命,老子若是显出什么来,他们真急了,也未必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倘若放把火,亦或者下点药,老子说不准便枉死在那南昌府了。我倒不畏死,就是我那儿子不争气,我怕我若是死了,我那混账儿子把家败了。”

说罢,朱能一声叹息。

随即,朱能道:“立即回京,奏报此事,这事……不简单,凭几个钦差,是办不成的,得请陛下,让我领一军来,将这南昌府里里外外都围了,再和刘观这些狗娘养的东西算账。”

他又为自己解释:“这一次,老夫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什么狗屁万人敌,那都是骗人的,老子人少,真要论起来,就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等我回去调拨了人马,十个宰他们一个,便如切瓜剁菜一般。”

说罢大手一挥:“要快,还有,警惕那些船夫。我和你说的话,你切不可传出去,便是其他人也不可说,一切等入宫禀奏之后再谈。”

“喏。”

……

送走了朱能。

刘观愁眉不展。

徐奇道:“刘公,事情总算……”

刘观皱眉:“我觉得那朱能有蹊跷。”

“此人不过尔尔,下官倒是以为……”

刘观却道:“不对,我看着……事情没这样简单……这老东西也太好哄骗了。”

“既如此,那么刘公为何……”

刘观心里想:“本官又没捞到什么好处,现在已是有罪之身,难道还教老夫冒着夷灭三族的风险,陪着你们继续作乱。”

只是刘观心里这般想,实则却是试探徐奇的反应,见徐奇有些犹豫和踟蹰的样子,显然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心里便摸清楚了徐奇人等……竟当真被那朱能骗了。

他还原以为,徐奇这些人,也察觉出了什么,所以留了什么后手,会在朱能跑路的过程中,索性……制造一点船只入水之类的戏码呢。

可徐奇显然满脸疑窦,刘观心里便一切了然,随即安慰徐奇道:“不过也可能是老夫多虑,只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老夫难免多心,那成国公毕竟只是武夫,能看出什么。”

徐奇长长松了口气。

“哎……老夫困乏了。”刘观摆摆手:“先去歇一歇吧。”

刘观随即,回了自己的行辕,至卧房,背着手来回踱步,他一脸焦虑不定的模样,口里喃喃念着:“死也,死也……”

猛地,他驻足停步:“这一番必死无疑了,这样看来……原来……他们竟是要拿老夫做替罪羊。”

说罢,打了个寒颤。

刘观一下子,扑到了自己的书桌前,颤抖的握住了笔,而后,慌忙开始行文:“臣刘观俱实禀奏:臣至江西南昌府,彻查铁路事宜,经查……”

他埋头匆匆写下数千言,来不及细看,吹干了墨迹。将这奏报放入信封,而后又用蜡封的严严实实,当下却是小心翼翼,不露声色的走出卧房,朝随来的一个扈从勾勾手,小声的道:“来。”

那扈从忙跟着他进了卧房,刘观关上门,便抱着这扈从亲昵的道:“刘向,你父子都在我家为仆,这些年,我可有薄待你?”

“老爷对小的……自然没的说……”

“你父亲现在老了,身体不好了,我思量着……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前几日我修书回家,便吩咐管事,让他安排一个粗使丫头,照顾你爹,叫你爹不必再当差了,哎……他辛劳了一辈子,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刘观说着,开始抹眼泪。

这叫刘向的扈从听罢,心头一热:“老爷……”

“好啦。”刘向拍一拍他的肩:“你这些年,随我东奔西走,也是辛苦。正好,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回去交给夫人,让他照着这书信中的交代去做,只怕要辛苦一趟,正好,你也回家看看你爹,噢,对啦,这是家事,你不要声张,免得别人以为老夫钦命在外,竟还念着家事,老夫乃朝廷大臣,不能教人知道老夫因私废公。”

“是,是。”刘向咬着牙。

“要加急去,沿途不要停留。”

刘向接过了书信,千恩万谢去了。

目送走了刘向,刘观却依旧不安,他背着手,低声喃喃念着:“死也……死也……”

猛地,他又忍不住冷笑咒骂:“这些疯子,一群疯子……他们疯啦……”

一个时辰之后,突然有人冲进来,跌跌撞撞道:“刘公,刘公……”

刘观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却是徐奇跌跌撞撞,一脸惨然道:“锦衣卫……锦衣卫……”

第383章 图穷匕见

徐奇脸色惨然。

他手中拿着一份公文,边惊慌地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完啦……完啦……”

刘观箭步上前,取了公文,只细细一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有多少库房被封了?”

“都封了。”徐奇道:“一个不剩。”

刘观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的快,怎么会这样的快……成国公不是才刚走吗?”

“是啊,怎么会这样快。”

“有没有一种可能。”刘观道:“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徐奇:“……”

徐奇沉思了片刻,却六神无主地道:“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刘观道:“这样的大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是什么,你可知道?”

徐奇慌忙道:“愿闻其详。”

刘观道:“能调用这么多的人手,而且能下此决心的人,依我看……可能……是张安世的布置和谋划。又或者……”

刘观本还想说一个人,只是话到嘴边,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无法想象。

徐奇道:“你的意思是……”

“这就说明,张安世已抵达了江西,而且……一定是在某处操控,你们啊……人家都已到了眼皮子底下了,怎么这样的糊涂,竟然毫无知觉?”

“这……这……”徐奇道:“若如此,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还有……现在封了府库,这不摆明着,要抢银子吗?这些银子,只怕有去无回,那些人肯放过咱们吗?”

刘观来回踱步,他低着头道:“若是老夫,就会选择彻查一下,这张安世人等在何处,知己知彼,才有一线生机。”

“那么依刘公看……”

“不必看我。”刘观淡淡道:“老夫说的是,若是老夫遇到这样的事,会这样做。”

徐奇愣愣地道:“刘公这是什么意思?”

刘观死死地盯着徐奇,有点气不打一处的感觉,气恼地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问老夫什么意思?老夫乃礼部尚书,钦命来江西,不是和你们同流合污的贼子!你来问老夫是什么意思,老夫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

徐奇:“……”

刘观拂袖道:“哼,事到如今,已经无所遁形了,你还想和那些人厮混一起?”

徐奇道:“刘公……这般……难道就不怕?”

刘观大义凛然道:“我怕什么,今日你们若要杀人灭口,老夫总还算是忠臣,不为你们这些贼子所容,至少还了落一个朝廷的抚恤。到了这个地步,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徐奇心乱如麻,他脸色变幻不定,口里道:“许多事,刘公已经撇不清关系了。”

刘观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道:“撇清关系?谁说老夫和你们有关系?你真以为老夫与你们同流合污?实话告诉你,你们的罪证,我已让人连夜送回京城了,早在今日动手之前,就已经预备了一切,告发尔等,我刘观怎会和乱臣贼子沆瀣一气?”

徐奇懵了:“什么……什么罪证……”

“你们的一切关系,牵涉到此事的所有人,除此之外……”刘观咬牙切齿地道:“还有所有的金钱流向,甚至还包括了鄱阳湖的那些人……你以为老夫不知道?”

刘观说着又大笑了几声,却是笑得更冷,不客气地看向刘观道:“老夫到了江西之后,确实和你们隐瞒了一些情况,而且也确实被你们裹挟着,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可是……将来朝廷自会明察,自始至终,朝廷会知道老夫没有在江西收取分文的贿赂!”

“老夫在此,是忍辱负重,与尔等贼子虚与委蛇,为的就是搜查出尔等所有的罪证,你们种种不法之事,我早已暗中整理造册,为的就是有一日,朝廷能够得知你们的真面目,铲除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徐奇猛地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第看着刘观:“刘观,原来你竟还藏了一手?”

刘观眼带轻蔑地看着他道:“你以为,你和你们那些人想拿老夫做你们的替罪羊,老夫会不知道?从一开始,你们这些人……便已处心积虑的谋划,只是此罪甚大,将来事发,必须得有一人来承担这个干系。你们料定了,老夫会主动请缨,便是指望着你们得利,而老夫去送死。”

徐奇脸色骤变。

刘观一脸不屑地大笑道:“可你们也不想想,我刘某人虽然贪婪,而且爱美色,也爱好酒,浑身都是臭毛病,可我刘观能从洪武活到永乐年间,且还能平步青云,真以为靠的只是运气吗?”

徐奇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道:“你到底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