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2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父亲有三个儿子啊,唯独他这个大儿子因为肥胖和身体不好,一直不受勇武著称的父亲垂爱,平日里对他一直是以君臣之间的态度。

今日这一句委屈你了,或许意思是……他和张安世一样蒙受过不白之冤,被人谣言中伤,因而,只是这简短的一句话,即令朱高炽眼眶通红起来,一时之间哽咽难言。

朱棣随即回顾四周,道:“好了,继续吃喝。”

众臣已是瞠目结舌,却个个乖巧得如鹌鹑一样。

朱棣道:“朕今日大寿,都给朕笑起来。”

于是众人都咧嘴,笑了。

朱高炽和王宁也笑了,比哭还难看。

只有朱棣旁若无人,将张安世拉到了一边,指着御案上的菜肴道:“这个好吃,你尝尝。”

张安世众目睽睽之下,抓起了一个鹅腿,大快朵颐。

“如何?”

“不好吃。”张安世很不客气地道。

朱棣道:“为何?”

张安世道:“陛下让臣不可欺君,臣只好实话实说了。”

朱棣一时不该是痛骂还是赞许。

“以后不要四处胡闹,知道吗?更不要学朱勇和丘松这些混账。”

张安世看了看朱棣的面色,终究下了决心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朱棣似乎一眼看穿了张安世的心思,道:“怎么,想给那几个混账求情?”

张安世道:“他们在牢里挺可怜的,在牢中已是痛改前非了。而且……”

张安世小心翼翼地看了朱棣一眼,继续道:“而且他们三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啊,将来一定能成国家栋梁的。”

朱棣听罢,不屑地道:“到现在还敢欺君。”

“臣仗义执言。”张安世豁出去了。

此时,他猜测过这老兄无数种身份,但是唯独没有想过,老兄就是朱棣,朱棣就是老兄。

这显然是自己陷入了一种思维盲区,想来朱棣也猜测过他无数身份,也绝对想不到他是张安世一样的道理。

他张安世,是何等的义薄云天,现在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怎么着也得给兄弟们说一说才好。

张安世道:“陛下,此三人……确实都是人才啊,他们从前所犯的事,都是为陛下分忧,是为了陛下的……”

他说到这里,警惕地看看四周,便将后头的话略过去,直接道:“臣拿全家作保……”

朱棣一听,顿时又急眼了,瞪着他怒骂道:“住嘴,朕过大寿!”

“噢,臣知道了,臣方才口不择言,万死。”张安世表情平和了下来。

事情已经办了,有没有效再说吧,他的清白之身要紧呢,毕竟为了自己的姐夫,也不能继续触怒了这位老兄。

“那臣恭祝陛下万寿!”

……

朱瞻基没有保护张安世。

因为他一进宫,就被抱去了徐皇后那里,然后……睡着了。

于是被宦官小心翼翼地抱出宫,然后送上一顶暖轿。

朱高炽的心情格外的激动,他没有选择骑马,而是步行。

于是张安世也不得不步行,数十个禁卫,亦步亦趋,随时保持警惕。

朱高炽牵住张安世的手。

张安世下意识的要将手缩回去。

第065章 阿舅,我会保护你

朱高炽笑了:“安世,你难道忘了吗?在北平的时候,你那时候还小,是本宫牵着你在世子府里闲逛,那时候你胆子小,没想到现在已长大成人,不愿和本宫多亲近了。”

张安世下意识的嘴角微微勾起了笑意,这是温暖的感觉。

朱高炽接着道:“没想到父皇竟对你如此的赏识,说也奇怪,你这样大胆,父皇还处处维护你,看来是本宫多虑了,本宫所喜的,不只是你得了父皇的青睐,而是你能处变不惊,从此不教你阿姐操心,等本宫回去将这消息告诉你的姐姐,她一定高兴得睡不着。”

张安世在月儿之下,踩着自己的影子低头慢行,轻声道:“姐夫。”

“嗯?”

“世上只有姐夫和阿姐对我最好,我一定要为姐夫分忧,我会帮姐夫的。”

“唔……”

“姐夫不相信?”

“本宫想的是,该怎么关照你才是……”

在二人后头,软轿子摇摇晃晃,躺在宽大软轿子里的朱瞻基叉着腿,依旧酣睡。

他唇边还残留着口水流下的残渍,此时他小眉毛微微紧锁起来,喃喃呓语:“皇爷爷,皇爷爷,你别杀阿舅,不要杀……杀啊……阿舅虽然又懒、又馋,还……还爱说谎,坏事做尽,可是……他再没有本事……也是孙臣的阿舅啊……皇爷爷,不要……阿舅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一骨碌翻了个身,鼾声依旧。

那位老兄是郑亨,郑亨又是皇帝?

回到家的张安世,失眠了。

太可怕了,细细地捋了捋自己当初与皇帝之间的细节。

张安世细思恐极。

他娘的……没一句话是不要杀头的。

随便拎出一个,都要千刀万剐了吧?

张安世心里骇然,伴君如伴虎,太可怕了,那老兄在历史上还能活二十年呢。

于是在辗转难眠时,突然张安世想通了。

怕他个鸟,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爱怎样怎样吧。

于是总算能放松下来,呼呼睡去。

而此时的宫中。

朱棣微醉,由人搀扶着回到了寝殿。

徐皇后笑着道:“陛下今日都来不及好好见一见皇孙呢!”

“啊……”

“臣妾和女眷们在大内张罗了小宴,却不知陛下在文华殿如何,今日是陛下万寿的日子,陛下一定喜不自胜吧。”

“唔……”

徐皇后又道:“陛下是吃醉了吗?”

“嗯……”

朱棣躺下,醉是有点醉了,却是辗转难眠。

细细回顾着和张安世的几次会面,突然恨的牙痒痒,这小子说的每一句话都该杀。

可细细一思量,此子的才干,还有……那一份透出来的机灵劲,那种别出心裁,却让人透着一股子喜欢。

这一点倒是像朕啊!

朕年轻的时候,皇考一直都认为朕在众皇子之中是最聪明的。

这般一想,心情稍有平复,不多时,便传出朱棣的呼噜声。

次日……

杨士奇到了张家。

他先朝张安世行了礼,张安世热情招待。

“公子不必招待了,听闻宫中……陛下对你颇为青睐,倒是在这里恭喜了。”杨士奇认真道。

张安世道:“这多亏了杨侍讲的教诲,没有杨先生,我都不晓得怎么应对呢。”

杨士奇脸一红。

昨夜的事,早就传出来了。

什么秦王绕柱,什么发誓死全家,可偏偏陛下像中了邪一般,竟不追究,似乎此子还颇得圣眷。

这不是见鬼了吗?

杨士奇道:“公子千万不要这样说,这都是公子自学成材,和杨某无涉。”

“这是什么话。”张安世道:“若非杨侍讲言传身教,怎么会有现在的张安世?”

杨士奇听的脸都绿了,嚅嗫着不知该说点啥好。

“喔,杨侍讲不进去坐坐?”

“我是来见一见张公子,现在公子已经面圣,那么杨某也算是如释重负,从此之后,还需每日去翰林院值事,以后只怕不能常来。”

张安世不由感慨道:“是这样啊,那么实在遗憾,我还希望以后都能跟着杨侍讲读书呢。”

杨士奇脸又一红。

这种事儿,只要张安世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杨士奇。

杨士奇只好咳嗽一声道:“好了,今日就此别过。”

张安世道:“我送送杨侍讲。”

送到了中门,杨士奇不忘嘱咐道:“张公子,要谨记着,为人要谦虚慎言,你是国戚,许多人盯着你呢。”

张安世道:“多谢教诲,杨侍讲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杨士奇扭捏了片刻:“以后别总是提及老夫教授你读书的事,总是挂在嘴边不好。”

张安世倒没有多想,就道:“噢。”

……

而此时,朱棣心里头的震撼劲还未过去。

清早的时候,汉王就来认错了,表示自己和驸马王宁不该在寿宴上挑起父皇的不愉快。

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朱棣虽面上显得不高兴,却还是道:“王宁现在如何了?”

“在家养伤,伤的厉害。”

朱棣只点点头:“教太医去瞧一瞧吧。”

汉王朱高煦听了这话,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看来父皇对自己和王宁还有有感情的。

于是他便道:“父皇,不是说那郭得甘医术了得吗?儿臣听闻他妙手回春,何况他还救下了母后,儿臣对他感激涕零,若是父皇能请他来给驸马都尉医治,就再好不过了。”

朱棣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朱高煦,张口想说什么,可朱高煦却很兴奋。

对呀,我怎么这么蠢?

父皇这些日子,一直将郭得甘这人挂在嘴边,这样看来,父皇最欣赏的人,就是那个郭得甘了。

现在父皇似乎对那张安世颇为喜爱,如今自己手里必须得有一个底牌,比如……拉拢住那郭得甘?

“父皇,儿臣对郭得甘,心向往之,何况他对他儿臣有救母之恩,此等大恩大德,三生难报万一……”

朱棣却是打断他:“够了,王宁能活就活,不能活就去死,救个鸟。”

朱高煦:“……”

“好了,朕还要署理天下大事,尔退下。”

朱高煦怏怏不乐,他实在猜不透父皇的心思,看来……这些时日还是不要招惹父皇为好,但是他得想办法细细查访那叫郭得甘的高人,若是此人能为他所用,那么他这唐太宗的大业也就事半功倍了。

不过他脸皮厚,依旧不肯走,死乞白赖地站在原地。

朱棣心里恼怒,却也拿他没办法。

老朱家的人,除了建文那个妖孽之外,绝大多数人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十分宠溺的,总是带着一种老农似的子嗣观念。

朱棣便朝一旁的宦官道:“召大臣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