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31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除此之外,召集了上百个差役,有的在前头打牌子,有的在前头鸣锣开道。

这牌子上,书着:太平知府张……亦或者是太平府同知等等字样。

要知道,虽说地方父母官出行,都很讲究排场,可在天子脚下,父母官屁都不是。

在这京城里,随随便便都能砸死一个翰林的地方,当地的知府、知县,就是一个屁。

在这儿,可能连位高权重的侍郎出行,都不敢让人鸣锣打牌子呢。

可张安世……居然别出心裁。

一时之间,一个长长的队伍,便出现在了官道上,浩浩荡荡,从者如云,数十辆车马,犹如长蛇。

高祥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锣响,尤其是听到那差役们大呼:“闲人回避”之类的字眼,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张安世却是得意洋洋,将他那辆新车教人取了来,自己坐在这舒适宽敞的新车之中,在前呼后拥之下,朝着京城进发。

栖霞距离京城不过咫尺距离。

等过城门的时候,守门的人便给吓了一跳。

从洪武年间开始守城门,这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一个……知府敢有这样排场的,即便是……应天府的府尹……他也没这胆子啊。

这也算是碰到了人才了,这知府怕是以为自己是在琼州上任吧。

不过,等城门守备正待上前去喝问,话还没出口,立即见到了太平府三个字,又立即灰溜溜地躲开到了一边,不吭声了。

冗长的队伍,鱼贯而入,紧接着,便奔内城去。

这一路……沿途不少军民百姓见了,个个目瞪口呆,京里的百姓,是没见过地方父母官这样的排场的,尤其是一些孩子,个个新奇极了,便蹦蹦跳跳地跟在了后头,以至于这队伍更长了。

此时,在户部部堂里,当值的周侍郎正与吴主事闲谈。

户部这几日确实很忙碌,各府县都要赶紧的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还有税款账目,可以说,这是户部此时最忙碌的时候。

不过这毕竟下头的文吏来负责具体工作的,对于主官而言,显然只是甩手掌柜罢了。

“听说了此次京察吗?哎……真是没想到啊……”周侍郎笑吟吟的:“还是他们吏部会玩花样。”

吴主事有心讨好这位当值的侍郎,便符合地笑着道:“这也是没法子,听说……那边闹的太凶了……”

“罢了,罢了。”周侍郎压压手,道:“眼下还是不要在部堂里说这个,若是夏部堂知道,又要训斥我们了。”

吴主事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就在此时,外头锣鼓喧天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了。

周侍郎皱眉道:“这是什么动静?”

“这……下官去看看。”

冗长的队伍,终于抵达了户部。

户部的门前的差役,瞠目结舌,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呈送钱粮账目的府县多的是,甚至各省的布政使司,也有不少。

但是闹这样大动静的……却是闻所未闻啊!

这时,当前的一辆马车里下来了一个人,这人穿着蟒袍,长身而立,浑身透着贵气,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户部的大门,随即便踱步走进了这户部大门。

见着几个还愣在原地的门丁,这人从嘴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门丁下意识地避让一边。

于是,这人便大喇喇地领着众人,一路直接进了户部大堂。

“是何人在此……”迎面,是吴主事气急败坏地走来。

张安世看着他,从容不迫地道:“太平府知府张安世。”

吴主事的脸立即青一块红一块,也就短暂的失神之后,就立即换上了笑脸:“原来竟是威国公,失敬,失敬。威国公……此来……所谓何事?”

张安世不客气地道:“报账来的,我是知府,今年的秋税已收了,照例各布政使司、府、县,都要来呈报钱粮账目。你他娘的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吴主事:“……”

张安世道:“卯房在哪?我要先去点个卯。”

吴主事忙道:“哎呀,不过是呈送钱粮账目而已,怎么劳您大驾?派一个文吏来,也就是了,请,请……”

吴主事乖乖地领着张安世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脑子是晕乎乎的,他无法确定……眼前的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

却见张安世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员,不急不慌地道:“好了,谁负责入账的……”

吴主事忙道:“下官……下官……不才,可以亲自为公爷办理。”

张安世挑眉看着他道:“你一个人?”

“下官略通会计,应该足够了。”吴主事笑了笑。

张安世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不过你一个人的话,可能……一个月也算不完。”

吴主事有点急了:“公爷……下官就是负责钱粮的主事,说起来,不是下官吹嘘……实在是……”

可说到此处,吴主事突然就不吭声了,甚至一双眼眸缓缓地张大了一些,整个人像是被惊到了,眼中显出了几分不可思议。

因为……他看到一个个差役,搬来了一个个的箱子。

这一个个巨大的箱子,看着有点沉重,哐当一下,被搁置在了地上。

张安世轻描淡写地转过身去,伸手揭开了其中一口箱子。

便见那箱子里头,却是一沓沓的账簿,整个箱子都满了。

而这样的箱子……竟足有七八口。

吴主事立即觉得自己的脑子发晕得厉害,就像吃醉了酒一样,晕乎乎地道:“怎……怎么……这么多……”

张安世道:“来,你来核验吧,这是你自己说的,我今日倒要开开眼……”

吴主事:“……”

第292章 龙颜大悦

吴主事懵了很久。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应该是来消遣自己的。

于是他堆笑,和颜悦色道:“钱粮账簿,哪里有这么多……这……这不合规矩啊。”

张安世道:“那该是多少?”

吴主事道:“每年各府的账目,有多有少,可绝大多数,是洋洋数万的数目而已,可下官看这里头的数目,只怕有数十万之多……”

张安世道:“我们太平府就是这样的,怎么,你还嫌我这太平府钱粮少了吗?”

此言一出,吴主事脸色微微一变。

他干笑:“这……这是什么话……这……下官……下官……请人来核算。”

张安世倒也没有揪着他的辫子,教他自己来算,于是道:“我来了也不给我一口茶水喝。”

吴主事忙点头,让人去斟茶递水,又被张安世搬了一把椅子。

张安世则挪了椅子,直接坐在吴主事对面。

后头高祥等诸官,便亦步亦趋,恰好将吴主事的案牍围的水泄不通。

吴主事:“……”

他缓缓抬头,见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便又忙低下头去。

“来……来个人。”

一个书吏从人群中挤进来。

“开始盘算太平府钱粮,给我抽调几个能吏来,不,给我将所有的书吏都给我抽调来。”

“是,是……”

不得不说,吴主事还是很专业的。

毕竟久在户部,就算他可能不太会算账,可至少知道,户部之中谁能算账。

待一屋子的书吏纷纷进来,吴主事开始分工,编了甲乙丙丁四个组,甲组专门算银钱,乙组则算粮食,丙组进行汇总,丁祖则进行核算,确保账目万无一失。

书吏们开始忙碌起来,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过了片刻,有差役来,道:“湖北布政使司的人来了,问账目厘清了没有,他赶着回去复命。”

“让他等着。”

又有人来:“四川布政使司……”

吴主事大急,自己现在被人盯着呢,虽说户部也是看人下菜,一般府里或者县里的人来送钱粮簿子,户部都是爱理不理。不过到了布政使司这个层级,毕竟这些人背后是封疆大吏,往往都会给一点面子,和颜悦色的招待,提早帮他们折算,让他们早一点复命。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吴主事瞥了一眼张安世,张安世慢悠悠的喝茶,一副淡定的样子。

可吴主事不敢耽误事,不过很快又有人来催了,这一次不是差役,而是湖北清吏司的郎中亲自来:“吴主事……那边催得急了……”

这人大喇喇的进来,人未至,声音先到,着急上火的样子。

可一进来,见这场景,有点懵了,又见穿着蟒袍的青年,似乎意识到……什么,便转身要走。

张安世朝他招手:“人来……”

这郎中才苦笑着道:“下官……下官刘和……”

张安世道:“你来的正好,不要多礼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去算账吧。”

刘和:“……”

他鼓足了勇气:“下官……下官还有公务在身……”

张安世色变,道:“清查钱粮,就不是公务吗?我怎么看你像白莲教……”

刘和两腿竟有些软了,毫不犹豫道:“可天大的事……天大的事,也及不上威国公您的事。下官……来搭一把手……”

张安世才心满意足,他眯着眼,似开始在打盹。

高祥等人,看的心惊肉跳,公爷太年轻人了啊,这不是把人都得罪死了吗?

别看这些人,表面上恭顺,可在庙堂上的这些人精,哪一个不是表面和气,背地里给你使坏的,就好像那吏部……

高祥觉得,若是自己罢官了,临走时一定要和张安世好好的谈一谈,这威国公的脾气不改,以后要吃大亏。

外头也有一些当值的官,听说了这边的事,便在外头故意走动,或者探头探脑看乐子的。

谁晓得刚冒头,张安世朝他们招手:“来来来,正缺人手。”

……

紫禁城。

文渊阁大学士和吏部、礼部、户部等诸官见驾。

吏部尚书蹇义上了京察的奏疏。

这奏疏只呈送皇帝,便连文渊阁大学士,也不能票拟。

吏部之所以被称为天官,就因为它的职责过于紧要,许多的事,几乎都可和皇帝直接沟通,不需经过文渊阁。再加上掌握无数大臣的升调和罢黜,自然不同。

朱棣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奏报,便觉得头痛,道:“此番京察,不会又是做样子吧?”

蹇义连忙道:“不敢,这一次,评为劣等的有三十一人……比之往年,足足多了十倍不止。”

朱棣颔首,这才显得满意,随即他大怒,吏部极少评劣,若是评为了劣等,可见这些人有多令人生厌,当下……他皱眉道:“所有评为劣等的,一律罢黜,不……他娘的,吃了朕的皇粮,却是不给朕好好地办差,实在可恨,罢黜之后,流放至琼州世代为吏,子孙不得科举。”

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竟是格外的严厉。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不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吏部是绝不可能做坏人的,哪怕你贪一点,缺德一点,名声糟糕一点,办事糊涂一点,本着不将人得罪死的原则,这吏部还有协办的都察院、大理寺,都会捏着鼻子给你评一个优。

朱棣看着这厚厚一沓的京察,随手翻阅了一二,不过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主要是信息量太大了,而后对蹇义道:“吏治若是败坏,这就是吏部的过失,往后京察,切切不可怠慢。”

蹇义道:“是。这一次,臣也是这个意思,有一些民愤太大的,受了许多的检举,臣便命吏部清吏司的郎中去查实,除此之外,都察院御史,还有大理寺的判官,也都协同,这才查实了一些。”

朱棣满意的点头:“辛苦了。”

说着,又看向户部尚书夏原吉:“今岁的钱粮……大抵数目都出来了吗?”

钱粮是根本。

夏原吉道:“有六七成的账目,已经核对过了,今岁最令人惊讶的,乃是湖南长沙府,因为江浙和江西等地这两年发生了灾情,可湖广却是大熟,其中长沙府的情况最是乐观,有九十一万石,远超了往年的夏粮税赋,臣记得,去年的时候,长沙府是六十七万石,前年乃五十九万石。除此之外,银税也颇为可观,竟有七万六千两,也比之前两年,要多了许多。”

朱棣道:“这长沙知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