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21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张安世顿时脸一绷,不高兴地道:“我不许你这样说汉王……”

朱(木彝)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是陈述事实。因而这暹罗王,必定会有骄傲自满的情绪,但凡雄才大略者,必然刚愎自用,我从许多方面可以确定这一点!暹罗宫廷,我们早就想办法买通了一些人,所以我相信自己对暹罗王的猜测是正确的。”

张安世道:“此后呢?”

朱(木彝)道:“既然如此,依着这暹罗王的性情,得知竟有大量的暹罗商贾与我大明通商,必定震怒,一定会下诏,禁绝贸易。其实……此前他就下诏了,只不过……从前虽有诏令,但是管禁并不森严,形同虚设,现如今又下王诏,我便立即将所有的商人撤回,这叫顺水推舟。”

张安世点头道:“嗯……有道理。”

朱(木彝)继续道:“暹罗那边,我查到,从事香料和象牙等货物交易,以及进口我大明丝绸、茶叶、瓷器的商贾,大大小小,有数百家之多。现如今,直接断绝了贸易,这些人必然血本无归。除此之外,他们国内,经营我大明特产的商贾,也必然受到损失。”

“还有……猎象为生者,有上万户之多。以及种植香料的土地,也是不少。这些土地,多是在王公贵族手里,如今……他们种植出来的香料,却无人收购,损失也十分惨重。”

张安世道:“你是指望,靠这个挑起内乱?”

朱(木彝)微微摇头道:“指望这些可不成,现在这些,不过是断掉数十万暹罗人的生计而已,还不足以产生太大的影响。可是……他们的抱怨是必然的。”

张安世便又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安排?”

朱(木彝)道:“下一步,就是向暹罗王议和。”

这显然有些出乎张安世的意料,他诧异地道:“议和……”

朱(木彝)道:“议和的目的,是给那些遭受惨重损失的人提供希望,他们现在损失惨重,或许还可以安慰自己,说这是因为两国交兵,所以断绝往来,即便有怨气,他们也可以接受。”

张安世点头。

“可这议和,却不能走官面,而是让鸡鸣寺的僧人来完成。这算是先给暹罗人抛出一个友善的信号,这就给了那些暹罗人希望,他们会认为,自己的生计,又有了希望。”

顿了顿,朱(木彝)接着道:“人的情绪就是如此,当彻底绝望的时候,人反而不会有其他的念想。可一旦滋生了希望,若是这希望再破灭,人的情绪就会陷入愤怒。”

张安世道:“你的意思是……暹罗王若是拒绝鸡鸣寺的僧人入境,暹罗人就会勃然大怒?”

朱(木彝)一脸胸有成竹地道:“不,是无论愿意还是拒绝,都是一样的效果!”

“若是拒绝入境,暹罗人必然愤怒,认为破坏了自己的一切元凶,都是暹罗王。可若是让鸡鸣寺的僧人入境,对我们也有巨大的好处,这些僧人之中,我们早已安排了无数的细作,到时,更可利用僧人的名义之便,大肆的鼓动暹罗人。”

张安世不免赞赏道:“一箭双雕,不错,不错……只是……就算是如此,那么……似乎距离拿下暹罗王的首级,应该还有一些距离吧?”

朱(木彝)道:“当然是如此……所以我们还有后手。”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你打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聪明,不错,不错,不过……你得赶紧了,如若不然,我便没法向陛下交代了。”

朱(木彝)道:“等着吧,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消息了。”

他显得信心满满。

似乎此时,已将暹罗人拿捏了一般。

……

暹罗。

暹罗王显然看穿了鸡鸣寺派出大量僧人进入暹罗,试图想要刺探暹罗的企图。

对此,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消息一出,国中又是哀嚎一片。

原本大家已是足够艰难,从前大家对此尚可理解,毕竟两国交战。

可这一次,大明都已释放出了善意,竟还拒绝这番好意。

这是好大喜功,却让大家跟着他一道受穷。

偏偏这一次,涉及到买卖的人,并非是寻常的暹罗百姓。

损耗巨大的乃是商贾和地主,甚至还有不少暹罗的贵族。

已有暹罗的大臣,恳请暹罗王网开一面,与大明议和。

可问题就在于,对于某些利益受损的人而言,他们才不管大明有什么居心呢。

可这暹罗王,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显然眼光更为理智,心知这是大明温水煮青蛙,让僧人亲善是假,为明军做马前卒为真。

且暹罗人笃信佛教,一旦放了进来,这些所谓的高僧,必然鼓弄唇舌,混淆是非,引起暹罗国中的混乱。

可以说,暹罗王的反应,十分正确。

唯一错误的是,那大臣上奏,没有得到批准,还被暹罗王痛骂一顿,一时之间,暹罗国中,开始怨声载道。

与此同时……

一个消息传来。

高棉人反了。

这高棉人本是高棉国的子民,暹罗王当初大举攻击高棉国,高棉国的领土丧失了大半,许多高棉人,自然也就处于暹罗人的统治之下。

而如今,高棉人开始作乱,不知得了谁的许诺。

这暹罗王听罢,顿时震怒,立即派大将前去围剿。

似乎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高棉人作乱,一直不肯臣服,只是这一次作乱的规模,要浩大一些。

可是……这暹罗国中,却是暗潮涌动。

此时,这暹罗披耶达的府邸里,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

所谓的披耶达,在暹罗之中,即二等侯的意思。

而这位侯爷,名为达信。

他家中有不少的田产,又身居高位,颇受暹罗王的信任。

来人说着一口很正宗的暹罗语。

“侯爷,我家主人,给您带来了一些礼物。”

“你家主人是谁?”

“在北边。”

这达信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却只笑了笑道:“噢,什么礼物?”

“十万银元。”

此言一出,便是这达信也不禁为之动容。

这可是十万银元啊,即便是放在大明,也已属是巨富了,而在暹罗,更不知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达信凝视着来人道:“送我这些礼物,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要送给侯爷而已。”

达信狐疑地道:“不求回报?”

“不求回报。”

“甚至连消息也不需我提供?”

“不需要。”

“若我不接受呢?”

来人微微一笑:“若是不接受……那么对侯爷而言,可能就比较糟糕了。”

“你在威胁我?”

“不,只是向您致意。”

这达信反而变得开始表情凝重起来:“北边有什么消息?”

“大明皇帝,即将御驾亲征,到时,在安南、柔佛、吕宋、爪哇等地的诸王,也纷纷会领兵助战。”

达信皱着眉,站了起来。

他沉着脸,背着手,来回踱步,边道:“哼……你们大明犯我疆界……”

“侯爷……我奉劝你,还是慎言为好,否则……到时明军进入暹罗,侯爷难道不担心自己家人的平安吗?侯爷有妻妾二十一人,有三十五个儿女,在暹罗各府县,都有田产,累世家业可切切不能断送在侯爷的手里啊。”

达信双目顿时瞪大,怒道:“我现在就可以命人拿下你。”

“侯爷不敢。”来人显得很淡定,微笑道:“侯爷拿我一人,不过是诛我一人而已,我也有父母妻儿,只是我死之后,我的父母妻儿,必会得到悉心照料,会有人给我立起石坊,千秋之后,我的儿孙和后来之人,也会祭祀我。可我若死后,侯爷的下场,莫非侯爷您没有考虑过吗?”

达信继续背着手,焦虑地来回踱步。

来人继续道:“现在的情况,侯爷想必比我清楚,如今街头巷尾,有多少人对某个固执的家伙不满呢,外有强敌,内有萧墙之祸,难道侯爷真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吗?”

达信又忍不住狠狠地瞪着来人。

这来人道:“好了,时候不早了,鄙人告辞。”

说罢,他起身,又道:“礼物已让人搬运至侯爷府邸,侯爷,好生享用吧。”

说罢,微微一笑,竟是扬长而去。

此人一走,便有这达信的家臣匆匆进来,道:“主人,这人送来了许多银子……都是……”

“我知道。”

“这财宝,数都数不清啊。”

“我也知道。”达信露出了痛苦之色。

家臣低声道:“此人送侯爷如此大礼,可有什么相求的吗?”

“没有。”达信摇头。

家臣道:“真是奇怪,他们怎么这么大方?”

达信看了家臣一眼,显然此人是他的心腹,他慢悠悠地道:“若是他求我做事,我必杀他,可他无所求,我反而害怕了。”

“主人……”

达信幽幽地道:“高棉人反了,也不知是谁做的手脚,大王最心腹的将军,已带兵去平叛,现在国中虽不敢说空虚,却也不似从前了。现在四处都是谣言,对大王甚是不满,听说还有僧人尽食,希望恳请大王议和是吗?”

“是……是卧佛寺的僧人,说是希望能够息兵……”

达信冷冷一笑:“街头巷尾,都是此等议论,真是可怕啊。”

“可是……这些……应该也不担心吧,我王神武……”

达信摇摇头道:“明军即将要发大军征讨了,能不能胜却还不好说,此次的明军若是再来,必然非从前那些明军可比。何况,现在国中混乱,也已不似当初这样同仇敌忾了。”

“大王对主人……”

达信痛苦地道:“其实即便如此,我依旧还是愿为大王冲锋陷阵,可是……他们竟送来了十万银元……我便知道……大王已经输了。”

家臣诧异道:“这……这是为何?”

达信道:“我对大王,已算是忠诚,他们随手就送来这么多的财富,却不求任何回报,说明这些汉人已有了十足的把握,他能给我送这么多的银子,那么……其他的大臣和将军呢?连我这样忠诚的人,尚且都开始动摇,大王身边的其他大臣和将军,还能保持忠诚吗?”

家臣听罢,骤然间明白了达信的意思。

对方所表现出来的信心,直接让达信破防。

达信眼眶通红,接着道:“大王对我恩重如山,若只我一人,我一定尽心竭力,为大王效死,可是……我不能株连自己的家人啊,明军已对我发出了警告,他连我的妻儿子女都摸得一清二楚,到了那时……可能……所有人都要死尽了。我听闻,大明皇帝暴虐,谁敢违逆他,便诛杀全族……哎……”

家臣默默无语。

达信一时间显得无力,他坐回了椅子上,幽幽地道:“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是。”

达信眼中有着挣扎,却最后道:“给大儿传一封书信,他在地方镇守,让他且且不可贸然有什么举动,尤其是……不要捉拿大明细作,对于……亲近汉人的商贾,也尽力不要触碰。”

“是。”

……

一封奏报,送到了特种千户所。

朱(木彝)见罢,眉梢微微一动,而后,眼里掠过了一丝精光。

事成了。

朱(木彝)站起来,来回踱步,显得极为激动。

随后,狠狠将拳头握在了一起,道:“传令……收网,所有人手,一并动手。”

……

有人匆匆抵达了卧佛寺。

这一处暹罗国中的重要古刹中,数十个僧侣围坐一起,他们在此,已念经十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