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若说其他人,朱棣可以不在乎,哪怕是朱允炆,在朱棣的面前也不过是个废物一般的存在而已,那代王朱桂,就更是不值一提了,朱棣单枪匹马,就敢冲上去揍死他。
可朱权不同。
太祖高皇帝的所有儿子之中,只有这朱权能力不在朱棣之下。
朱棣突然回眸,深深地看了纪纲一眼,吐出两个字:“彻查!”
纪纲微微抬头道:“陛下所说的彻查……”
朱棣淡淡道:“怎么,你害怕?”
“不,臣不敢。”纪纲连忙垂下头道:“臣只是……希望陛下明示,若是当真牵涉到了宁王殿下,是否可以……”
“可以!”朱棣当机立断道:“彻查到底,无论牵涉的人是谁!”
纪纲道:“臣明白了。”
纪纲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最后从容告退。
朱棣却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他忧心忡忡得拧着深眉,而后猛地抬头看了一眼亦失哈,道:“朕早料到,朕和十七弟会有今日啊……哎……”
亦失哈低声道:“陛下勿忧,等锦衣卫一查便知。”
朱棣叹了口气,道:“你不懂,这十七弟,乃人中龙凤,何况……朵颜三卫,还有不少随朕靖难的功臣,可都铭记着他的恩德。何况他也算是靖难的头等功臣,朕所担心的事,倘若涉及到的是他,事情就不简单了。”
亦失哈道:“陛下何不如先将宁王殿下,召来京城……”
朱棣颔首:“你说的对,这个时候,不能让他留在南昌,召来京城吧!”
“下召,就说朕对十七弟甚是想念,希望他能来京城一聚。记住,礼节一定要周到,他若是称病不来,也不要强求,派钦差……不,派礼部侍郎去。”
亦失哈很清楚,这朱权的分量不一般,便道:“宁王的家人呢?”
朱棣摇头:“这就不必了。就让他们留在南昌吧,朕让十七弟来京城,只是防范于未然,不是要加罪于他,想当初,若不是从他手里得来的兵马,朕如何能够成功?”
“想当初,朕以太祖高皇帝的名义向他许诺,平分天下,说来也确实有愧……他若是怀有异心,倒也合情合理,朕若是他,怕也反他娘的了。”
这种话,亦失哈是不好往下发表太多意见的,便只点了点头。
……
另一头,纪纲急匆匆地回到了锦衣卫。
他第一时间,先回了自己公房,此时,他再不见从前的沮丧,召集南北镇抚司上下武臣到了跟前,稳稳落座后,便道:“今有大案,所有人听令。”
只是……这卫中上下人的表情却是各异,并没有从前一般谨慎,和对他敬若神明的样子。
尤其是邓武,翘着腿坐着,依旧抱着茶盏,似笑非笑的样子。
纪纲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冷笑。
而后,他突然拔出腰间的长刀来。
手中绣春刀猛地划过银光。
刀背在前,狠狠朝这邓武抱着茶盏的手斩去。
呃……啊……
邓武发出了凄吼。
纪纲用的虽是刀背,可这等力道斩下,他的手腕,级好像一下子折了一般,手中的茶盏,也随即摔落。
邓武吃痛,人也摔了个四脚朝天。
众人错愕。
纪纲则是冷着脸,一步步走向邓武,而后抬腿踩在了地上的邓武脸上,脚劲越拉越大,仿佛下一刻,要将邓武的脑袋踩爆一般。
纪纲眸光阴冷,慢悠悠地道:“邓同知,本都督在此说话,你竟还有闲心喝茶?”
邓武猝不及防,心里又惊又怒,口里忍不住大骂道:“纪纲,你这是要如何?”
“只是教你学一学规矩,如此而已。”纪纲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接着慢悠悠地道:“今日起,谁若是再这般,邓武就是下场。”
邓武痛得要昏死过去,却还是不服输地道:“纪纲,你是指挥使,可我也是同知,你不要以为……”
“以为如何?以为你是同知,本都督就要高看你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你配吗?”说着,纪纲又扫视这堂中众人,面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你若是不服,可以去状告,去告御状也可,这里轮不到你邓武在此跋扈。”
说罢,腿抬起,而后又狠狠地踩了下去。
邓武一声大吼,这一脚却是踩中了他的胸腹,他只觉得体内翻江倒海,似乎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
纪纲再也没有理他,转身,按着收回了腰间的绣春刀刀柄,冷喝道:“现在开始,所有人听令!”
“喏。”众人轰然应诺。
……
栖霞。
陈礼匆匆地寻到了张安世,焦急地道:“侯爷,侯爷……”
张安世正背对着他,他此时的手中却是握着一柄长刀,他把玩着这长刀,爱不释手的样子,在虚空中狠狠一劈,而后才转头道:“何事?”
“可以动手了……”陈礼道:“已经查出来了……”
“是吗?”
张安世顿时眼眸亮了几分,立即抖擞精神道:“果然是那人?”
陈礼毫不迟疑地道“绝没有错。”
张安世点点头,而当机立断道:“立即点齐人马,我要亲自带队前去拿人。”
“是。”
第187章 总算捉住你了
一会儿工夫。
南京内城的一处大宅。
数百个内千户所校尉突然出现。
紧接着,陈礼当头,猛地拍门。
咚咚咚……
门子不耐烦地开了门。
探出脑袋来,口里叫骂:“是谁,这样大胆……不知……”
咚……
开了一条缝隙的朱漆大门被猛然撞开,这门子直接撞翻在地,他还要骂骂咧咧,随即,一柄绣春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无关人等,休要啰嗦,来人,进去捉拿贼子,有胆敢反抗的,立杀无赦。”
此言一出……
从陈礼的身后,无数的校尉川流不息地奔入宅中。
那门子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大汗淋漓。
陈礼蹲下,笑着对他道:“你家主人在家吧?”
“不……不知道。”
陈礼扬手,给他一个耳光,骂道:“早就盯着你们了,不知道?嘿嘿……你以为不说……就可以糊弄过去吗?”
说着,陈礼起身,按着腰间的刀柄,方才还气势汹汹,转过头,咧嘴笑了,如路人甲一般,乖乖地站在了门前,弓着身道:“侯爷……你仔细脚下。”
紧接着,便见一身麒麟衣的张安世,慢吞吞地走进来,瞥了陈礼一眼:“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给我仔细地搜。”
陈礼道:“喏。”
宅子深处,顿时传出喧哗,还有哭声。
张安世不为所动。
北镇抚司已经有眉目了。
内行千户所决不能闲着。
他快步穿过一重重的门,最终抵达这宅子的中堂,在中堂落座。
有人呼喝:“是谁,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拿下。”
“大胆……”
“尊奉安南侯之命,胆敢顽抗的,立即当做乱贼处置,立杀无赦……”
终于……有人被拎了来,陈礼兴冲冲地进入中堂,道:“人拿住了……侯爷……要不要……”
张安世微笑道:“带进来吧。”
紧接其后,便有人被拎了进来。
这人口里道:“张安世,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好大的胆子……”
张安世抿着唇不吭声。
陈礼大怒,直接在后踹了这人一脚,骂道:“入你娘,见了我家侯爷还敢这样说话,不知死吗?”
这人哎哟一声,气冲冲地道:“你们为何拿我?”
此时,张安世站了起来,一步步上前,直直地盯着这人,道:“陈瑛,你为何明知故问。”
眼前这人,乃左副都御史陈瑛。
陈瑛见了张安世,却是面无惧色。
他当然不怕张安世,虽然张安世乃是太子妻弟,也深得朱棣的喜爱。
可他陈瑛却不是一般人。
朱棣靖难的时候,陈瑛乃是山东巡按使,因为收受了朱棣的钱财,受大臣揭发,所以建文皇帝将他贬到了广西。
可等到朱棣称帝,就立即想到了这位当初和自己密谋造反的陈瑛来,于是便将陈瑛诏入京,任他为左副都御史。
左副都御史乃是都察院的佐贰官,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他是当初靖难时,为数不多的支持朱棣的大臣之一,物以稀为贵,一直都极受朱棣信任。
这几日,陈瑛养病在家,谁料……内行千户所的人突然行动,竟直接来拿人。
换作别人,只怕都要瑟瑟发抖,可惟独陈瑛,却勃然大怒。
历来都只有他查别人,万万没有别人查到他头上的。
陈瑛瞪着张安世,怒道:“张安世……你这是谋反作乱。”
张安世依旧从容,道:“我奉旨查钦案,无论是谁,都可捉拿,你敢说我作乱?”
陈瑛大怒:“你说我谋反,可有证据?哼……”
张安世懒得和他啰嗦,指着陈礼道:“先拿去栖霞,好好地拷问。还有这家中的人,也一并拿下。”
陈礼恭敬地道:“是。”
……
自打朱棣靖难成功,陈瑛不敢说自己位极人臣,可也绝对属于宠臣。
朱棣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
那朱棣靖难时,身边最高的文臣,也不过是区区四五品,而且大多都是被胁迫来的。
只有陈瑛却是三品,而且死心塌地的跟朱棣密谋。
可以说,陈瑛是文臣之中靖难的招牌。
这些年,文渊阁大学士,各部尚书,哪一个见了他,不要客客气气的?
他此时却狼狈不堪,被人拉进了囚车,而后……便送至了栖霞的一处大宅。
这宅子幽森,最终……他被送进了一处刑房。
有人将他捆绑在铁椅子上。
很快,张安世后脚来了,冷冷地道:“说罢,怎么回事,你若是想要活命,不张口可不成,你自己也清楚,我既找你来,肯定不会是吃饱了撑着的。”
陈瑛大骂:“天下人都可反,唯独我陈瑛不会反,你这样排除异己,是何居心?张安世,你不要以为仗着几分圣眷,便可胡作非为。”
张安世叹息一声,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好好地和他说话,他非要惹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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