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25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而在这里,文臣武将们都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样子。

等看到张安世,又一个个像看鬼怪一样地看着张安世。

那吴兴,此时僵硬地站在原地,他眼神发直,脸色蜡黄,好像一下子,满脑子只剩下了浆糊,只有空白一片。

世间的事,突然变得不真切起来。

他开始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是妖术,这一定是妖术……不愧是邪门歪道……不……不……”

解缙身子挪了挪,又挪了挪,默默地离吴兴远了一些。

胡广和杨荣,大抵也只是无言,非要让他们说的话,想来也只剩下类似于卧槽之类的字眼了。

朱棣看向张安世的目光,则变得无比的炙热。

不过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的窜出来,一下子将张安世拎了起来。

这人瞪大着眼睛,激动地道:“张安世,俺儿子呢……”

张安世定睛一看,不是丘福是谁?

张安世没有底气,眨了眨眼,才期期艾艾地道:“大抵,或许……应该还活着吧。”

一群人反应过来,徐辉祖和朱能连忙抢上前,一把架住了丘福,苦口婆心地道:“算啦,算啦,他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还没死吗?都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做人要大度。”

“算了,算了,他们都是孩子,计较个啥,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听我一声劝,俺是过来人,凡事咱们以和为贵!”

第228章 名震天下

“够了!”

朱棣这时大喝一声。

一下子的,丘福像泄气的皮球。

张安世便上前安慰他道:“世伯,不会有事的,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

丘福一脸郁郁地看着他道:“就是晓得你他娘的是什么人,所以才担心。”

张安世:“……”

有的人就是如此,你如何用自己温热的心去捂他的脚丫子,他的脚丫子依旧还是冰凉凉的。

偏见就像一座大山,让你避无可避。

有些事情可以坚持到底,有些事情……

张安世决定不鸟他。

丘福知道再闹也是于事无补,便躲到一边,暗自伤感去了。

可此时,朱棣和朱能还有徐辉祖,甚至诸多的侯爷和伯爷们,却都兴致勃勃地围拢了上来。

没有人理睬丘福,毕竟退一万步讲,丘福只是死了一个儿子,可大明得到的……却是一件大杀器啊。

那飞球,还有炸弹的威力,现在还无法估算。

不过肉眼可见的是,这玩意威力很大。

于是,这个侯爷亲热地摸一摸张安世的脑袋,就好像平日里他是如何关照过张安世这个晚生后辈似的。

那一个朝张安世乐,这一股子亲热劲,教张安世汗毛竖起。

朱棣更是好半晌的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眸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张安世。

缓了好一会,他才道:“这飞起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热气球。”张安世直接道。

“咋能飞的?”朱棣心头激动极了,但是表现得特别的平静。

张安世很欣赏朱棣的性格,越是激动的时候,就特别的冷静。

恰恰相反,他越是冷静的时候,就啥事都能做。

张安世怀疑,在北平裸奔吃屎的时候,朱棣这样的精算师,一定是在极为冷静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行为。

什么叫格局,这就是。

此时,张安世很是耐心地道:“依靠热气!陛下有没有发现,拿一张轻薄的纸,若是放在一盆火上,他不会立即跌下去,而会飘起来。”

朱棣回头看文臣武将,眼里似乎在说,是这样的吗?

当然,没有人观察到这样的现象,大家都是有“格局”的人,有格局的人不在乎细枝末节。

张安世接着道:“若是热气更大呢?而且将这热气,源源不断地上升到一个密封的气囊里呢?其实飞球的原理十分简单,臣在官校学堂的工学课里的开章,就讲了各种力的原理。”

朱棣眼里满是震撼。

简单?

入他娘的。

朕咋好像看天书一样?

张安世继续解释道:“知道了原理,那么涉及到的,就是工学的问题了。如何增加热力,提炼出更高效的燃料,这就涉及到了炼金。用什么材料,可以让气囊密不透风,这便是工学的问题。除此之外,载重多少,也是一个问题,总而言之,这都是利用了工学、力学、炼金甚至是算学,通力合作的结果,将这些合力在一起,上天遁地,都有可能。”

朱棣眼里尽是骇然。

勋臣们听得似懂非懂,可没关系,他们对此很感兴趣,此时都支着耳朵,洗耳恭听。

毕竟,将来去打仗和厮杀的都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子孙,多一样这样的神器,自己和子孙们就多了一重保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毕竟战场上的敌人,可不听你什么道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赢了大功一件,输了就是遗臭万年,难逃一死。

可文臣们的心思就各有不同了。

一听到张安世说到了官校学堂,许多人立即色变。

有的人暗暗抬头,他们谁都看到了朱棣脸上的狂热,这种刻意压抑起来的狂热,是何等的炽热,好像陛下体内有一团熊熊烈火。

倒是解缙此时道:“我大明有此能工巧匠,陛下,这是鲁班在世啊。”

此言一出,许多文臣的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解缙确实是大才子,聪明到了极点。

此时,再否认张安世是不成的了,毕竟大家都没有眼瞎。

可一句再世鲁班,看上去是夸奖,实则一下子把这热气球的格局拉了下来。

再怎么样,也只是匠术而已,这匠术再厉害,也是匠人干的玩意,不算是学问。

张安世只是瞥了解缙一眼,便微笑着道:“不,这不只是能工巧匠这样简单,这是一门大学问。就如这热气,从何而来,如何利用,天下万物,怎么去了解它们,从而掌握他们的用途。还有……为何火药会炸开,火药的威力来源于何处,为何会有水,火又从哪里来……”

张安世接二连三地说出了无数的疑问。

而这些疑问,直接让解缙等人懵逼,招架不住。

张安世则是继续道:“所谓自然之理,就是如此,儒家之中,也说格物致知,不了解事物,怎么能增长自己的见闻呢?只有了解了自然之理,才可将天下万物,为我所用,创造出毁天灭地,亦或者是造福苍生的工具。难道……这一门学问,还不够大吗?”

解缙:“……”

解缙的口才非常好,可是……他此时也不免无法招架。

因为张安世所说的东西,完全和他不是一个路数。

朱棣却很用心地听着,他抬头,看着眼前所见的世间万物,不由道:“你的意思是,这天下万物,都有玄妙?”

张安世斩钉截铁地道:“是。”

朱棣又道:“了解了万物都规律,才能借助它们,譬如,造出像热气球这样的东西?”

“陛下圣明,一点即通。”张安世笑着道,只是他留了半截话没有说,那就是“不像某些人”。

朱棣不由感慨地道:“若如此,那么这一门学问,就当真是博大精深。”

对有的人而言,这可能只是匠术,可此时,朱棣直接定性,这是一门学问。

朱棣可不傻,他毕竟不是靠四书五经打来的天下。

照四书五经中的说法,他朱棣乃是乱臣贼子。

朱棣此时又想到了另外一样东西,转而道:“那炸药呢?”

张安世侃侃而谈道:“炸药结构就更简单了,不过是进行威力加强而已。增加威力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提炼更高的纯度,另一种更简单,增加药量。而增加药量,虽是简单,却又有一个大难题,那就是无法投射。最终……才有可热气球。”

“陛下,许多学问,是先有了想法,而后再围绕这些想法,去寻找理论基础,有了理论基础,再围绕这些,不断地完善,同时进行一次次的实验。”

张安世顿了顿,接着道:“官校学堂,所要学的,就是这一种方法,学这自然之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再脚踏实地的去尝试,至于这学问博大精深也好,是下九流也罢,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通过这些,来解决实际的问题。”

朱棣四顾左右,便见朱能几个,已是满面红光,一个个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虽然他们没听懂,可他们实在啊,说对对对就是了。

连丘福也忍不住凑了上来,他听得入迷,虽然儿子生死未卜,可毕竟是掌握成千上万生死的统帅,这事儿,他还是很在乎的。

朱棣不自觉地喃喃念道:“自然之理……自然之理……”

他不由自主地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道:“此乃神仙之术,朕万万没想到,想来就算是仙人,也不过如此吧。”

说着,朱棣又更激动地道:“这庄子,原本要搭上数千精兵的性命。要耗费无数的粮草,可这只是一日啊,一昼夜的世间,天翻地转,世间有这样的神兵利器,任谁都可以超过唐太宗的功业。”

朱棣越说越激动,满面红光地道:“现在思来,朕和丘福、徐辉祖几个,都已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当初所炫耀的那点武功,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徒留笑柄而已,将来……还是要看年轻人,看你们这些年轻人!”

张安世趁机道:“陛下,要看官校学堂的这些年轻人,看他们是否能将这自然之学,发扬光大,使我大明享万世太平。”

“万世太平。”朱棣念着这四个字,心念一动。

这些话,其实朱棣早就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可谁又不清楚呢?这不过是虚话而已,莫说万世,即便是三百年江山,这历朝历代,也是凤毛麟角,可谓少之又少。

二世而亡、三世而亡,甚至是百年国祚,其实才是常态。

说实话,以朱棣的见识,张安世若是告诉他,大明有三百年江山,只怕他都要咧嘴笑起来,三百年……可以与汉唐相比,不亏。

朱棣笑道:“好的很,很好!这官校学堂,必有大用。还有这热气球,所有参与督造和制造的人员,都要赏赐,宫中给赏。”

他看向张安世,眼中是明显的赞赏,道:“你这个官校学堂的总教习,乃朕治官校学堂的左膀右臂,传旨,官校学堂总教习列入武臣,为从四品,其余学官,依此定下官职衔。”

朱棣说着,目光看向解缙。

解缙听罢,心都凉了。

张安世多一个从四品的总教习,其实不算什么。

他张安世毕竟乃是世侯,就算多一个兼职,对张安世其实也没有太大用处。

可问题是……这总教习,官职是与国子监祭酒官位相当的啊。

这等于是将官校学堂,参照了国子监的架构,要建立起一整套的学习机构出来。

也就意味着,这官校学堂里的许多教导、教习,也要随之依着张安世这个从四品的总教习来确定官阶。

官阶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将来这官校学堂将更加的炙手可热。

也意味着,朝廷正式的承认了官校学堂招揽人才的地位。

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士农工商,士人之所以成为人上人,除了他们本身就掌握了社会资源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比之其他的芸芸众生要高上不少。

这才有无数人,寒窗苦读,就为了改变自己的出身。

至于那些教习……如今竟一夜之间,有了官身,只怕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有了这个身份,也意味着他们在学里,有了老师的身份,即便是在学堂之外,也可扬眉吐气了。

解缙没有回应,表现得就像是听岔了一般。

这当然是因为解缙的心里极不情愿。

可实际上,解缙耍了一个滑头,他故意表现出来的沉默,其实就是在等,等有胆子的人,跳出来进行反对。

总算,还有人不负他的所望……

“陛下……”有人大叫一声。

此时,吴兴遭受打击,已是泪流满面,他悲怆地道:“陛下啊,不可啊……历朝历代,没有将杂学……奉为正学的道理啊……”

他是实在没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