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97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陈济大怒:“陈礼,你这是要……”

说着,有人将陈济按在了地上。

陈济勃然大怒:“我乃锦衣卫官校……”

陈礼面无表情,一脚将这陈鼎元踹翻,而后有人取了一把小锤,送至陈礼的面前。

陈礼接过铁锤。

而此时,翻在地上的陈鼎元,晃晃悠悠地刚刚爬起,张口想要骂骂咧咧。

咚……

陈礼一捶下去。

正中他的脑壳。

陈鼎元只觉得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脑袋,身子又开始飘乎乎地晃悠起来,他口里发出呃啊的声音。

千户陈济见状,怒吼道:“陈礼……你要做什么?”

陈礼理也没理他,又举起锤子,狠狠地朝陈鼎元的后脑砸去。

咚……

鲜血飞溅。

陈鼎元身子一晃,靠在了小巷道里的墙壁上,而后,身躯慢慢地萎靡下去。

陈礼一把揪着他的发髻,这发髻上早被鲜血浸透了。

他抡起胳膊,又一锤锤下去。

陈鼎元起初还能闷哼几声,再到后来,他的脑壳已千疮百孔,先是溅出鲜血,洒在墙上,后来便是白色的浆液,甚至还有碎裂的脑壳和染血的毛发。

连续砸了数十下,这半边的脑袋,却已稀碎。

随来的几个南城千户所的校尉,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跪倒在地。

陈济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分毫动惮不得,他一直睁眼看着,眼中愤恨到了极点,却无计可施,只能嚎啕大哭着道:“陈礼,你这畜生……你……”

到了后来,却又卑微地祈求起来:“饶了他吧,饶了他吧。陈贤弟,陈贤弟,我们当初拜过把子,是义兄弟啊,当初……我们还差点成了儿女亲家……啊……啊……”

陈礼站起来,浑身都是血,他将手中的锤子,随意丢到了一边,回过头去看陈济,才道:“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自己也说,当初大家都是一个卫里的兄弟,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有一个儿子,对吧?”

听到陈礼提及次子,陈济再次挣扎着想要起来,看着没了半个脑袋的儿子陈鼎元,早已死得不能再死,此时恐惧又愤怒,他大骂:“我与你不共戴……”

陈礼脸色依旧,站在陈济的面前,继续道:“你还有儿子就好,我现在只是来知会你一件事,安南侯……死了……”

陈济没有参加今日北镇抚司的会议。

他听到这句话,突然……嚎哭声戛然而止。

他被人按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方才是愤怒和激动得颤抖。

可在这一刻,却突然之间,身子打起了冷颤。

他嘴唇哆嗦着,努力地扬起脸,看向陈礼。

而此时,陈礼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济,脸色冷然地道:“你还有儿子,就真的太好了,我就怕你儿女太少,不够痛快。你是南城千户所的千户,当然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

陈礼的话刚刚说完,陈济猛地张大了眼睛,慌张地道:“这件事,我不知情,我一点也不知情……我……我若知道……若知道有人敢对安南侯下手,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敢的啊……”

他红着眼眶,战栗着道:“纪纲……他疯了,他已然疯了,贤弟,贤弟……不,陈爷爷,我……”

陈礼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淡淡道:“现在该知道怎么做了吗?”

陈济毫不犹豫的就立马道:“明白,明白了。”

陈礼道:“你这儿子怎么说?”

陈济脸色惨然,看一眼自己儿子的尸首,而后咬牙道:“我走错了路,我该死,今日……可惜了这个娃,陈贤弟做的对。”

第213章 王者归来

陈礼只道:“纪纲拿捏了你什么把柄?”

“我……我……”陈济深吸一口气,倒是干脆利落地道:“贪人财货,曾指使人,在栖霞杀人越货。”

陈礼冷笑道:“你堂堂千户,居然干这等杀头的买卖?”

陈济此时……面如死灰。

可到现在,他已经完全绝望了。

安南侯死了……

是谁杀的?

若是纪纲的话,那么谁跟纪纲厮混一起,都有可能是乱党的同谋。

再加上这内千户所的疯狂报复,还有张安世的几个兄弟,他的这些把柄,最多让他掉脑袋而已。

可继续这么下去,就是全家跟着陪葬的啊。

怎么算,都是把他的把柄老实交代出来划算。

到了现今这个地步,无非是死和死得很惨的区别了,他是聪明人。

于是陈济又道:“我……我……我有事要奏,这件事……纪纲也有一份……”

“不急。”陈礼道:“你要揭发,还轮不到你呢,要揭发他的人,多如牛毛,现在……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纪纲的同党?”

陈济连忙道:“不,不,不是……”

陈礼道:“不是就好。”

他冷冷地看了陈济一眼,瞥一眼一旁的书吏,书吏早已在旁,拿着木板匆匆写了供状,随即送到了陈济的面前。

“如何杀人越货,参与者都有什么人,你写来,而后画押。”

陈济忍着丧子之痛,如今这堂堂南城千户所的千户,却如卑微的蛆虫一般,俯首帖耳,乖乖地写下,而后签字画押。

陈礼最后只道:“好自为之吧。”

随即按着刀,带着许多的校尉,在不停留的扬长而去。

陈济这才站了起来,一旁的护卫忙是搀扶他。

陈济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悲从心来,嚎啕大哭,等他命人收殓了自己儿子的尸骨,即将要回宅邸的时候,有人匆匆而来道:“千户,千户……不好,出事了,出事了……”

陈济脸色麻木地看着来人。

这校尉匆匆下马,气喘吁吁地道:“镇抚庞瑛……他的宅邸遇袭……被炸了,一家老小……没有活口。”

听到这句话,陈济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好半晌后,他才像是缓缓地回过神来。

“他们……他们……”陈济煞白着脸道:“他们比纪都督还狠哪。”

……

文楼里。

朱棣与魏国公等人,足足商议了一夜。

其实在商议的过程之中,羽林卫和勇士营已奉旨开始封锁九门了。

京城各坊从戊时三刻起,各坊宵禁。

一夜过去,天微微露出了曙光。

都督们应命而去。

朱棣神色疲惫到了极点,只是此时,他依旧没有分毫睡意。

亦失哈小心翼翼地给朱棣上了茶。

朱棣道:“朕本以为是傲鹰,没想到……这纪纲竟是胆大包天到了如此地步。”

亦失哈没吭声。

“他怎么就敢如此……”朱棣的眼里微微发红。

“或许……或许……这未必是纪纲所为,那么……又是谁呢?”

“无论是谁……”朱棣冷笑着道:“现在看来,这锦衣卫已经烂透了。哎……朕该怎么跟太子交代,怎么和太子妃交代?”

说着,朱棣缓缓地闭上了眼,掩盖住了他眼中浮现的悲痛之色。

“陛下歇一歇吧。”亦失哈道。

朱棣摇头:“朕睡不着,虽是疲惫不堪,可就是睡不着,不亲眼将这些蝇营狗苟之辈,统统碎尸万段,朕便出不了这一口气。”

“勇士营那边,已经禁绝了京城和城外的……交通。这些人都是瓮中之鳖,就等陛下一声令下了。”

这一夜过去,朱棣的头上多了些许的白发,他像苍老了不少,虽不再是乍听消息的时候歇斯底里的愤怒,可现在……却更显阴沉:“要一网打尽,一个不要留,数万锦衣卫……呵……”

朱棣面带冷笑。

若是当真刺杀,朱棣当然深信,这绝不可能是纪纲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事先要踩点,要有人刺探行踪,要有精干的力量,要确保万无一失,甚至需要预备队。

这上上下下,参与的人一定不少。

再联系到,此前锦衣卫上下突然形同铁板一块,对朱棣而言,这就不是一个纪纲的问题了。

一个纪纲,立即就可以将其处死,可一群纪纲的话,那么……就要先布下天罗地网,而后慢慢地将这一张网收紧,最后……再一个都不留。

朱棣此时就像当初靖难时一般,还是那个在大帐中运筹帷幄的大将。

只是此时,心中的悲痛,还是难言。

朱棣自责地道:“是朕害死了张安世啊,朕怎么就这样糊涂,连皇孙都知道,人不可盲目自大,可朕却以为,无论任何时候,朕都可以控制局面,把持住这大局。谁曾想……这些人竟是疯狗,他们如此的有恃无恐,已到了这样丧心病狂的地步。”

朱棣杀气腾腾。

亦失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低声道:“陛下……内千户所和模范营……昨天夜里……折腾了一夜。”

朱棣道:“这……知道了。”

朱棣突然又道:“朕记得,张安世……他是家中独子吧。”

“是。”

朱棣的脸色显得更难看了几分,幽幽地道:“哎……他的父亲就这么一个独子,如今……亡故,将来便连祭祀的人都没有了……从此成了孤魂野鬼……”

朱棣眯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次,他道:“给张安世过继一个儿子吧,张家可有远亲吗?”

“奴婢……可以去查一查。”

朱棣深吸一口气:“将张家的所有子侄,统统报到朕这儿来,朕亲自来选,朕还听说……他的尸首已是面目全非?”

“是……是……”亦失哈硬着头皮道。

朱棣叹道:“风光大葬,不要用侯礼,规格要高,朕看……应当以公爵礼,追封襄国公……陪葬太庙。”

亦失哈道:“辟地有德;甲胄有劳;因事有功;执心克刚;协赞有成;威德服远曰襄,安南侯生前,任劳任怨,辟地有功,协助陛下,虽是年少,却是功勋卓著,这襄字,安南侯当得起。”

朱棣想了想,又道:“哎……赐他的姐姐多一些东西吧……库里的丝绸,美玉,你去好好挑拣一番,都要最好的,太子妃是个实心实意的人,就这么一个兄弟了,可如今……”

说到此处,朱棣眼眶里已是湿润一片,随即愤恨地道:“入他娘的,好人不长命!”

亦失哈忙不迭地点头:“奴婢还听说……那尸首被发现的时候,安南侯他到死,都死死地攥着一部书……”

朱棣微张眼眸道:“什么书?”

“春秋。”

朱棣叹道:“春秋大义,读春秋的人,哪一个不是忠孝之人?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看着朱棣悲痛的样子,亦失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默默地点了点头。

……

一艘渡船,正徐徐地抵达了栖霞。

只是船上的人没有下船,却有人登船而来。

登船的人乃是陈礼,陈礼一宿未睡,脸上尽显倦色,一双眼睛却是带着神彩。

此时,他正朝船舱中的人行了个礼:“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